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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珍宝看了他一眼。
他这个朋友家境不错,不像是眼皮子浅的人,什么礼物能让他看上眼?
他被勾起了几分好奇心。
“进来进来。”过了一会,刘聚财先从门里挤了进来,朝穆珍宝谄媚地笑笑,冲身后招手,“快点。”
看到“礼物”的一瞬,包括裴久川在内,房间里的二代们都有点发愣。
整日流连花丛,他们见过的美人不少,男色女色,什么样的美色没见过。皮囊再好,拐上床的时候其实都差不太多。
话虽如此,时间久了,少爷们一个比一个挑嘴,再好看的容貌,在他们心里,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但眼前的人,实在大大超出他们的意料。
他不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微垂的眼睫微微颤抖,翕动之间,显出几分藏不住的风流。
可他偏偏又没有丝毫的媚态,每一次眨眼,仿佛都漏下些许星屑,沾在他如瓷的肌肤上,晶莹得让人忍不住想触碰。
这个男人漂亮得近乎邪性。
作者有话要说:穆珍宝:完了完了弯了弯了!
裴久川:哥你冷静!
穆珍宝:太好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裴久川:。。。哦。
穆珍宝:你反应怎么这么冷淡?你那小女朋友难道比这个美人好看?
裴久川:(。。。)反正我只喜欢他一个。
徐宵:(打喷嚏)
王大胆:感冒了?
☆、盈缺(09)()
房间里;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
二代们连呼吸都很轻;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打碎眼前这份近乎不真实的美。
最后;还是刘聚财打破了沉默。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家老爷子还找我有事。”他连借口都编不圆;整个人急吼吼的,就差直接把“宝爷您快去和他滚床单!”这句话砸到穆少爷脸上。
穆珍宝:“。。。。。。”
“哥;我也该回去了。”美人儿的确超乎寻常的漂亮;但裴久川现在没什么欣赏美色的心思。
何况;看表哥那副傻愣愣的模样;恐怕魂已经被对方勾走了。
与其留下来当快爆炸的电灯泡;还不如早点识相地离开。
他无意干涉穆珍宝的私生活;表哥生冷不忌的性子他知道几分;总归不做违法的事就好。
裴少这么一说;剩下的二代们当然纷纷附和。
穆珍宝也没有留他们的意思,懒洋洋地冲朋友们抬抬手;然后趴在裴久川耳边小声说:“今儿算我对不住你;过几天来我家喝酒!”
小少爷才懒得去想穆珍宝口中的几天和正常人的几天到底是不是一个概念,他冲表哥点点头;站起身来;先出了门。
路过那个眉目异常清艳的男人时,不知是不是裴久川的错觉。
他总觉得;对方有意无意,看了他好几眼。
“你们俩不能再喝了。”
徐宵坐在吕骄阳对面,示意周宏把他家上司的杯子夺下来。
周宏看看满脸通红的上司;又看看已经喝高,开始咧嘴傻笑的王之衡,默默地低下了头。
“头儿,别喝了。”小方可怜巴巴地盯着王大胆,后者嘿嘿嘿一阵傻笑,把下属的杯子拿过来,仰头喝了个干净。
徐处长觉得人生不会好了。
下午,联系完董大桓以前户籍所在地的警局后,对方答应明天抽空查查他先前的事情。
在电话里,明显可以听出对面警察的不耐烦,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人死在你们那里,过来麻烦我们做什么?
幸亏打电话过去的是徐宵,换作王之衡,恐怕当场就要和对方吵起来。
徐宵不是不知道他们在盘算些什么,案子沾到自己身上,总是费时又费力。能安安稳稳坐在局里喝茶唠嗑,谁愿意天天往外跑?
都是拿死工资的人,多做和少做,并不会有任何区别。
然而,这样一来,在鉴证科没检查出来更多的信息前,徐宵他们这边,基本上就没什么能做的了。
王之衡派了手下出去,一队去郊区接着打听董家的事,另一队则沿着那个发奶糖的人走过的路摸排。
然后三个人就坐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
不能怪他们毫无作为,而是现在的情况,纵然有一身本事,大家却谁都施展不开。
“下班了,吃饭去。”王大胆一直盯着墙上的挂钟看,到了点儿,他第一个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的时机掐得很准,两位处长刚好看完了监控录像。
诚如王大胆先前所说,监控里,除了能看出来对方是个瘦高个的男人之外,其他有用的信息几乎没有。
“把这张图截出来,按这个去找人。”卡了半天,徐宵总算找到一个稍微合适的角度。
合适只是相对而言,比起只能看到头顶和背影的其他画面,这一帧里,好歹有四分之一的脸。
男人低着头,穿行在人流里。
大约是巧合,他和人潮的方向刚好相反,显得极不合群。
“我说周宏。”一到饭桌上,吕骄阳就被王之衡拉住,开始不停地喝酒,现在他终于空下来,能和下属说话,“你订宾馆了吗?我可不想晚上睡马路!”
他的话说得还算顺溜,可看那发直的眼神,估计离躺平也要不了多久。
虽然他先喝晕了王大胆,但还是被对方硬灌了好几瓶下去。而男人的友谊在酒桌上总是建立得格外迅速。现在,踩在棉花上的吕骄阳已经觉得,王之衡是个性子分外爽朗的好人了。
滴酒未沾的徐宵:“。。。。。。”
“我以为你们会在吃饭的时候讨论下案情。”他给自己挟了一筷子菜,低头细嚼慢咽,“没想到你俩是来结兄弟的。”
他声音不大,但吕骄阳的脸比原来更红了。
“没有的事!”吕处一挥手,叮叮当当带倒了自己的杯子,铿锵有力到,“我们这是在增进革命友谊,不搞好关系,怎么开展工作!”
徐宵想起来了,大学的时候,这家伙当过一段时间宣传部部长。
“随你们。”他总不能真的和这两个喝上头的疯子计较,反正第二天,吕骄阳就会灰溜溜地过来承认错误。
屡教不改,徐宵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
两个上司喝晕了,下属却还是清醒的。徐处长索性把目光转向了周宏和小方。
他听吕骄阳说了周宏的事情,这个小警察看起来沉默,没想到却深藏不露。
有点意思。
吕骄阳身边其他的下属他也见了,和对方简直一个脾气。只是没他们的上司熟悉人情世故,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闹笑话。
吕骄阳自己未必意识到这点,但徐宵看得很清楚。
换作十年前,不管会不会惹怒对方,徐宵肯定都会和吕骄阳说清楚这件事,至少也要提点一二。
但现在,当他们两个十年都没怎么联系过之后,他没把握,如果自己直接点明,吕骄阳会怎么想。
他皱了皱眉。
“你俩对今天的事有什么想法吗?”直说不行,徐宵只能采取迂回战略,周宏看上去是个可用的,稍微调/教一下,倒也能成为吕骄阳的助力。
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他在心里无奈地笑笑。
听到他的话,两个小警察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凝重。
他俩参加工作的时间都不算太长,这个案子,算得上是他们遇到最血腥的案件。
周宏的脑海里又浮现那张腐烂到不成人样的脸,他拼命咽了好几口唾沫,才没让自己当着上司的面吐出来。
“如果那张哥说的有八分是真,基本上是寻仇无误了。”徐宵和王之衡混得熟,在他面前,小方要比周宏更自在,索性先开了口。
“董大桓要真是和黑社会牵扯上,有仇家就再正常不过了。”见徐处没表示反对,他继续说下去,“先杀了他,再毁坏他的脸泄愤,这梁子结的还不小。”
徐宵没说话。
“那他的两个儿子为什么参与进来?”小方没想到,先跳出来反驳自己的是周宏,“董家兄弟和董大桓也有仇?”
“你还能说这么长的话啊。。。。。。”他惊讶。
周宏:“。。。。。。”
不过小方并没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他把筷子放下,正襟危坐:“你们头儿不是说了吗,那俩兄弟小时候和他们爹关系不好,天天挨打,没准就记仇啊。”
说到一半,他又重新拿起筷子,挑了一片肉,“那仇家要是许以重利,再哄哄他们,比如什么你老爹死了,家产就归你俩之类的。说不定就被说动了呢。”
分局没少处理过这种破事,年年拿社区模范家庭的一家人,到了老人快咽气的时候,就开始窝里斗。为了那点遗产,个个争得和乌眼鸡似的。
这种例子屡见不鲜,因此闹出人命的,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
所以,他根本就没对这两兄弟抱什么希望。
“如果他们跑了,我会认同你的意见。”
徐宵喝了口冷掉的茶,感觉这家饭店茶叶放得太多,嘴里全是苦涩的味道:“但现在他俩躺在淼岭市局,还都是自己跳河的。”
小方噎住了,他忘了这一茬。
“也许他们有把柄在别人手上。”这个时候,周宏难得出来打圆场,“可能是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情,让他们不得不选择在抛尸后自杀。”
徐宵的想法,其实和周宏差不多。
但他想不通一点。
什么样的把柄,才能让董家兄弟去主动跳河?
既然连死都不怕,那还有什么值得他们在意的东西?
“也许。”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道,“那么,屋后那个人又是谁?”
夜很深,很暧昧。
穆珍宝躺在床上,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处于贤者时间里的他,翻过身,手臂一展,把男人搂进怀里。
穆少爷鲜少有这样的耐心,床伴这种东西,他总是不缺。只要他乐意,天天换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说出去不好听罢了。
但人都是爱美的生物,对于身侧这个美貌远超平均值的男人,他现在有百分之百的耐心。
男人乖乖的蜷在他的怀中,脸上还泛着情/事过后的红晕,衬得他的容貌愈发动人。穆珍宝越看越觉得心痒痒,不由凑上去,在对方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怀里的人一颤。
“你叫什么?”穆珍宝被他这种反应勾得心情极好,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亲他。
他没有问床伴名字的习惯,这是破天荒头一回。
大概方才太过激烈,对方的嗓音有些哑,像小猫的爪子一样,轻轻地挠着他的胸口。
“严采。”
“哪个采?”
话音刚落,穆珍宝感觉男人不安地动了动。
“采撷的采。”
世界上能和采组词的字有那么多,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在一堆词汇里,偏偏挑了这一个。
一向大大咧咧的穆珍宝眉头一皱。
“涉江采芙蓉。”他温声到,伸手揉了揉严采的头发,“很好听。”
男人的睫毛又是一颤。
“去洗澡吗?”穆珍宝难得主动要求伺候别人。
严采扭过头,有些纠结地看了他一眼,把被子拉上来蒙住半张脸,只露出那双盛满星子的眼睛。
“累了,还想躺一会儿。”
被这样的理由拒绝,是个男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