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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缩脖子，却又不敢掉头走掉，只能讪讪的看着郭瑶，苦笑不已。
“郭处长，您找我？”清洁组长对那人使了个颜色，忙不迭走了过来。
“何部长官位不小啊，说开除谁就开除谁？”郭瑶也挺看不过何胖子这种人的。
“谁让春梅违法了规定，虽说偶尔吃顿饭不算啥事，可她太倒霉了，竟碰上这种事，唉……祸不单行啊！”清洁组长叹了口气。
“祸？”郭瑶一挑眉，“她还遇到什么倒霉的事了？”
“春梅的老公原本在工地上班，虽说辛苦些，收入的并不低，一家人本来生活的还算可以，谁知道，去年他老公从脚架上跌下来，摔成了重伤，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还是落了个瘫痪，她大儿子本来就是脑瘫，生活不能自理，低下还有两个小的，一家五口人，全靠她一个撑着，实在太难了。好不容易经人介绍找了这么个工作，勉强能维持生活，却被人开除了。唉，可怜那三孩子，今后可怎么生活啊。”
清洁组长眸光浮起一层复杂的颜色，既有些怜悯，还有些懊恼。
“虽说春梅有点不爱和人交流，可她挺能干的，就这样被开除，太可惜了！我是真想帮她！哎，可惜，咱没这个能力。”
“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去和何部长沟通下，让她回来上班。对了，钥匙不是给我了吗？春梅怎么取走的她的东西？”
郭瑶看了眼洞开的杂物室，微微皱了下眉头。
“哦哦，对了，这是春梅给我的钥匙，我这不正想给您送去嘛？”
“这钥匙怎么还在她那儿？”郭瑶眸光一缩。
“不是不是，上午的时候确实被三处的警官拿走了，后来又还了回来，刚才她要收拾东西，所以我就……您放心，我眼看着她开门拿了箱子就出来了，其余的都没动过，保证没破坏现场。”
“没事，其实那屋子该检查的都查了，只是案子还没破，暂时封几天罢了，对了，你们清洁卫生用的到汽油吗，我正好想要一些，不需要很多，一点就够。”
郭瑶含笑摆了摆手，清洁组长松了口气，也笑道，“汽油？我们真没那东西，如果郭处长想要清理些难去除的污渍，就用这个吧。”
清洁组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喷雾器的东西递给郭瑶。
“这个可好使了，轻轻一喷，什么污渍，油漆，污垢都能清理的干干净净。”
“行，那谢谢了。”郭瑶接过喷雾桶，笑呵呵说，“我用完就给你送回来。”
“不用，不用，您留着吧，我们这儿别的不多，这种东西人手一个，有的是，春梅的事你多费心了，我就不打搅您工作了，回见啊。”
保洁组长离开后，郭瑶低头看了看手心的东西，脸上浮起意味深长的笑，掏出钥匙，打开杂物室，走了进去。
沿着四壁走了一圈儿，郭瑶用手轻轻抚摸着高处的墙壁。
她没开灯，仅有的一个小天窗中透出微微的光亮，整个房间显得异常阴暗。
摊开手掌，指肚间残存着淡淡的灰白。
郭瑶低下头，轻轻嗅了两下，呛人的石灰粉味扑鼻而来，期间，还夹杂着淡淡的腥味。
再看看墙角，已经擦的一干二净，什么都灰烬都看不到了。
……
回到七处，刚一推开门，郭瑶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空气明显有些冷。
彭格和邓世文各自坐在座位上，彼此一眼交集都没有，好像完全陌生的两个人。
“你们怎么回事？”
郭瑶心里有点怪怪的。
“瑶瑶，我拨了方萍的电话，她关机了，打不通。”彭格微笑着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温润的笑。
凝滞的空气一瞬间就流淌了起来，仿佛刚才的凝滞，不过是场幻觉。
“嗯，知道了。”郭瑶皱了皱眉，回到办公桌，拨了个电话去，询问了法医院韩星的家庭住址后，记在本子上，将那一页撕了下来。
“哎！”郭瑶对着邓世文哎了一声。
他抬起头，不置可否的看着她，一脸淡淡的疏离。
“收拾下东西，咱们有事情要出去，你先去开车，我们俩马上下去。”郭瑶没理会他的冷淡，打开抽屉取出几样东西，放进背包里。
“你如果用车，可以去申请，我的车不是公车，我，也不是你的司机。”邓世文冷冷说了一句。
继续低下头看电脑，一点起身的意思也没有。
郭瑶一怔，邓世文一向温和斯文，对谁都礼貌有礼，从不绝人千里之外，今天这是怎么了，吃枪药了？
这还是那个腼腆内敛的邓世文吗？
看着他桀骜不逊的侧脸，郭瑶差点产生一种冲动，以前冷漠，毒舌，处处和自己针锋相对的邓世杰又回来了。
明明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原来那个他，郭瑶的心，还是软了下来，软的一塌糊涂。
“老邓，你不是吧，以前怎么没觉得你那么小气？”彭格蹙了蹙眉，刚要再说什么，却被郭瑶制止了。
郭瑶的脸，微微有些红润，一丝生气的样子也没有。
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些激动。
彭格一愣，瑶瑶虽说很少发火，但她绝不是个吃软怕硬的主，以她的个性邓世文这样回绝她，她一定会扭头就走的。
可看她的样子，却丝毫不像要发火的样子。
“叫公车多别扭啊，还要带上司机，咱们七处的案子，最好不让外人知道，你开车的话就没那么多忌讳了，今天事情可多了，你看天也不早了，去开车吧，好不好？”
没等彭格诧异完呢，郭瑶竟柔柔的开口了，她的声音说不出的温婉，口气带着商量的意思，甚至，还有些小小的讨好。
邓世文一怔，扭头哼了一声，脸虽然还是板的死死的，耳朵却不由自主红了。
彭格没出声。只觉得他们俩之间忽然有些不一样了，只这样想了一下，一股滞痛之气，缓缓弥上心头。
“好不好嘛？”郭瑶的声音隐约透着娇憨。
“哼！下不为例！”邓世文再也端不住了，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的脸，整个都涨红了。
彭格压下心头的无名火，含笑问，“去哪？”
“去破解那些骨头的秘密。”郭瑶神秘一笑。
“你找到凶手了？”彭格一怔。
“也许吧，不过，我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否则……”郭瑶轻叹了下，快步走出七处。
彭格又是一怔，盯着郭瑶远去的背影，脸上柔和的笑意慢慢褪去，眸中浮起一丝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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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一路纠结（）
郭瑶和彭格站在马路边上，等了好一会儿，邓世文才开着车驶了过来。
虽然他依旧一脸生人勿进的冷漠，郭瑶火热的心已渐渐平复。无论他冷淡的样子多么像他，始终不是他。
这样一想，郭瑶又有些不想看到他的脸了。
“彭格，你坐前边指路，我是路盲。”找了个借口，郭瑶进了后车厢，彭格含笑点头，进了副驾驶座，车开了。
下午五点，正是下班人流的高峰期，汽车龟速行驶在喧杂的街道上，和外面的热闹相较，车内，安静的有些诡异。
邓世文目不斜视的开着车，彭格始终含笑看着前方，两人没有一句交集。
郭瑶闭着眼靠在车座上，看起来好像在小憩。
脑海中却早就乱成了一团！
从郭瑶坐下的第一秒，那条龙就苏醒了。
“哼，言不由衷的女人，明明很想离那个男人近点，却又非装出一副矜持的样子；刚和一个人手牵完手情深款款，马上又对另一个人软语温声，撒娇卖萌，你累不累？”
龙魂一句句揭着郭瑶的老底。
郭瑶现在心情不太好，懒得和它吵，懒洋洋回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生的灵智？我和郭海化身的狼妖打斗的时候？还是我那次走火入魔的时候？”
郭瑶依稀记得那天，郭燕的死引发了她体内气息的肆虐，身体几乎被灵气牵引的四五分裂，灵魂从高处坠入黑暗之际，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了自己，她还记得那抹炙热如带的光，还有那莫名的亲切感。
“我哪知道，反正那天正睡的香，忽然被一股臭气熏醒了，就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你能不能不去那么龌龊的地方啊，每次都睡的迷迷糊糊的被你吵醒，刚才又是，那小黑屋子里太臭了，一股死人味儿！”
龙魂虽然毒舌，但却挺好骗的，郭瑶一个问题立马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你也闻出来了？”郭瑶眯了眯眼，看来自己的猜测真是对的。
“魂力很弱，几乎感觉不到，但那个味道绝对没错，熏的我头疼！”龙魂抱怨了一句。
郭瑶忍不住在脑海中笑出了声，这条龙啊，果然有洁癖。
“笑屁！”某龙恼羞成怒，“你还有脸取笑我呢，连自己的心事都纠结不清。”
某龙又开始毒舌。
“你一条刚新生的小龙魂懂什么是感情？你才活了几天？”郭瑶忍不住和他争辩。
“切，本龙神可是天地间最有智慧的真龙，没有看不透的事，若不是被契约束缚，我早就神游太虚去了，谁肯窝憋在你的灵台中。告诉你，别想一辈子奴役我，龙神生灵后，咱们的契约力会逐渐减弱，你赶紧放了我，否则……”
“否则怎么样？你以为自己真的是龙神？只不过是刚生了灵智的一条分魂罢了，没有我们郭氏一族的滋养，千年前你就泯灭了。我可没拦着你，要想离开，你尽管走，看看谁更需要谁？”
郭瑶有恃无恐的翻了个白眼。
龙魂重重哼了一声，“反正你不能在使唤我，我现在可是一条有感情，有尊严的龙，我才不当你的打手。”
“我从来没当你是打手，也没想奴役你，就算毕方只是一个鬼灵完全臣服于我我也从没这样对待过它，在我看来，你们都是伙伴，彼此需要的伙伴，你懂吗？你需要郭氏一族的真龙血脉栖身，而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我们是合作关系。你想想，如果离开我的身体，你是回到本体彻底被吞噬呢，还是在人间游荡，慢慢消失在天地之间？”
郭瑶笃定的和新生龙魂讲起道理来。
太爷爷早就告诉她了，虽说郭氏一族确实借助了神龙的能力威震通灵界，但也给它提供了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双方是合作关系，谁也离不开谁，所以，郭瑶根本不怕这条臭屁龙的威胁。
“哼，虚伪的人类。”龙魂琢磨了回儿，恨声骂了一句，却不反驳了。看来，它自己也很明这件事。
“我怎么虚伪？我只不过让你看清楚事实罢了，做人，不，做龙，也得识时务。懂？”郭瑶鄙夷的哼了一声。
“就知道训别人，你怎么不看清楚事实？”龙魂不服气的反问。
“我怎么没看清事实了，我很清楚，我和你是一体的，不能分开。”郭瑶得了便宜还卖乖。
“少转移话题，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龙魂瞥了瞥嘴。
“喏，这两个事实，你选哪个？你清楚吗？”
虽然郭瑶并看不到龙魂的眼神，但她也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只是这一次，郭瑶却没心情和他抬杠，沉默了几秒钟后，悠悠回了句，“我谁都不选。”
龙魂出人意料也没在讽刺她，沉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