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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兽-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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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要有旁人手中拿捏着啥上等的玩意、自己手里伺候的玩意比价不过之时,却是不把心思花在琢磨调教自己手里玩意上头。反倒是削尖脑袋耍荤招儿、豁出脸皮扯花活儿,怎么也得想法子把人家手里的好玩意给折腾败了方才善罢甘休,正经叫气人有、笑人无,损人不利己、耍的就是个白开心!

    在这其中,城北猫儿爷更是其中翘楚。

    猫儿爷原本姓茅,四九城里坐地生根的老人、正儿八经的胡同串子出身。身边上旁的玩意一概不沾,倒是就喜欢伺候个鼠类傍身。也都不论是金丝鼠、竹叶鼠,茶盅鼠、象牙鼠。皂儿鼠、钢针鼠,但凡四九城里能见着的鼠类一概得想辙弄来,也都不论品相高低、讲究的就是个齐全场面。

    也都不知道这位猫儿爷到底是打哪儿求来的财运,自打是身边上蓄了这些个五花八门的鼠类之后,不过是小十年的功夫,原本家徒四壁的猫儿爷也不知道打哪儿踅摸来的银钱,连价儿都不打便把自家住着的那大杂院买了下来。整整一个chun秋天下来。原本脏乱得不成模样的大杂院愣是叫百十号力巴拾掇成了个宅门的模样。

    四九城里力气行中人物,虽说吃的是下苦力的辛苦饭、也都是手停口也停的穷门小户人家,可在四九城里这么多富贵人家里边扛活,怎么也算得上是经多见广。一双眼睛搁在主家身上扫过一遍,登时就能明白这主家腰子里能衬着几个、扛活的时候该不该多下几分力气、少许心思。

    可也就是替猫儿爷拾掇这大杂院的活儿,倒是真叫那些个眼睛、心思全都活泛异常的力巴嘬开了牙花子——说好了工钱五天一结,可每回到了第四天晚上,瞅着身上就穿着条犊鼻裤子的猫儿爷上刚拾掇出来、里头就剩下一张新炕的屋子里睡过一觉,第五天头上猫儿爷就能捧着一把大洋、票子出门,只多不少的结了大家伙的工钱?

    难不成,这位猫儿爷身上还真是带着功夫的主儿、懂些个五鬼搬运之类的活儿?

    四九城里藏不住话,自打这些个替猫儿爷拾掇宅院的力巴把这透着邪门的故事传了出去之后,四九城里不少伺候玩意的人物也就都在暗地里琢磨开来。有那人面广、嘴头子也零碎的主儿,更是把这话传到了专门调教黄皮子、灰鼠子的胡千里耳朵里。

    也就因为当时年少,更兼得猫儿爷手上这点调教玩意的门道着实在行家面前有些上不得台面,胡千里只是略一琢磨,当时便是脱口而出:“这哪儿是五鬼搬运,这不就是五鼠搬运的路数么?”

    话刚出口,胡千里顿时便知失言!

    不论天底下五行八作,各家的绝活儿上头的关节跟内行人隔着的也就一张窗户纸。尤其是那些个沾着荤招儿的门道,不说破自然是玄虚无比。可一说破便是一钱不值。

    都是在场面上走着的人物。更何况人家还得靠着这门沾着荤招儿的手艺挣口饭吃,这往日无寃,近日无仇,又何必去说破人家那点花样,坏了人家吃饭的营生?

    就猫儿爷那五鼠搬运的路数,旁人再要刨根问底下去,胡千里也就自当自己是个锯嘴葫芦——一言不发!

    可胡千里替猫儿爷留了面子、存了善心。却架不住话赶话、人传人,愣是把胡千里冲口而出的一句话传得没了原本的意思。等得那话儿到了猫儿爷耳朵里的时候,已然变成了——猫儿爷那点儿五鼠搬运的路数上不得台面,有能耐的、使唤个五鬼搬运给大家伙瞧瞧?

    四九城中场面上走着的爷们,命要不要都好说,这面子可是打从娘胎里出来就不能丢的!且不论那些个两下里过话的人物是如何来回折腾搬弄。更不提那些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主儿该怎样攒局运筹,等得猫儿爷与胡千里俩人面对面戳到了一块儿,旁边还围着场面上百十来号伺候鼠儿的玩家时,俩人也就都只能是拿出来各自看家的手艺维护自己面子了!

    照着场面上比斗鼠儿的规矩,各样的听喝听宣、绕梁窜柱、取物叼珠之类的文比手段全都比过,也都没能分出来个板上钉钉的上下高低,那剩下的也就只能是两鼠相斗、不死不休的武比路数了!

    仗着手里头一只调教了不少时候的锦毛鼠。走完了文比场面的胡千里手头的玩意、已经隐隐有了高出了猫儿爷的手中那只钢针鼠一筹的模样。更兼得这锦毛鼠原本就是鼠类之中善斗、好斗的品类,真要是上了这两鼠相斗的武比场子,怕也是个赢多输少的架势。

    估摸着是自己也明白手头调教的那只钢针鼠斗不过胡千里手中的锦毛鼠,猫儿爷当下便撂下了场面话——要武比也成,得上生死桥!

    这话一出来,哪怕是那些个围在场面上瞧热闹的玩家,一个个也都直摇头

    寻常两鼠相斗的武比场子上头,都是寻个二尺木盆垫上砂土。再把两只鼠儿朝着里头一搁,由着两只鼠儿彼此相斗。可这水火盆子却是搁地上戳一口二十二饮的大锅,里头开水烧得翻花滚浪,再在锅上头横放一根离着锅子只有一尺多高的、二指宽窄的木条,把两只相斗的鼠儿搁在木条上比斗。搁在鼠类相斗的场面上,这跟二指宽的木条子就叫生死桥。稍有个差池,一只伺候了不少时候的鼠儿就得从生死桥上掉进那口开水锅里。当时就得是皮开肉烂一命呜呼的下场!

    这要不是彼此间下了重注或是有了私怨,谁舍得把自己花了多少心思调教出来的玩意朝着这上头去送死?

    也是合该胡千里与猫儿爷命里该有这解不开的疙瘩,自问手里头那只锦毛鼠能在武比场面上占了七成赢面的胡千里磕巴都没打一个,登时就应了猫儿爷提出来的场面话头。可等得瞧热闹的爷们刚照着生死桥的路数搭起了场面。再由着胡千里与猫儿爷把各自手里头调教的玩意朝着生死桥上一搁,站在一旁的猫儿爷却是脚底下一个拌蒜,胳膊肘重重在那架在开水锅上的木条子上一磕,当时便把那木条子连带着两只鼠类碰进了开水锅中。

    都不必再论胜负输赢,站在旁边伸手都没抢得及的胡千里眼睁睁朝着自己那只伺候了小两年的锦毛鼠摔进了开水锅里,顷刻间便烫得毛褪皮开,心疼得眼睛里都好悬滴出血来!

    而站在一旁的猫儿爷倒是不紧不慢地搁地上捡起来两根引火的竹枝子当了筷子,伸着筷子便把锅里头飘着的两只鼠类捞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张嘴便把两只鼠类连皮带骨吃了个干净,捎带手还撂下一句话——今儿这场面不分输赢,要想再比出个高低胜负,改日约了场面,依旧是这生死桥上见真章!

    人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尤其是在这伺候玩意相斗的场面上,真要是撞见猫儿爷这样死乞白赖不讲究规矩的主儿,正经叫个脱了裤子打老虎——又不要脸、又不要命,却是当真拿他没辙!

    也就是从那之后,猫儿爷索性就拿着这丢人现眼的事当了自己扬名立万的典故,但凡是四九城里有人身边伺候这鼠类的玩意,猫儿爷立马就能寻来几个碎催,扛着架生死桥的家什上门跟人赌斗。非得逼得那心疼玩意的主儿认怂告饶,这才趾高气扬出门吆喝自己又赢了一回!

    久而久之,四九城里伺候鼠类的玩家私底下都议论,都说光见过猫儿捕鼠,可就没想着这活人也跟猫儿一样,见着鼠类就朝肚子里吞?

    一来二去,猫儿爷本姓大名倒是渐渐为人淡忘,城北猫儿爷的名头倒是越来越响亮——顶风臭出去三十里,压根再没人搭理他!

    打远处瞧着猫儿爷家那大杂院拾掇出来的宅门,倒背着双手的胡千里深深吸了口气,冷着面孔举步朝着猫儿爷的宅子走去。而在胡千里身边,换上了一身短打装扮的相有豹,也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胡千里的身后,一双眼睛却是死死地盯住了几个在猫儿爷宅门前头提着鼠笼子的主儿

    〖 

第二百一十七章 师法天地() 
陪着胡千里溜溜在四九城里走了一个下晌,眼瞅着都到了掌灯的时节,也见着了几个胡千里认识的天星行中人物,但只一听说有事相求,那些个天星行里人物顿时便把脑袋摇晃得像是拨浪鼓一般。有个搁在书寓里头治花柳病的私房大夫更是怪笑着把一堆小药瓶子递到了胡千里的眼前,捏弄着一副阉鸡嗓子可着劲儿吆喝:“胡爷,我这儿能帮您的可就是这些个零碎,您要使唤得上,您全拿走,我一个大子儿都不求您赏下!您可瞅仔细了——这瓶药治梅毒、这罐药医花柳。红瓶子里头是金枪不倒百战散,黑罐里头是chun风再度玉门关。。。。。。。”

    把这样软刀子割肉、裹脚布打脸的场面见识过了三五回,胡千里终于狠狠一跺脚,领着相有豹朝城北猫儿爷家的宅子走去——既然自己的面子在天星行中人物眼里压根就不是个玩意,那也就只能抹下面皮去求那位跟天星行里人物能打上交道的猫儿爷了!

    抢在街面上各路商铺关门上门板之前,在一家卖喜帖、拜帖的铺面里买了张烫红描金的拜帖,再照着四九城里上门求人时候的规矩备了四色点心提在了相有豹手中,胡千里越是朝着猫儿爷家宅子走,脚底下的步子就挪得越是艰难。好容易在掌灯时分瞧见了猫儿爷家的宅子,胡千里却又硬生生停下了脚步,重重地叹了口气。

    悄悄朝前凑过去几步,相有豹低声在胡千里耳边说道:“胡师叔,要不然。。。。。。您先回堂口里边去?就今儿这场面,咱们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有啥该听不该听的话,我这儿一耳朵听下来也就是了,犯不上再让您受这份委屈不是?”

    僵硬着面孔。胡千里像是没听见相有豹的话一般,等了老半天之后,方才用力摇了摇头:“就这位城北猫儿爷跟我的过节,哪能就是几句闲话就能打发了的?就算是我这会儿不去。。。。。。怕是你还得再回堂口走一趟才行!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走着吧!”

    无可奈何地答应一声,相有豹跟在了重又举步的胡千里身后。朝着猫儿爷那处宅子走去,眼睛却依旧是死死盯着那些个侯在宅子门口、手里头还提着鼠笼子的人物,悄声在胡千里耳边问道:“师叔,这都掌灯的功夫了,哪儿还有这么些人赶在这时候送玩意上门的?”

    嘴唇朝着那些个提着鼠笼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人物一努,胡千里涩声应道:“这送过来的压根就不是玩意,是调教玩意用的食饵!你师父没跟你提过?”

    微微摇了摇头,相有豹立马接应上了胡千里的话头:“我师父倒还真没跟我提过这路数!打小跟着师父在关外老林子钻,黄皮子、灰鼠子倒也见过不少。可也都是逮来后没隔几天就转手,都没怎么搁在手里头调教过。”

    叹息一声,胡千里沉吟片刻,却是停下脚步看向了相有豹:“原本。。。。。。这算是伺候灰鼠子一类玩意里的荤招儿,四九城里喜欢调教个鼠类来玩的主儿也差不离都不知道。可这位猫儿爷。。。。。。估摸着是琢磨出了这荤招儿里头的门道了,索性我也就告诉你吧!我可只说一遍,能记住多少、悟出来多少,可就全凭着你自己了!”

    脚底下略带着些鸡公步的架势。手势上拿捏着小鹰爪的路数,胡千里一边缓步朝着猫儿爷家宅子门前走去。一边一字一句地低声念叨起来:“chun饲青苗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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