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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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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夫人只是目不斜视,挺直着背脊,往宁安宫的方向,缓缓而去,步伐稳重,不疾不徐。

    长长的裙裾拖在身后,如一片白羽掠过明镜般的汉白石地面。

    风扬起她的发,一片乌黑底突然翻飞出赛雪的白,跟在后面的金羽卫一惊,面面相觑。

    他们记得凤夫人刚进牢里时,还是一头青丝,什么时候,青丝之下,乌发尽成雪?

    前方女子一直昂着头,平静的走着,过回廊穿花园越小径进宫廷双肩很单薄,背影很挺直。

    无人看见她神容如雪,唇角一抹淡淡笑意。

    知微,你应该已经在他们保护下避到安全地方了吧?

    或者你没有避,以你的性子,很有可能正在回京路上,然而南海和帝京相隔迢迢,等你赶到,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你回来也没关系,娘会替你安排好后路,这一生你从此再无此刻危机之优。

    很多年前,我爱的人对我说,做什么,都要有始有终,做到最好。

    知微。

    但望你也能如此。

    重重宫阙,九曲华堂。

    长长的裙裾拖过飞龙舞凤的雕栏玉墀,在日光的光影里转入那幽黯的宫室深处。

    暗影深处,有人微带急切的立起身来。

    凤夫人站定,微微扬起脸,露出一抹沉静而哀伤的笑容。

    那样的笑容,看在天盛帝的眼里,仿若看见峭壁上一朵花悄然开放,于刚硬的背景里开出令人心动的柔软来。

    “明缨”他有点忘情的伸出手,柔声召唤。

    凤夫人定定的看着他,并没有拜,只是含笑上前。

    天盛帝携了她的手,将那双有些苍白的手仔仔细细抚摸了个遍,手并不细致柔软,有些薄茧,他知道,这些茧,有二十年前持剑练武生出的,也有这十年辛苦劳作导致的。

    带着点复杂的怜惜,他握紧了她的手,絮絮道:“明缨,说到底你也是为人蒙骗,又于国有大功,朕实在不忍杀你,可是这样的大逆之罪,不给个交代也说不过去后宫那边,有座搁置不用的宫殿,离办公的皓昀轩很近,还很隐秘你好好在那里,以后不要出来也便是了。”

    凤夫人垂着眼,顺从的听着他关切的安排,微俯的容颜,看不清嘴角讥诮的笑意。

    这本是无人知晓的皇家秘案,给谁生,给谁死,需要对谁交代?

第225章() 
她当年救驾救国滔天功勋,换来的就是这样的一场恩宽?

    一座废宫,一段残生,要她从此困于几尺宫室寸步不得出,沦为他一人禁脔?

    他啊还是永远都这么凉薄自私。

    她浅浅的笑,带点恍惚带点决然,扬起眼睫,轻轻道:“谨遵陛下吩咐。”

    “明缨。”天盛帝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牵着她的手,转过重重帘幕,“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明黄织金丝厚重垂帘层层,横亘在深殿之中,一层层转过去就像转过这险阻不断长痛于心的人生,扑面而来沉厚压抑令人窒息,那些被风吹起的飘摇的纱,蛛丝般让人抓挠不得,一碰,便要“嗤啦”一声,破了。

    他挽着她的肩,前方,珠帘玉榻,一室沉香。

    此刻谁携了谁的手,欲待奔向期望多年的温柔乡。

    此刻谁依在谁的怀,等着一生里苦难挣扎的决然终结。

    天盛帝揽着凤夫人坐下,就烛影摇红,细细看伊人明艳眉目,眼神如醉,良久,手指温柔落在了凤夫人的领口。

    “陛下”凤夫人却轻轻一让。

    天盛帝一怔,眉间起了沉沉阴霾。

    “这光亮怪羞的”凤夫人满面薄红,指了指那仕女烛台。

    天盛帝一笑撒手,凤夫人起身,吹熄了烛火。

    黑暗降临,帘幕后透过一点淡白的天光,天盛帝懒懒的在榻上躺下,等着黑暗中那女子逶迤而来,纤指穿花,共赴巫山。

    “砰。”

    声响沉闷,整个床榻都起了微微震动。

    半闭着眼睛正沉醉在美梦中的天盛帝,恍惚间觉得横梁承尘都似被撞震倒下,惊惶跃起。

    “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他,宫人都被远远斥退到殿外,黑暗中隐约有种铁锈般沉厚的气息,熟悉得令人心惊。

    “明缨!”

    天盛帝的脚一穿入榻下便鞋,便觉得鞋子潮湿,一转眼隐约看见凤夫人倒在地下,一泊迤逦的深色液体,在金砖地面静静晕开。

    他扑过去,哗啦一声掀开帷幕,天光刹那涌入,照亮宫室里一地灼灼刺眼的红。

    “陛下”凤夫人奄奄一息,在血泊里向他伸出手,沾了血的手指如玉如琢,“我”

    天盛帝怔在那里,一眼看见她头边的包金床脚,染了一色惊心的艳红,刚才她就是这么撞上去,用自己的太阳穴,准而狠,坚决而不留一丝力气,撞碎了自己。

    一瞬间又是恼怒又是悲凉,还有几分失望和不解,他避开那蔓延向脚下的血,做梦般的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朕”

    “不”凤夫人仍坚持的向他伸着手,神色哀凉,鲜血自额角汩汩而落,染了鬓发尽湿,不觉可怖只觉凄然。

    “陛下”她长长的睫毛上,渐渐沾了一层泪,“明缨当年生产大出血,后来衣食不继,多年贫苦便有了妇人恶病这样的身体怎配怎配侍奉陛下明缨视陛下如神怎可以污浊之身亵渎”

    天盛帝怔在那里,心中热潮刹那涌起,逼到眼眶,终于落下泪来。

    “明缨!”他终于靠近她,握住她递过来的手,再不避那鲜血粘腻,眼泪一滴滴落下,“你怎么不早说让太医给你看看就是,就算就算治不好也不会伤朕对你一丝爱护之心”

    随即他回身,大喝:“叫太医!叫太医立即给我滚过来!”

    殿外宫人连滚带爬的离去,天盛帝抱着怀中女子,只觉得心中一片空茫。

    “我这样不洁不忠的女子”凤夫人将手温柔的放进他手里,仰目哀哀的看着天盛帝,“留着终究会给陛下带来麻烦皇子们狼视鹰顾陛下步步艰难这些年我看着也替您惊心不安明缨不能因为自己一条贱命便坦然求存给陛下带来隐患”

    天盛帝震了震,想起自己那些虎视眈眈的儿子们,想起刚刚兵败自杀的五皇子,心念电转间,已经明白凤夫人的顾虑是对的,心中越发感动,哽咽道:“难为你这么替朕着想只是可惜了你”

    “二十年前明缨可以为陛下死”凤夫人唇角一抹笑意温柔如白莲,遥远的开在寂寥宫室里,“虽然走错了一段路但明缨最终还是可以为陛下死真欢喜真欢喜”

    天盛帝揽紧了她,感觉那热血不停息的流,感觉她生命在这样深情娓娓的诉说里正一点一滴流去,心痛之间恍惚便也觉得,她确实是为自己死的,如此委屈求全而又如此深明大义,和二十年前一样。

    “二十年前”凤夫人呢喃着,微笑,容颜间现出几分明亮的欢喜。

    “二十年前”天盛帝喃喃重复,泪眼模糊。

    时光仿佛于此刻飞速褪去,白发转乌容颜回春,现出二十年前黑发明眸的少女,于血染黄沙间一剑如电光劈裂,将一只持枪戳向他胸口的手砍断。

    “主上!我来救你!”

    他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她的笑脸,还有那一身染血的赤甲,一枚长箭惊心动魄的插在她肩头,她面不改色,一手扶住他,冲向数十倍于己的敌人包围群。

    那么一场惨烈的战斗啊

    他伤重无法再战,全靠她独力冲杀,单薄的少女,将沉重的他用腰带缚紧在背上,悍然冲入敌群,他虚软的看着她刀起刀落,溅开别人的血和她自己的血,看着她背不动他,便半跪在地一点一点挪,膝盖在嶙峋地面摩擦得血肉模糊那些滚热的血珠溅到他眼睛里,比泪还热,他在那样灼热的心绪里对自己发誓如果能活着出去一定一定好好待她

第226章() 
那样的誓言,当时铮铮在心,觉得永生不可或忘,然而天长日久的时光,终究会淡淡削薄记忆,然而帝王之誓向来也便是风过掠耳的轻薄,渐渐也便忘记了直到今日,那女子哀凉在他怀里,带几分怀念的笑意,将二十年前,轻轻提起。

    他握紧了她的手,鲜血如火也似灼着了他的心,他在她耳侧轻轻道:“朕一直念着你那一年金殿之上你掷杯赋诗,朕心里”

    这是他的心结,到她死,他都不忘记问个清楚——那一年金殿掷杯赋诗,他砰然心动,随即便准备下诏封她为妃,谁知没多久,她便与人私奔,那是他一生里第一次面对拒绝,来自于她的。

    “明缨从来不敢爱陛下”凤夫人伸手,细细的抚天盛帝的胡茬,露出一抹凄凉的笑意,“那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明缨妄想着和陛下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那不可能求不得呆在帝京也是凄凉明缨不是与人私奔是自己走的第二年才因为江湖落魄嫁了人”

    天盛帝怔怔的看着她,怔怔的落着泪,凄声道:“明缨!朕误会了你这么多年!”

    “是我自己性子不好太贪心”凤夫人笑意薄薄,随时会被死亡的利剑穿透,“至死不改”

    “别说了”天盛帝抱着她呜咽,“告诉我你有什么未了心愿?”

    “只愿陛下安康喜乐”凤夫人答得飘渺,眼神远远的放空,像一缕云,飘在久远的时空里,“那一年金殿掷杯赋诗真痛快啊”

    “你可以安心的去。”热泪滚滚里天盛帝想起半年前,那个再次金殿赋诗的女子,凤知微,她的女儿,心中涌起了一丝柔软,轻声道,“你要朕安康喜乐,朕也要你无所挂碍的走,你的女儿,朕会好好对待,她很像你朕封她封她郡主赐婚赫连铮!”

    “知微很像我”凤夫人提起凤知微,终于露出了一丝明亮而骄傲的笑意,紧紧握住天盛帝的手,“郡主什么的不要紧只盼您看在明缨份上她若有什么无知错处包涵一二赐婚您看着办吧草原太远了心疼”

    “赫连世子会对她好,不过依你,再看看吧。”天盛帝抱着轻弱如羽的女子,看着她游丝一线,挣扎不肯离去,知道她在等着唯一亲人,轻轻拭了拭泪水,将她平放在榻上,冷声对赶来的太医道:

    “无论如何,给我延续住她的命,让她见到凤知微再去!”

    “是!”

    皇城内暗潮翻卷,一个女子在血泊内完成了一生里所有的使命。

    城门外凤知微倚树而立,听完了这七天里的变幻风云。

    她满是尘灰的脸上,早已没有了血色,却也没有泪水,仿佛自从听见那句“迟了”开始,所有的泪水便被那霹雳消息烘干。

    她紧紧贴着那树,不如此似乎便不能再支撑自己的身体。

    宗宸说得很简单,一是怕对凤知微刺激太过,二是有些事他自己也不清楚,然而凤知微的心,早已沉在了深水里。

    母亲和弟弟因为涉及大成皇嗣案,入了天牢,然后弟弟死了,母亲被带往宁安宫,有人看见不久之后,太医匆匆奔往宁安宫。

    宗宸安慰她,“也许令堂只是受伤”

    凤知微摇摇头,宗宸闭嘴,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以凤夫人的烈性,隐忍十数年至今,哪有可能再忍下去?从她劈斧劫狱开始,这女子就已经孤注一掷破釜沉舟,永远不打算给自己留退路了。

    “我去宁安宫。”良久之后,凤知微淡淡道。

    “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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