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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逗我!我可半点没觉得自己有病!除了这莫名其妙的腰伤……你老实跟我说,我到底怎么晕的?”
“身子弱呗……”
靠着凤厘,迟幼钦只甩去一记杀眼,这人是诚心不跟自己说实话了啊!
七日后。
承运乙亥年,九月初六。
“哎呀呀!骑了这么些天,可算是到了。迟哥,你快看看这洛州城门啊!”
迟幼钦闻言才从凤厘背后探出脑袋,看向几丈开外的洛州城门,“嗯,挺大,挺威武。”
“迟哥,一会儿到了城门,咱可都得下马啊!”
“你去跟守门的说说,我不下了,下去还得爬上来,累死个爹了!”
“……”
“公子,您的腰可好些了?”
“王大哥,我这不下马会不会犯事儿啊?!”
“呵呵……不会不会,公子只管把路引交于在下,在下定当替公子打点好!”
“多谢王大哥,那就不麻烦你了,只管让凤厘去就好。”
凤厘闻言一愣,不知迟幼钦为何,这几日,总是有意无意地防着王二……纵使心中疑惑,嘴上却说道,“是啊,王二,这事儿还是让小爷来吧,不然我迟哥又得训我老使唤你们了。”
“呵呵……小公子说话真是有趣。”
“那是!”
“公子,您看,这客栈如何?今日现在这儿歇脚,明日咱们再一道去西秦山庄,如何?”
迟幼钦闻言又转头看向那王二说的客栈,吁……奇了怪了,这魏国真是奇怪呢!不止棺材铺连锁,这客栈竟也连锁,这思想,这深度……
“哟,各位客官,是打火呢还是住店啊?!”
“且就在这儿住吧。孟循义,去订房。”
“噢……”孟循义闻声便从如影的马上跳下,跑到迟幼钦这边,将挂在马鞍上的包袱取下,便和王二一行人一道进了那客栈。
“迟哥,你认识这家客栈?”
“算认识吧……下马了,背我进去。”
“又是我!”
“一会儿给你劳务费,快点。”
凤厘不情不愿地稳了马匹,下马背立,任由迟幼钦爬到自己背上。而后进了客栈,朝柜台走去。待二人走去,如影才下了马,将马匹交给客栈伙计,跟上二人进了客栈。
“哟,客官,不巧啊!过两日洛州有大事,所以,现下,咱们客栈只剩两间天字号上房,三间地字号单房了,客官这十多位,咱们店,不够住啊!”
“这……诶,迟哥,这怎么办?”
迟幼钦自然是听到了那掌柜的话了,指使凤厘走到柜台边,对那面容消瘦,双眸泛着精光的掌柜说道,“掌柜的,这洛州城中的客栈可都住满了人?”
“嗯,五日前便陆续满了人。如今,诸位客官,恐是不好投宿的了。”
这可就难办了!
“掌柜的,那五间房我们都要了。那两间上房留给我家公子,那三间地字房,给我们。”
“这……”
“王大哥,你带着兄弟们这二十来人,住三间房,那不得挤啊?!”
“呵呵,公子不必记挂,尔等都是粗人,什么地方没睡过,有个挡风遮雨的就不错了!”
沉思半刻,自己这状况,虽然这几日腰是恢复了许多,但是,还是不便奔波啊!
“孟循义,给定金。”
“诶,公子,怎能花您的银钱!”
“无碍,全当是在下感谢这一路王大哥护佑我四人的恩情了。若是王大哥再推脱,那就不厚道了。”
“这……好吧,多谢公子。”
“多谢公子!”
迟幼钦莞尔应下王二一行人的谢,又转头对那掌柜说,“掌柜的,这几日天凉,还劳烦多被几床暖被给地字号的各位兄弟。”
那掌柜的收起孟循义给的两贯文钱,拿了路引登记在册,“那是自然。”说罢又朝候在门口的跑堂伙计喊道,“四儿,带各位客官去客房。”
“好叻……”那四儿闻言便跑到柜台前,“各位客官,这边请。”
第一百一十一章特别的声音()
与王二一行人在一楼分了道,迟幼钦四人就跟着小二朝着二楼而去。
“唉呀!终于甩掉你了!”
进了包房,凤厘果断加快脚步,将迟幼钦丢到那床上。之后,双手叉腰,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松活着被压制的身子骨。
总算是轻了,还是自己的肉踏实!
迟幼钦揉着自己的弱腰,在床上掉了个头,拉过枕头搁在身下垫着,而后才朝着床边一脸轻松的凤厘手指微勾,低声说道,“过来。”
凤厘见状立马敛了面上的轻松色,朝后跳开两步,警惕地说道,“迟哥有事儿你随便说,我听得到。”
迟幼钦嗤笑一声,便只朝着凤厘做了口型……
看清楚迟幼钦的口型,凤厘直忍不住心里掂量,怪不得对王二这般警惕,原来是这样……
观察力还不错嘛!
心中盘算之后,刚抬眸又见着迟幼钦嘴巴一张一合,模仿了好几遍,凤厘才恍然大悟,嘁笑一声,转身朝着外间走去,拉长了声线说,“我知道!不跟伤者抢床!我就睡这软榻就是了。哎呀,想不到啊!这洛州竟有这么好的客栈,舒坦啊!”
凤厘走到外间的软榻前,摸了摸那质地中等的软塌垫子,还算柔软。移了那软塌上的矮桌几,顺势倒上去,双手拍腹,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煞是满意。
迟幼钦微微摇头,拉过床头的枕头,塞在颚下。确实,这些天日日宿在山野,当真没个好觉,好困……
“哎哟!”孟循义刚走到迟幼钦房前,便被门内冲出的一团凤厘给撞到了一旁,待回过神来,那凤厘已跑到楼梯口,孟循义急忙朝他吼道,“唉……凤厘,你去哪儿?!”
“找大哥!”
看着凤厘甩回一句话就急匆匆地跑下楼,孟循义摇摇头,起身拾了地上掉落的银针袋,进了适才凤厘奔出来的屋子。
屋内趴着睡得正鼾的迟幼钦,被凤厘和孟循义那惊天动地的一撞一喊一吼,当真是极不情愿地醒来……转头双目惺忪地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孟循义,“凤厘干嘛去了?”
孟循义关了屋门走到床边坐下,回道,“找他大哥去了。”
还真是积极。
“喂!孟循义,你干嘛?!”
孟循义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脸严谨地说,“放心吧,我没把你当女的。再给你针灸一次,休养一日,你就能直着腰走路了。”
“你知道我这腰伤怎么来的么?咱们在那井底我不还好好的么?!”
“额……听凤厘说,是如影大哥救你上来的时候,力道重了点,不小心……”
终于还是跟自己说实话了!就知道不简单!
“你确定如影只是力道大了点?那怎么不把你的腰也弄折啊?孟循义,跟你如影大哥带个话,此仇不报非人哉!”
“……”任由迟幼钦恶狠狠地抱怨,孟循义却是依旧认真地检查着迟幼钦的腰伤。
“……你能不能别按我的腰?很疼啊!”
“疼也忍者!这么多天了,不都过来了么?”
“……唉!轻点!”
“……”
“诶……孟循义,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按摩技术不错!一会儿给你加肉。”
“……你把外衫脱了吧,我要施针了。还有,一会儿可能会有个地方会疼一点,你忍着啊,别漏气了。”
“Ok!你悠着点啊,别乱插!”说罢,迟幼钦便脱了外衫,只着了里衣,任由孟循义给自己施针。
孟循义一针下去,迟幼钦抱着枕头连连喊痛,谁能告诉她,针灸怎么会这么痛??
这小子到底会不会啊!
“啊!轻点!疼……”
听得迟幼钦那杀猪一样的叫声,孟循义只专注地低头按着穴位施针,实在听得烦了,才出言道,“忍忍就好了。叫得那么凶,外头人还以为我杀猪呢……”
“啊!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别乱动!”
“孟循义,你声音在抖诶……又不是第一次,你紧张什么?嘶……”
“别吵,这次会加深一点了,会比刚才更疼,你忍着!”
“好……啊!”
“砰!”
“放开她!”
孟循义听得这突然而来的声儿,连忙止了手上的动作。
还好没被吓得插错地方。
收手拂掉额上的虚汗,和扭头的迟幼钦相视一眼,转头看向屋中站着的那一脸气愤,夺窗而入的人。
“迟哥,你认识他?”
迟幼钦自然也是看到那客堂中站着的人了,可是距离有点儿远,脸是挺模糊的,但是那声音……
很熟悉!
但是,看到这个人,迟幼钦心情可不怎么好。
“你怎么来了?!”
见迟幼钦怒气冲冲地朝自己吼过来,那人连忙拱手行礼,“王妃。”
“迟哥,你还是王妃?”
迟幼钦白了孟循义一眼,“别吵,你不是还有几针么,赶紧给我扎了,别多话!”
“王妃,你……你们在针灸啊?”
“……”
不然呢?这丫脑子跑偏了吧!
朝面容尴尬的随风甩去一记白眼之后,迟幼钦郑重地纠正道,“随风,我已经不是楚王妃了,担不起你的‘王妃’一称。你要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我,就叫我迟公子吧。”
好好地姑娘,扮成男人,怎么想的?
在大魏国,随风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哪家的姑娘没事儿女扮男装,混迹在男人堆里。虽然知道了她不是真正的叶梦钦,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但是,对于迟幼钦一脸正经的纠正,所谓的“迟公子”,随风都半点不乐意苟同。
况且,自家王爷在跟自己交代事儿的时候,用的称呼可不是如影传回来的“迟幼钦”,而是,“王妃”!
见随风愣在原地半天不吭声,忽地,迟幼钦眸色阴冷,声声线阴森地朝随风质问道,“随风,你一直在窗外?”
接到迟幼钦透过来的目光,随风一回神,而后连忙否定,“没有!刚到!”
信你才有鬼!
“你来干嘛?!”
随风这下才真的反应过来,自己这千里迢迢赶过来,确实是有正事的!于是,赶忙掏出怀中的信,走到床边递给迟幼钦。
“这是王爷给您的信。”
双眼微眯,看着随风双手递过来的黄皮信封,过了好半晌,迟幼钦才伸手接过。将信将疑地立起信封透光而视,猜测一二,摸不清头脑,却还是将信封拆开,抖出当中的东西。
一张红笺,一枚玉佩。
青文南玉佩,刻了一个“衿”字的那块玉佩。
迟幼钦拾起那块曾经跟了自己好长一段的凉玉,放在手中,摩挲一二,突地想起当日在楚王府大闹的那一场恩断义绝的戏码,垂首轻笑。将那信笺打开,逐字逐句看完。一遍之后,又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一遍之后再一遍,看了来回好几遍,确定自己没有误解那信中要表达的意思之中,适才那难得的小心情倏地消失不见,一声冷哼,迅速将信笺和玉佩装回信封,如同扔*一般地将信扔回给随风,还伴着一声冷漠如冰的语气。
“滚!”
“啊?!”
“滚!听不懂人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