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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是个仙境-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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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是个仙境(5)
那个炎夏,我的另外一个女友带着男朋友来找我玩儿。她的男朋友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十多里地,她就坐在摇摇晃晃的后车架上。我一眼就注意到她男朋友的血脖子――衬衫领根本遮不住那些印子,好像被什么动物抓过一样。我知道那是女人的指甲。女友后来承认了自己的作为,她脸红了,没有详说缘由。他们在外人面前也难以克制柔情蜜意,来往着小动作,交流燎烈的眼神。。。。。。让人猜测不出,那些新鲜抓痕,是暴发争执还是性欲巅狂残留的记号。
  两件同样的道具:自行车和血迹,让我想起故交。交往数载,我们的友谊水净沙明――那是一种分外美好的情谊:相互欣赏,彼此又无企图,性别提示似乎不存在了,我们把对方改造成了中性。重复着的美好也会让人疲惫吧,结局逃不出花败春逝。。。。。。我的朋友突发奇想,力图改良友谊的土壤。天资聪颖的他骄傲、固执,承受失败的能力稍弱,所以当他的情爱建议遭到否决,少年的坏脾气被激发起来。而我也坚持:男女之间一旦与性牵扯,友谊就会迅速腐烂。我们之间,爆发了秘而不宣的暗战。心理对峙终于落实为行动,我的朋友试图以强力征服,这使我落入窘境。当发现语言和行动上的抵抗即将失效,突如其来的仇恨席卷了我。指甲深陷进他的后背,我能感到他的皮肤像木匠手底的刨花一样慢慢卷进自己的指甲里。我不是一个暴力倾向显著的人,但犁出的血道确实部分缓解了我的焦虑,以至我连续地、专心专意地、狠狠地抓破他。渐渐,我的指尖被浸得潮湿。这种转移自己的惊惶、恐惧和愤怒的方式震撼了我的朋友,在危险的最后瞬间,他恢复理性,停止了侵犯。抽完一支烟镇定情绪,然后他送我回家。我坐在朋友的自行车后面,难过地看着他的后背。。。。。。伤口正从白色T恤里面洇出一道又一道长长的血迹。我对他怀有兄弟般至深而不言的信赖。这场保卫战,捍卫了肉体完整――这平日为我厌弃的肉体,牺牲掉我亲爱的朋友。回想被我斩草除根的初恋,情节出入只是表面现象,原型被隐蔽着,是同一个。我们一路无话,天上乌云涌动。。。。。。像个病重者被搬移。
  从此以后,我们对彼此的肉体抱有难以诠释的敬意,或言敌意也好―-保持了对彼此肉体的忽视,才使友谊重回正轨。
  。。。。。。在我的个人经历中,这是为数不多的我施加于男性身上的报复。更多情境,我更多自伤。
  曾听过两个电梯女工聊天。其中一女工与男老乡有矛盾,两人多次恶语相向,几乎诉诸拳脚。她现在向同伴抱怨道:“他老骂脏话,我除了骂他妈和他老婆还能怎么办?他妈的,骂男的的脏话都没有!”即使是侮辱,即使是最小规模的两性战争,女人往往也从伤害同类入手。
  闪回两个电影画面。一是大岛渚导演的《青春残酷物语》,女孩在流产的手术床上,与她有同样经历的姐姐说:“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想用这种方式来反抗这个世界。”另一部是纪录片,镜头对准22岁的亚裔女子Annabel,她以石破天惊之举创造世界纪录:连续10小时与521个男人Zuo爱。尝试走一条与众不同的新女性道路,备受争议的Annabel说:〃Xing爱是值得生死相许的。〃
  弗朗西斯·维庸的诗句这样写道:“噢,女性的躯体,如此柔软,娴雅,珍奇,那些邪恶也在等着你吗?是的,要不你就能活着进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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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不满,当我们反抗,当我们自由得无所畏惧。。。。。。可资利用的表达工具,惟有自己的身体。
  她处于麻醉的昏迷状态中,口鼻罩着氧气面罩,呼吸机帮助她的心脏跳动。通过腹腔镜的监视仪,医生烧灼血管,以避免过多失血――她的腹腔里充满了血流、肉烧焦后产生的烟和脂油。医生一点点地烧灼,然后,一点点地剪断与子宫相连的组织。掉落的子宫,要通过荫道,拽出体外。宫颈一平方厘米左右的面积上,数把止血钳夹牢并且垂坠下来。外科医师的面孔凑紧在她的荫道口,相互协助,力欲取出它。死了的子宫还在流血。
  终于,癌变的子宫被握在主刀医师的手里。他用手术刀娴熟地剪开病态增厚的子宫壁。。。。。。他把它剪成几块。我站在他身旁,我看到这个女人的父母和情人也不曾了解的部位。子宫,接受过对于女人来说,世上最最珍贵的东西:情人的爱和孩子的依恋。女人如同一棵历尽艰辛的树,她培育体内的这只梨子。。。。。。惟一的果实。可它烂在她的肚子里,并且,要她的命。
  我之所以费尽周折地找关系进入妇科手术现场,因为受到她丈夫之托――名义上参观,实则有点监督的性质。她的丈夫是个小伙子,比她小十几岁。我们已经习惯老男少女的组合,相反的角色置换多少让人有点儿不放心,尤其猜测到他们之间的性。要知道,她已进入老女人之列,如何能让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自律,降低对年轻女子的兴趣?
  在此之前,我从没想到过男人可以如此看待一个女人的老年。在手术室外面的长廊,她丈夫含着失控的眼泪,对我说:她真美,她的荫部像一朵花。
  从欢闹的人群里退出来,我给我爱的人打电话。焰火在高空不断绽放。手机里有些噪音,正好用于掩饰我声音里的颤抖。焰火像硕大而艳异的伞,撑开,又缓慢收拢。。。。。。我和他在电话里分享,那种绽放的欣快感。他说,你来吧。
  
你的身体是个仙境(6)
他的吻,让我像被唱针轻轻触及。。。。。。身体在歌唱里。繁花绽放,他来的时候,盛大无比的春天就降临。
  什么人对性只存稀薄的幻想和依赖?神、太监和孩子。很多年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在三者之间奔波往返,我分泌着一个怪物孤独的汗液。是的,我协调不了两者关系,无论怎样完善灵魂,我还是不能把肉体当作盛纳的花瓶。某种偏执的自虐指引我,把肉体视为垃圾桶,我绝望地,不断嗅到自己败坏的味道。
  这时,窗外很大的雪下起来。我记得童年的礼物:一摇晃,玻璃花球里面就开始下雪――那是我的节日。多美的大雪天,让我觉得整个世界都被摇晃,上帝为我施放了一场洁白的爱情礼花。我就在礼花的中心,被抬升到天堂的高度,我愿我有一双白痴般永远置身幻觉的眼睛。他怀抱里有大动物特有的温存和温暖。是否,他是微服到我命里的神,是解咒者,将施予我难以想像的恩泽?
  我爱的,这即将为你享用的乐园,我已用数十年的苦难建设。它是我点滴储存的赃款,是否,它开始偿还。。。。。。给我非法的利息和欢愉。
  注:标题取自第45届格来美最佳男歌手约翰·梅尔的同名歌曲《Your body is a wonderland》。
  
幼儿园 1
受慢性中耳炎的影响,我十七岁得了体位性美尼尔氏综合症,好在是偶尔发病。躺在床上,透过蚊帐看天花板;蚊帐里面,落着一只蚊子。我对它奈何不得。因为只要稍微转动方向,哪怕只是偏一下头,就天旋地转,身体飘浮起来,跟着旋转;或者,感觉从高处掉下去,恶心,想吐。周围的事物仿佛盛在水中,被晃动,放在北窗下的桌子似乎瞬间就飞出南窗。
  前两年又受了折磨,我梗着头颈,躺了三天,心里灰颓。忽然,从身体感受上,我复习到某种似曾相识的东西。后来想明白了,这种旋转,这种下滑,两侧物体的这种一闪而过,有若童年热衷的游戏:转椅、滑梯和秋千。区别在于,欢乐彻底演变为痛苦。一生情状有多少在幼年被预示、被警告?我那时进行的,也许,正是身体的适应性练习。
  荡秋千,越来越高,越危险越喜悦。作为一个骑在钟摆上的孩子,呼啸的岁月在我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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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 2
葡萄架下,一片片黑迹。蚂蚁有的已经阵亡,蜷缩着,像五号字体的逗号。大部分还在继续较量。
  小小的铠甲武士,相互箝牢,企图致对方于死地。我不能从外貌上区分两方:精巧的触须和腿,占到身体一半的硕大脑壳,卵形腹部,细得夸张、几近束断的腰──蚂蚁长得全一样,它们凭什么记清庞大的家族成员并指认混同于中的敌人?靠气味吗?我从两边的蚂蚁队伍里各捏出几只,仔细地闻,辨别。
  蚁群糜集,两侧各延伸出一条细线,后方仍在增援。同族之间碰碰触角,似乎传递着牺牲的决心,然后它们勇往直前,越过密密麻麻的已经死去的兄弟。
  我把糖吐到地上,含化一半的牛轧糖落有几个不整齐的牙印儿,软软的,泡在亮晶晶的唾液里。甜味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吸引蚂蚁,除了三两只被糖块粘住的,正费力地试图挣脱。我为自己的礼物没有受到重视而气恼,带着报复心理,拨弄起刚刚逃离困境的那只。它在尘土、唾液和手指的压力下翻滚。没过一会儿,它死了。我黏着的脏手指上沾着卑微的尸体。
  上一次,也是半块牛轧糖,让我抓到很多俘虏。蚂蚁簇拥着掉入我布好的陷阱。我合上火柴盒的盖子,把它放到耳边。
  火柴盒薄,我听到众多不安的黑的碎的小脚在移动。它们慌张,找不到光和出口。声音极轻,极轻,我看不到它们。像亡灵。
  为什么孩子都对观看蚂蚁抱有兴趣。它们把一只肥胖的虫子拖到洞口,如同脚夫搬运着一具棺材。虫子还在扭动,身体的前半部被蚁群覆盖,只露出后半截令人不快的鬼样的浅绿色和蛆般的螺纹。相对蚂蚁来说,肉虫体积庞大,但这个巨人的威胁形同虚设,它笨拙的自卫方式根本无法抵御遍布全身、同时进行的咬噬。它会被肢解得最碎。
  蚂蚁得胜回巢,效忠肥胖的蚁后……没有发现,运回的猎物,长相酷似它们敬爱的女王。
  或许,它们乐于享受这种相似。
  卑贱,数量众多,终日忙碌。在超现实主义大师达利那里,蚂蚁,和软表、面包、拐杖、抽屉一样,成为重要的个人绘画符号。它暗示着人类潜意识中的恐惧、脆弱和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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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利在自传中回忆童年一只受伤的蝙蝠:“我大声跟这只我开始宠爱的蝙蝠说话。我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它毛茸茸的头顶。”但是第二天早晨,等待他的是一幅可怕的场景。蝙蝠遭到疯狂蚂蚁的进攻,它“嘶哑地喘息着,嘴张得老大,露出小老太婆的牙齿。”被怜惜的感情支配着,达利匆忙拾起它,打算吻它疼痛的头,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用牙死命地咬了它一口,我觉得它断成了两截。”
  蚂蚁忙着加固蚁巢,以防雨水渗漏。砂粒发白,把|穴口堆得像座微型火山。
  中班的小案兴致勃勃地劳动着。他掘开蚁洞,泥土溅起,弄脏了他的脸和昨天磕破的还上着红药水的膝盖。错综复杂的庞大的地下工事,暴露在他的玩具铁铲下。还有白花花的卵粒。小案耐心地翻捡蚁卵,说回家用水冲冲,喂给他们家的鱼吃。他的指甲里塞着泥垢,几粒芝麻大的卵。
  一个孩子,轻易可以杀死无数。我就曾把滚烫的开水浇注到蚂蚁堆里,蚁尸顺着小便一样的水流漂浮。
  凹透镜下,出现一个耀眼的光斑。我调整角度,让它追上一只正在觅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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