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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打他们主意,李为民很乐意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一脸凝重地说:“关于越盟在北部地区进行的土地改革,太原省大慈县一个名叫阮氏南的妇女最具代表性。”
“一个女人?”
“是的。”
他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她是一个地主家庭的主妇,非常开明,乐于助人,深受爱国主义运动影响,对积极抗法的越盟非常同情。她给予越盟大力支援,捐献出金钱、衣物和食品。当越盟在号召人民捐献黄金支持抗法战争时,她一次性拿出数百两。”
“真是一个伟大的东方女性。”
“这一点毫无疑问,事实上她所做的不仅仅只有这些,在越盟最困难的时期,她家成为越盟领袖和干部战士的庇护所,包括长征、范文同、武元甲、阮志清、黎德寿在内的许多越盟领导人,都曾受过她庇护或帮助。”
一个记者脱口而出道:“我听说过武元甲,指挥军队攻占奠边府的那个共c党将领。”
stem的一个官员补充道:“黎德寿正在日内瓦谈判,毫无疑问的高层。”
李为民脸色一正,紧盯着他双眼沉痛地说:“就这么一个给越盟提供过帮助的女人,居然在土地改革时第一个被杀了。她被抛出来作为必须被清算的地主代表,通过枪毙她这个女人来发起土地改革运动。
她对越盟暴力革命和民族独立的贡献被用阴谋论来解释,被说成是’用虚伪的表现使得她能够混入革命队伍,对革命从内部进行破坏’。值得一提的是,她的两个儿子也参加了抗法斗争,其中一个是越盟军队中的团级干部,另一个据说正在中国学习。”
“我的上帝,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太残忍了!”
“暴行,无可争议的暴行,他们全应该被送上法庭,全应该以反人类罪起诉。”
……
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样子,李为民继续道:“先生们,这只是冰山一角,事实上这样的悲剧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在北部地区,也就是他们所谓的解放区,他们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惩办反动和恶霸地主’运动,规定必须处决一定数量的反动和恶霸地主。
据从那里逃到南部的幸存者透露,他们是在按总人口千分之一的比例处决,并且手段极其残忍。能被枪决已经是很幸运的,至少没多大痛苦。有许多人被刺死,被拷打致死,甚至被活埋。”
哈内特神父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忧心忡忡地说:“吴廷琰总理的哥哥及侄子就是被越盟活埋的,而那里生活着上百万天主教徒,只要有哪怕一点怜悯之心的人,都会为他们的处境担忧。”
阿克雷团长接过话茬,面无表情地说:“在苏联,取缔东正教是列宁的遗愿,斯大林在1930年就完成了对教会系统的摧毁,圣经被列为禁书,至少10万名神父被处决。在中国,他们大规模逼迫信徒放弃信仰,并切断天主教徒与教廷的联系,神父担忧非常有道理,这种悲剧确有可能发生。”
“上帝保佑,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
美国佬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使命感,陆军中校蓦地起身道:“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并且我们正在为此而努力。”
第二十一章 归来(2)()
奠边府之战以越盟胜利而告终,结果证明交战双方之前的估计都没错:越盟付出至少两万条人命,比法军开的代价多出五千,而据守在奠边府的法军也正如武元甲说得那样“非死即降”。
大战结束,谈判开始,但这并不意味着战争已结束。
为了给正在日内瓦进行的谈判赢得更多筹码,武元甲挟大胜之威挥师东进,派兵占领了河内至海防公路以南的一片地区,形成一个国中之国,大有席卷红河三角洲腹地之势。
法军则更换指挥官,由伊利少将接替纳瓦尔担任总司令,为确保海运兵员和物资畅通,正发动一些小规模的非决定性战斗来攻打越盟阵地。
新山一机场戒备森严,往河内空运物资和接伤员的飞机不断起降,不管雨下多大、能见度有多低。
或许机长飞行技术没法国空军飞行员精湛,或许对新山一机场的环境不是很熟悉,着陆时遇到一点小-麻-烦。俯冲下来时剧烈颠簸,包括李为民在内的许多乘客居然被抛出座位。等到走出机舱才发现飞机已经滑出了跑道,并且一只轮胎在着陆时爆炸了。
太危险!
幸好是螺旋桨的,要是喷气式客机天知道会不会机毁人亡。李为民暗暗发誓,等有了钱一定要买架私人飞机,同时招募全世界最好的飞行和维护人员。
“孩子,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去圣母大教堂,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去那里找我。”
停机坪上有十几辆车,其中两辆涂有十字架的白色客车最为显眼,几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神父和两位戴着头巾的修女心有余悸地跑过来,边跑边感谢圣母玛利亚。
他们都是“兄弟姐妹”,都打算一生侍奉主,不去大使馆去教堂很正常。
李为民急忙放下皮箱,从怀里掏出一叠早准备好的纸条,一边分发着一边真诚地说:“神父,上面是我在西贡的电话和地址,有什么需要尽管打电话,尽管去找我。”
“谢谢,上帝保佑你,我的孩子。”
哈内特神父和同机的乘客一一道完别,跟前来迎接的使馆代办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十几位天主教志愿者登上圣母大教堂的车,径直往机场外驶去。
顺着客车离去的方向,李为民看见两架怪模怪样,两头翘起来的直升机,整一大香蕉,也不知道什么型号。
正看得入神,大使馆代办罗布-麦克托尔和maag(军事顾问团)的一个中尉军官,撑着雨伞大呼小叫地招呼众人上车。
来自三个不同机构的人员和几个记者,分乘八辆汽车,在一队全副武装的越南军人护送下来到位于西贡市中心咸宜大道39号、靠近西贡河西岸的美国大使馆。
希思大使设便宴接风,并宣布委任同机抵达的那位海军上校为助理海军武官。
令李为民不可思议的是,他在致辞时竟然告诫三个使团的官员和军官,现在与越南官员及军官举行任何形式的咨询性会议是不适宜的,建议众人的一切活动应该在美国与越南政界领导人铺平道路之后进行。
桑德森教授端着碟子,背对着众人低声道:“很显然,他不看好琰先生,不愿意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李为民回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说:“持同样观点的人不在少数,在他们看来琰先生或许坚持不到三个月。”
“你认为呢?”
“教授,不管您信不信,能应付眼前这复杂形势的只有琰先生。如果琰先生坚持不到三个月,那其他人也许连三天都坚持不了。”
桑德森教授似笑非笑地问:“李,你对琰先生这么有信心?”
“当然,难道您没您有?”
与三个使团的官员和军官不同,他们二人完全是冲着吴廷琰来的,想到支持吴廷琰的费舍教授和华盛顿一些高官,桑德森教授倍感无奈地叹道:“我们连半官方人士都算不上,光有信心没用。”
他现在确实什么都干不了。
李为民沉思了片刻,放下叉子道:“教授,我想华府仍在观望,他们或许正在等局势变得更明朗,或许正在等日内瓦会议的最终结果。”
“有这个可能。”
桑德森教授走到窗边,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若无其事地问:“李,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出意外的话,吴廷琰要到下个月才能回来。
这段时间必须利用起来,否则很难把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侬人拉到自己这一边,李为民可没时间给他当导游,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表,“先回家看望我父母亲、妹妹和未婚妻,然后去拜访一下瑾先生和瑈先生。离家那么久,生意上的一些事情也要处理,估计要忙一阵子。”
“真遗憾,我还想请你带我四处转转呢。”
“不遗憾,我虽然没时间,但我有人。先在对面酒店住一晚,明天我派人过来给您当导游。”
搞定桑德森,跟使馆官员挨个打了个招呼,混了个熟脸,李为民在越南籍使馆职员帮助下,把万里迢迢带回来的四个大皮箱弄出大门。
新郎官真当上美国官了!
见大门两侧的美国大兵向他举手敬礼,在使馆外等候了一下午的马安易、吴常明等人激动得无以加复,刘家昌刚推开车门,他们便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
“为民,怎么一去这么长时间?”
“在美国多呆几天没关系,但不能连封电报都没有,那生意越做我们心里越没底,再不回来就要去美国找你!”
李为民朝刘家昌微微点了下头,钻进马家轿车笑问道:“安易,怎么回事,是不是皮阿斯特越来越不值钱了?”
“武元甲打赢了,法国人全军覆没,河内、海防失守是早晚的事,现在1美元能换到53皮阿斯特。”
马安易话音刚落,吴常明便急切地补充道:“大舅哥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既然赌就赌大点,我们又拉了点人、凑了点钱,吃进的皮阿斯特都快顶上国家银行了!”
“吃进多少?”
“换个不停,又一天一个价,哪有时间去慢慢算,反正930万美元现在就剩60多万。要是赔了,我们全得跑路,不然腿都要被老头子打断。”
这帮家伙,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李为民不知道说他们什么才好,拍了拍他胳膊,信心十足地笑道:“放心吧,赔不了。”
玩得太大,马易安不敢在盲目信任,紧盯着他双眼满是期待地问:“为民,这里没外人,透露点内部消息呗,美国人到底什么时候出手,到底怎么出手?”
“放心吧,最多一个月,大家伙就可以分钱。”
生怕他们扛不住,李为民又刻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补充道:“美国政府制定了一个‘商品进口计划’,向越南政府援助美元,越南政府把这些美元换给进口商,换取皮阿斯特,把换到的皮阿斯特用在军队及一些非军事项目上。
这么做有很多好处,既能达到了稳定金融的目的,又给越南提供了急需的援助。进口商进口消费品的时候政府能征税,同时又起到促进经济、加强流动的作用。”
“真的?”
“我做什么的,这个计划就是我参与制定的。”
李为民大言不惭地笑了笑,随即脸色一正,异常严肃地告诫道:“安易、常明,这个消息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泄露出去,可就不是腿被打断那么简单了!”
如假包换的国家机密,而且是美国的国家机密。
况且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马安易岂敢到处乱说,连忙保证道:“到处乱说,我傻呀我。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家老头子都不让他知道。”
吴常明也忙不迭表了个态,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下了,想到未来的收益,二人又嘿嘿笑道:“为民,这官当得好,以后我们全靠你,全听你的,唯你马首是瞻。”
“你指东我们不往西,你让打狗我们绝不抓鸡。”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什么关系,兄弟!以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