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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们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林湖的脸涨得通红,“你们可没说”
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林湖只能抿嘴,喘着气听对方说话。
他独自坐在书房里,没有开灯。月光从窗户里探进来,把他脸上的沟壑映得分明。
幽幽的月色里,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狰狞。
“行我知道。”最后,林湖咬着牙应下,“但你也得提醒先生,别太过火了!”
“喂?喂?”
显然,交代完事情,对面就挂了电话。并不在意他想说什么。
林湖感觉心里一股火直往上蹿,但又做不了什么,只能愤愤地在实木桌子上锤了一拳。
手上隐隐的痛楚提醒他,自己好像上了条随时可能会翻的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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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能去上学,但能跟爸爸待在一起,念念还是很开心。
“肖元秋还行”吃完饭,他蹦到徐宵身上,伸手搂住爸爸,“就是太粘人了,受不了。”
“你不粘人?”裴久川冲他做了个鬼脸,“哪个小家伙现在抱着爸爸不松手?”
“我又不是他爸爸。”念念一脸严肃,把徐宵抱得更紧。
“这话别乱说。”肖晁听到还不得跟他拼命,徐宵咋舌,刮了一下念念的鼻子,“别搂那么紧,我要喘不过气了。”
现在被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想了一会儿后,他慢慢冷静下来。
如果对方的主要目标是念念,沿着祁承和陈天阔查,总能查到点什么。姚清同缉毒队这边,也不会毫无线索。
先前吃亏,主要因为对方出招太快,又牵扯到当年的缉毒行动,一时让他没理清头绪。现在搞明白对方的目的,就没有那么被动。
只是一边揉着念念的小脑袋,徐宵一边漫不经心地想,林湖在里面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他当然不会认为师兄是那个想置他于死地的人,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了解对方。
林湖在意的只有晋升和职位,正因如此,这个被他叫了那么多年师兄的人才会一面督促他好好工作拿成绩,一面明示暗示他不要得罪人。
除掉他对林湖没有任何好处,除非有什么人许诺给对方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喂?”他还在琢磨究竟是谁指使了林湖,余光却瞥见裴久川接起了电话。
“找你的。”小少爷把手机递过来,然后把念念从他身上扒下,“那谁。”
徐宵会意,扫了一眼屏幕,拍拍念念的背,顺便给了下属一个安抚的眼神。
“怎么,”走到书房关上门,确定念念听不到声音,他才开口,“缉毒队那边查到东西了?”
吕骄阳轻笑一声:“哪儿那么快,才查完一半,明天接着查。”
想想也不该那么快,徐宵挑眉:“那你找我什么事?”
作为专门来查自己的专员,私下联系显然不合适。但他清楚吕骄阳的心性,在这个时候不避嫌,一定有原因。
沉默几秒,吕骄阳敛了笑意,把方媛跟林湖的事儿都说了。
对于林湖,徐宵已经有心理准备,因此不觉得惊讶。
只不过他在吕骄阳看不见的地方摇头,林湖的举动好像太急躁了些。
“你小心点。”碍着对方的身份,他既不能交代小鸽子去查,也不能让吕骄阳直接正面怼,“我之前已经有点怀疑他。”
“你可真是会惹麻烦。”闻言,吕骄阳忍不住摇头,“还好这次下来的是我,换个人,你就等着被折腾掉一层皮!”
这说的是大实话,徐宵无法反驳:“我知道,谢谢了。”
他也没想到来的会是吕骄阳,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用不着你道谢。”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吕骄阳也能想象到男人一脸认真的模样,“你”
“算了算了,你好好休息,这边的事交给我。”想了想,他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同时换了话题,“方媛的事你怎么看?”
“她应该知道点东西。”察觉吕骄阳强行改了话题,徐宵没说什么,从善如流地接下,“至于她知道多少,我没法猜。”
“那你要不要猜猜,你哪儿得罪她了?”吕骄阳一哂,“我来这一趟,怎么就觉得没几个人盼你好?”
“”
徐宵被这句不客气的话噎住。
但他确实不知道,为什么方媛会莫名其妙地掺和进来。
在薛佳明的案子前,他从未跟这位校长打过交道。只有在那个案子中,才和对方有过几次交锋。
难道是因为秦晖被揪出来,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一中的名声,方媛记恨上了他?
这个想法让徐宵暗自咋舌,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大概得重新审视一下这位方校长。
“怎么,想不出来?”半天没听到回答,吕骄阳翻了个白眼,“算了算了。”
“你别太着急,目前没有对你不利的线索。”他安慰徐宵,“等到方媛和姚清那边的消息出来,我再跟你说。”
“麻烦你了。”又不是小孩,徐宵自然听的出来吕骄阳的意思,“我没事,你放心。”
话就在嘴边,但吕骄阳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磨蹭了一会儿,还是挂掉了电话。
“有什么新情况?”上司回到客厅,顾不上念念还在场,裴久川接过手机,有些紧张。
徐宵摇摇头:“还是之前的事,不过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顾忌着念念,他没法把话说的太明白,但小少爷听懂了。
想起那个女人,裴久川不禁直皱眉。
无论是姜越还是方媛,她们身上那种旁若无人的气场都让他很难受。
“行了,没事。”有念念在,徐宵不欲多说,转头看向儿子,“看动画吗?”
见上司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多说,小少爷也没继续往下问。给念念调好频道后,三个人各怀心事地看起电视来。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振了一下。
搂着念念,徐宵只瞥见下属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打了几个字后,又若无其事地放下了。
大概是朋友的微信,他这么想。
另一头,吕骄阳盯着手机屏幕,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对方只回了四个字:不用你管!
说的也是,他把手机放下。
现在,他没立场叮嘱裴久川照顾好徐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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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吕骄阳继续留在市局,两个下属则接着去盘查剩下的账户。
他没去林湖的办公室,林湖也没来找他,两个人微妙地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暂时相安无事。
但吕骄阳明白,一旦查出点什么,这种平衡肯定会被打破。
就在他思索着如何应对时,下属的电话来了。
“查到副队儿子的账户,”那边汇报,“他儿子在外地上学,出事的前一周,有一笔六十万的汇款打到他的账上,后来被分批转走。”
“汇款账户是谁?”吕骄阳精神一振。
他记下身份证号,然后发给了童小鸽。
没几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这么快就查完了?”吕骄阳惊奇,他的办公室在最顶层,童小鸽走楼梯上来也要两三分钟,查询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小鸽子摇头:“不是刚才查的。”
“昨天查方媛的时候,顺便查了一下她的家属。”察觉到吕骄阳疑惑的目光,她把打印出来的文件递给对方看,“汇款人是她的丈夫,在垚江做烟酒生意。”
吕骄阳接过文件,飞快扫视了一遍,接着目光一沉。
☆、死生(31)()
市局里;两间不同的审讯室中;分别坐着方媛和她的丈夫。
“这是她爱人?”隔着单向玻璃;吕骄阳有些犹豫。
“是的。”仿佛知道他会问这么一句;童小鸽点头。
尽管对方媛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但从对方不俗的家世和在同龄人中出挑的气质来看,吕骄阳一直以为她的丈夫应当和她差不多。
这种相当并非指容貌上的势均力敌;而是生长于一定环境下所产生的相似特质。毕竟在方媛这样的家庭;门当户对是考虑婚姻的首要条件。
然而;打量着缩在椅子上;惊慌失措四处乱看的男人;再回头看看静静坐在另一间审讯室里的方媛。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是一对夫妻;吕骄阳一定不会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相比妻子的冷静和从容;这个年届四十;差不多比吕骄阳大出十岁的男人显然被吓得不轻。迟迟不见人来,干瘦的脸上显出恐惧的神色;衬得他的眼袋深了几分。背也慢慢弯下去;活像个等待入油锅的虾。
注视了一会儿男人的反应,吕骄阳转向童小鸽:“你先去审一遍方媛。”
一边说着;他一边扭开了审讯室的门。
“刘建军是。”他一进去;男人就跌跌撞撞地想站起来,“没事;你坐那儿,别怕。”
嘴上这么说,吕骄阳面上却一丝笑意都没有;只伸手朝座位的方向点了点。
被一个人留在审讯室,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建军的心里本来就毛毛的,偏偏方才开门时,从眼前这个警察的嘴里,他似乎朦朦胧胧地听见了妻子的名字。
什么情况?他吓得捏了满手心的汗,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对方的手势坐下:“小媛呢?你们把小媛怎么了?”
吕骄阳反应几秒,才意识到这个亲昵的称呼是在叫方媛。
“还是先来谈谈你的问题。”他冲刘建军笑笑,“你做烟酒生意?”
“嗯。。。。。。”搞不清状况,警察似有若无的笑意并不能使刘建军安心,他往门边不自觉地看了好几眼,“在建设路那边开了个店,生意还行。”
闻言,吕骄阳点点头:“我听说烟酒挺赚的?做这一行能赚不少钱。”
“都是各凭本事,说不上赚不赚。”提及自己的本行,刘建军脸上的惧色稍稍敛了一些。他做生意一向老实本分,从来没使过坏心眼。如果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叫他来,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和我们这种拿死工资的人比,你们算赚的多了。”对方谦虚,吕骄阳更谦虚,“刘老板觉得自己的钱赚的够吗?是不是还想再翻上个几倍?”
虽然被吓得有些不太清醒,但刘建军毕竟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寻思几秒,他紧皱眉头:“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也没听说谁嫌赚钱多是。”吕骄阳并不直面他的问题,低头笑笑,“我要是做生意的话,肯定怎么赚钱怎么来。”
“什么烟酒啊,煤炭啊,来钱太慢了。”仰头看看监控器,吕骄阳一哂,“贩毒是不是赚得更快?”
面前的这个警察从一进来就阴阳怪气的,刘建军心里颇为没拧6苑剿祷埃荒芷料⒕财靥
但胆子小不代表要背锅,一听到“贩毒”二字,他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你说什么?”
“同志!”先前他的脸色本来惨白,现在大抵是气极的缘故,涨得通红,“你说话可要讲证据!我做生意一向遵纪守法!仓库就在郊区,你们要查随时可以去!”
相比刘建军的愤怒,吕骄阳就淡定多了。他耐心地等到对方讲完,才挥挥手:“刘老板,这可怨不得我。瓜田李下,你既然做了那样的事,就别怪我们怀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