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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外面是何种猛烈的轰鸣,车厢内依旧平稳。
“是什么东西?”
“说不清,看不到边际。”王石回想起了那巨大的体型,也无法猜测出来。
见识过很多万族,体型却都比不上刚才所见的怪物。人在其面前,就好像是蚂蚁在看鲸鱼一般,根本看不到整体。
“吞云?”戏子惊疑了一声,忽而想起了一些事情,眉间也轻微地蹙了起来。
王石感知着四周涌动的血海,想要探寻出一点不同的东西,同时也在等待着戏子继续往下说。
整理了一下思绪,戏子说道:“不用再感知了,这里的血雾就是‘吞云’,你感知不到任何的东西。”
王石便收回了感知,对于戏子他还是有着绝对的信任。只不过现在他有些疑惑,因为戏子的声音有点不正常。虽是仇敌,但同样是知己,对方的任何异动都可以猜到。
“可以说‘吞云’是一种妖兽,它可以显化成任何的形态,整片血雾都是它的本体。我之前以为是传说,今天看到了才知道是真的。”
“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办法走出去了?”王石看着戏子,好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戏子略微一沉思,没有去看王石的目光,说道:“总会有办法。”
血海翻腾了大半时辰,才逐渐平缓下来。
白马黑车踏在水面上,脚下荡起圈圈涟漪,成为了这里唯一特殊的颜色。
王石走出了车厢,向着满目的血红望去,说道:“都是血。”他对于血的感知比任何人都敏锐,自然能够分辨出来。
戏子也走了出来,说道:“我说过,我也没有来过这里。”
“那么你认识一个来过这里的人,是那个人教会了你一些东西。”王石看向了戏子,想要从其脸上寻找到一些疑点。
“你猜错了。”戏子顿了顿,目光忽而深邃起来,笑着说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的过去,我不妨给你讲个故事。”
暂时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谈论一些别的事情或许可以获得意想不到的启发。
王石认真地说道:“希望你说的是真实的。”
戏子一笑,说道:“无名之地,本来就是个充满了杀戮的地方,所以人想要活下去的很难,只有不断地杀人,将所有的资源都掠夺过来才可以。在这里,就像是真正的末日一般。你知道,底层的修行者,比我们要难活的多。”
通玄境之下,想要在无名之地生存,实在是比落单的蚂蚁都要难。
“为了一株灵药,整座城池的人都会被屠杀掉,可当一个孩子喊出‘叔叔,不要杀我,我可以替你杀人’的时候,我手中的刀却没有再落下。”
“于是那个孩子开始跟着我这个叔叔,跟着我学习杀人,替我挡住所有的攻击。我要活下去,也不过是将他当成工具,一个很方便且很有用的工具。于是,气海,通玄,全一,我很快地成长。”
“在绯色之月的时候,我决定进入最后一城,去探究其中的秘密。然而我还未等进入,就被无名榜上的人给随意地拦下了。”
“全一境再强,也敌不过无名榜上的强者。于是,那个孩子替我死了,我侥幸活了下来,杀了那个强者,离开了无名之地。”
王石很认真地听着,每一个字都没有落下,他需要分辨这其中的真假,可是他现在有些分辨不出来。
这个故事肯定是七分真三分假,可是假在哪里呢?
王石猜不出,只能留着以后慢慢想,他说道:“于是你便绝望了吗?”
戏子笑了笑,说道:“宁一,鱼红莲,李逸仙,南怀乐,花铁柱,易小南跟易小北,熊帝,赵文启,唐天,庄开,丁香,宋生,油花,还有楚怀柔跟吕相子,若是这些人都死了,你绝望吗?对于我来说,那个孩子是一切,可他死了。”
王石沉默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戏子现在所说是真的。
第一百零八章 重要的是相信()
潮有声。
这里的血海,并不粘稠,看起来更像是染了色的水,涌动起来自然是跟潮声一样,虽然嘈杂,却有着让人静下来的能力。
马车下的涟漪也在浪潮中消散。
王石跟戏子向着不同的方向望去,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
戏子再次一笑,说道:“这个世上真真假假,又有谁能够分辨得清呢?重要的不是真假,而是你是否相信,只要相信,那便是真的。你信吗?”
王石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戏子所说的是真的吗?能有七分是真的吗?王石猜不透,也无从分析出来,他愿意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唯有沉默。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看到真实,毕竟事情总有真相。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戏子换了另一种笑容,说道:“有关‘吞云’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你有什么思路吗?”
王石只得将所有的思绪压在心底,不再去想跟戏子有关的事情,说道:“正如你说言,感知不到任何的边际。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这里好像只有我们。”
戏子说道:“所以我们很快就要有危险了。”
所谓的“吞云”,必定不止一次将闯入到这里的东西吸入腹中,可在王石的视野中却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只能说明他们都死了。
王石低头看了看血海,又抬头看了看,说道:“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水面在不断地上涨,而上面也有一片血海,我们很快就会被压在其中了。”
戏子问道:“还有多久?”
“大约半个时辰。”
戏子略微一思索,说道:“要是我们可以利用‘吞云’,或许可以直接到达最后一城。”血色雾气包裹了所有的城池,也就意味着“吞云”可以到达任何地方。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现在却都无法逃出去。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无法推断。”
“也就是说这里并不是无名之地的上空,所以你也无法推断吗?”
“对。”戏子立刻明白了王石的意思,手上弥漫起了黑白气,施展出了冲和道,却骤然消失。
“魔铜戒里面不能装魔铜戒,要不然储物将变得极为简单。同样的道理,空间灵术内不能施展空间灵术。我们在其腹中,也在另一处空间中。但凡是空间,那么就应该有大小。”
戏子摇了摇头,说道:“这不一样。你没察觉到吗?这里的血雾可以阻挠感知,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探知到边界,并且这里的大小是可以随意变化的。即便探知到了边界,你也不可能像破开‘冲和道’那样破开这里。”
如此情况下,又该如何走出这里呢?
王石开始思索,戏子也同样思索,却都是一筹莫展,就好像要让一个人去吃掉天,又该如何下口呢?
疯子将戏子拉回到了车厢,小声说道:“小神仙,你不要靠他那么近,他不好,他会害你!”
戏子笑了笑,说道:“他暂时不会害我。”
“那以后呢?”
“以后,谁又能说得准。”
疯子极为认真地说道:“我能说得准!只要你不在靠近他,那么你一定会活的好好的。他的眼神不正!”
戏子摸了摸疯子那蓬乱的头发,说道:“我们现在该好好考虑怎么从这里离开。”
王石跟戏子都想不出来的事情,油花他们更是很难想出来,却都需要去认真地想,要不然谁都无法离开这里,能够提供任何死路都是好的。
高处的血色愈近,潮声愈紧。
王石走下了马车,用一根灵力线将自己跟戏子等人连接走一起,开始在血海上行走。
光是冥思苦想,未必可以找到出路,不如走一走。
脚步下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向着四周扩散,王石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好在那根灵力线还在,不至于失去他的消息。
低头看着脚下的涟漪,王石还是找不到任何思路,不由得停了下来,抬头望去。
血海低垂,即将跟下面的血海相合,届时会发生什么,那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事情,但必定不会妙到哪里去。
两个老怪物虽强,却绝对不会出手,只会眼睁睁看着王石他们去死,这样的事情还是要靠他们自己才可以。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着急,要不然更想不到办法。
这片血海并不粘稠,所以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王石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倒影,努力整理所获得的仅有线索,希望能够找出点东西来。
忽然间,王石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倒影,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
——
戏子坐在车厢中,微微向后靠着,闭着眼睛,并没有在思索如何离开这里的办法,他现在的脑中有些乱。
今天为什么要跟王石说那个故事呢?看起来是如此的突兀,根本毫无逻辑,并且是漏洞百出,王石怎么可能会相信呢?平时的从容呢?为什么会说出那么拙劣的谎言?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现在要说呢?仅仅是因为来到了最后十城,看到了那吞云,想起了是谁告诉自己这个传说的吗?
平复着呼吸,戏子的杂念始终无法压下,曾经的一幕幕却愈发清晰了起来,根本无法阻止。
……
那是一个小镇,就像是先前经过的九头镇一样,却更小,里面都没有个通玄境的强者。突然出现的一株可以跃升到通玄境的灵药,自然引起了无比惨烈的厮杀。
戏子自然可以杀死所有人,他的实力无论如何都是相当的强悍。他最后发现了一个藏在角落的孩子,手中的刀却没有犹豫,斩了下去。
“哥哥,我想活下去。”那个孩子的声音是如此的小,像是蚊蝇,一双眼睛更是透着怯弱跟恐惧。
戏子不知为何,握刀的手颤抖了一下,或许是他曾经跟这个小孩也是如此的想象,并且说过同样的话。
昏暗的大殿之中,戏子也曾经怯弱且恐惧地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乞求道:“母亲,我想活下去。”
“那就去无名之地活着吧。”
于是,什么都没有的戏子来到了无名之地,在这里无比艰难地活着。
“哥哥,我想活下去。”那个孩子再次乞求,眼中尽是可怜。
戏子不再犹豫,手中的刀落了下去,鲜血飞溅了起来。
只不过,戏子并没有杀死那个孩子,而是在其脸上留下了一道疤。
那个孩子没有哭,依旧很可怜地看着戏子。如果可以活下去,这点疼不算什么。
戏子冷声说道:“记住,你要活下去,就不能求任何人。任何人答应你的事情都不是真的,只有你自己可以做到的才是真的。你要活下去,只能求你自己。”
“我记住了。”
“脸上的疤……疼吗?”
那个孩子摇了摇头。
戏子却怒道:“你要疼到骨子里,时时刻刻都记着!”
那个孩子急忙点了点头。
于是,戏子便带着那个孩子,开始在无名之地中继续活着。一个人活下去都是很难的事情,两个人更是艰难。
好在那个孩子是个很好的工具,所有的东西都学的特别快,在某些方面甚至都超过了戏子,并且时刻都会挡在戏子的前面。
一路前行,两人最后极为幸运地来到了最后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