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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的房屋遮挡不了什么寒冷。时常一夜过去，就会出现几个冻死的人。
他也有问当地百姓，官府有没有开仓放粮。得到的回答却是否定的。据县令说，因去年收成不好，粮仓的粮食不多，只够设粥棚，不够分粮了。
可就他了解的淄博这一处，去年上报的收成和纳税来看，粮仓里的粮食应该是充足的才对。
第174章 明查（。com）
要和太子说么？八爷心里犹豫了一下。之前他和四爷在户部忙，太子只在乎结果，并未过问细节。所以，这些数据，太子并不知情。
这样的苦差事，印象中，太子是不会主动请缨的。除非是涉及到他的某些利益。当太子在朝堂上站出来的那一刻，八爷心中就已经产生了怀疑。
这一路上，太子的态度虽然没有任何问题，但他心中的疑虑却从未消失过。
现在见了当地的情形，很像是朝廷拨付的银粮被某些人截留了。是当地的官商勾结？还是牵扯到背景更深的人？
第二日一早，两人用早膳的时候，太子道：“八弟，咱们今日直接去县衙吧。”
“为何？”八爷下意识问道。
“暗中探访了这么多情况，该是听听当地官员怎么说了。要是有隐瞒，两厢一对照就出来了。”太子道。
“嗯，二哥说的有理。”八爷并未反对，把自己昨晚分析的情况还是咽下了肚子。
两人商议好，用过早膳就直奔县衙。
得知太子和八爷到，吓得那县令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昨晚和小妾闹得晚，今日便起晚了。
慌忙火急的穿戴好，胡乱的洗了把脸，就跑了出去。
“微臣参见太子、八爷！”
大冬天的，县令愣是跑出一头汗。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瘦小的个子，留着两撇小胡子。黑黑的，一双眼睛却是滴溜溜的转。
“县令大人到是沉得住气啊。”太子冷笑了一下。
灾情如此严重，暴乱刚刚镇压，这县令却还能睡的这么安稳，真是个心大的。
“微臣昨日忙到后半夜，便睡得晚了些。”县令说起谎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可八爷和太子都知道，这位县令几日来都在县衙闭门不出，压根就没有积极的想办法安置受灾的百姓。忙到后半夜这种话，真是骗鬼！
“县令大人日理万机啊！”八爷在一旁淡淡一笑。
“嘿嘿，不敢，不敢。现在特殊情况，身为父母官，应该的，应该的。”县令回道。
八爷看他那脸上的笑，恨不得一拳打上去！真当他们这些皇子好糊弄，睁着眼睛说瞎话！
太子眼里也是闪过一丝阴郁，手指敲着椅子扶手，道：“孤奉皇阿玛旨意来看看灾情。昨日进了城，情况似乎挺严重的。县令大人说说看，都是怎么赈灾的？”
这县令除了一开始有些紧张，后来便越说越顺了。特别是听说太子和八爷是昨日才到，心里就更踏实了。
“微臣也不忍看到百姓受苦。只是能力有限，目前只能做到这些。听知府大人说，朝廷很快拨付赈灾的银粮下来，想来能缓解现在的状况。”
县令说完，一脸真诚的看着太子和八爷。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孤似乎记得去年各地的收成都不错。你们这块，应该不缺粮吧。”太子道。他虽不知具体的数据，但心里大概有数。
“本是不缺的。”县令忙道：“只是没想到灾情这么严重。微臣也不敢现在就开仓把粮都放了。毕竟这雪时不时的还在下，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在朝廷的赈灾银粮下来前，微臣只能先开设粥棚，让百姓不至于饿死。”
这话听起来很是合情合理。
“知府大人没让你去领赈灾的银粮么？朝廷已经拨付了。”八爷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啊？没有啊！”县令一脸惊愕，道：“没听说赈灾的银粮到了啊！咱们向朝廷递送的奏折应该没这么快到吧。”
他的神色不似作伪，到让人一时分辨不出真假。
可一想想他刚刚说的话，这话也就信不得了。
“带孤看看你们这的粮仓。”太子道。
“好的，好的。”县令连连点头，很是殷勤的带路，倒是一点不怕被看。
太子和八爷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跟了上去。
粮仓的粮食确实不多，有两处已经空了。
“就这么多粮食了？”八爷问道。
“就这么多了。微臣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县令回道。
“不能开仓放粮，你也该把无家可归的灾民想办法安置。有些房屋破损不多的，可以先修缮利用起来。这大冷的天，露宿街头是很容易冻死的。”八爷皱眉道。
“微臣真的尽力了。县衙真的是没有银子了。”县令苦着脸道：“不行，太子爷和八爷可以看账本！”
“好，那就拿来孤看看。”太子道。
八爷心知账本看不出来什么。但太子说了，他自然也不会反驳。
果然，账本做的很漂亮，没有任何问题。太子抿着嘴，沉默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太子爷和八爷在何处歇息？要不，微臣来安排吧。”县令讨好的笑道。
“不用。”八爷直接回绝。
太子此时看了八爷一眼，也没反对。
“那午膳微臣来安排吧。”县令又道。
太子看了看天色，点头道：“也好。”
“那太子爷和八爷先坐，微臣这就下去安排。”县令道。
“去吧。”太子又低头看账本，头也没抬。
等他走了，八爷便道：“二哥，咱们该去探探城中大的粮商家的情况了。”
“你怀疑官仓中的粮被转移了？”太子问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八爷道。
“一个小小的县令，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太子表示怀疑，道：“要说一个知府这样，孤到是觉得可能。”
“如果上面有人指使呢？”八爷盯着太子的眼睛道：“从上到下，一层层的勾结盘剥，到百姓手里自然就没了。二哥别忘了，刚刚县令说未听到朝廷赈灾银粮已经拨付的消息。”
太子却是扭头看着外面阴沉的天，道：“此时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孤看城中粮商也未抬高粮价。转移官粮，总要有所图。难道把粮食屯着发霉？”
“那二哥的意思？”八爷道。
“明日先去知府衙门再看看情况吧。”太子道。
“也好，都听二哥的安排。”八爷点头，眼里却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第175章 自在（。com）
那县令出了大堂去吩咐人准备午膳的同时，也派了人给知府送信。
太子和八爷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了，要说只是来看看灾情，他才不信呢！也不知道他刚刚的话能不能唬住这两位京城来的爷。现在也只能是先瞒一分是一分。好些事也由不得他做主，还是得听知府大人的。
他在这一处做县令也有好几年了。升官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也只能是指着多捞一点是一点。
如今走上了这条道，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再没有回头路了。
太子和八爷没坐多久，午膳就陆续送上来了。
县令陪着两人吃了，又殷勤的送两人出了县衙，直到两人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才转身回了府衙。
一直没有出来的师爷这会凑了上来。
“大人，您让人给知府大人送信怕还不行，最好还是亲自走一趟吧。”
“如今太子爷和八爷都在这盯着，本官哪能走？况且，本官估计这两位爷怕是明日就会去找知府大人。”县令道：“本官送了消息，让知府大人心里有个数就行。”
“那，咱们还要不要做点什么？那些粮食，会不会出问题？”师爷有些担忧的道。
“咱们不要轻举妄动，免得还露出马脚了。他们不见的就能察觉。”县令道。
师爷点点头，一时也无话。这事来的突然，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再说太子爷和八爷两人回了驿站，便各自回屋休息。八爷想了想，还是叫了陈果来吩咐了几句。
陈果听得连连点头，伺候八爷歇下，便出了门。
那边太子的屋子却没有任何动静。
过了一个多时辰，陈果就回了。手里还拎着两盒打包好的点心。在院里正好碰上太子的贴身太监小重子。
“陈公公这是打哪回？”小重子笑问道。
两人这一路上也混熟了，说起话来也比刚开始随意。
“我们爷爱吃点心，我趁着他睡着了，出去转悠了一圈，买了点枣泥糕回来。”陈果笑着道：“太子爷爱吃这个么？这有两盒。”
“外面这点心，太子爷怕是吃不惯，还是不用了。”小重子笑道。
陈果也没坚持，道：“我们爷估摸要醒了，我先进屋伺候去了。”
“去吧。太子爷刚醒，我去打热水。”小重子道。
两人便一个进了屋，一个往厨房走去。
八爷在屋里压根没睡觉，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写些什么。
见陈果进来，便压低了声音问道：“如何？”
陈果把点心往桌上一放，低声回道：“奴才去打听了一下，城中如今大的粮商就三家。城东的王家和李家，城西的傅家。三家粮商灾前和灾后都未屯粮。听说在县令的号召下，三家还贡献了一部分粮食出来给县衙设粥棚。因他们也未哄抬粮价，所以百姓们说他们好话的还不少。”
“这就有点意思了。”八爷眯着眼道。
一般这种时候，粮商都是百姓们痛恨的对象。遇到灾民情绪不稳的时候，抢了粮商的事也是时有发生的。
他从进了淄博县就觉得哪不对劲。现在想来，就是在看到那几家粮铺都在正常经营的时候。
“因为时间短，奴才没办法查看这几家粮商的粮仓。”陈果又道。
“那不是随便能混进去的。”八爷道：“就算是进去了，你也难看出什么来。”
“那主子爷下一步有何打算？”陈果问道。
既然主子爷私下让他去查探，而没有派侍卫，就是不想惊动了太子爷。现在事情果然有问题，下一步该如何呢？是要继续一直瞒着太子爷自己查？可手中无人，这事该从何查起呢？
“等明日去见了知府再说。”八爷道。
他现在弄不清太子的意图，就不能贸然行事。去年在扬州的事情，已经让他吸取了一次教训了。
有些事情，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和能力时，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这边八爷在费劲心思的办差，宫里，毛彤彤的日子却是过的再惬意不过。
汪氏自打被她给奚落了一顿后，就再没从屋子出来。毛彤彤正好乐得清静。
画画、绣花、练字、打牌、研究吃食、睡懒觉，总之，毛彤彤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让自己尽可能的过的自在。
短短半个月，她就发现镜子中的自己脸变圆了。
“青竹，这衣服是不是做小了？怎么穿着胸闷？”毛彤彤有些不舒服的扯了扯领口。
“不会呀？这是刚入冬时量的尺寸做的新衣，还是第一次上身呢！”青竹道。
“不行，不行，快给我把扣子解了，快喘不过气来了。”毛彤彤囔囔道。
青竹吓了一跳，连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