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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液体流过咽喉,迅速地灼烧起来,像是那晚经久不息的火焰,顽强地在身体里开疆拓土。
“你不能喝酒。”
手里攥着的瓶子被强行夺走,徐宵抬头,扫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你过来干嘛?”浑浑噩噩的,他不太想搭理祁承,“酒还我。”
“都说了,你不能喝。”似乎没想到徐宵这么坚持,祁承皱眉。
一皱眉,眼眶处就有血迹往外渗,祁承只能把酒瓶放下,然后手忙脚乱地去抓纸巾:“等会念念要来,你就让他看你这幅样子?”
徐宵没说话,打量了一会儿祁承,摇摇头:“我现在自身难保,管不了他。”
“没证据的事儿,你丧气的有点早?”把血迹擦干净,祁承拎起酒瓶,自己灌了一口,“这不像你。”
这一口下去,瓶子里的酒少了一小半,但男人就像滴酒未沾一样,连脸都没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我以前什么样?”徐宵冷笑,“别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
大约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堵自己,祁承愣了一会儿,摆摆手:“不然你猜猜,为什么我当年要去找你,而不是肖晁?”
缉毒队中,管事的只有肖晁一个,徐宵能力再强,也得听上级的话。
“你想说什么?”徐宵眯着眼睛,大概酒喝得有点多,他感觉自己晕乎乎的。
“真不近人情。。。。。。怪不得天天得罪人。”祁承嘀咕了一句,走过来,扶着喝醉的徐宵,半强迫地把他摁在沙发上,“你后悔吗?”
徐宵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只能茫然地盯着祁承。
“看我干嘛?”祁承一改以前温和的脾气,毫不客气地向他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圆滑一点,现在早就升上去了,你自己算算,大大小小的,你吃过多少亏?”
“如果专门来教训我,你现在可以走了。”明白祁承的意思,徐宵把头偏过去,不再看他,“做我分内的事,没什么可后悔的。”
“那你现在就别这个样子招人烦。”得了这句话,祁承笑眯眯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睡一觉,等你醒了,不要再垂头丧气的,看着难受。”
“谢谢你为我做的事。”彻底晕过去之前,徐宵朦朦胧胧地听见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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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把念念拎上车时,着急忙慌的裴久川才想起来,穆珍宝之前跟他说过的话。
他打量了念念好几次,没从小豆丁脸上看出什么不对。
这个时候。。。。。。要是念念这边再折腾出什么,他害怕上司受不了。
“这两天都不能去学校吗?”念念眨眼,“会落下功课。”
“就那点东西,等有空我教你。”裴久川不以为意,以念念的聪明劲儿,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
见阿久叔叔说的斩钉截铁,念念没再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那。。。。。。”过了一会儿,他犹豫到,“我还想跟小朋友一起玩。。。。。。”
裴久川又看了他一眼。
虽然念念没明说,但小少爷心里清楚,这个小朋友没别人,肯定是肖晁家的小胖子。
想起念念画的那副画,裴久川决定,还是提前跟他沟通一下比较好。
“我听你穆叔叔说,你画了张画?”
大约没想到阿久叔叔会这么问,念念一愣,然后哦了一声。
祁承的事是他一直埋在心底的秘密,无论是谁提起,都让他有些不舒服。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察觉到小豆丁的抗拒,小少爷索性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单刀直入。
顾忌着念念的年纪,徐宵一向不跟念念提这件事。尽管他心里很清楚,念念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一大一小就这么彼此心照不宣地一同装傻,谁知道半路突然杀出个裴久川来。
“他们都这么说。”念念低头。
从他记事起,被他叫做爷爷奶奶的人就一直在他耳边念叨,说那个每年固定来看他几回的男人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小时候的念念很困惑,爸爸对自己很好,每次来都会给他带各种各样的玩具零食,只是待的时间不长,总是匆匆来了又走。
爷爷奶奶似乎并不喜欢爸爸来看他,有好几次,他在隔壁屋子里,听见大人们在堂屋里大声地争执。
他记不太清究竟说了什么,但他零星地听见一些句子,好像是在说,爸爸害死了什么人。
等他再大一些,爷爷奶奶很明白地告诉他,是爸爸带走了他的亲生父亲。
念念知道他们想说什么,但他并不相信。
爸爸很疼爱他,他能感觉得到。
尽管是小孩子,对于感情也有自己的分辨能力,爸爸对他的关心不是爷爷奶奶说的装腔作势,念念心里很清楚。
但偶尔,他也会忍不住想,那个从未见过面的亲生父亲,到底是什么样?
和爸爸一样温柔吗?会跟爸爸一样喜欢摸他的头,把他抱在怀里举高高吗?
“我没有不喜欢爸爸。。。。。。”一张口,念念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我只是。。。。。。”
只是想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不回来了。
“念念。。。。。。”裴久川靠边停下车,把念念从副驾驶上捞过来,抱到怀里,“你的亲生父亲。。。。。。他很爱你。”
“所以他才把你托付给你爸爸,想让你过得更好。”他摸着念念柔软的头发,轻轻在小豆丁的背上拍着,“他当时的处境很艰难,没有其他的办法。但你要相信,他们俩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
扪心自问,如果是他站在徐宵的位置,不一定能这么真心地待念念。
“我知道。”念念把头埋到阿久叔叔的胸前,蹭了蹭,“你。。。。。。你不要告诉爸爸。”
直觉告诉他,如果爸爸知道了,肯定会难过。
“放心。”裴久川摸摸他的小脑袋,“这是我们俩的小秘密。”
暂时解决完念念的问题,小少爷松了一口气。
继续上路时,他突然想起来,念念的不对劲好像还跟肖元秋有点关系。
“那天你去肖元秋家,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虽然肖晁这几天看上去安安分分的,但鉴于对方有前科,裴久川很是怀疑,那个男人也许又说了什么上司的坏话。
“同桌跟我说。。。。。。他被绑架了。”然而,念念说的和他想的不是一回事。
“他说。。。。。。”念念把肖元秋的叮嘱抛到脑后,“那个叔叔认识我。”
“什么?”刚好到了别墅门口,裴久川一个急刹车,“谁认识你?”
突如其来的急停差点让念念飞出去,好在安全带牢牢地锁住了他,除了被勒个半死之外,没什么太大的事。
“就那个绑他的人。”察觉到阿久叔叔的脸色不太好,念念把安全带解下来,麻溜地往对方怀里钻。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一边抱着念念,一边往屋里走,裴久川的语速有些急。
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念念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动:“肖元秋说。。。。。叔叔让他照顾好他同桌。。。。。。”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刚好进门。
“爸爸?”一进门,念念就看到徐宵蜷在沙发上。
“徐处?”裴久川的视线落在空了一半的酒瓶上,再看上司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连忙把念念放下,凑上前去,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额头。
手心里一片滚烫。
“爸爸!”念念没见过徐宵这幅样子,吓得声音里带上了哭腔,“阿久叔叔!我爸爸怎么了?”
“嘘——”裴久川把徐宵抱起来,“没事,有点发烧,你帮我个忙,去那边的柜子里找退烧药出来。”
他冲墙边白色的柜子扬扬下颌。
似乎不太舒服,男人在怀里挣扎了几下,他收紧手臂:“别怕,是我。”
仿佛听到了他的话,徐宵没再乱动,乖乖地把头靠在他胸口,温顺地垂着眉眼。
“吃点药就好了。”把上司抱回床上,裴久川安慰一旁紧张兮兮的念念,“人都会生病,别害怕。”
念念拽着衣角,咬着唇站在原地,眼泪汪汪地盯着徐宵,默默地点点头。
“阿久叔叔在这里,不会有事的。”坐在床边,裴久川伸手把念念揽到怀里,另一只手伸到被子里,轻轻握住了男人的手。
和额头的滚烫不同,徐宵的手很凉,激得小少爷一凛。
“刚才的事你说完了吗?”他摩挲着男人分明的指节,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才再次开口。
他不能慌,这个时候,他是徐宵唯一能依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肯定是he
☆、死生(24)()
醒来的时候;由于酒精的缘故;徐宵的头有些疼。
昨天一时贪杯;喝了差不多半瓶的酒;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几乎没什么印象。
梦境里似乎朦朦胧胧地出现了祁承,这么多年;对方还是不肯抽身离开。
“醒了?”
不待他细想;一只手从背后探过来;轻轻覆上他的额头。
“你昨天把念念吓坏了。”感受到掌心里正常的温度;裴久川松了口气;收回手;起身给徐宵倒了杯水;“以后睡觉记得关窗户;一吹风就生病怎么行。”
下属丝毫没提酒的事情,徐宵捂着头;慢慢地坐起来:“我生病了?”
“发烧;烫得吓人。”往温水里加了几勺蜂蜜,搅拌均匀后;裴久川坐到床边;把杯子递给上司,“喝这个。”
徐宵捧着杯子喝水;身后,小少爷伸手轻轻揉着他的额角:“还疼吗?”
“有点。”他把杯子放下,回头去看裴久川;“局里有没有来过电话?”
听林湖的意思,上面应该派了专员下来负责这件事。
依以往的反应速度,现在人应该到了。
裴久川摇摇头:“还没。”
无论是他的手机,还是上司的电话,都没接到林湖的来电。
但他半个小时前旁敲侧击地问过留守在局里的童小鸽,据小鸽子说,在她到局里时,林湖的办公室里好像就有人。
不过现在,大概并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
“昨天念念和我说了点事。”小少爷把上司攥在手里的杯子接过,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用被子把男人裹好,“我觉得你还是先听一听。”
下属的语气很严肃,徐宵不由得抬头去看对方:“怎么了?”
“念念说,陈天阔认识他。”裴久川抿嘴,“而且。。。。。。陈天阔还有念念小时候的照片。”
“你说什么?”徐宵皱眉。
陈天阔认识念念?
虽然头还有些疼,但他的意识很清醒。
当年的调查里,陈天阔在口供中并没有表明和祁承有多么亲近。
相反,自始至终,对方的供词里都透着一种冷淡的气息,仿佛和祁承并不熟识。
而从下属的话考虑,这两人的关系很不错?
“是的。”见上司蹙眉,裴久川手上的动作轻了些,继续温柔地揉着男人的额角,“陈天阔叮嘱小胖子,让他好好照顾念念。”
徐宵深吸了一口气。
“除此之外,”看着徐宵突然绷紧的脸,小少爷的声音放轻了一些,“陈天阔。。。。。把手机留给了肖元秋。”
“就是那部我们不知道号码的手机。”他把手移到男人的肩膀上,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