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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朦胧的虚化比直白地展现在人们眼前更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英挺的线条足以引人遐想,正襟危坐的长谷部一板一眼地跪坐在榻榻米上,他双手撑膝;挺拔的身姿和过长的神父外套越发衬得身形颀长。窗外微光隐约,这样的氛围下,这严肃板正的模样不仅不显突兀;反倒更多添了一分禁欲感。
什么叫制服诱惑?
水落时江虽跟小泉相比不擅长人像摄影;可不代表她的作品拿不出手;她表示自己深谙其道。
她才不会说之所以这么拍,终极原因还是长谷部到最后都没改得了那深情凝望镜头的习惯。
不过应该也算是意外成就了好结果?
有了先前的一点点影响力,这次的热度似乎还要更甚。看着已经突破两位数、还有往三位数冲去的架势的粉丝数量,水落时江满意地收起了手机。
“最近,”桃井笑道,“感觉小时江的心情不错?”
“当然。”
水落时江脱口而出。
虽然这点流量跟她本人的推特还不能比,但开荒也是一种乐趣啊。
“肯定的吧。”
青峰的声音从被他盖在脸上的写真集下传出来。
“赤司那家伙不是送了她新相机吗?”
“跟那无关——啊,有一点点关系。”时江纠正道,“总而言之是我找到了新乐子。”
“说来听听。”
“不要,这是秘密。”
“刚才说到哪了,”水落时江问,“诚凛有可能对上秀德?”
放学后的天台基本上空无一人,除了他们三个外不会有什么人来。青峰大辉更是这里的常客,他在入学时拿到了不用参加训练的特权,一到部活时间就在这里枕着他的堀北麻衣写真睡大觉——不过同样翘掉部活的水落时江好像也没什么鄙视他的资本。
桃井五月“嗯”了声。
“如果哲君在的诚凛赛程顺利,到时预赛a组最后的对手就是小绿他们的秀德了。”
水落时江随口问:“我记得你之前说诚凛的篮球部才建部第二年?”
“是才两年,”桃井捋了捋马尾,“但去年的成绩也很不错哦——当然最后也铩羽而归就是了。”
“再之后对上的就是桐皇,”时江懂了她意思,“所以这会决定桐皇要打的是诚凛还是秀德。”
“哲还是绿间。”
青峰懒洋洋地说。
“都没什么差别吧,反正——”
“反正——”水落时江学着他语气,“‘能赢我的只有我自己’。”
青峰:“”
他额角上蹦跶出一排欢快的青筋。
“有闲心学我的台词。”
他一把拉下写真集,“不如还是多喝点牛奶吧,万年第二同学。”
水落时江:“”
个子高了不起啊?!
矮子也是有矮子的骄傲的好吗!
眼见又要演变成一场拌嘴,桃井五月哭笑不得地插进两人的日常互怼,“小时江,小时江,我觉得你的身高刚刚好。”
青峰:“不是比五月你还矮半头吗?”
“青峰君你少说两句啦——”
“我只不过是说出了事实,”青峰一侧头,瞳孔瞬间放大,“哇啊你在做什么?!”
“这是人质。”
水落时江笑眯眯地举着被他放在一边的写真集。
“来,再重复一遍,事、实,对吧?”
青峰大辉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是会因为这样就说违心话的人吗?”
对不起他就是。
“把小麻衣还给我。”
“请。”
“请。”他咬牙切齿道。
时江惆怅地一拍手,只要找个机会把写真集搞到手,某人就会自动败下阵来。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你们慢慢聊,”她看了一眼表,“我该走了。”
“又是外景?”桃井问。
“嗯,”水落时江往楼梯口走去,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明早见。”
青峰大辉又把写真集盖了回去。
尽管是出于截然不同的原因,他跟水落本质上是同一类人——都对自己原先热爱的事物产生了倦怠。
这一点,他知道,五月知道,水落也知道。有些话如果换成别人来说就变成了挖苦,而这说是互怼,只不过是心知肚明是同类的前提下可以口无遮拦。
“我原来还有点担心。”
阳光被印着女性身体的书页遮挡,青峰听见自己的青梅竹马说。
“不过,小时江没再说着要放弃摄影真是太好了。”
他不置可否地“啧”了声。
*
“咦?”
站在锻刀炉前,水落时江诧异道。
“原来锻刀还有公式吗?”
“是,短刀只要全五十就好,”诺亚叹气,“如果是再翻番的配比,可能会锻出别的刀种。”
“但我听说除了太刀,短刀也最多。”
时江按照比例放入资材,却迟迟没按下按钮。
“如果锻出的不是我拍摄对象怎么办?”
“那就再试试,我相信您可以的。”
有时候她真是不明白诺亚对她的信心到底来自何处。
“而且,就算不是,等压切长谷部的那份奖励到了,您还能再有余裕再做尝试。”
唔,倒也是这个理。
推特上的热度还没完全停,时之政府的奖金是在彻底结算后才会发放的。
“咔哒”的轻响,锻刀炉上出现了二十分钟的锻造时间。
跟长谷部当时比还是挺快的。
时江想,因为是短刀吗?
“哟,大将。”数十分钟后,在虚幻樱花中现身的清秀少年声音是与外表不甚相符的低沉磁性,“我是药研藤四郎,和兄弟们一起,请多关照。”
藤四郎啊。
开着外挂的水落时江偷偷听诺亚介绍他的来历,面上不露声色,作出了一副“原来是你啊其实我一看就认出来了”的表情。
话说回来明明比她还矮一点点,为什么气场这么足?!
不公平,这不公平!
不过,一次能成功锻出拍摄对象,这事至少还挺值得高兴的。
“药研君,”她想到他的自我介绍,开口,“其实,你还是第一个到这里来的藤四郎。”
药研闻言一愣。
“那么,”他笑道,“到时就由我来为兄弟们带路了。”
时江一边在心里感叹他的可靠,一边继续引导着话题。
“我们这本丸,有一个惯例。”
“?”
“大家都要轮着拍一遍照片,至于具体内容视情况而定,”她想起那句“接触人比接触快门更重要”,“根据你们的特点来,比如打扮,比如性格”
比如眼型,比如手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她飞快地上下打量一遍。
“再比如腿。”
药研:
药研:?????
水落时江开口时带着罕见的犹豫,她也不知道这样贸然问别人的才能算不算唐突。
像是看穿了她想法似的,跟她的迟疑相比,白发男生笑得十分大方。
“超高校级的幸运,”他道,“狛枝凪斗。”
时江对希望之峰的执念甚至远超她自己的想象,以至于一听到这个名字,她立刻就能将其跟曾看过的当年录取名单联系在了一起。
第46章 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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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感觉还少了点什么。
“这个姿势”在案几前正襟危坐了近半个小时的歌仙艰难道;他一手还平举着握笔;“有点难保持啊”
“哦、哦哦。”
时江闻言,动作一顿;仍是严肃地声明:“马上就好。”
——您十分钟前也是这么说的啊!
还顾念着自己在镜头前的风雅形象;哪怕额上已渐渐渗出些许汗水;歌仙依旧一丝不苟地保持着先前的坐姿。直到他手里蘸好墨的毛笔尖上再度有黑色液体汇聚;终于;“啪嗒”一声,一滴圆润而饱满的墨汁打在了下方的和纸上。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歌仙:“”
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他沉重地看着被墨痕遮盖了大半的字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上了一张新的和纸;凝神静气,一气呵成地再度以讲究的笔法落上“风雅”二字时才松了口气;重新抬头看向镜头后的审神者;“请吧。”
水落时江:“”
面前的紫发男子在她提出想做练习对象时一口答应。
“我知道的;摄影在当代的人类社会也算是艺术的一种;只要是风雅之事我都乐意之至,我希望的只有一件事——”
“请您务必突出风雅。”他严肃地说。
作为一名优雅的文学青年,要拍个什么pose很好想象。而在歌仙的执意要求下;最后达成的就是这么个解决方案——又是为了体现他杰出的书法,又是因为什么都没有白纸黑字最能吸引人的注意力来表现这张照片想要凸显的主题。
可惜水落时江怎么找角度都觉得差那么点感觉;导致歌仙墨汁滴得和纸都换了好几张——他坚持一定要蘸着新鲜的墨;不然“这不风雅”。两个都有着迷之执着的完美主义者聚在一起的后果就是折腾来折腾去都过了半个小时;到了这会儿还没个头绪。
“嗯”
时江绞尽脑汁冥思苦想。
“这个”
她又后退了两步。
再次往上举起相机时,时江眉梢一动。
对啊,她恍然,俯拍不是刚刚好嘛。
画面中正好囊括了歌仙兼定的正脸,也使得他那张写有“风雅”的和纸处于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不过,要想让这看上去像是刚刚一挥而就出不错的书法还有一点点差距。
她又把单反往上举了举。
还是不行,再往上。
水落时江看着被高高举起到已经超出视野范围内的相机陷入沉默。
“等着,”她果断地做出决定,“我现在去拿个凳子。”
她急匆匆往外走时,正好遇见刚从厨房里出来的烛台切。
她昨天新锻出来的太刀注意到她探头探脑的样子,“主人要找什么吗?”
“板凳,”这是一个矮子摄影师的惆怅,看着对方超过一米八的个子,水落时江面无表情地想,“烛台切先生有看到吗?”
“好像是有见到一个。”
戴着眼罩的黑发付丧神捏着自己下巴,望天喃喃道,他低头笑笑,暖金色的眼眸弯起,“没事,我去帮主人拿吧。”
“好啊好啊,”有人帮忙当然再好不过,“拜托了。”
“没什么,”烛台切走开时玩笑道,“只要到时候轮到我的时候,主人把我拍得帅气点就好了。”
“那是当然。”
水落时江信心十足地一口应下,“帅气”这一点可比可爱跟风雅好满足多了。
这会儿她不可能想到,以后的泪就是当初立flag时脑子里进的水。
此时此刻的时江还站在走廊里等烛台切回来,在这期间又抬手腕看了眼表,盘算着离锻冶所的三小时倒计时还剩多久。
诺亚告知她下一位拍摄对象时,后面紧跟着的是一个绝不陌生的名字。
这名字连原本对这方面和历史都不甚感兴趣的水落时江都有所耳闻——“名物中的名物”,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振,三日月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