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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第3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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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阿花竟然还没有死,她当时那位置,所有的箭都没有对准头脸要害,但是那样的万箭穿身,也万万不能活,她似是撑着一口气,强撑到了这里,突然颤巍巍的挪了挪脖子,将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了辛子砚。

    辛子砚看见她的眼神,不退了,梦游般的直着膝盖过去,他好像忘记了面前是栅栏,砰一声撞了上去,也不知道揉,也不知道痛,就那么把自己直直的堵在了那里。

    金羽卫士们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为难神色,半晌一个领头打扮的人噗通一跪,低声道:“大人没有陛下御令,擅开牢门者死罪”

    辛子砚听而不闻,将手从牢门里颤巍巍伸出去去够胖阿花。

    “咻。”

    暗色里一点寒光飞射,掠过那个跪在地上一脸惶愧的金羽卫头领喉侧,带出一溜血珠,夺的一声钉在牢门上。

    “开门。”凤知微冷冷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不然你现在就死。”

    那头领骇然的摸摸自己的咽喉,手指上一点血迹让他脸色大变,霍然回身看凤知微,凤知微垂着眼,手指紧紧握着地面草梗。

第605章() 
那头领犹豫半晌,掏出钥匙开了门。

    门刚刚打开,他正要将辛子砚扶出来,辛子砚突然啪的打开他的手,发疯般夺过钥匙扔出去,砰一声重重关上牢门。

    他不出去。

    所有人怔在那里,凤知微颤了一颤,掌心冰凉。

    辛子砚,死也不会再承她一分情。

    胖阿花不管四周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定定的看着辛子砚,辛子砚吸一口气,他做完刚才那些动作后,神智终于恢复了些,跪着爬过去,隔着牢门,紧紧握住了胖阿花的手。

    “阿花。”他柔声道,“我在这里。”

    远处油灯青惨的光芒打过来,幢幢的人影映在将死者的脸上,现出一种青灰色的死气,四面风声突然细密了起来,悠悠。

    胖阿花脸上现出一丝惨淡的笑意,仔仔细细看了他几眼,哑声道:“这下你可快活了”

    辛子砚扯了扯嘴角,不知道那是笑还是哭,半晌咬咬牙道:“是,我快活了,你前头死了,后脚我就去兰花院听雨楼栖情阁醉月居你敢死?你舍得死?你做鬼不也得急死?”

    “你敢”胖阿花似乎想撇撇嘴,却只是在嘴角浮出一个淡淡的苍凉的弧度,她眼睛在人群里搜索,“花们”

    七朵金花抽噎着扑上来。

    “选一个娶了”胖阿花握着辛子砚的手,将妹妹们仔仔细细也看了一遍,警告似的道,“只能她们”

    金花们大放悲声,辛子砚咽喉里发出一声呜咽般的低音,只咬着牙摇头,他够不着胖阿花的脸,就反反复复摩挲她的手心,低低道:“娶你那天我发过誓,一辈子不要第二个,你也不要急,日子还长着,前不久我和太医院要了个方儿,他们说保我一举得子,等回去咱们就用”

    “老不羞”许是回光返照,又或者觉得大庭广众下辛子砚说这个太羞人,胖阿花惨白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红晕,她定定看着辛子砚,突然抬起手来,一个挥掌要拍的姿势。

    辛子砚急忙把脸凑过去,挤在栅栏间,将一张眉目如画的脸,挤得扁扁。

    胖阿花沾血的手,落在了他的脸上。

    似乎要像多年来一样想拍就拍,落下时却只剩了轻轻的一抚。

    一生里第一次也最后一次温柔的相触。

    “老了”

    一声轻轻叹息逸出喉间。

    沾血的手指,无力的落了下去。

    日色在这一刻收尽,只留一抹枯黄的光在灰黑墙壁间辗转,空气里有薄而凉的气息,传说里这是人一生最后一口气,游移不休。

    胖阿花安静了下来。

    她死在丈夫身前,隔着牢门。

    一生里最后一句话,是在忧心他的老去。

    牢房里沉寂下来,连哭声都不渐闻,有一种气氛沉凝肃杀,逼得人不敢放声,金花们怔怔望着跪在那里的姐夫,眼泪无助的落在尘埃里。

    辛子砚长久的跪在那里,一个古怪的姿势,双肩拱起,脸挤在栅栏间,乱了的长发垂下来,纷披在肩头,牢房上方小窗里白月光落下来,他的背影像一只受伤的鹤。

    半晌有沉闷的声音从那拱着的方向传出来,飘忽游离,像个沉沉罩下来的黑色噩梦。

    “我不该宠她太过,害她什么都不懂”

    金花们怔了怔,一头撞在牢门上,眼泪滚滚湿了一地。

    他和她相遇于微时,饥荒岁月她养活了他放弃了孩子,等到他功成名就她已不能生育,从乡下到帝京,锦衣玉食买不来内心安宁,他只觉得欠她,一生一世报不清,便用一生一世的迁就来赔,她要乱吃飞醋,由她,她要持刀追夫,由她,她不爱和官宦夫人交际,由她,她固守着学士府种自己的地不见外人不问世事坚持做自己的农妇,由她。

    他以为回报就是宠就是让就是糟糠之妻不下堂,却不知朝堂险恶她做了他的妻就该学着正确应对风浪。

    没有谁能够保护谁一辈子,这道理到今日他才懂,后果却太惨痛。

    这一刻的夜色风凉,这一刻的白月光。

    不知道多久之后,辛子砚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对面一直怔怔沉默于黑暗中的凤知微。

    他泪痕已去,但眼色血红,满目里纷乱着燃烧的妖火,势必要将眼前的人烧尽,为此不惜将自己架为柴薪。

    “魏知”

    “我和你——不死不休!”

    牢狱里辛子砚的恸呼震动整个卫所,撞在铁壁之上回旋激射,射到哪里都是带血的钢刀,那样的万刀攒射里凤知微闭上眼,一瞬间眼角莹光一闪。

    冤冤相报,冤冤相报

    胖阿花的尸体就横陈在她眼前,五年前,她的夫君做出了一个对凤知微影响深远的决定,五年后,仿若命运轮回,那个决定携来的深黑的死亡阴影,照射在了她的身上。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凤知微的手指,在暗处紧紧绞扭,冰凉至毫无温度她一生杀人无数,却从未因此亏心,然而此刻她终究不能睁眼,去面对那样绝然的无辜。

    “砰嗵。”一声,痛极攻心的辛子砚晕过去了。

    七朵金花多年来在姐姐姐夫照拂下不问世事,此刻大变之下反而突然成熟了许多,看见辛子砚晕倒也没张嘴傻哭,大花当即就对那头领跪下了,呜咽道:“拜托大人,照顾我们姐夫,我们要回去收殓姐姐了”

    那头领扶起她,瞟一眼凤知微,点头不语,金花们默默将胖阿花尸体抬起,没有直接出门,却绕到了凤知微牢前。

第606章() 
她们什么也没说,带泪而平静的,抬着姐姐尸体,一个个走过牢门前。

    “呸!”大花突然一偏头,一口唾沫凶狠的吐在了凤知微袍角。

    “呸!”二花跟上,浓痰落在凤知微袖口。

    “呸!”三花劲大,呸到了凤知微脸前。

    等到七花都走过,凤知微已经浑身狼藉。

    她始终没有动。

    事情发生便得面对,她永不惧为自己造成的后果承担任何罪责。

    包括这些痛失长姐的乡女们,用她们最直接的方式所表达的憎与恶。

    杂沓的脚步声远去,金羽卫们在默默收拾地上的血迹,地面被冲干净,淡淡的血腥气却还在鼻端存留,更多的是内心里永裂的伤痕,无法愈合,直等着再次扩大,直达死亡。

    辛子砚晕着,似乎不想再醒来面对那样的噩梦,金羽卫们对视一眼,没有试图去救醒他,却里里外外留下了很多人看守。

    今日之事,两大学士已成死仇,他们害怕之后还会出什么事,不敢再掉以轻心。

    刚才还凄清的牢狱里,现在钉子般站满了卫士,在暗处雕像般沉默无声,那些纷沓的呼吸声里,凤知微缓缓睁开眼来。

    她的牢狱斜对面的小窗,在不为人所察觉的角度,突然有光芒一闪。

    那是潜伏在暗处的她的护卫的暗号,等待着她的下一步指示。

    凤知微久久沉默着,慢慢擦干净身上脸上的痰迹,最终缓缓竖起手掌。

    她的手掌影子被油灯照射在墙上,一个直直的竖立的符号,属于她和她的暗卫的密语。

    “停止。”

    随即她慢慢的躺了下去,小窗上那点光芒不见,暗卫已经撤走。

    她却不知道。

    有一个人,在黑暗而又四处警卫的卫所内自在穿行,在几处不起眼的拐角里,他都停了停,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随即他一路向外走,一直到离卫所不远的稀疏的树林间,俯身背手看着地面,又跃上树梢,四面看了看方向,在树梢奔走了一阵,在某棵树上停了下来。

    他在树梢的树桠里找了找,找到了点细微的布丝,又在树身上看了看,看见了一些熟悉的痕迹。

    然后他站在树梢顶上,转了转身子,从怀里掏出个小镜子,对着某个方向,慢慢的做了个手势。

    经过巧妙反复折射的光芒射出。

    远处暗牢里凤知微斜对面的那扇小窗,光芒一闪。

    此人打出的暗号,和先前暗卫对凤知微打的暗号,一模一样。

    只是凤知微因为暗卫已经撤走,没有再抬头看小窗,她闭着眼睛,不知沉思还是熟睡。

    远处,那人却已经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抬起脸来,白月光照在半边脸上,眉目并不出奇,但目光偶一掠过,像风过了稻田青光一闪,锋芒慑人,却又瞬间隐藏。

    金羽卫指挥使。

    长熙十八年震惊天下、牵动两位大学士的“河内书案”,因了一场意外的死亡,最终的结局却是戏剧化的。

    辛大学士夫人得知夫君被押,误闯卫所大牢而身死,这事传到天盛帝耳中,老皇帝也怔了半晌。

    宁弈等人趁势在驾前说了许多辛氏夫妻恩深义重的情形,言语唏嘘,辛氏夫妻本就是帝京最奇特最有争议的一对,天盛帝以前也对这对夫妻的轶事有所耳闻,还曾开玩笑问过辛子砚,要不要帮他把他家那河东母狮给休了,另赐良配,结果原本哭着喊着要休妻的辛子砚立即脸都白了,一个劲的谢恩请辞,天盛帝当时还引为笑料,好好取笑过他一阵。

    虽然取笑,但是众人心里都还是有几分佩服的,功成名就易变心,糟糠之妻不下堂几个男人能做到?何况还是这么不相配的一对夫妻。

    老皇抚膝沉默良久,最后叹道。“由来夫妻琴瑟相谐容易,生死相随却难,子砚不幸,却也大幸,这等夫妻情义,我辈不如。”

    皇帝如此评价,可谓难得,众人唏嘘落泪,气氛感伤。

    据说当时楚王殿下便有一句话“辛先生能对令其颜面扫地的糟糠之妻犹不离不弃,何况恩情深厚的陛下?”当即令天盛帝动容。

    随即便有恩旨,着“河内书案”押后再审,辛大学士暂且还家操办丧事,当然金羽卫全程跟随,虽说押后再审,但天盛帝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态度已经显露了出来,因为在辛子砚丧事即将操办完毕的时候,一道旨意释放了凤知微,以“行文妄诞,但系无心之失,着降一级留任,罚俸一年”,作为了对宁弈指控魏知“心怀谋逆,眷念前朝”的终结处理。

    凤知微出狱那天,正逢辛夫人下葬,半城纸钱飘洒,一路哀哭凄凉,辛子砚麻衣戴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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