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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制！”
周遭的一切变成了灰色，除了面前矮小的男孩，突兀的黄色轮廓。
没错，沈文武是和他一样的“异能者”，这具少年的躯体里藏着外来成年人的灵魂。
而罗余在进门前接到的临时任务，杀的就是他。按照以往的惯例，沈文武必然会对他有所威胁，事实证明的确如此，他在被交换回来时，第一句问的就是罗余的名字，显然是在确认自己的目标。
罗余一点面前的文武，武器栏赫然多了根圆柱形的木棍，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真正让他震惊的是技能栏的变化，原本的复制技能变成了“木头人”，指定范围内的敌人陷入麻痹状态十秒。要知道柴焕的“欲仙欲死”也就指定一个目标陷入混乱状态十秒。
“这身份不错，群控技能，可惜在古代文明城里无法宣杀。”罗余心里嘀咕，宣杀的前提是知晓对方的昵称。
“木头人！”
“木……”沈文武朝木匣子伸手，刚准备冲罗余施法，却发现他的手悬停在空中，身体和意识全都麻痹，动弹不得，仿佛是根木头。
“对不住，让我抢先一步。我看看，匣子里的宝贝是不是和我想得一样。”
越过他悬停的手，罗余推开雕花的木匣子。
黄色的锦布上静静躺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
“果然，真是件好宝贝。十秒也快到了，送你上路。”
他握住匕首柄，螺纹的触感很舒服，“滋”反手插进文武的胸膛。
十秒的时效刚过，沈文武苏醒回来，因为意识麻痹，他都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出了什么事，只知道胸膛插着那把本该刺进罗余的匕首，痛楚，惊恐，他喊不出声来，嘴被人紧紧捂住。
抓着空气的手渐渐没了力道，罗余松开手，拿匣子里的锦布擦了擦手上的鲜血。
杀未成年人的确有点负担，但想到灵魂是成年人的，便释然了。
“临时任务完成，获得奖励三瓶狂暴药水，已自动存入仓库。”
系统的声音掠过脑海。
出去的时候关好门，经过的丫鬟连连道谢。
“嘘！你们少爷睡着了，别打扰他。”
“嗯。”回应的声音娇弱。
快步走到门口，沈星移还在指挥家丁清理宅子遗留的乱况。
“壮士不多留会？”
“再留会，你会想杀了我。”罗余心想，嘴上回着，“沈家主免步，在下有事，先走一步。”
所有人已在街上等待，连老架着装有一箱金银珠宝的马车。
“曦妹，有胡志辉的消息？”
“昨日黄昏，有人见过他往西南去！”
罗余踩着马镫上了马背，“我们提速追西南去。”
众人启程。
“文武送了你什么宝贝？”拥有一头飘逸秀丽黑发的蔓莎问。
“诸神的小恩赐。”手指放在嘴前，他的笑容神秘莫测。
快马加鞭行了约莫两个时辰，天色由明变暗。
河边一座营地，篝火堆星点排布，炊烟袅袅。
“前面好像有火光。”透过树枝灌木的间隙，叶曦空灵的声音响起。
再往前走了点，可以清晰看到数十顶帐篷和围在篝火堆前盛汤吃饭的士兵。
警戒的甲士注意到他们一行人，上来问询。
“这里是胡家军的宿营地，何人惊扰？”
“我来找胡志辉将军。”罗余高坐马背说道。
“你认得胡将军？请问是哪位？”
“这位是我妹夫，前太子殿下。”叶大力抢先开口，得意洋洋。
几人面面相觑，皆是惊疑不定，太子殿下？不是说原皇室成员都被叛军斩杀了？
“我们和将军禀告一番，稍等片刻。”
“请便！”
少顷，罗余等人在他们带领下，进入宿营地。
两旁的甲士面黄肌瘦，连日的逃亡，折磨着他们的身体。
到一间最为宽大的帐篷外，雄浑的声音传出，“殿下进内一叙！”
罗余心想：“我是来收编你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既然肯叫我殿下，为何不出来一见？”
沉默片刻，里面传来走动的声响。
帐帘掀开，走出一个高大威猛魁梧的壮汉，个头足足比罗余还高上十多公分，络腮胡浓密，像座大山。
罗余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该怎么收服这大汉？
“果真是你，太子殿下，我还以为你被叛军逮住杀了。”胡志辉不温不火地说道。
从胡志辉对他的态度，看来过往关系一般，单纯套近乎估计行不通。
“运气好。”
“殿下找我所谓何事？”他单刀直入。
“跟随我吧！”罗余硬着头皮，挺起胸膛，直视……稍稍仰视面前的男人。
“呵，殿下凭什么以为在下会甘愿跟随？就凭你带的那屁点人？开什么玩笑，今时不同往日，我的将士与叛军争战，死伤无数，在我看来，我没必要再为前朝尽忠了。”
“你说什么屁点人，别以为长的壮实老子就怕你。”罗余身后站着的叶大力指着胡志辉鼻子骂道。
“野鸡野狗，哪凉快滚哪去。”
“什么？”
“行了，大力，让我来说。”
大力讪讪止话。
“素闻将军治军严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手下将士宁愿捱饿，瘦成排骨，都不沿途抢夺普通百姓。”罗余侃侃而谈，人都爱听好话，先拍拍他的马屁。
“哦？”胡志辉面色稍有缓和，这话倒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就兵力而言我没有什么筹码，但是我有钱，马车里的几千两银子好歹能帮忙解决将士两三个月的粮草问题。”他灵机一动，白天自沈府得来的钱财，现在或许能派上用场。
胡志辉意动，半信半疑，“殿下愿意拿出自己的钱财来充当将士的军饷？”
“有何不可，不就几千两银子。”说得倒是大气，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他哪会拿出这么大的筹码。
不过方才经过将士旁边时，能看得出来这是一支纪律严明，团结友爱的队伍，用这些钱来换胡家军未必就是亏本的买卖。
第50章 五子棋（）
“好，殿下慷慨，看来以往的风闻还是属实的。”审视罗余一眼，胡志辉伸出粗壮有力的手指，“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敢情还在考验他。
“什么请求，将军但说无妨。”罗余手握佩剑剑柄，气宇轩昂。
“殿下得胜过我，轻功，兵器，箭术诸如此类，只要能在一方面胜过我即可。”
额……他一阵错愕，怎么还有这出，看看胡志辉的体魄和气势，除非是磕狂暴药水，兴许还能一比，可他完全不想浪费一黑梦币啊，又不是生死相搏，实在浪费。
转念一想，只要某一方面，何不……
“胡将军的意思是由我来选？”
“嗯？”
得到确认后，他清清喉咙，义正言辞道，“那我们来下棋吧。”
“围棋？”胡志辉虽然看上去像是个大老粗，但实际上内慧其中，早年也学过几手围棋，无惧一般棋手。
罗余摇摇头。
“象棋？”他继续猜测，浓粗的眉毛像根面条似的拧在一块。
“不是，五子棋。”
“五子棋？这个嘛……听倒是听过，没怎么玩过，规则相比较围棋和象棋而言简单些。”他沉呤道。
“正好，我也没怎么玩过。”罗余的眼里闪过狡黠之色，尔后大义凛然道，“我们分个胜负，我胜，你跟随我，我负，你自己选择，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留下一半钱财，如何？”
开玩笑，堂堂五子棋手游九段的男人，不发挥下自己的优势，简直没有天理。
“行，不过……”胡志辉环顾四周，月明星稀，深山老林，流水潺潺，零星的营地篝火，摊手无奈说，“荒郊野岭的，哪去弄棋盘和棋子，殿下要不再想一个？”
“想要副棋盘还不简单，叫人去挖几抔松土，洒在平地上，横竖各划个十五根，不就完了。”
“妙啊！”胡志辉对罗余的灵机一动竖起了大拇指，用这法子，往后行军困乏之余，也能找些乐子，等等……
“那棋子呢？用什么充当棋子？”
“棋子？一方拿树枝画圆，另一方画三角亦或别的形状都行，能区分开就好。”他早已想好路数，小时候和爷爷玩五子棋，没有棋盘和棋子，就拿白纸自己画线，道理类似。现在想想，老爷子还真是有童心。
小半柱香，一切准备妥当，数十人摩肩接踵围着中间小小的空地，大气不敢多喘，目光汇聚在站定预备对弈的两人。
两人四周是八名站在各自方位的甲士，均高举火把，将空地照得宛如白昼。
这一刹那，连山林都屏住了呼吸，万物寂静无声。
“殿下，谁执白……不对，谁执圆，谁执三角。”
“为避免将军生疏，由我来执三角吧。”
“生疏？殿下经常这么玩？”胡志辉杵着树枝，眉头一皱，突然感觉事情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
“小可。”罗余怕他临时改变主意，挥舞着树枝，喊道，“将军，来战！”
“嗷嗷……”周围响起加油鼓劲的雀跃声。
“停下！”胡志辉示意四周安静下来，撸起袖子，挥手致意，“殿下，来吧！”
“你先？”
“哦？殿下是在让我，五子棋里先手可是占了大便宜。”
“无碍，没有这种气度，岂能让胡将军心悦诚服。”罗余霸气道。
“殿下以为稳操胜券了？”
“嘿嘿，那没有，胜负之数，我看是五五分，输，或者赢嘛。”他吸吸鼻子，立马变得谦虚，不能太过得意忘形，骄兵必败，万一输了，不止丢人，还得想别的法子收服胡志辉。
“我上了！”
“请。”
明晃晃的火光下，地面的棋盘显得晦暗不明，两人得集中注意力才不至于看花眼。
胡志辉郑重其事地指使树枝在中心格子画了个圆。
紧接着，罗余在中心斜角的位置画了个三角。
双方你来我往，你连我堵。
“没想到，将军还挺有一手。”罗余的脸色不复开始时的云淡风轻。
“殿下，小看我的话，可是要吃败果的。”胡志辉微微抬头，因为身高过高，树枝不够长，他得俯身才能在棋盘上落子。多年的围棋功底岂是泛泛，他捏着胡子，陷入迷之自信。
随着落子变多，双方逐渐战至白热化，局势渐渐变得扑朔迷离。
中间的区域已然成了一块棋子的绞肉场。
胡志辉的络腮胡下有汗珠凝聚，滴落到地上，罗余也不住拿袖子擦拭脸颊。
一刻钟后。
“哈哈”爽朗的笑声从胡志辉的嘴里传出。
“殿下，双连三，是我赢了。”他指着乱局边缘交叉的斜三和横三。
“咳咳，胡将军未免高兴得太早。”在他错愕的目光下，罗余淡定地拿树枝指着另一边。
“我连三拖四，承让！”
“什么时候？”胡志辉有点迷糊，他犹记得十子内，他们都是在这一侧厮杀，也就是说，那边的连三拖四应该早在之前就存在了。
犹豫了会，罗余缓缓吐露：“十五子前！”
胡志辉深吸了口气，“佩服！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