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宵刚想回答不清楚,手机就响了。
“孩子!”即使没开免提,王之衡的声音也格外地大,“秦晖的那个孩子是她的!”
“谁?”徐宵听出来王大胆语气里的不对劲,“孩子是谁的?”
王之衡攥着手机,手劲大得快把电话捏碎了。
“那个女孩,发现姜越的那个!叫什么一一,张一一?”
徐宵猛地站了起来。
他直接挂掉电话,拨通了曲七的号码。
“上次让你查周四不在学校的学生里,有没有一个叫张一一的?”他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抖。
“有。”几秒钟后,曲七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病假,有证明,一整天都没来学校。”
一旁,裴久川呆呆地站着,他听到了每一个字,却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意象。
————————
秦晖感觉头很痛。
像是被重物狠狠击打过,稍稍偏头,就天旋地转。
有粘稠的液体沿着额头流到嘴里,味道尝起来很奇怪,大概是血。
他想伸手检查一下伤口有多严重,一抬手,才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绑住了。
眼睛上被缠了厚厚几圈布,他睁开眼,也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这是哪里?
被袭击的男老师垂下头,艰难地翻找着自己的记忆。
他的面前,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想起来了。
“一一,是你吗?”尽管看不到对方,秦晖还是确定了她的身份。
声音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秦晖咳嗽了几声,血腥味沿着喉咙一路往上走,他的嗓音喑哑,配上他说出来的话,显得分外可怖。
“你这是要杀了我?”他桀桀地笑出声,“你确定?”
“胆子真的大了啊。”他看不到女孩在哪儿,只能朝着面前的空气说话,“你连你孩子的父亲都要杀吗?”
尽管被绑着,秦晖的口吻里也没有一丝惧意。他的脸上尽是轻蔑的神色,衬得他满是伤痕的脸愈发狰狞。
周围还是没有一丝响动,仿佛先前的窸窣声只是错觉。
没有得到回应,秦晖逐渐焦躁起来。他试图挣开手上的绳索,但对方绑得很紧,绳子深深地勒进手腕,没有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贱人!”挣脱不开束缚,男老师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破口大骂,“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平安无事了?姜越的父亲会放过你?做梦!”
他嘶吼着,把所有能想到的侮辱性词汇都用在了女孩身上。然而,自始至终,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一,求你了。”不知道吼了多久,秦晖终于吼不动了。他垂下头,低声哀求到,“你放过我这一次好吗?”
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秦晖心头暗喜,接着放低姿态:“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被蒙上眼的男老师连声哀求着,他看不见,那个瘦弱的女孩,正拎着一把扳手,静静地站在他面前。
她脸上的表情很麻木,像是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偶。呆呆的,没有一点儿生气。
女孩低头,看了一眼秦晖,然后举起了扳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小剧场。
☆、黑白(26)()
老周在派出所里工作了二十多年。
这么多年过去了;和他同一批进来的同事;要么早早升迁;攀了高枝。要么厌倦了家长里短的工作内容;脱下警服就再没回来过。
来来去去;只剩下他一个人,骑着那辆早就落伍的老自行车;慢慢悠悠地上班;慢慢悠悠地回家。
今天是他值晚班;吃过饭后;他就骑上自行车;朝单位的方向骑去。
远远地;他看到一个女孩。
那个孩子很奇怪;她朝派出所的方向走着;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尽管这样,她的身形依然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栽下去。
老周使劲踏了两下踏板;追上前:“孩子?你没事?”
女孩停住了。
这个时候,老周才注意到;她的手上攥着一把扳手。
那把扳手的大部分都被血染透了;血液还没完全凝固,正一滴滴地掉在地上。
女孩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无神地盯着老周,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什么人。
“叔叔。”
她轻声说。
“我杀了两个人。”
当分析过程仅局限于分析时;它只是一段不带感情的逻辑链条。
任何人都可以客观地在逻辑链里填补,去构造最贴近事实的那部分。
然而,一旦逻辑链与现实结合在一起,鲜活的人代替了简单的符号,真相就未必能让人接受。
孩子。。。。。。裴久川感觉有人迎面打了自己一拳。
张一一瑟缩的模样浮现在眼前,她怯生生地看着人,又飞快地垂下头。
“她没去上学。”一旁,上司打了好几个电话,然后把他往门外推,“我们去她家。”
那个棚子?
裴久川难以接受地抬头。
“她会把秦晖骗去那里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不可能的,她妈妈在家。”
徐宵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劝一下小少爷,手机又响了。
“。。。。。我知道了。”
他挂掉电话,沉默了一会儿,拍拍裴久川:“走,她自首了。”
——是市局的徐处吗?
——她坚持要等你们来才开口。
——好的,我等你们来。
很多年都没出现过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和当年去找那只丢失的幼猫时一样。
张一一缩在审讯室的椅子上。
她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很痛,仿佛骨头被敲断,又勉强地粘起来。
那个上了年纪的警察坐在她对面,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又焦灼地朝门的方向打量。
在对方第无数次期盼地看向门时,门被推开了。
那两个警察走了进来,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年纪小的那一个,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仿佛随时要爆发。
张一一看着他们,先扯动嘴角,艰难地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呢?她想。
小的时候,男孩们把她逼到角落。穿花裙子的女孩在人墙外兴奋地拍着巴掌:“怪物生的女儿!小怪物!”
“我妈妈不是怪物!”瘦小的她奋力地想冲出去,却一次次被男孩们推回原位。
“小怪物!”领头的男孩抓住她的头发,几乎没怎么用力,就轻轻松松地把她的头撞到了墙上。
她痛得在墙角缩成一团,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没意思。”男孩撇撇嘴,转念一想,“看她这么脏,给她洗洗脸好了!”
“呀!!!”围观的女孩们纷纷捂起了眼睛,“太过分了!”
张一一把脸缩起来,努力蜷紧身体,依然无法阻挡温热的水流落在她身上。
“现在干净了!”男孩拉好拉链,哈哈一笑,“小怪物!”
她一动不动,仿佛死过去一样。
不会反抗的玩具欺负起来没有意思,又挨了几脚之后,大部队扬长而去。
她趴在原地,等到天色快黑,才慢慢地爬起来。
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只能一个人走到小河边,把衣服脱下来,一件件洗干净。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但她似乎学到了一点。
不要反抗,这样别人就不会总欺负你了。
她觉得自己找到了在这个世界生存的规则。
后来她知道自己错了。
人前温文尔雅的老师,钳住她的脖颈,伏在她耳旁,轻轻吹气:“来,一一,看镜头。”
“你要报警吗?”他松开她,随意地把她扔到一旁。
“我无所谓。”男人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冷笑,朝她扬扬手上的录像带,“你呢?”
“学校会留下你这么一个学生吗?”他状似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感觉女孩正默默地颤抖着,“如果被退学了,你妈妈要怎么办呢?”
男人轻轻松松地,就抓住了她最软弱的部分。
“你听话。”他说,“你听话就好。”
太好拿捏了,他想。
他从不带女孩回家,也没有去过宾馆。
奇妙的心态作祟,他租下了离女孩家不远的一个小院。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里。”他调试着录像机,总觉得光线不尽人意,“总比你家好。”
他呵呵地笑起来,笑声沿着张一一的骨缝渗入她的身体,牢牢地捆住她。
忍一忍,她咬住枕巾,会过去的。
后来。。。。。。
“后来我上课的时候晕倒了。”一口气说了这么久的话,张一一感到分外疲惫,她停了一会儿,才继续,“是薛老师陪我去的医院。”
“一一。。。。。你?”不善言辞的薛老师急得满头大汗,关上了病房的门,来来回回好几次才开口,“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欺负?她茫然地想。
“薛老师,怎么了?”她不知道老师在说什么。
“你。。。。。。”老师的脸色涨红又变白,他指了指她的小腹,没有说其他的话。
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凉了。
“一一!一一!”她几乎夺路而逃,她的速度不快,但薛老师似乎跑得比她更慢。她顺利地甩掉了对方。
别问我,她蹲下来,捂住自己的脸。
第二天,薛老师单独把她叫去了办公室。
“老师说,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他说,老师会保护我。”提到薛佳明,女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个笑容很轻,似乎吹一口气就能破碎。
“可我不能连累老师。”她垂下头。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秦晖,然后那个孩子就没有了。
她很痛很痛,但谁也没有办法替她分担。
“。。。。。从那以后,我的身体就很差,后来有一天,又晕倒了。”她怔怔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
“一一!你必须告诉老师!”薛老师在病床边打转,“老师有责任保护你!”
老师拍着她的背,动作很轻柔。
“我感觉。。。。。”张一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十分腼腆,“老师和爸爸一样。”
对面,裴久川的手心快被自己掐出血来,他不敢看女孩,只把目光死死地钉在她的脚下。
徐宵从一进来就沉默着。
“我给了老师录像带。”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录像带是秦晖塞给她的,他说:“这样的带子我还有很多,你拿着,就当留个纪念。”
他是魔鬼。
“。。。。。那是我做过的最糟糕的事。”她深吸了一口气,“否则。。。。。。老师不会死。”
她本以为薛老师会拿着录像带报警,谁知道,他先找上了秦晖。
得知老师心脏病犯的时候,她彻底懵了。
她想起薛老师慢吞吞的走路速度,还有一和别人吵架就喘不上气的表情。
围观的人群外,隔着人墙,她看到秦晖冲她轻佻地一笑。
“是他。。。。。是他杀了老师。”她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说,他看着老师死的。”
“你的心思真多。”男人拿录像带轻轻抽着她的脸,“那个废物,没说几句话就躺在地下呼吸不上来了。”
“你再不乖,我就把它贴出去。”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