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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挥洒的墨迹,而在程肃跟前,是一抹刺眼的鲜红!
“爹爹!爹爹!”雪鹤一步箭冲上去,一把扶住程肃,她惊愕地看着程肃瞬间老去十岁的侧脸,“那来人是谁?!他刺伤了你?!!”言语中已是熊熊怒火。
程肃一把压住雪鹤,“鹤儿!那人你惹不起,你万万不可得罪他他要走,你切忌不可拦截追踪这是军令!”
“是,我知道了。”她扶着程肃勉强站起来,程肃嘴角此刻还带着血迹,雪鹤担心满满,“我先扶你去榻上躺一会儿”
雪鹤为程肃脱了靴子,尔后帮他解开战甲,然而战甲一揭开,她又瞪大了眼睛——战甲之下,那朴素的衣裳上已满是鲜红!
“军医!军医在哪里?!”雪鹤猛地回头朝帐外吼道,此刻她禁不止红了眼睛,她一手按住程肃的伤口,喃喃道,“爹爹,你的伤口又裂开了你忍耐一下,我这就叫大夫来”
“鹤儿”此刻的程肃却像是没感觉一般,他伸手摸着雪鹤脑袋,笑得慈祥又无奈,“爹爹没用,保护不了你们兄妹,竟让你一个女儿家,同父兄一起上战场,若是你娘亲还在,她可是要怪我的。”
“爹爹这伤口只是裂开了,叫军医再缝起来就好,不会有事的。”雪鹤现在眼中皆是那依旧流着血的伤口,她没听进程肃说着什么。
程肃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她的睫毛长长,像的越发像她那娘亲。
“鹤儿,爹爹好生担心你这一生不能平顺的度过。”
——最后一句轻声细语,雪鹤自然也是没有听到。
众人待到军医缝合好伤口,上完了药后全全离去。帐子是巡逻兵走过的脚步声,整齐而细微,而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夜里,帐内的将军却辗转反侧。
“程卿,朕答应阿萝绝不会伤你性命,朕一言九鼎但朕绝不会原谅风雪关这次错误,无论你是否能挽回这个错误,朕都要程氏一脉,永世不得翻身。”
“朕要程氏遗臭万年,做这堂堂大朔的千古罪人。”
“而你,程肃,将成为史书上最为懦弱和无能的将领。你不会死,但是程氏一脉会在你手上断绝。”
“朕要你生不如死!”
叶正霖的话一遍一遍地在他耳边回荡着,伤口巨痛,使得程肃不得不缓慢地从坐起来,捂着伤口,脸色死白。
“阿萝”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到头来他依旧是个无用的人,过去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而今他保护不了自己子女和属下。
他以为将自己放逐便可以平息帝怒,哪里知道经过这么多年的发酵,叶正霖的愤怒早已将他的理智啃食干净,他是个果敢的帝王——他会说到做到。
“阿肃”
蓦然间,程肃只感觉一只柔软的手慢慢覆上了自己的额头。他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来,竟见一个模样恬静的女子坐在榻边,眼中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周遭一片黑暗,连油灯都燃尽,奇异的是,那女子身上竟散发着微微光亮,仿若月光。她穿着一件朴素的浅蓝袄裙,外面套着一件纯黑色的大氅。一派西北打扮。她有着鹅蛋脸庞,以及一对好看的酒窝。
她很年轻,带着朝气,宛若她生前那般。
男人僵住一般瞪大了眼睛,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尔后一把抓过那女子的手,紧紧攥住,声音嘶哑异常,“阿萝,你终是肯来看我了?”
女子笑得更是欢畅了,“瞧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叫肯来看你?”
“你不生我的气么”此刻程肃眼中竟有光亮闪动,“你生鹤儿那日,我在他地打战,不在你身边,害得你、害的你”几次要说下去,却最终因为愧疚再也说不出来。
“你呀,为什么想那么多?”女子说罢伸手一揽,搂过他的脖子,轻轻将下巴放在他肩头上,“我的丈夫,是最为骁勇善战的大将军,是西北的战神,我怎么会因为你一时抽不出时间而怪你呢,要怪就怪我身子太弱,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竟还会因为难产而”她没有说下去,而是突然转过头去看向程肃那已经斑白了的鬓发,“你看,我们才十几年没见,你便长出这样多的白发了。”
“是,我老了,你却一直年轻着。”男人搂着自己的妻子,平素坚韧的他在此刻,竟有两行清泪留下。
“干系很大吗?你便是老的不能动了,我还一样喜欢你。”女子如此直率的回答。
程肃勉强地笑了笑,“阿萝,你还是那样淘气。”
环着他脖子的双手又紧了紧,此番程肃只听得云萝认真道,“你也是那个样子,像个木头。”
她在上元佳节那夜对他一见钟情,尔后不顾一切地跟随着他去往那荒凉的地方,即便最后是死,她都没有后悔过。
——愿得一人心,此生便足矣。
“阿萝,鹰儿他殉国了。”
“嗯,我知道。我在那里已经见过他了,这小子,现在长得好高。”
“鹰儿成了家室,有了一个孩儿,名唤耀,耀州的耀,耀儿很调皮,没有人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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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阿萝·帝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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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去寻你就好了”
“那便随我走吧。”
最后,程肃听到的妻子这般柔柔的话语。
雪鹤照顾完了程肃后回到自己帐子小睡了一会儿,待到天刚蒙蒙亮,她又匆匆起来,端了汤药往将军大帐的走去。
此事程雪枭与左炎刚刚从战场上回来。大将军生病的事情非同小可,只有几位上阶军官知道,此刻他们一回来知获了消息,便也随雪鹤往程肃那儿走去。
雪枭询问道,“父亲如今怎样?”
“军医说爹爹身子极差,他怕是不能再领兵了,我自作主张将这个消息压了下来,只有几位心腹伯伯知道这事。二哥,以后的事情恐怕需要你和左副将一起商量了。”雪鹤说着回首看了沉默不语的左炎的一眼。
二人之前生有嫌隙,不过那都是小打小闹的范畴,如今大敌当前,二人早没了之前斗气的热情。左炎纵然再是迟钝,也知道雪鹤如今的身份,这个女娃子,在他们制定战局的时候老是横插一脚,点子却总是能点到关键处,她脑子灵活,只不过对大局的把控还稍欠火候,因此总给人一种卖弄小聪明之感,如果她是男儿的话,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可惜就可惜在她的女儿身上。
三人走到将军帐子的门前,雪鹤问看门的侍卫,“将军怎样了?”
“回大人的话,将军还未起身。”
雪鹤心道程肃定是非常累了,才这般罕见的未起床,放轻了脚步,雪鹤掀了帘子走进去。
将滚烫的药汤放在桌子上,雪鹤柔声道,“大将军,该喝药了你伤口还会痛么?”
说了半晌无人应答,雪鹤扭过头去,看见榻上程肃的背影,笑了笑,猫过去,扯了扯他的被子,小声道,“爹爹,该起床了。”
还是无人应答。
雪鹤陡然收了笑容,她伸手拍程肃的肩膀,掌下感觉一片冰凉
心中也瞬时冷下去。
雪鹤又是试探地一问,“爹爹,起床了爹爹,不开玩笑了。”随后一扳程肃的肩头,程肃瞬时翻过身来,露出一张青白色的睡颜来。
一旁的雪枭和左炎见势不对,马上冲了上去。
雪枭看着程肃的脸色,他颤抖地伸手去探程肃的鼻息
许久,他如石像一般僵在那里。
“爹爹,你醒醒,该吃药了”雪鹤看一眼雪枭,继而又扭过头去,依旧摇着程肃的肩膀——她自然得不到任何回应,似乎想到什么一样,雪鹤咬着牙齿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地去拿那药汤,尚未回身时,雪枭已是双膝跪地,撕心裂肺地喊叫出来,“父亲!”
左炎飞奔出帐子去喊军医。
余下雪鹤傻了一般站在原地,端着药汤,看着那榻上的人。
他还是那样安详,闭着眼睛,仿佛无数个平常的沉睡一般,只不过,他的脸色比平常要稍白一些罢了
只是脸色稍白一些而以。
军医昨日已经为他看过伤了,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有事?她那脾气极好的爹爹,怎么会同大哥一样,就这样,生生地死在自己眼前!
雪鹤紧绷着脸色,泪水却止也止不住的流下来那汤药颇为烫手,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死死捏着碗沿。
她那脾气极好的爹爹,在她幼时将她带在身边,身兼父职母职地将自己抚养成人。他在雪鹤的眼中是无所不能的。受欺负了,她有爹爹,闯祸了,她有爹爹,哪怕在烨城最为艰苦的时候,她满心想着便是诸事无妨,实在过不下去了,便回去找爹爹好了。
那个为她遮去风雨的爹爹,怎能因为一个小伤,就轻易去世?就轻易抛下了他的子女和属下?
经历了那么多死亡后,雪鹤似乎再不会放声哭泣了——是昨夜那队神秘人马害死了爹爹么?那个神秘人究竟对爹爹说了什么?
五指越发紧得扣住那碗沿,直至手指没入那滚烫的药汤中。少女的眼眸瞬时弥漫上一层血色,那是因极端哀伤而爆发的恨意
大将军程肃重伤不治,亡于战场的消息很快就送去了兆京。
朝堂一片哗然,如此大的变故更是叫百官恐惧,大肆进言说要临阵换将,哪怕是叫虎门的武宁公顶上也是没关系,堂堂大朔人才济济,怎么会连一个御敌的将军都拿不出手?
叶询记得那日数日称病未上朝的叶正霖拿着那册加急战报看了很久,朝会上众官员都吵翻了天,唯有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黄金宝座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龙头扶手上,透过他的帝冠,叶询看见他那冷血的父亲,竟露出一种悲哀的神色,即便那神色一闪而逝,也够叫人吃惊了。
听闻程肃是叶正霖年轻时最为信任的将领,二人共同依靠着度过了新帝继位那段最为难熬的日子,甚至那时,二人同在皇宫中吃住,桌上还常常放着两把去了刀鞘的匕首。叶正霖所有饮食都由太监试吃,唯有程肃献上的,他会毫不犹豫地当场就尝。
当时有宫廷秘传,说叶正霖是龙阳之癖,倾心于样貌清俊的程将军才会如此。
现在看来,叶询不想也知道,即便是叶正霖是龙阳之癖,也不会如信任一个男宠的,他向来将色与权分的极清楚。
只是,连叶询也无法想象,叶正霖如全全去相信一个人,那会是什么样子?说到底,还是年轻时不知世事,能有一腔热血与天真去相信他人。
再后来,不知什么事故,程肃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回到了风雪关,他们君臣二人的关系就此淡了下去,但是人人以为程家会受到皇室垂青,哪知至那之后,黄金家族中就是程氏混得最不济。叶正霖对程肃颇为严苛,总给人一种故意为之的感觉。
那日晚上,听说圣眷正浓的悦嫔不知什么地方触怒了叶正霖,被叶正霖痛斥一顿后竟被驳号,被贬为普通宫女。想那悦嫔平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