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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想的那样,何春梅她根本没杀害自己的孩子。”郭瑶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嘛!”彭格更诧异了。
“等一下。”郭瑶摆了摆手。
转身对着敞开的屋门轻轻挥了下手,“你们先去大壮容身的葫芦,稍后,我会替你们超度。
“瑶瑶,你在跟谁说话?”
彭格盯着空洞漆黑的门看了半天,心里有些发毛。
忽然,一股冷风贴着地面旋转了过来,吹的地上的杂草簇簇作响。
风围着郭瑶转了两圈儿,慢慢停了下来。
何春梅的手一哆嗦,一咬牙,将手里的葫芦握的更紧。
“一群无辜的人,我会替他们讨回公道的,我们走吧。”
郭瑶迈步刚要走,身后残破的旧房忽然缓缓坍塌了。
灰尘涤荡开,把几人笼罩。
郭瑶的眸子在迷雾中清亮灼目,她再次回过头,看了看鬼气散尽的旧屋残骸,转身向远处走去。
东方的天,已经有些发白,初升的旭日还未露头,阳光冲散了黑暗。
远远的地平线上,慢慢浮起绚丽的金光,把大地渲染的格外美丽。
郭瑶的身影慢慢融入旭日的光晕中,晃的让人睁不开眼。
彭格深深看了一眼郭瑶的背影,大步跟了上去。
……
“回警局。”郭瑶回到车上,只说了三个字,便一言不发。
邓世文什么都没问,开车向警局驶去。
不知不觉,众人竟忙碌的了一个晚上,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被雨水洗涤了一夜的天,蓝的就像一块透明的镜子,那么通透,那么清亮。
凉风透着清爽,阳光温暖荡漾。
郭瑶的心却远没有外面的世界那么宁静致远。
何春梅一家人的悲惨遭遇,还有那些被水鬼奴役的孤魂,若不是遇到了自己,他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一直以来郭瑶始终不太理解太爷爷口中的责任,他的责任,族长的责任,忘川的责任,整个通灵界的责任。
此刻,她终于明白了。
这个社会有太多律法约束不到的地方,也有太多的阴暗和罪恶,如果每一个通灵师都能恪尽职守,每一个普通人都能多一点关爱,那么也许一切都将不一样。
只可惜,这些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太难。
这一刻,郭瑶终于体会到太爷爷肩膀上的压力,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那么,就从她开始吧。
……
汽车一路飞驰,到达警局的时候,还不到六点。
值夜班的人看到郭瑶带着何春梅走了进来,赶紧开了大门。
四人进了电梯,徐徐上行。
“别怕,有我在,一切都会真想大白的。”
郭瑶看了眼忐忑不安的何春梅,后者微微有些胆怯,听了郭瑶的安慰后,用力攥了下手心中的东西,咬牙道:“我不会放过杀害我儿子的人,绝不会。”
“别冲动,法律会制裁那些罪有应得人。”
“她会认罪吗?”何春梅虽然下定了决心,和她还是有些担忧。
“邪不能胜正!”郭瑶一字一句的说。
彭格始终注视着郭瑶,眸光温润平和。听完郭瑶的话后,脸上微微浮起一丝冷意。
邓世文一直没说话,但他的眸光总是若有若无的看向彭格。他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心事,可他的身体,始终绷的很紧。
……
杂物室里,严凤娇一遍遍涂抹着墙壁,白灰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屋子,她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空气中淡淡的腥臭。贪婪的吮吸着这种味道,好像闻着人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整个房间四壁刷的一干二净,原本黑乎乎的墙面都被粉刷成了灰白色。
她伸出手轻触了下潮湿的墙面,一缕灰色的气流直冲向她,眼看就要钻入她的身体,忽然胸口忽闪了一下,灰气顿时波的一声破碎掉。
她轻蔑的瞥了瞥嘴。
肥硕的手指慢慢从领口摸出一条漆黑的链子。
这一条很时尚的金属链,由无数黑色的圆珠和骷髅头组合而成,通常,这样的链子都佩戴在那些耍酷的时尚年轻人脖颈中,为了卖弄他们的与众不同,特立独行。
可如今,这样一条链子却带在何春梅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颈间,还真有些不伦不类。
何春梅用手轻轻抚摸那些骷髅头,每每拂过一个,骷髅头的眸心就会亮起一层暗红色的光。
何春梅脸上慢慢浮起一层冷笑,阴狠毒辣的笑。
那个‘人’果然没有骗她。
每收获一个幼童的魂魄,这根项链就点亮一颗骷髅,如今已经有八个骷髅被点亮了。只要再点亮最后一个,她就能实现自己的心愿,将死去的丈夫从阴曹地府召唤回来。
就算他是鬼又怎么样呢?好过她这些年,孤零零,一个伴儿也没有。
孩子?不是她生的!
哼,她从来都不稀罕。最后一个,很快就要到手了不是吗?
她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一个小姑娘清秀乖巧的笑脸?啧啧,是个乖巧的孩子啊,可惜,不是她的孩子。
严凤娇浮起一丝冷笑。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朝着杂物室走过来,她皱了皱眉,飞快将项链塞回脖颈中。
将脸上的冷色湮没,换上一副和蔼中厚的笑容。
她放下手中的石灰盆,倒入一点汽油,划了一根火柴扔了进去。
白烟腾空而起,空气中最后一丝腥味,忽地消失了。
严凤娇打开排风扇,呼呼几下,屋内的烟便被吸了出去。她拎起墙角的红桶,随手拎了个墩布,看了看手表,还不到六点半,谁这么早会来上班呢?
她推开门,瞬间愣了。
二男二女就站在门外,看样子,好像在等她似的。
“春梅,你怎么又回来了,有东西落下了?哎,大早上的跑过来干嘛,和我说一声,我就给你送过去了。”
她放下手中的桶和墩布,亲热的迎了上去。
何春梅警惕的看了她两眼,一侧身闪开了。
严凤娇眸光一缩,立马换上了一副更忠厚善良的表情,“唉,你还在怪我没让后勤部长收回成命吗,我只是个临时工的头儿,没那么大权力,我真的尽力了。你别怪我……”
一边说,一边悠悠叹了口气。
她甚至都没和郭瑶三人打声招呼,就好像没看到他们几个似的。
“严组长,你不是没这个房间的钥匙了吗?怎么?这么早就来清洁卫生?”
郭瑶的声音透着冷淡。
“呦,郭处长啊,您上班也够早的,哎?七处不是在顶层,你怎么来七层了。有事?”
严凤娇笑呵呵和郭瑶打起了招呼,似乎根本没看到她脸上的冷意。
“我问你的话你似乎还没回答?”郭瑶直视严凤娇的双眼,声音带上了一丝威严。
“哦,是这么回事,那钥匙本来是没了,可我给换了新的锁。郭处长我可不是故意违背您的意思,实在是何部长昨天下班的时候下了死命令,非让我保洁组尽快将这几个杂物室清理干净,我一个零时工哪敢违抗领导的话啊,这不一大清早就来干活了,刚粉刷干净,我正打算一会儿把新钥匙给您送去呢,不曾想,您这么早就来办案了。工作太辛苦了,真不容易。”
严凤娇一脸诚恳的回答着,解释的滴水不漏。
“哦?我进去看看。”不由分说,郭瑶推门进了杂物室,何春梅鼓足勇气跟了进去。
“妈,我们的骨灰都在这墙壁中,所以我们才会失去鬼力被水鬼遏制住,想必她将我们的骨灰涂在了很多地方,所以,我们才会魂力大失的。”
刚一进门,何春梅手中的葫芦便发出一阵躁动。
何春梅的脸瞬间就变白了。
“严凤娇,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把我儿子的骨灰掺在石灰里让我刷墙,你,你,是不是人啊!”
何春梅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激愤,指着闫凤娇破口大骂。
“你胡说什么?疯了吧!什么你儿子的骨灰,少诬赖我!我给你石灰粉刷是好意,你们天天在这屋子里煮饭,把这屋熏的和猪圈一样,万一被领导发现,我也会受你们的连累,你怎么好赖不分。”
严凤娇脸色一变,很快反应过来,厉声反驳了两句,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对着郭瑶三人委屈道:“处长,何春梅家境不好,又丢了工作,脑子有些混乱,你们别听她胡说,她的孩子都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不对吧,据我所知,她的大儿子已经不在人世了。”郭瑶淡淡的看着严凤娇,眸光浮起一层冷色。
“你?你?”严凤娇狠狠瞪了眼何春梅,说不下去了。
“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郭处长,她什么都知道了,你这个凶手,就是你害死我儿子的,我要你给他偿命!”
何春梅状如疯癫般吼完,就要冲上去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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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诡辩()
郭瑶一把拉住她,低喝道:“别冲动,记住我说的话,法律不会姑息任何一个坏人!”
何春梅恨恨停下脚,对着严凤娇呸了一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仅害了我的儿子,还觊觎我的女儿,恐吓我,亏我这么信任你。”
听完何春梅的话,严凤娇敦厚的面容上浮起一丝阴狠,眼珠一转儿,叹了口气。
“春梅,我帮你本来是好意,没想到你居然恩将仇报,指认我是杀害你孩子的凶手!平心而论,咱们俩谁才是凶手,是谁用枕头捂住的孩子的嘴,让他断了气,又是谁找来的运送垃圾的三轮车将孩子拉去了堆放杂物的破屋子,还是谁用汽油点燃了水缸,活生生把那个孩子烧成了一把灰,哎,可怜的娃娃啊,被自己的亲娘弄死不说,最后就剩下一把烂骨头!”
严凤娇冷冷盯着何春梅,一句一句的控诉。
她每说一句话,何春梅就哆嗦一下,说到最后,何春梅已经抖成了筛子。
显然,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发生过的事实,是何春梅心底的噩梦。
“警官,你看看她这个样子,明明就是做贼心虚,你觉得我们俩谁才像凶手?”严凤娇立马换上一副悲愤的表情。
“我只是可怜她才帮她掩盖事实,转移火化了孩子的尸骨。没想到,她居然反咬一口。我承认我犯了错我知罪,我也有错,可杀害她孩子的凶手绝不是我,而是她!”
“你有证据吗?”郭瑶平静的问。
“有!我就知道她有一天会反悔,所以我把她捂死孩子的枕头收了起来。警官,枕头就我家里,上面一定有她的指纹!”
严凤娇得意的狞笑了一下。
“你!你不是说把枕头扔了吗?你骗我!”何春梅的身子抖颤的就像狂风中摇摇欲坠的秧苗。
“警官,您听听,她说漏嘴了,肯定是做贼心虚,她就是凶手!抓起她来,抓起来她!”
严凤娇阴狠的喊叫着,脸上凶狠毕现,再无一丝忠厚和蔼的样子。
“不对吧,据我所知何春梅的儿子不是窒息,他真正的死因应该是被钉子刺入颅骨而亡,正如你所说,何春梅确实动过伤害大壮的心思,用枕头捂住了他的嘴,但大壮并没有死,而是昏迷了。而你,恰巧碰上了这件事。于是,你鼓动何春梅去推垃圾车运走尸体,可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