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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灵识回馈的讯息来看,外面的妖兽应该不是多么强大,境界顶多也就是气海境。
想必怪鸟当初选址的时候,应该把四周的妖兽都给清理了一遍,宣称这是自己的领地,也算是确保自己的安全。
向着怪鸟望了一眼,王石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然后向外走去,想要拦住这只不知名的猛兽。
然而此时的怪鸟猛地转头,目光之中充满了凶戾。
濒临死亡,总会让生灵做出一些错误的判断,从而有可能做出错误的反应,像先前潘承德的死亡就是一个例子。
怪鸟也做出了同样的事情!
颈下的黑羽突然翘起,骤然脱离,向着王石激射而来!
在同一时间,王石就做出了反应,向前冲了半步,并且举起了手中的乌龟壳,但还是有些来不及。
锋利的黑羽擦过了乌龟架,然后擦王石的背部,瞬间刺进了洞壁之中,好似刺进了无尽深的地方。
王石的心中一凉,庆幸自己从鬼门关上走了回来。
即便反应已经足够快,还是中了招,背后被割出了一指宽的伤口,已经伤到了骨头。
配上这副坚硬的躯体,加上冠绝的飞行速度,还拥有着如此凌厉的攻击,怪鸟的强大真的超出了一般的认知,即便是濒死了,还能发出致命的攻击。
发射出了这最后的一记羽箭,怪鸟的力气好似是真的用完了一样,彻底瘫软到了玉石床上,只剩下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真的没有任何力量了。
王石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并没有就此放弃救下怪鸟的本愿,依旧向着洞口外走去。
很快,激烈的打斗声就传了回来。
沐浴了妖兽一身鲜血的王石走了回来,将妖兽堪比水缸一样的头颅扔到了怪鸟的面前,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作为。
心智相当常熟的怪鸟,看到了妖兽的头颅,也就大致明白了一切,依旧警惕地看了王石几眼之后,无力地垂下了头颅,静静修养。
王石开始收集洞中怪鸟洒下的鲜血,将沾着鲜血的石头,混着妖兽的尸首,全部装到了魔铜戒之中,将一切痕迹都打扫干净。
然而,很快,就有着妖兽再次找上门来,王石再次提刀走了出去。
来来回回,没有多少的时间间隔,妖兽总能靠着一丁点的气息就找到这里,而王石也只能出去应战。
幸好这是怪鸟的领地,四周的妖兽等级没有超过气海境的,王石对付起来也不用冒太大的险,但是不停地战斗下来,也是有些体力不支,逐渐开始负伤。
时间在流逝,残留在空气之中的气味也逐渐变得稀薄,但是依旧有着妖兽找上来,王石还是需要不停歇地战斗。
大约过了一整天的时间,气味终于消散,而王石也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地回到了山洞之中。
等待着他的,却是苏醒过来的怪鸟警惕的目光。
浑身沾满了鲜血的王石,灿然一笑,然而,回应他的却还是一根黑色的羽箭!
不知是还没有恢复充足的力气,还是不熟悉人体的构造,羽箭射的有些偏,只是射穿了王石的肩膀。
自己为了这头怪鸟出生入死,而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回应?
要是做某件事,换来的只不过是遍体鳞伤,你还有勇气继续坚持下去吗?
和某个人在一起,换来的只是伤痛,你还愿意跟他做朋友吗?
因为疼痛,咧了咧嘴,最终,王石还是充满善意地对着怪鸟笑了笑。
有时候,自己承受一些伤痛真的不算什么,看不过的,只是别人在承受伤痛而已。
毕竟,偷了人家的玉石,总要报答些什么。
怪鸟扑棱了两下翅膀,艰难地站了起来,审视着王石,终究没有再次射出羽箭,好久一会之后,眼中的警惕才逐渐消失,重新躺了下去。不过是短短的一天,这怪鸟竟然从死亡线上挣扎着回来,生命力当真是强悍。
王石退到了属于他自己的那个角落,靠着墙壁坐了下去,鏖战了这么久,受了不少的伤,又遭受到了一记羽箭,他还是相当疲惫。
粗重地喘息着,王石开始恢复自身的力量。
外面再也没有妖兽来侵袭,洞中也逐渐安静下来。
大概是恢复了一些力气,王石笑了笑,就开始说道:“怪鸟兄,你有什么名字吗?大概是没有的,那我就叫你黑兄?要不叫你大黑,还是小黑?”
怪鸟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反应,只是安静躺着养伤,都没有去看王石一眼。
“暂且就叫你小黑好了,反正你也不反对。”
“你也看到了,我帮你清扫了那么多烦人的小妖兽,虽然对你来说没什么,可是总归证明我没有恶意。现在,你总该不会攻击我了吧?”
再次笑了笑,王石好似是重新回到了自言自语的状态,说道:“你说,人到底有什么分别呢?被归于好人的那些,难道就没有时候升起邪念,做出恶事吗?被归于恶人的那些,难道就没有时候升起善念,救下一个人吗?”
“我刚才还能够干净利落地杀人,现在却大发善心地救你,我算个什么样的人呢?”
王石向后一躺,努力让自己舒服一些,开始思考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重新将自己所要面临的那个大问题拿了出来。
压在心中的事情太多,总归要吐出一些来,就算对方只是一只怪鸟,也好过没有东西倾听。
这个时候,王石倒是有些思念老爹抽的那种叫烟的东西,也怀念跟大哥一起喝过的酒。
大哥现在会在哪里呢?
第四十九章 小黑,我说,你听()
且不说怪鸟能不能听得懂人语,它现在都是濒临死亡的状态,哪来什么力气跟王石说话,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玉石床上,忍受着不停的杂音。
现在不需要回应,王石只需要倾诉。
从大漠之中离开,吕相子的死亡,宁一的离去,阴阳双鱼的事情,内心之中关于罪恶的挣扎,种种东西交织在一起,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了。
说到底,王石不过是十八岁,他的肩膀依旧很柔软,承受不起如此重的担子。
如此多的事情,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他牢牢地扯到了其中,他还能够在夹缝之中喘息,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了。
换成是任何一个人的意志,恐怕早就彻底崩溃了。
在心中挤压了这么久,总要说出来,让自己轻快一些。
“你看,人的性命是命,那么一只蚂蚁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吗?一个恶人的命,跟好人的命一样吗?一个人的命,能够跟无数人的性命相比较吗,孰轻孰重?生命这种东西,如何去衡量?又有谁能够拥有衡量的资格?”
“要是自己跟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又有什么资格去夺取他人,甚至是蚂蚁的性命?”
“倘若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那么不同物种之间的厮杀,为了最基本的存活而杀戮,那么这是无可厚非的。本就是天地浩渺之中的一粟,能够做的不过是顺应天地的法则,努力地活下去。”
存活,就是驱动这是世界前进的东西,为了更好地活着,便努力向前,捕食也就存在,这种事情永远存在,任何人都需要顺从。
“可是为什么人们要心怀善念呢?为什么要在残忍的杀戮之中留情,为什么七情六欲总是牵绊着人的灵魂呢?就算是妖兽,想必也会有类似的东西。”
人之所以能够跟残忍的动物相区别,就是在漫长的时间之中形成了约束自己本性的东西,可以笼统的称之为“道德”。
“要是非得去解释,倒是有着无数种说法。有着无敌的路,摒弃一切,通往巅峰,成为王者;也有着苦行僧一样的道路,践行自我,跟那些大头和尚一样;也可以紫衣放肆,率性而为……可是我,应该遵从哪一种选择呢?”
怪鸟动了一下,好似是厌烦了耳边不停的絮语,向着王石瞪了一眼,目光之中的凶狠没有任何的减弱。
要是力量恢复,怪鸟必定会立刻杀死这个外来者,在耳边不停地絮叨,难道是想用几句话杀死自己吗?
即便已经有了不弱的心智,知道王石所做的一切,也明白他的意思,怪鸟还是坚定地要杀死王石,因为它的本性就是如此。
这是一个外来者,本就应该是自己的食物。
从魔铜戒之中取出了淡水,洒在了自己的脸上,洗掉了溅在上面的鲜血,王石感到一阵清凉,自己的思路也就更加清晰了些。
“我已经决定背负起所有的罪恶,我从没有跟任何人谈起过这件事情。可是,我的内心一直不是那么的坚定,现在更是动摇不已。”
“我,是否真的能够背负起如此多的罪恶?”
“前路,必定是用鲜血跟枯骨铺成的道路,我这个弱小的人,能够承受住这种罪恶,走到最后吗?古往今来,肯定有跟我相似的人们,只是未曾听说任何类似的事迹。”
“而这最后,又是哪里?”
“修行?我现在对修行的意义愈发不确定起来。”
“追求力量,追求强大,战胜一切,我也对此如此的渴求,我内心之中的对战胜任何对手的心,比谁都强,我不曾想过自己会失败。现在如此,今后也是如此。”
“可是,当我真正战胜对手,杀死对手的同时,胜利固然在刺激着我的内心,可是为什么我会感受到一阵空虚?对沾满鲜血的双手感到恐惧?”
“我八岁那年杀人,当时我超乎常人的镇定,可是谁知道我在冷夜之中双手颤抖的是有多厉害?”
“杀该死之人,这样的理由太过冠冕堂皇。杀人这种事情,终究是杀人,更何况这世上的人,大多都是既善良又邪恶的普通人。”
“可是,有的人,真的该死,并且唯有死才能让他们做出改变。”
“所以我决定承受所有的罪恶!”
“只不过看来,应该怎么样衡量一个人是否该死?现在的修行者手中,谁的手上没有鲜血,谁不渴望着更加强大,为此做出了多少该死的事情?而这,都是些普通人而已。”
“我现在才发现,这个世间,本就是罪恶。”
“如此一来,我又怎么能够承担起这个世间?”
“每次深夜,只有我自己的时候,我时常感到死亡的恐惧,我害怕自己死了,更害怕身边的也死了。”
“而我却要背负这罪恶的世间,如何才能做到?”
自顾自地说了这么长的话,王石也有些累了,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再次拿出了清水,从头浇灌了下去,让自己更加冷静些,思绪也就更加简单些。
这些疑问,只能深藏在王石的心底,由他自己去探寻。
幸好有小黑能够当一个忠实的“聆听者”,能不能得到回应无所谓,重要的是将积压已久的一口气吐出来,就能舒服许多。
宁一的离去,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到现在他都没有完全缓过来。
只不过现在需要他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他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深奥的事情,只能在无数的压力下,拼命地前进。
就像是一个背负着大石头的人,已经踉跄了一步后,只能不断地向前奔跑,防止自己歪倒,被大石头给压死。
唯有拼命地向前奔跑……
妹妹二丫,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