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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他的脸色彻底变成了惊恐。那玩意放井里,剂量可能不多,但要是喝了三口,小半条命差不多就没了。这种恶劣的情况下,谁会愿意救他?
“不要?哦,那就五口。”罗余的微笑落在他眼里,就像是恶魔的狞笑,“看来是真渴。”
回头求助地望了眼魏逊的所在,黄匹想在溺水前抓住根救命稻草,却发现对方压根没注意他。
“不会的,我分过我的包子给他,也救过他,这事还是他让我干的……”他心乱如麻,却仍在期待着什么。
李弥一脚踢在他的内侧关节,“啪”一声,他不由自主跪到湿地上。
裤子膝盖处有块破洞,感受着冰凉的湿地,黄匹的心拔凉拔凉的。
另一甲士用拇指和食指用力捏住他的两颊,把头颅往后按下去,面颊朝天,喝斥道:“张嘴!”
蜡黄色的牙关咬得紧紧的,消瘦的脸颊颧骨突出额头,青筋根根鼓起。
“看不出来,还挺硬气。”罗余暗暗佩服,摩挲着佩剑的剑穗,朗声,“敲开。”
得到命令,李弥雨点般的老拳均匀砸在他的面门,顷刻间,淋漓热乎的血糊了黄匹的脸,也染红了李弥自己的拳头。
门牙和臼齿有些松动,天像是蒙上了层血幕。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呆滞,疼痛和绝望化做浑浊的泪水,淌到干瘦褶皱的脸上,冲刷出两条淡红色的痕迹。
“停下!”
李弥停止挥拳,松开攥紧的拳头。
“黄兄弟,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罗余停顿了下,“譬如水井里的水有毒,谁是肇事者之类的?”
众人哗然,井水有毒?
不少刚喝过水的流民们,纷纷害怕起来,拼命在抠自己的舌根,想呕吐出来。
“我何必毒你们,最后才倒粉的。”眼角的余光扫到同伴的反应,黄匹心里自嘲。
他虽然活得下流,但从未曾对亲近的同伴下手。魏逊变了,以前的他绝不是这样的。
“大妹夫,你是怎么知道的?”吐着舌头散热的大力还没看明白。
“有你这样的弱智哥哥,我感觉很屈辱。”见他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叶曦手扶额头,叹气说,“人家肯为一锭银子打水,为何拼死不肯喝三口井水?”
“噢,”叶大力的拳头打在另一只手的掌心,恍然说,“我懂了,是他下的毒?”
“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来的?”她突生疑惑。
“或许是看到我们出现再下的。”大力大咧咧地说道。
“这个……我来的时候,他们没人在井边。”最先寻到此处的甲士否定了他的猜想。
“黄兄弟,你让我等太久。”罗余看似苦口婆心的话让他们终止了讨论。
耷拉着脑袋,黄匹咪着眼,最后望了眼不远处的人影。
他笑了,笑里咳着血,“你无情,就别怪俺无义。”
“我……我说。”他的手无力地摆动。
“放开他,让他好好说。”
李弥和另一陈姓甲士不再架着黄匹,他垂着头,咳出卡在喉咙的牙齿,吐在地上。
往日的情分,没了。
“嘿嘿,”他冲罗余笑了声,新鲜漏风的牙洞相当显眼,他指着魏逊的藏身处,“毒是俺下的,但这件事,是那人让我做的。”
“是那位高鼻梁,眼角有颗痣的男人?”罗余拿尖尖的下巴戳了戳魏逊。
“对,就是他。”
“他姓甚名甚?”
“魏逊!”
“果然是他,第二次没举手的除了你,就是他。”他揶揄道,“我初始还以为他是混在流民的公子哥,来体验生活的,不稀罕我的臭钱。”
“体验生活?”叶大力对从他嘴里冒出的新鲜词汇感到稀奇。
“意思呢……”思忖片刻,罗余解释说,“就是你吃惯了山珍海味,突然想去尝尝白面馒头的味道。”
“有这种人?”大力一脸的不可思议。
“电视里不都是这种剧情。”他心想,嘴上回道,“有的。”
大力还想再问。
罗余突感头痛,“回头你拿出酒葫芦里的佳酿,我就和你说些别的。”
谁知他竟然摇摇头,“不行,我的佳酿只给称我心意的大豪杰分享,妹夫虽然手段了得,但还称不上大豪杰。”
……不稀罕!
趁罗余谈话的当口,魏逊往后面,远离人群,偷偷摸摸逃去。
“魏兄弟,现在想走,是不是迟了点?”
第62章 暴露?()
话音刚落,早有准备的叶曦和林蔓莎像是两片随风浮动的轻飘叶子,猛然被大风刮起,一片雪白,一片殷红,从左右飞奔包抄而去。
“贤内助啊!”罗余颔首,成就感油然而生。可惜等他通关任务后,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两人似在暗中较劲,想比比看谁能先对方一步擒到魏逊。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见到有人来堵截自己,魏逊反而不跑,原地停下脚步,任由两女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胳膊。
“你输了,我比你快那么一丢丢。”叶曦洋洋得意地抓着左边的手臂。
“无聊……”
“林妹妹还是这么与世无争,要不,就别和我抢男人。”对方的淡然总给她不自在的感觉。
“我想待在谁身边,想来还不需要过问叶姑娘的意见吧?”林蔓莎语气平和,火药味十足。
“哼,算了,先把这衰仔抓回去。”
“正合我意。”
“不劳两位美若天仙的姑娘,我自己走过去。”魏逊挣脱不开,无奈说道。
“别和本姑娘耍什么花招。”叶曦手上的劲力一抖,只听见“骨碌”的骨头滚动声。
他吃痛,忙不迭说:“不敢不敢!”
随后两女相视一眼,松开手。
魏逊转了转胳膊和手腕,自觉昂首挺胸往回走去。
待他走到近前,罗余大手一挥,“把他和黄匹围在中间。”
二十余名士兵人头攒动,手拉手,顷刻之间,将他倆围了起来。
方才还自信满满的魏逊不由得杌隍不安起来。
“拉近一点,缝隙不要留太大。”
包围圈缩小,到了士兵相互勾搭搂肩的程度。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汗臭味。
罗余站在留出的缺口,与魏逊仅有四五步的距离,他直视后者滚动的眼珠子,“魏兄弟,不跑了?”
“没跑,我……我只是尿急而已。”他强作镇定,“人有三急,大人想必能理解一二。”
“哦,那现在憋回去了?”
他的面色登时变得不太自然,像是吃了坨屎。
“呵,言归正传,黄匹说你是投毒的主谋,你认吗?”不等魏逊开口,罗余自顾自补充句,“我看他的话可信度挺高的。”
“完全没有这回事,投毒的是他,主谋也是他,与我无关。”
一听这话,黄匹怒目相视,抬起脚便踹过去,魏逊轻松避过,“你这狗杂种,敢做不敢当,亏我还一直拿你当掏心掏肺的兄弟。”他还想再踢几脚,被黎殇拉开。
以前或许是能掏心掏肺的兄弟,可惜当下占据魏逊这具肉体的是外来的灵魂。他没有记忆,也就没有过去的羁绊。
“要不把两个都杀了,清净。”叶曦见他倆闹得欢,转头建议。
“这个主意好。”大力举双手赞成。
“嗯,不错,把两人都绑上。”罗余说完话,注意力陡然集中,神情变得异常凝重,冒着冷汗的右手紧紧握着腰悬的佩剑,全神贯注在魏逊的一举一动上。
如果他的推测准确,不甘受缚的魏逊必定会拼死一搏,这正是后者不愿继续逃跑,折返回来的原因。至于击杀自己和投毒两个任务的主次关系,应该是以前者为主。
骤然,魏逊的右手上出现一把轻便的单人弩,漆黑发亮的金属材质,极尽精巧的构件。
弦张开以弩机扣住,一支尖端寒光四射的方镞箭放置在弩臂的失道内,对准前方的目标……
其实,罗余大部分都猜对了,唯独两个任务的主次关系上,投毒才是主线任务,而杀他仅是临时任务。但是,这临时任务的奖励实在过于丰厚,丰厚程度甚至远超主线任务。
在投毒失败后,魏逊深知主线任务已然失败,心中着急,便想出去利用技能退走。可转念一想,退走之后,临时任务的巨额奖励岂不是要泡汤?
所以在看到叶曦和林蔓莎来追他时,他才想到折返回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掉罗余,再借由技能逃脱。
可罗余设置包围圈的举动基本掐住了他逃脱的线,为今之计,唯有孤注一掷。
周围人见他手上端着凭空出现的杀人器,瞿然而惊。
箭已在弦,魏逊轻轻扣动扳机“悬刀”,银色的方镞箭破空而去,直朝罗余的心脏钻去。
“死!”他的眼里满是杀生的嗜血与疯狂,眼角的痣无故颤动。
几步的距离,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绝无生还的可能。
但罗余在他取出弩时,不,准确来说,是在自己下完命令后,就绷紧着心弦。
电光火石间,他身躯往右猛然一偏。
“滋”,左肩被弩箭洞穿,血花绽放,巨大的动力使他身子后仰而去。
瞬息,他“哧”一声反手拔出佩剑,保持着侧身仰倒的姿势,交叉的步伐兜了弧线,像是喝醉酒的剑客,自下而上扬手,将魏逊的手掌齐腕砍断。
离体的手掌还保留着片刻的神经抽搐,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在地上。
同样掉落在地的还有那把黑色的单人弩,沾染着少许鲜血。
“啊……”看着血淋淋的断腕处,魏逊后知后觉,他仍旧不敢相信,罗余竟然躲过了必杀的一箭,反而顺势砍断了他的手掌。
这是何等的反应!
他左手抱着右胳膊,发动技能“驰骋马车”,欲作最后的挣扎。
包围圈内空地上的虚空扯开一道黑色细长的口子,一架马车轰然落下。棕色的马匹油光发亮,嘶吼连连。
披头散发的魏逊当即跳上马车,执起马鞭就要往马臀抽去。
组成包围圈的士兵尚沉浸在一连串的奇异事件中,包围圈略有松动。
“黎殇,黎历!”
听到罗余的厉喝声,两名罪族勇士率先反应过来。
身强力壮的黎殇鼓起块块宛如磐石的肌肉,扬起狼牙棒,冲棕马的马头使劲砸去;黎历则半蹲着身,双手横举板斧,横劈棕马的两条前腿。
等魏逊的马鞭抽到马臀时,马头已被狼牙棒砸成了缺块的烂西瓜。它的前腿,统统断了大截,剩余的马身没了支撑,轰然倒地。
后面拉拽的木车也随之侧翻倾覆,魏逊立足不稳,摔在木轮子边。
他深吸口气,借着左手的支撑,坐在倾斜的木板上,身后靠着轮子。光线透过士兵的包围圈,一部分被木轮子遮挡,另一部份打在他高高的鼻梁上。
罗余缓步靠近,看到魏逊的额头被撞出血。
他已然穷途末路。
“哈……”他指着罗余笑了,笑声意有所指,“你真厉害,井里有毒不是你用银子试出来的,而是你……本来就知道。”
“因为你和我一样……”
还未等他说完,罗余的剑锋“咻”的刺进他的嘴里,洞穿,魏逊毙命。
第63章 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