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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辛家父子想害整个村寨的人?他们居然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苗生气的都有些慌乱了。
“不行,我必须赶紧通知所有人,一定不能放过他们!”苗生浑身哆嗦着,转身欲走,“我先告诉姑婆去。”
“回来!”郭瑶低喝。苗生怔了下,还是停住了脚步。
“你觉得寨子里的人会相信你吗?一切都讲究证据,我现在刚发现一点端倪,没有实证,你让大家怎么取信你?”
郭瑶静静看着苗生,眸光清澈明亮,苗生的心一点点安定,咬着下唇道:“你说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找到证据,一网打尽,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罪犯,前提是我们必须先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嗯。我先带你们去住处,然后,再去找姑婆说明这一切。”苗生垂着头,大步向山上走去。
众人加快了脚步,穿过两侧繁茂的茶林,走到一片开阔平坦的山坳,这里围着一圈栅栏,盖了几间竹屋,屋顶堆砌着枯黄的茅草。
屋外摆满竹架,一层层篦子都是晾晒的绿茶,两名苗家女子正在翻开茶叶,抬眼看到苗生带着众人走近,面色顿时一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进了西屋。
看背影其中一个似乎是百灵,而另一个面目苍老很多,却没见过。
苗生也不在意,推开东面的屋子,一股尘土迎面扑来,里面空荡荡的,只摆放了一张竹床,连个凳子都没有。
这是一个对三间的屋子,除了中间这屋有一张破旧的竹床外,其他两间屋内什么都没有。
整座竹屋都是青竹打造,屋内并无装饰,墙壁上满是是星星点点的孔洞,阳光从外面倾斜进来,屋内一点不暗,只是显得更加残旧。
“这破屋子也算房子?”谷小米嫌恶的摸了下竹床上厚厚的灰烬。
“这原本是他们放置茶叶的仓库,漏雨废弃了,这才给的我。一套旧竹屋换了我家近百亩茶园,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恩泽,那时候我才六岁,如果不是姑婆收养了我,我早就冻死饿死在这里了。”
苗生讲述的时候脸色很平静,可郭瑶能清晰的看到他眸光中的仇恨,又想起南山坳中这孩子周身的戾气,心中不免轻叹了两声。
这对辛家父子一直欺上瞒下,欺凌弱小,怪不得那么多寨民的魂灵都对他们恨之入骨。
苗生天生阴眼,阴气本就一般人重很多,心中又充斥了这么多仇恨,很容易走入邪途。看来,有必要和他好好谈谈。
“彭格,你们收拾下,今晚我们只能呆在这里了,我出去设下防护。”郭瑶交代了两句,拉着苗生走出竹屋。
“郭处长,我有件事想问你。”苗生犹豫了好久,吞吞吐吐开口。
“叫我瑶姐吧,我和辛娜也算旧识,有话你就问。”郭瑶笑了笑。
“瑶姐,你能告诉我我姐到底怎么死的吗?姐夫说她生了急病,我知道他在骗我们,姑婆说姐姐留下家中的同命蛊僵硬断裂,她是被蛊虫反噬而亡的。可她不过是下了几个情蛊,不可能会死,到底谁害得她!是不是他?”苗生从牙缝中挤出最后几个字,表情有些狰狞。
“你觉得你姐姐死于非命?你要知道,你姑婆教的巫蛊可没那么简单,我都破不了,你姐夫一个普通的警察,更没这个实力。”
郭瑶淡然看着苗生。对方的眸光很奇特,迎着日光,瞳人会变成的又瘪又小,可一进入黑暗中,立刻恢复圆润漆黑,这是典型的猫眼瞳,天生的阴阳眼。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是警察吗?”苗生倒退一步,眸光腾起警惕。
“我是田涛的上级,也是他的朋友,我确实是警察,但我同时也是茅山郭氏子弟,你姑婆称我们为通灵师。”
“你们这次来主要是找田涛的是吗?”苗生眸光闪烁不定,“找到他你们就会离开对不对?你说过不会干涉我们寨子中的事……”
“不是我不想管,是你姑婆不让我管,她说她有法子自我解决,让我静等几日。田涛自会平安。”
“可姑婆活不了多久了,如果她再用本命蛊和辛家父子斗法,很可能两败俱伤,我不想她死,求求你了,救救姑婆吧!”苗生急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儿团团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没落下来。
“你的意思是说辛家父子劫持了田涛?这没道理啊,他们之间没有矛盾。”
“哼,这些年死在我们这个村寨中的冤魂还少吗?”苗生冷哼一声,“既然你是通灵师就该察觉出这个村子的异常,这里阴气极重,活人生活其中慢慢会变的很衰弱,根本活不久,若不是我姑婆强行用灯蛊驱邪,这个寨中的人早就死绝了。”
“你能告诉我你姑婆到底在忌惮什么吗?她好像对辛家父子处处忍让。”
“辛家祖辈曾救过姑婆的先人,为了感激他们的延续之恩,姑婆的先人把自家蛊虫的克星蛊宝送给了他们。身负蛊宝的人不怕金蚕蛊的威胁,还是驱使百蛊,所以……”
“蛊宝是什么东西?”郭瑶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蛊宝是未孵化的金蚕蛊,传说每千只毒虫厮杀吞噬才能得到一只金蚕,而每一百支蚕种才会一对发情交配,产下一粒漆黑的蛊卵,虫卵历经千年孵化衍生万蛊之王,比金蚕蛊厉害一百倍。而未孵化的蛊卵,就是蛊宝。可以号令百蛊。”
“这么厉害?辛家父子手中居然有这样的宝物?太可怕了……”
郭瑶沉默了。
第66章 茶园诡事()
送走一脸忧色的苗生,郭瑶暗自摇头,事情的发展再次超出了她的预想。
麻婆时日不多,她究竟在酝酿着什么?田涛真被辛家父子囚禁了吗?他到底在哪?还有,这漫山遍野的抽灵聚阴大阵究竟隐藏了什么玄机。
郭瑶觉得,她再也不能等待了,她必须主动出击。
简单设下几个防护,郭瑶调整下呼吸,慢慢走回屋子,屋内尘土飞扬,乌烟瘴气,彭格拎着把扫帚奋战,谷小米则捂着口鼻躲在墙角喘气。
邓世杰又不见了。
郭瑶还未问呢,对方已经端着一个木盆从里屋走出,盆内放着洁白的毛巾,半盆水。
“我都说过了,用湿毛巾很容易擦干净,你们非要扫,会不会收拾屋子啊。”邓世杰蹙着眉头,忙不迭制止埋头奋战的彭格,拧干毛巾仔仔细细擦了起来。
“水从哪接的?”郭瑶好奇问道。
“里屋侧面有个小门,出去一转弯就有泉水,我看墙边放着木盆,随手就拿了一个,这个屋子太久没人住了,到处都是灰。”
邓世杰看着顷刻间由白转灰的毛巾,眉头蹙的更紧。郭瑶唔了一声,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转身进了里屋,谷小米也急匆匆跟了上去,她可不想再呼吸这满屋子的尘埃了。
里屋很宽敞,侧面竹墙上果然开了一道门,推门一看,不远处果然有一泉眼,泉水如带般从岩石缝隙中冒了出来,颜色很奇怪,一点不清澈,好像对了水的牛奶似的。
“哇,泉水啊,好纯净。我要喝……”谷小米风一般冲了过去,捧起一把泉水就灌,才喝了两口就皱起了眉头。
“这水什么味儿,和海水似的,又咸又涩。”
“这是盐泉,你看水的颜色就知道了,少喝点没关系,杀毒杀菌。”郭瑶笑了。
“那你不早说,咦,有人钻进草垛子里去了。”谷小米刚埋怨了一句,突然指着很远处一从丛杂的排列的枯草堆大喊。
郭瑶走过去一看,只看到一堆小山包似的枯草树枝,看不到人。
“山里的孩子真不讲卫生,到处乱钻,也不嫌脏……”谷小米瞥瞥嘴,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两圈儿,从背包里摸出个矿泉水瓶子,灌了半瓶子水,回屋去了。
郭瑶对着那一剁山包似的柴火堆盯了一会儿,也没见人出来。生怕打扰了寨中小情侣约会,悄然无声的绕了过去。
信步沿着山路走,脚下的坡地越来越陡,走了很久,终于登上坡顶。
一抬眼,满目苍翠映入眼前,不同于早春新茶浅嫩的新绿,秋茶颜色浓绿很多。叶片也更厚实,碧绿的茶叶在枝桠上团簇,就像一朵朵碧绿的花朵。
茶园深处晃动着几个人影,好像是老村长,还有几个寨民,唯唯诺诺的,不停点头。
郭瑶想了下,慢慢走了过去。
老村长已经训完了话,寨民远远看到郭瑶走近,各自散开。老村长拄着拐杖,脸色很平静,看起来很慈祥,只有眸光透着冷意。
“这茶园不错,今年收益一定可以吧。”郭瑶含笑打着招呼,很客气,看不出任何尴尬。
老村长一怔,他想不到对方这么平静,好像什么时都没发生过。
“我小儿子读的是农业大学,这片茶园是他的心血。”老村长不无自豪。
“既然他那么能干为何不帮帮其他寨民呢,你看山下其他老茶树都半死不活了的,多可惜啊,这可是几百年的树,极具灵气,真这么枯死了,实在是一种损失。”
郭瑶静静看着老村长,他握着拐杖的手背紧紧抓着杖头,青筋毕现。
“我们寨中的事就不麻烦郭处长多费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你那个同事,让他尽快带着他媳妇的骨灰离开,还槐荫寨一个平静。”老村长眸光深缩,毫不示弱的看着郭瑶。
“这是自然,想必您老都安排好了吧。”郭瑶转头看了看四散走开的寨民,偌大的茶园中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已经派人到处在找了,如果他还在我们这儿,绝对找的到。不过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我也没办法,毕竟这座大山中,危险无处不在。”
老村长的话音中充满警告,郭瑶却洒脱一笑,“那我先谢谢您了。不打搅了,我到处逛逛。”
郭瑶转身欲走,老村长突然开口说,“狗娃的房子你们住的习惯吗?”
“挺好的,干净又整齐,山里空气也好,还很安静,我们都挺喜欢的。”郭瑶再次对他点头微笑,穿过一排密集的茶树,远远向着茶园深处走去。
老村长气息一滞,眸光渐渐冷冽,左右环顾了下,重重一拍拐杖。一抹黑烟顺着拐杖钻了出来,蜿蜒向下蠕动。
在仔细看,那根本不是黑烟,而是无数支极其细小的虫子,各个通体黝黑,体表的皮薄如蝉翼,里面仿佛只有一兜水。
小虫顺着拐杖落在地面上,挤成一团。
老村长咬破食指挤出几滴血,小虫兴奋之极蜂拥蚕食干净,钻入土中,老村长对着郭瑶的方向一指。
黄土下面传来一阵簌簌的爬行声,很快恢复了平静。老村长诡异抽动下嘴角,蹒跚离开茶园。
他走后不久,坡下一个草垛‘哗哗’直响,苗生鬼头鬼脑的钻了出来,四处望了望,钻出身子,拢了拢柴火,径直下山去了。
……
郭瑶在繁密的茶园小径中穿梭着,掌心中扣着测灵盘,红色指针早已褪尽了血色,而黑色的指针疯狂的转个不停。
郭瑶皱紧了眉头,蹲下身子扒开一株茶树的根部,没看到任何蛛丝马迹。可测灵盘明明直视着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