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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徐处最近的脾气有点怪。
“让王之衡他们查查吴永。”听了对方的话;吕骄阳并没有表示反对;转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反正我不相信那套父子情深的鬼话。”
他话音刚落;徐宵的手机震了震。
“有点小意外。”
徐宵盯着手机屏幕;语气里却没什么惊讶的感情。
“怎么了?”
车里剩下的三个人同时支起了耳朵。
“王之衡说;他们的人没在浴室里发现第四个人的指纹。”他把手机塞回衣袋里,“浴室里的血迹也没有后院那具尸体的。”
“你是说。。。。。。”吕骄阳皱眉;“董大桓还真有可能是被他那两个养子杀的?”
自从得知了他们父子关系不好之后;他就没再称呼董氏兄弟为董大桓的儿子。
“不一定。”坐在前面的曲七插嘴,“也许凶手带了手套;并且注意清理了自己留下的痕迹。”
曲七还不知道董大桓虐待养子的事;自然没想到那个层面上去。
这一大一小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董大桓身上,徐宵却对那具尸体产生了兴趣。
既然浴室里没有属于该死者的血迹;那么,至少应该还有另一个虐杀现场。
这个想法一出来,他眉尖一蹙。
“怎么了?”吕骄阳稍稍偏头;就见他面色不虞。
“感觉有点奇怪。”徐宵好像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
“按着分局的说法,那具尸体肯定是从别的地方被运来的。”他下意识想去玩衬衫上的纽扣,手刚伸出来,才想起今天穿的是套头卫衣,只好又缩了回去。
“运一具尸体,恐怕没那么容易。”
搬运尸体的难度比扛活人要大的多,风险也更大。
没有发现这具尸体的血迹,说明有一个合适的地方,让凶手得以进行他一系列近乎变态的操作。至少在他杀人和毁尸的时候,不会被人打扰。
按理说,把尸体放在那里,显然要比千辛万苦运到董大桓家更划算。
除非,凶手非要把尸体放在董大桓家不可。
但有什么理由呢?
徐宵还没想明白这点,手机又震了震。
还是王之衡。
徐处长还在纳闷,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然而,当他看到了短信内容之后,就知道王大胆为什么不敢打电话了。
“又怎么了?”吕骄阳瞅着他的神色,比刚才更差劲。
“。。。。。。”徐宵捏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他才好。
董大桓以前户籍所在地的警局,昨天接了徐宵的电话,今天就打过来回复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效率惊人,而是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查。
然而,徐宵和吕骄阳都出去了,接电话的,只剩下王之衡一个人。
依着王大胆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火爆性格,结局可想而知。
尽管在短信里,他已经极力轻描淡写,试图一笔带过,徐宵还是能想象到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大事。”最后,徐宵也只能这样总结。
虽然他本来没对那边的警局报什么希望,但这样的结果终究让人有些气馁。
他心里的沮丧还没升上来一半,新短信又来了。
王之衡想搞什么?
徐宵的火有点被撩起来。
然而,这一次并不是王大胆发来的。
信息很短,只有五个字。
——我知道错了。
吕骄阳本来还想问他这次又是什么事,但对方突然把手机放了回去,然后两眼一闭,开始养神。
被无视的吕处长只好作罢。
在lotus耽搁的时间有点久,回到分局时,天已经擦黑了。
王之衡还在领着他的手下和那具无名尸体做斗争,根据鉴证科出具的结果,这这具男尸的年龄在2025岁之间,死亡时间大约在34周之前。
于是,王大胆的手下们翻遍了全市的报警记录,却没发现在这个时间段内,有任何与该男子相符的失踪报告。
不信邪的王之衡亲自站在小方身后,盯着他过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简直像凭空冒出来一样。”王大胆的脸又黑成了锅底,他现在面对徐宵有些心虚,只能向吕骄阳吐槽,“怎么死了都没人管的?”
吕骄阳耸耸肩,表示他爱莫能助。
在分局又耗了几个小时,当夜色完全压上来时,王之衡不得不宣布,今天到此为止。
“明天继续。”这次,他不能装作看不到徐宵了,鲜见的声如蚊讷,“我安排两个人接着查一下吴永。”
见他这个样子,徐宵也不好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然后和吕骄阳他们在分局门口分道扬镳。
把车停在楼下,准备上楼时,他才想起来,今天好像忘记了吃晚饭。
站在楼下犹豫了一会儿,外出跑了一天的徐处长还是决定先回去休息。
他埋头上楼,脚步踩得极轻。
这是他以前留下来的习惯,走路从来无声无息。
因为动静实在太小,在这里住了几年,回家的时候,他就没怎么见过楼道里的声控灯亮。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楼梯就长那个样子,又不会凭空多出来一截。
于是,自认为对自家楼道很熟的徐处长,在最后几级台阶上吃了大亏。
“疼疼疼!”直到踩上去,埋头不看路的他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
楼梯不应该有那么软,当然也不会跳起来冲他喊疼。
这一嗓子音量实在太大,差不多半栋楼的声控灯都亮了。
借着暖黄色的灯光,徐宵难以置信地发现,有个活人坐在他家门前。
对方睡眼惺忪,脸上的表情半是朦胧半是委屈。
“头儿。。。。。”小少爷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踩我。”
“。。。。。。”
不知道是被这出大变活人给吓着了,还是惊讶于裴久川恶人先告状,徐宵愣在原地,整个人呆住,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话。
他怔怔地盯着对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上司的表情呆呆的,和平日里从容不迫的模样大相径庭。
裴久川心头一动,差点又要直接上手。
准备伸爪的前一秒,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还盖着不准上班的戳,要是再招惹徐处,这辈子恐怕都别想进市局了。
小少爷只好怏怏垂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来的?”惊吓归惊吓,徐宵反应过来的速度也很快。
但他误解了裴久川蔫头蔫脑的神色,以为对方是因为等了他太久,才这么沮丧。
“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吗?”他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万一我今天不回来,你是不是要在门口坐一晚上?”
裴久川委屈:“你都不回我短信,我不敢给你打电话啊。。。。。。”
“。。。。。。”徐宵觉得这孩子八成是个傻的。
“进来。”他掏出钥匙,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徐宵的家不大,两室一厅,装修风格随了主人的性子,一切都往简单了布置。
裴久川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眼神却不住地乱飘。
徐宵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动作,想着居然有人在初春的水泥地上坐了几个小时,他就觉得头疼。
“你上次生病什么样,自己不记得了?”他一边数落小少爷,一边往对方手里塞了杯滚烫的姜茶,“是不是看这几天不用上班,所以使劲折腾?”
姜茶太烫,裴久川一接过来就准备往桌子上放。还没动作,就听到上司的后半句话。
然后他就僵住了。
“把茶放下!”眼瞅着手都烫红了,对方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徐宵心里也有点急。
怎么感觉一天不见,回来人变得更轴了?
被上司提醒,裴久川仿佛才察觉手里滚烫的茶杯。他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撂,开始拼命甩手。
“别动!”徐宵被对方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
他起身,去厨房找出一小袋冰块,回来看见小少爷还在锲而不舍地甩着。
“手给我。”他在下属身侧坐下。
裴久川被烫的不轻,听到上司的话,好不容易安分下来,很勉强地把手伸过去。
大概真的烫狠了,他的掌心红成一片,一动就龇牙咧嘴的疼。
“我以为你不知道疼呢。”徐宵托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冰袋放在上面,“既然知道疼,怎么不知道坐地下冷?”
说完,他感觉对方不安分地动了动。
徐宵没说话,稍稍施力,制住了乱动的小少爷。
“我知道错了。”裴久川低声到,“我以后不会再做那样的事。”
他们两个人彼此都很清楚这是在说什么。
气氛一时间有些胶着,没有人说话。
裴久川的手还放在他手里,没一会儿,徐宵就感觉对方渐渐僵硬起来。
他暗自叹了口气。
“下不为例。”他抽出自己的手,示意小少爷自己抓着冰袋,“仅此一次。”
然后他的手就被拉住了。
冰袋滚到了地上,在地上滑出一道水渍。
冰凉的掌心贴着他的掌纹,莫名生出一种不该存在的灼热感。
“我知道。”裴久川的手指慢慢缠上来,语气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郑重。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我对小甜饼有误解,不用你们嗦/tot/
写废了n个梗啊/tot/
徐处你怎么就不能软萌一点啊/tot/
☆、盈缺(14)()
如果时间静止在这一秒;同时把垚江市拉成一块平面;那么;每个人此刻的动作;都能一览无余。
徐宵被裴久川拉住手;正抬眼惊讶地望向对方。
王之衡穿上外套,准备离开分局回家。
吕骄阳和周宏对着满桌的菜发愣;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胃口。
严采窝在穆珍宝怀里;咬着削好的苹果;低低地笑出声。
而煤二代刘聚财;刚从昏昏沉沉的黑暗里醒来。
他躺在地下;费力地睁着眼;一时间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湿漉漉的冰凉感贴着他的脊背;像是死人枯瘦的手;一点点地把记忆从颅脑内挑出。
“见鬼。。。。。。”刘聚财闷哼一声。
接到宝爷的短信,他没怎么想;直接自己驱车赶了过去。
果然;等他到时,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穆珍宝爱玩的性子在垚江赫赫有名;疯起来连他老爹的面子都不给。
二代圈子里都知道宝爷的事迹;十几岁的时候,穆珍宝就把准后妈和老爹的衣物当着宾客的面全扔了出去;然后指挥从裴家带来的人,让他们按住父亲的手下,不许给那对厮混在一起光溜溜的鸳鸯送衣服穿。
从此;穆家女主人的位置一直高悬,没有哪个女人不长眼地来触霉头。
既然已经疯成了这个样子,大晚上把刘聚财叫出来也不算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赶快和穆家做完这笔生意,煤二代苦笑,合同还没谈好,他已经快被磨掉一层皮了。
“刘少爷?”见他的车停下,那个人走了过来。
说实话,瞅着对方寡淡的模样,刘聚财心里还真没什么底。
穆珍宝身边的人他见过,不论男女,都是挑着相貌出挑的来。
眼前这个男人,论起长相,实在不像能被宝爷相中的样子,
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