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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叙独自望着路面发神，直到卫明歌醒过来……
第178章 “父子相见”（）
陆复明远在京城，卫明歌的消息突然没有了。
这下得后果可想而知……
“小李子，你说，会不会是游十故意躲着朕，所以查不到她的消息？”
“奴才觉得吧，有可能。”又触及到陆复明要杀人一般的眼神，立马换了话，“或许也不是，可能是陛下派出去的人不得力。”
陆复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把这一批人换了吧，朕要在一天之内查到她的消息！”
小李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这些人是先帝留下来的，最是忠心耿耿，这换了……”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陆复明应该能明白。
“先帝留下来的又如何，让他们打探一个人都打探不到，要来有何用？”
“可是，这毕竟……”
“好了，不必多言，朕只是说换了他们，没说不要了。”
小李子这才擦了擦冷汗，毕恭毕敬的站侍在旁边。
陆复明拿起奏折，看着密密麻麻的字，觉得头疼，“小李子，拿下去，朕晚点看，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是。”小李子答道，这只怕是心里急吧，哪里是头疼。
卫明歌会掺和进来，寒成蹊一点儿也不意外。
倒不如说，她也有份。
路徐那句话说得很对——游十，是最可能贴近陆复明的，也是最懂陆复明心里想什么的人。这么一个人，不拉到自己的营，难道要送给别人！
寒成蹊的手里有三颗解药，分为三期。
十五日一颗，便能使身上疼痛缓解。三颗，也就是一个半月，卫明歌需要让这些难民心归路徐，到时真正的解药便能得到。
卫明歌自然不信，路徐是什么人，他连顾修厥这种跟了他这么长时间的人都不信任，又怎么会信任她一个才认识多久的人。
“我怎么相信你？”
卫明歌相信了路徐的话，那药对付叙没有作用，至于为什么，她还没有了解清楚。
不过，付叙近日腿痛得越来越频繁，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将他先送回京。
路徐微微一笑，有些坏的味道，“你没有办法不相信我，因为你已经没有办法了。”
说完，他摆摆手，好像他也很无奈一般。
卫明歌气得喘不过来气，“路徐，你个小人！”
“游大人，我说过，达成目的就可，至于什么人，不需要大人操心了。”
卫明歌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和他好好谈谈，“把付叙送回京，我留在这里帮你。你只要答应我，我就一定会做到。如果不答应我……”
路徐看着眼前丝毫不让的女子，分明被他逼得要破罐子破摔了，便缓了声，“可以。”反正付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就算离开了这里，他还不是一样掌握在他路徐的手里！
路徐的速度很快，第二日付叙便被迫收拾东西离开了。
临近付叙离开，卫明歌单独找到他。
“你们先退出去，我和他有话要说。”
卫明歌朝着包围在身旁的一群人道。
“可是路公子说了，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世子送出去……”
卫明歌秀目一瞪，语气不善，“就几句话，他还能溜了不成？再不走，耽误的是你们的时间！”
一群人又悻悻的出去了。
卫明歌一把牵住付叙的手，叮嘱道，“你……要随时注意他们的动向，我相信十七他们应该在附近跟着你，一旦有事，要先动手，引起他们的注意……”
付叙回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心里却有些苦涩。
他明白，路徐不过是为了卫明歌才送他走的，但同时，他也绝对不会给他绝对的自由。
只是，他心里有愧。
如果有一天卫明歌知道了，会不会……
他不敢想，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也无悔。只是那时，卫明歌该已经得偿所愿了。
十七一直在暗中与他联络，只是非常隐秘，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发现不了。
上了车，付叙掀开帘子，就看到卫明歌站在路边，一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直到卫明歌成了一个小黑点，再连连的没有，他才回过头。
现在，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能好好的处理京城的事了。
路上的行人很多，许是赶集的时候，这些小贩都吆喝着来往的客人。
付叙能感受到这里一切如初，可也有什么东西变了。西边的枣糕气味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肉香味。
还好，他还识的回家的路。
“世子！”门外看守的人惊呼，“世子回来了！真的是世子呀！”
不过两人还是将他拦住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冒充的。
此人缺了腿，坐在轮椅上，虽然这样貌与世子如出一辙，但总归还是不太让人信服的。
“你是谁？为何与世子如此相像！”其中一人问道，语气不善。
付叙的恶趣味突然就起来了，“我……我是你们世子的孪生兄弟，我叫付记。”
付叙做出一脸的苦难相，将门外的二人吓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好在两人还有理智在，又问道，“你说你是世子的兄弟，可有什么实证啊？”
这人也是可怜，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还是个残废，也不知道这一路寻来，受了多少苦。
两人心中心絮万千，却也不敢真的放他进去。
“那你且等着，我……去通报一下侯爷。”两人将门关上，一人走到一半，还偷偷的透过缝看了付叙一眼，刚好被付叙抓了个正着，心虚的掩上门。
“你说什么？”孪生兄弟？什么孪生兄弟，付叙哪里有什么孪生兄弟，只怕是个骗子吧！
“侯爷，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一妇人安抚这侯爷的胸口，美目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
这付叙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还不快去将这人赶走！简直是当我们王府是闲市一般。”
“是是是，夫人别生气。”
王爷想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等等，我去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王爷，别去，这种人挨近了，容易得病的。”这女子已经脑补出了一大段的故事。
“没事，本王爷什么没见过，难道还怕他！”王爷推开妇人的手，直直的就往门口走。
门一开，王爷突然有些愣神。
因为他也分不清他是谁了，他和付叙真是长得太像了，连他这个亲生父亲都分不清楚了。
“你是人是鬼啊！”这人缺了腿不说，连眼里的神色都与他儿一般无异，心里有个答案在呼之欲出了！
“自然是人了，父亲大人。”付叙笑着，却不见半分喜色。
他知道这样见他很突兀，可他这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真的让他很伤心呢！
第179章 番外之明月当歌（）
这日，卫明歌牵着她侄女卫湘兰的手，一步一步爬上北国的城墙。
登顶时有些气虚，眼里直冒金光。大概是年纪渐长，歇了会儿，她才直起身。
眼前是北国的万里河川，如今的她大权在握，为了完成当年的目的，她斩断七情六欲，仿佛没有情感的地狱修罗。
当然，她的手里沾满鲜血。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她也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心高气傲的少女。
现在，她是堂堂瑞国皇后，谁敢对她不服，通通拖出去斩首示众。杀鸡儆猴的道理很简单，也最直接！
其实从这里望出去，不过短短数十里，有雾的时候，视野还不宽。她兜兜转转多少年，还是归根到了这里。
卫湘兰不懂姨母为什么突然变得沉默，眼神里还有无限悲凉。
她只是牵着姨母的衣袖，试图通过摇晃来吸引她的注意，可卫明歌太专注于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
无奈，她只好陪着姨母面朝着瑞国疆土沉思。
秋天的瑞国寒风刺骨，一小缕钻进她的后背，冷得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卫明歌这才缓过神来，忙解下身上的披风，蹲下套在她身上。看着她冷的有些发红的小脸蛋，嘟着小嘴，一脸的不情愿，她不由得觉得好笑。
多像当年的自己，明明不情愿，却又不敢说。
说来卫湘兰也年芳十三了，出嫁的早的都为人母了，她却死活不与那些达官贵人们多多接触，倒是日日习武，立志要成为北国第一个武将，倒也是独特。
只是谁会娶一个五大三粗的妻子呀，打也打不过，讲道理也完全行不通。完全没有共同语言的两个人，怎么假装举案齐眉。
而她却拿着手里的丝帕，一点一点的用指头碾着，直至揉出了些小细纹。像是下定了决心，她张了张嘴，老半天才问出来，“姨母，你刚刚为什么看起来好伤心？”
卫明歌也不怪她冒犯，许久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了。但她并不回答她。
因为她不懂！
卫明歌只是淡笑，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和蔼可亲，突然觉得微笑是件好困难的事，她都不会了。
卫湘兰看着姨母努力挤出的笑容。觉得好生无趣，心里更是烦闷，突然，她惊喜道，“姨母，你快看，那里有蝴蝶耶！它好漂亮，特别是那黄色的翅膀！”说完兴奋得原地跳了起来。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那里有一只蝴蝶，也许就是这秋日的最后一只了吧。它趴在泥土边的小小缝隙上，振着泛黄的残翅，在狂风中微微发抖。
卫明歌拉着卫湘兰的手，俯身捏住它的翅膀，它也不挣扎，象征性的抖抖翅便不再动弹。轻轻把它放在卫湘兰手心，见卫湘兰一脸怜惜，她决定说出那个残酷的事实。
“冬天快到了，它已经不在年轻美丽了。隔不了多久，它就会死去。”卫明歌摸了摸卫湘兰的头。
终究还是不忍心让她难过，她又补充了一句，“但它们会产卵，最终破茧成蝶，再次成为美丽的蝴蝶。”
果然见她又笑上眉头。
瑞国冬日天天大雪纷飞，它们终究活不过秋的。也不知道来这世上走一遭，有没有意义。
“姨母，其实我很羡慕您。”不知是不是触景想到了什么，小丫头突然若有所思的说道。
羡慕她什么？
她一辈子唯一做好的一件事便是为父亲洗脱了罪名，为此她踩过多少人的尸骨，恐怕连父亲都无法原谅她。如果他老人家还在世，宁愿一辈子身上沾满污点，也不会让她这么做。
“我羡慕您有一个很爱您的人。”
“谁？”她下意识的问出口。私心里，她不想有人提起那个人。
“您这么聪明，会看不懂吗？他从朝中大臣转为太子太傅，是为了每天走过甘泉宫门口，正好看见您去御花园散步，再假装偶遇的给您请安。您不知道，有一日，皇兄不过送了他一盒您亲自做的点心，那日早课他居然授课时傻笑起来了，一下课就抱着点心冲了出去，也不知道到哪里乐呵了。还有那年，您生了一场大病，连日高烧不退，他找了好多借口才得以留在宫里，就连您的药都是他亲自抓的。还有……”
这些她曾经视而不见的东西，被庄兰一幕幕的数出来，每想起一次，她就会愧疚一次。午夜梦回，她总能梦见他牵着她的手，虽然喜欢却不敢造次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