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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村口的电线杆上还亮着长明的路灯,昏黄的灯光在夜晚更显寂寞,一群飞虫争先恐后打着转。
淡淡的雾气从地面蒸腾。
浓雾,在下半夜彻底覆盖了整个槐荫寨,雾气压的很低,仿佛扣在村寨头顶上的一层加厚的帽子,让人有些喘不气来。
第74章 托梦()
刘栓家两口子都是没心没肺的主儿,通常一觉睁眼大天亮,从不做梦。
可是今天,他们两口子同时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梦,梦中,村里的狗娃子飞到了天上,一对眼睛又大又圆。
一只眼漆黑如墨,没有眼白;另一支眼却惨白的吓人,看不见瞳孔。
他们很害怕,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一步步走入迷雾之中向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狗娃走去,黑暗中,他们看到很多寨民,大家都一脸惊恐,可谁都停不下脚。
狗娃飞的并不高,也就离开地面三米来远,可怎么走都走不到似的。
刘栓媳妇吓得直哆嗦,她好像看见天上飘着好多影子,不知怎么的,这些影子越来越清楚,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已经过世的婆婆。
婆媳俩向来不合,自她一进门两人就不对付,小打大吵的过了几十年,总算熬到婆婆去世了,她这才当了家。
怎么会看见她呢?难道说自己已经死了?
刘栓媳妇吓懵了,拉着当家的袖子不敢再走一步。没想到一直老实的蔫汉子一把甩了她的手,三步两步赶上前去,咕咚咕咚的磕起头来。
刘栓媳妇定睛一看,前年刚去世的老公公立在一脸阴沉的婆婆身边,举着拐杖敲打着自己汉子。她再也顾不得怕了,老爷子这是要带他走啊,虽说当家的没出息,可毕竟过了一辈子,没了他,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阿爹啊,饶了我们吧,孩子们都还小呢,不能没爹没娘啊。”刘栓媳妇痛哭流涕。
老太太抬起一脚踹了她个倒仰。
她顾不得怕,一咕噜爬起来也跟着磕头。老爷子一边打一边骂开了:“我打死你们两个不孝子,吃了猪油蒙了心,黑白不分,阴阳颠倒,把祖宗的福荫都糟蹋光了,你们还有脸说顾着孩子?”
一边骂,老爷子一边敲,拐杖打在身上,没有声音,骨头缝儿里却都是疼得。
刘栓被打急了,一把抓住老爹的拐杖,吼道:“爹,我们就算做了错事你也要让我们知道啊,否则打死孩儿心也不干!”
老爷子收了拐杖,骂:“我问问你祖上留下的十八颗茶树怎么了?家里传下来的茶园你又卖给谁了,你问我为什么打你,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不明白?”
“爹,茶树都病了三年了,家里一点进项没有,我这才把茶园卖了,你的大孙子上大学呢,不卖地,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拿什么供孩子上学。村长父子都说了,以后我和媳妇都能在他家茶园打工,每个月一人三百块呢。”
“糊涂!”老爷子抬手给了儿子一个嘴巴。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缺心眼,茶园是山里人的根,根都断了,你还这么维护断你根的人,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说完,又劈头盖脸的捶。
老太太看不惯了,拦住老爷子恨恨说道,“别打儿子了,我看都是他媳妇撺掇的,他哪有这个胆子。”
“爹,您什么意思?你说我们的茶树和茶园都是村长家使的坏?这怎么可能呢?”刘栓再老实也傻,老爷子的话也听的一清二楚。
“你以为呢?我告诉你,茶树是他害死哦,茶园减产颗粒无手也是他耍的手段,就连你弟弟……出的那次事故,也是他造的孽啊,可怜你弟弟的魂儿都被他的虫子吃了,你还当他是菩萨言听计从,你说我该不该打死你!”
老爷子一边说一边淌泪,晶莹的泪珠落下来,转眼化成了灰。
刘栓听傻了,瞪着大眼珠子发了半天呆,饿狼般嗷的一声大喊,吓得他媳妇一个哆嗦。
“你说咱们家都是被他们害的?我兄弟也是?狗日的,我去和他们拼了!”刘栓站起来,转身就跑,额头上的青筋都崩成紫的了。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救下修公路时被山上掉下的流石砸死的弟弟,他一直以为这是个事故,没想到……
“你跑哪去?辛家父子是那么好惹的?他们养着蛊呢,回来!”人影一晃,老爷子无声无息的拦住了他。
“拼着一死我也要和他们拼了,为我弟弟报仇。”刘栓摸了把脸,眼角都裂开了,一抹一把红。
“不用你报仇,有人帮咱们。”老爷子一字一句说,“你听好了,明天一天都不能出门,不能开院门,这个给你,撒在门缝和窗台上,猫道里也撒上,凡是屋子里有缝儿的地方都要撒,等两天,自会有人收拾他们。记住,无论他们在说什么,你们都不许开门,听到吗?”
说着话,一包黄纸塞到手里。
异香扑鼻而来。
刘栓媳妇也跌跌撞撞的赶了过来,手里也攥着一包同样的东西,显然是老太太给她的。
“爹,我弟弟的魂到底怎么了,你二老呢?”刘栓满腔悲愤无处宣泄,浑身不停颤抖。
“你弟弟彻底没了……我和你娘都没事,暂时有人护着,你们千万记住我的话,回吧,不许再犯迷糊。”
说话间,浓雾再次迷蒙了起来,厚的像一道道帐子,对面都看不清人。
“阿爹,阿娘!你们在哪啊!”刘栓大吼一声,从被窝中坐了起来,从头到脚一身汗。
屋里寂静无声,他长出了口气,摸索着去开灯。
手里却攥着包东西,奇异的香味熏得他一哆嗦。
难道刚才不是梦?
正琢磨呢,媳妇突然魔障了似的手舞足蹈,最终喃喃哭喊:“娘啊,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吧。”
刘栓惊出一身冷汗,拉开昏黄的灯。却发现自家媳妇的脸白的和纸一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更让他惊惧的是,媳妇手里攥着一个和他一样的纸包。
过了半晌,两口子总算都清醒了,两人哆嗦着对照了一下梦境,果然一模一样。
刘栓颓然瘫倒在床上,两眼直勾勾的,好像没了魂儿似的。
“当家的,你咋地了,别吓我啊……”刘栓媳妇扯开嗓门就要哭。刘栓却突然炸毛了,抡圆了胳膊抽了媳妇两大嘴巴子。
“败家婆娘,都是你撺掇我,轻信了那一家子畜生,把祖上的基业都葬送了,你还嚎,看我不打死你。”
“别打,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不敢了,饶了我吧。”
刘栓媳妇从未见过自家男人这么有气势过,心肝都颤了,一点不敢法抗,一个劲儿求饶。
打了一通,刘栓手也软了,坐在炕上喘粗气,他媳妇小心翼翼道,“当家的,咱们赶紧按照阿公阿婆的话做吧,天快亮了。”
刘栓顿时醒悟过来,恨恨踹了媳妇一脚,穿衣下炕,忙活起来,刘栓媳妇抹着眼泪跟着忙活,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
相同的一幕,在槐荫寨家家户户上演着,一时间,人心惶惶,天崩地裂。
各门各户院门紧密,村寨中空无一人。
第75章 古茶新生()
辛土推开窗,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村寨太安静了,静的有些诡异。
视线中忽然出现一抹新绿,在晚秋飒飒的寒意中,倍感养眼。
眸光猛地一缩,人呆愣在原地,对面街道边上一株老茶树萌出了新芽,娇嫩的叶瓣在指头绽放,好像一朵朵含苞欲放的绿色蓓蕾,让人生出一种即将春暖花开的错觉。
他死命的揉了揉眼,一串串绿意映入了眼帘。
不止这株茶树,一夜之间,似乎所有即将枯死的茶树都恢复了生机,他吓了一跳,仓皇向着父亲的房间跑去,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载倒。
不多时,三个人影儿急匆匆出了门,静默的村寨中响起纷杂的脚步,声响一路转向后山。
麻婆家的吊脚楼恰好在通往后山的必经之路上。
辛家父子通过后不久,紧闭的竹门‘哗’得一声开了。
郭瑶率先走了出来,警惕的看了看,做了个手势,其他人鱼贯而出。
众人视线很快被村寨中崭新的变化吸引住。
一夜之间,所有生机似乎都回来了。
麻婆喜出望外,抓着郭瑶的手摇晃着,“丫头,我真小看了你,你真破了他们的吸灵阵。”
“看来,我的引蛇出洞计划完成了一半。”郭瑶也露出了笑颜,昨天她可没少忙活,在谷小米三人的掩护下,她几乎走遍了整个槐荫寨,下了一千多个诛邪符。
蛇灵草属于鬼物,郭氏的镇鬼驱邪符果真是它们的克星。
蛇灵草枯死了,吸灵阵不攻而破,茶树失去了掠夺者,自然慢慢恢复了元气。
只可惜,郭瑶没办法把那些损失掉的能量从新吸回来。
即使这样,对辛家父子来说也定是一场不小的麻烦,所以他们才不顾一切的出洞了。
现在只需要尾随他们,定能找到蛊虫的孵化之地,揭开所有阴谋。
“跟我走,我知道入口在哪?”麻婆精神异常抖擞。丝毫看不出老态,琥珀色的眸光中闪烁着精光。
“咱们都走了,苗生咋办,他现在还昏睡着呢。”彭格犹豫了一下。
“他的消耗太大了,透支了体能,估计这一觉会睡很久,亏了他天生沟通阴阳的能力,我才能引得整个村寨同时入梦,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这里并不是他一个人。”郭瑶深深看了一眼屋檐边闪闪发光的银铃。
众人皆点了点头,各自检查下携带的东西,向着后山走去。
他们不能跟的太近,索性麻婆曾经到过那个地方,众人也不至于迷失方向。
那个地方,就在茶园最深处的一处缓坡上,把守着两只巨型蛊虫,十分厉害,上次麻婆一不小心受了重伤。
“当初我还以为田涛被关在哪,一心想去救他,那两只大虫子突然从地底冒了出来,我一个不防备,着了道。”
麻婆一边爬山,一边叹息,“天知道他怎么培育出的这种怪物,攻击力极强。大家一定要小心。”
“外婆,谢谢你去救我。”田涛挤到最前边,一脸诚恳。
麻婆挥了挥手,“算了,再怎么说娜娜也不是你害的,是她没有福气。”
说完这句,麻婆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伤感,深深凝视了眼田涛,奋力沿着山路向前走。
众人不敢走的太快,走走停停,山间的古茶树也都焕发了生机,绿意跳跃在枝头,多少冲散了人们心头的郁闷,一个小时后,茶园入口隐隐出现在视线中。
“小米,检查下你的枪,一会我会用法术引那些蛊虫出来,剩下的全靠你了,消音器一定要装好,最好别惊动里面的人,记住,眼睛是蛊虫的唯一弱点,一定要一击命中。”郭瑶停下脚,转身看了看呼呼喘气的谷小米,“你先休息回吧,养足精神才能发挥出最好的实力。”
“不用,我可以的。”古小米不服气的昂着头。
“原地休息十分钟,我检查枪。”田涛不由分说从谷小米肩膀上拽下狙击枪的背包。
谷小米楞了下,脸居然红了,不声不响坐在地上休息。众人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备,没人先说话。
轻微的咔咔声从田涛手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