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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伸了个懒腰起了身,跟院中的六个小厮道了谢,凤厘便直直转身回了东屋。
那六人与迟幼钦错身,迟幼钦也就起身颔首,目送那六人离开。抬头望天,看着这暮色已临,上弦月渐明的洛州天,听着竹林之中那飒飒作响的风声……
风萧萧兮沐浴时!
而后拎着茶壶进了主屋,放下茶杯,关紧了房门。取了干净的衣衫,才又进了那热气腾腾的屏风之后。
褪去满身的尘土,躺在那惬意十足的浴桶之中,好不享受……
这大半个月,自从在晥洲与阿攸阿兮一别,便当真是风餐露宿,没有安心洗过一个舒坦的澡了……
只是通常在这种绝妙享受,快要忘却身处何地的情形之下,总是会有不知名的野猫飞来飞去,打破宁静!
“噌……哗!”
这一声从头顶突然传来的脆响,惊得迟幼钦赶忙睁目,扫眼四周,却因着腾腾而起的热气,什么也看不清……
只听到某处“吱呀”一声,迟幼钦就赶忙本能地屏气缩了身子沉到浴桶之中。
水面之外,烛光微闪,投着一只若有若无的影子,随着烛火跳跃,飘来飘去……
沉在那浴桶之中,就算是憋的快窒息了,迟幼钦也是半点不敢乱动。
屏风之后,窗户半开,内室倏然出现一身着玄衣之人。只见那人负手而立,虚环一周,不觉有人,却突然感受到外间屏风后腾腾而起的热气。
而后驾轻就熟地走到外室圆桌前坐下,自顾自地寻了桌上的茶壶,自个儿斟了一杯,声音飘忽地朝屏风之后问道,“游十七?”
“……”
屏风后没得反应,那人放下茶壶,又说道,“竟如此胆小?”
“……”
微泯一口茶,索然无味,眉头微皱。
那人不知是得不到回答而不爽,还是因为杯中的水惹得不爽,眉目之间,似微有怒状,“腾”一下将那杯子置在桌上,被中水溅起,噼啪间落在桌上,却半点未沾湿那人。
屏风之后,浴桶之中,只因为那人突然的动作,热水轻漾……
似是感觉到屏风之后的动静儿,那人果断起身朝着那屏风之后而去,暗自运气。待转过屏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手长出,探入水中,浑水一搅,准确无误地将水中之人提肩拎起。
却在水中之人暴于桶外之时,那人忽地眉头紧皱,双眸低垂,手上功力不自觉收了三分,惊诧地低问道,“是你!”
“啪!”
“下作!”
一掌扇去,见那人还拽着自己不放手,还……还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自己的身子,迟幼钦真是要暴怒了!
自己再开放也没到让人看着赤身之时毫不在意吧!
气节更愈,便又是一掌抬起,一巴掌几欲扇去……
这次,那人却迅速反应过来,还不待迟幼钦一掌挥下,就将迟幼钦一把丢回浴桶,而后迅速转身,快步绕过屏风,走到桌前,双手撑着桌子,平复适才的慌乱。
许是动作太急,迟幼钦摔进浴桶,都听到屏风之外的椅凳都被那人撞得“当”一声倒地。
“嗙!”
顾不得屏风后那华丽丽溅起的水声,那人只手脚慌乱地在圆桌上寻了茶壶,提壶灌口。
回想起适才的莽撞,实在是……
屏风之外,玄衣人慌不择路,屏风之内,水中人痛苦堪堪。
“唉唷……嘶!”
迟幼钦被那人猛地摔回浴桶,本就旧伤刚愈的腰,竟然“咔!”一声脆响。
这作的什么孽啊!洗个澡都不得安生!
武功高了不起啊!
背着手在自个儿腰上揉搓半晌,感觉有勇气爬出浴桶了,迟幼钦才隔着屏风看向屏风之外那若隐若现,背身坐下的人。看了半晌,见那人依旧一动不动,迟疑半刻,果断咬牙忍疼爬出浴桶,以最快的速度将浴桶边的衣裳套在身上。
揉揉受伤的腰,迟幼钦敛去适才的惊恐慌乱加气愤,才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出屏风。路过那人时,居高临下甩去一记杀光。而后又直接略过,走到内室,取了长巾绞了湿发。
待一切做定,将三千墨丝轻束身后,迟幼钦才又揉着腰走到那圆桌前,扫眼那倒地的圆凳,而后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提了那人身前的壶想着给自己倒杯水,抖了两下却发现茶壶已空。置气地将茶壶放回托盘,双手叠放桌前,乘着烛光,打量面前这半夜乱入,适才气盛,这会儿却蔫儿的玄衣男人。
脑中搜索前八百年,后八百年,果断得出结论……
这个人,不认识!
见那人始终没得动作,迟幼钦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语气怒冲冲地朝那人吼去,“你谁啊?!”
那人听闻迟幼钦开口,面色才终于有了三分变化,双眸飘忽地回道,“皇甫懿。”
说罢又恢复了适才的神色,仿若从未开口说话那般。
对着那看着帷幕,半点不转眸光的人,迟幼钦只冷冷甩过去一句话,“我不认识你。”
“嗯。”
“……”
嗯完就完了?还不走?!
尴尬半晌,见那人确实没有走的意思,想想他也没做什么越矩的事,迟幼钦不由得略微放下三分心忧,口头收了两分冷意,沉声问道,“你来找人?”
那人闻言面色竟有些惊诧,却是回答,“嗯,游十七。”
第一百一十八章皇甫懿()
微眯双眼,盯着这人那一张外里冷酷冰寒,言简意赅,却透着丝丝逼人寒气的男人,犹如黑夜一只举着尾巴的蝎子,静静地,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占着正理儿的迟幼钦可不在乎这个。收回目光,右手两指轻敲桌面,拽拽带着一缕痞说道,“在下便是,阁下有何贵干?”
迟幼钦说罢这话,那自称“皇甫懿“的玄衣男竟沉默大半晌,方才突出两个让迟幼钦险些吐血的字。
“无事。”
无事大半夜跑来偷看姑娘洗澡!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想召唤王尼玛!
不对!
思绪急转,目光再打量一遍身前的人,这人之前好像不知道自己是女的。虚扶鼻梁,迟幼钦又沉声问道,“既无事,阁下又为何深夜造访?”
这次他算是说了一个理由,可这个理由,却是让迟幼钦深深地鄙视了再鄙视!
“讨杯水喝。”
真是个好借口!这魏国男儿除了内急就是讨水喝,还真是……民风淳朴!朴!
一阵无声地鄙视之后,迟幼钦只起身走到屋门前,开了屋门,对着桌前的皇甫懿说道,“既喝了水又无事了,阁下慢走。”
皇甫懿闻言,目光虚抬,看的却不是迟幼钦。愣神半刻,而后起身,淡定从容地出了屋子。
迎着竹风,脚下生风般地出了竹苑。
活活一只亡灵半夜飘……
待那皇甫懿走后,迟幼钦才扶着门棂大松一口气,果然还是该把凤厘带过来,不然这些人悄无声息地想来便来,要走便走,自己却是没得一点办法……
好在今晚这人也不是什么小人,不然……
思及于此,迟幼钦果断跑到东屋,大敲屋门。
“凤厘!”
“……”
“凤厘!快起来!”
凤厘闻声大打哈欠,浑浑蒙蒙开了东屋的门,垂眸闭目问道,“迟哥,干嘛?!”
“你到我屋里睡。”
凤厘一听这话,哈欠未止,张着大嘴,揉了揉眼惊诧地看着面前这墨发散束的迟幼钦,“迟哥,我还小……你可别祸害我!”
迟幼钦闻言大掌立马招呼凤厘的脑袋。
“哎哟!轻点!”
“清醒了?!”
凤厘揉着脑袋,心不甘情不愿地回道,“噢。”
“我问你,你听没听到我屋里有人?”
凤厘闻言这才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
“这个啊……那自然是听到了。不过,他不伤你,我就继续睡觉了。”
真是个没良心的!
“去我屋睡,你睡软塌,我睡床。”
“噢,成!我早看上那软塌了!那孟循义睡得跟猪似的,我出来都半点没得反应,看来耳力好了真是亏啊!哈……”
一个哈欠之后,凤厘果断随着迟幼钦进了主屋子,迷迷糊糊寻了衣橱,抱着备好的被子到软塌上,“咚”一下倒下,裹着被子,面壁而睡。
扫眼蒙头大睡的凤厘,再看一眼弦月西去的天色,迟幼钦才关了屋门,进了内堂睡觉。
“哟,皇甫大半夜不睡觉,来竹苑赏月?”
皇甫懿走出竹苑不过半刻,正欲飞身离去,却听闻身后突然冒出来那阴阳不调的声儿,于是便止了步子转身对着面前这月色之下,同是一席玄衣,面容却是妖娆魅惑的男子,颔首微笑,“宸也来赏月?”
陆宸闻言便上前两步,与皇甫懿对立而站,乘着月色,扫眼皇甫懿面上还未散去的红印,泯笑之后说道,“皇甫怎么不带着寒冰玉壶了?可得小心你那宝贝蝎子被人盗了,日后夜路看不清啊!”
“好说。”
“啧啧……刚闯了春闺,赏了美艳。噢,对了!还喝了人家的水,还能这么淡定,果然也只有皇甫你能这样了。嗯……这事儿最好别被十六知道,不然,十六可是会发脾气的!”
“受教了。夜里多动静,宸小心些。”
“本少可不做梁上君子,不过是闲来赏花赏月赏秋香罢了。明日见!”陆宸含笑说罢娴熟地拍了拍皇甫懿的肩头,而后脖子一扭,转身朝着竹苑而去。
待陆宸离去,皇甫懿才敛了适才脸上难得的笑意,恢复一如常态的冰冷,转身离开。
回了竹苑,陆宸迎着月光看向刚熄了烛火的主屋,顿足半晌儿,而后径直回了自己的西屋。
进了内里,烛火未点,便恍然见着窗前背立着一人,正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外头竹林之上那点点月色。
凝眸半刻,陆宸才走到那人身旁。
“何事?”
那人一言不发,只转身递了怀中的一封信给陆宸。
陆宸见状,两指轻挑,接过那人递过来的无名信封,眸色疑惑。
“爷说,她替本王来西秦山庄,少不得麻烦,你看着点儿。”
“劳烦你转告爷,本少忙得很!”
“爷说,本王不是在跟你商量。”
陆宸闻言,邪魅的容颜倏地蒙上一层阴冷,眸色渐深,半晌之后,对着那窗边之人沉声喝道,“滚!”
陆宸如此不客气,那人却是没得不悦,直接转身只一个飞身,跳出窗外。不消一会儿,就消失竹林深处。
黝黑的眸子,看着那人离去的啸风林深处,待眸中冷意散去,陆宸才收了目光,看着手中取出的信笺,扫眼上头那那熟悉刚劲的笔迹,心中了然。
西秦山庄,竹苑。
“凤厘!”
“呃~别……吵!嚒嚒……”
孟循义见凤厘嘟囔一句又转身朝着软塌内里继续酣睡,扫眼那和抱被缠绵难分的一坨肉,甩去一脸嫌弃,转头看了眼正在内室梳妆台前束冠的迟幼钦,双眸轱辘一转,回身挽了袍边儿,单膝跪在床榻沿,深吸一口气,憋住。而后俯身贴在凤厘朝外的耳边,出其不意,大喊出声,“凤厘!”
“啊!”
凤厘被孟循义一声惊吼,睡意全无,当即一手捂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