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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怿正想再批阅奏章,许宗源快步近前道:“皇上,太后有事请您到慈景宮去一趟。”
萧怿心下一凛,知道自己要废除三种刑法及六宮制度一事,已传到母后那里,母后定然要反对,看来挨顿骂是在所难免了,只能硬着头皮去见孟锦云。
慈景宮静心殿内,孟锦云端坐在几案后,满面怒容地瞪视着萧怿,一言不发。一座绘着牡丹孔雀的屏风,在阳光的映射下,投下暗暗的阴影,遮去了她净白的脸庞,使她的面色看起来有些阴翳。
萧怿行礼:“儿臣参见母后。”他等了等,见母后不说话,心下不安,抬头看了她一眼:“母后安康?”
“你问哀家安康?”孟锦云冷笑数声,大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快把哀家气死了?”
萧怿大惊失色,慌忙跪下:“母后,请您保重凤体。”
孟锦云气极反笑:“你总气哀家,还能保重凤体吗?”
萧怿无法接口,只低头跪着,等待她下文。
孟锦云厉声问道:“哀家听说你要废除三种刑法,还要废除六宮制度,可有此事?”
事已至此,萧怿无法隐瞒,只得答道:“却有此事。”
孟锦云重重一拍面前几案,语疾声厉:“你怎可做出如此愚蠢之事?你自作主张,胡乱修改祖宗定下来的法度,此乃大不敬、大不孝,会遭天下人唾骂的!”
萧怿并不以为然,声音平缓:“母后,普天之下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儿臣原也不想修改律条,但律条中有的刑法制定的不好,儿臣才想要做些改动,使法度更合乎情理一些,民众更愿意接受一些。儿臣此举,绝无不敬祖宗之意,望母后谅解。”
孟锦云“哼”了一声,道:“就算你要废除三种刑法是仁义之举,那你要废除六宮制度就对了么?”
萧怿解释道:“儿臣是担心后宫嫔妃间会有纷争,才想要废除六宮制度的。”
孟锦云怒视萧怿:“难道你因为担心,就可以废除了?若真废了,哪还合礼法?再者,你的子孙后代的多少,将关乎齐国命脉。如果皇后不孕或无子,你又将做何解释?你坏祖制,乱章法,就是罪过!就算你宠幸皇后,也不能为此做出不敬祖宗之事。你要替大齐着想,替后代着想。废除六宮制度一事,再也休提!”
萧怿黯然无语,内心十分压抑。
孟锦云面色稍稍缓和:“你以后不得再做出此类荒唐透顶的事来,把该做的事做好就行了。知道了么?”
萧怿无奈应道:“诺。”
孟锦云瞥他一眼:“回去批奏章吧。”
萧怿心情郁闷,默默告退离殿。
待到午时,宁和宮里的十余名宫女手端菜碟,鱼贯而入正殿,摆满了一几丰盛的菜肴。
惠儿在几上摆下碗筷,向吕雯梅道:“娘娘,该用膳了。”
吕雯梅淡淡地望着一几饭菜,似无食欲,恹声道:“每天摆这么多菜,本宫哪能吃得了呢?”
斐烟道:“娘娘是皇后,不管能不能吃得了,都是应该的呀。”
吕雯梅则道:“本宫虽是皇后,也不必如此。”她问站在身旁的一宫女,“这些饭菜吃不了,将如何处理?”
那宫女随口答道:“当然是倒掉了。”
“倒掉?”吕雯梅甚感惊呀,“这也太浪费了吧。”
斐烟满不在乎地道:“虽然是浪费了点,可娘娘是皇后,一切用度自该按着皇后的标准,这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吕雯梅看着眼前精致多样的饭菜,皱了皱眉头,大声吩咐道:“把脍鱼羹、银丝面、糖醋荷藕、玉笋白菜及赤枣乌鸡汤留下,其余的都撤掉,但不要倒了,分给宮人们吃吧。”
斐烟惊讶:“娘娘,这如何使得?”
秋枫也觉不妥,说道:“娘娘有孕在身,应多进些滋补的菜肴,若是撤去,只怕对娘娘凤体不好。”
吕雯梅不悦道:“本宮容不得浪费。这许多菜吃不了都倒掉,岂不是太可惜。撤!”
宮人们只好按吕雯梅的吩咐,撤去了多余的饭菜。
吕雯梅见饭菜已撤去,只余她要的三菜一汤一食,心里才好受了些,郑重吩咐道:“本宮不喜铺张浪费,更不愿宮中大兴奢移之风。本宮欲以身作则,先改改皇后一切用度的标准。”她想了想,道:“第一就是用膳。早膳改为一菜一汤配主食。午膳改为二素一荤一汤配主食。晚膳则和早膳一样即可。第二是衣服够穿就行,不要多做。衣服上不要绣得太华丽,简单点便是。第三是器具只要没有过旧或损坏,就不要替换。还有,静宜宮是先帝嫔妃的住处,她们虽已为遗孀,但你们还是要让人好好服侍她们,莫缺衣短食。本宮近段时日不方便去看望太后和皇上,你们就代我每天去看看。另外,宮中不管是黄门、宫女,还是侍卫,都要赏罚分明,万不可乱赏乱罚。”语毕,吕雯梅感到轻松了些,说道:“秋枫,你是宫里的老人了,此事就交由你来办。”
秋枫喜慰道:“诺。谢娘娘信任。”
斐烟心下不满,小声嘟囔道:“这哪还有皇后的高贵呀!”
吕雯梅冷冷瞧了她一眼:“本宮要节俭,所以才要减少宮中用度。难道皇后只有奢移了,才算是高贵?你要是有意见,可以走人,本宮也不需要你来侍奉。”
斐烟见皇后生气了,吓得不敢再吭声,垂首而立。
晚来时分,刮起大风来。呼呼的风声,将庭院里的一株梧桐树上的叶子刮得沙沙作响。殿里,吕雯梅手拿一卷书,坐在榻上看着。忽闻萧怿的声音在身畔响起:“看书啊。”吕雯梅一惊,放下书欲起身:“皇上。”却被他温厚有力的手掌按住了肩膀。他静静地坐在她身旁,不再言语。
吕雯梅见萧怿神情不好,感到纳闷,问道:“皇上好像很不开心啊,发生什么事了?”
萧怿眼底有一抹晦暗之色,怅然道:“今日在朝堂上,朕想废除六宮制度,可是那些大臣都不同意,是以感到苦恼。”
第六章 困境()
吕雯梅感到意外,不想萧怿真要为了自己废除六宮制度,动容道:“皇上废不废六宮制度,臣妾不会在意,只要皇上对臣妾好就行。”
萧怿感到安慰,又觉没有实现承诺有点愧对吕雯梅,搂住她肩膀,声音里满是柔情:“朕会好好待你。”他沉默少许,又道:“今晚,朕想留下来陪你。”
吕雯梅虽有心想让萧怿留下来陪自己,只是怀有身孕,多有不便之处,婉拒道:“不用了。皇上若留下会睡不安的,只怕要影响明天早朝,还是回去为好。”
萧怿依恋地望了她一眼,低头犹豫片刻,道:“好吧。”他站起身,“别看书了,早点歇息。”
吕雯梅向萧怿一笑:“皇上也早点休息,臣妾就不送了。”她目送萧怿离去,回想刚才萧怿对自己说的话,虽然没能废除六宮制度,但他能信守诺言,心中一阵感动,唇边泛起笑意。
这一日午后,吕雯梅在章德殿同萧怿一起看书时,萧怿问:“听说你把皇后用度改了?”
吕雯梅道:“是。臣妾觉得宫中奢移浪费会于国不利,是以做了整改。”
萧怿虽欣慰,但不免忧心:“你勤俭是好,可你别委屈了自己和肚里的孩子。”
吕雯梅一笑:“知道。臣妾哪舍得受委屈。”
一小黄门进来禀道:“皇上,军报求见。”
宫中规定后宫女子一概不准与外男随便照面,这叫吕雯梅有些不知所措,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萧怿。
萧怿不好破规矩,便道:“雯梅,你先回避一下。”待她转入内殿,说道:“快让他进来。”
军报很快进殿,向萧怿行过礼,急切地道:“皇上,大将军的兵马被梁、薛二国围困在幽州,情形十分危急,请皇上尽快定夺。”
萧怿大为震惊,快步至他面前问:“怎么会这样?”
军报焦虑地道:“幽州地形较复杂,大将军的兵马不慎迷失方向,而被敌军趁机围困,难以突破。怕是怕是要吃败仗。”
萧怿从未想到齐国会有战败的一天,这令他难以接受,忍不住怒道:“事情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十万大军连两国合兵九万都敌不过?枉费朕如此信任那些将领,竟视战事如儿戏,想赔上数万人的性命,叫敌军亡我齐国不成?!”
吕雯梅在内殿听不下去,疾步走出劝慰道:“皇上别生气,他们不会的。可能是战略上失误,才导致被敌军围困。”
萧怿稍稍平复情绪,对军报道:“你回去告诉大将军,叫他别着急,先想办法突围,朕也会想对策的。”他看着军报出去,忧愁地道:“梁、薛二国侵犯,朕已派了十万大军,不可能再增援,否则国内空虚,西虞定会趁虚而入,齐国就堪忧了。除却这三国外,只余高勒和卫国。高勒隔得远就不必报希望了,而卫国虽与齐国唇齿相依,却往来甚少,又从不偏帮各国,要是向卫国借兵,希望也不大。”
吕雯梅知道现在情势的严重性,如果不尽快请别国出兵援助,那么齐国就危险了。她犹豫片刻,终于对萧怿讲出实话:“皇上,臣妾的母国在卫国,臣妾的父亲曾有恩于现在的卫国国君,臣妾决定亲自去一趟卫国,说服他出兵援齐,想来他应该不会不顾念旧情,还请皇上允准。”
萧怿一直以为吕雯梅就是齐国人,家乡只在金凌,谁知她会是卫国人,大感惊讶。待听她要去卫国,哪肯答应?一把搂住她道:“我不许你去,我不许你离开我。”
吕雯梅当然不想离开,可自己如不亲自去,卫国肯借兵的可能性不大,还是坚持道:“臣妾知道此去卫国必定凶险,可如果不去,齐国就太危险了。臣妾不能置齐国将士和百姓于不顾,不能眼看着敌国军队开进齐国,请皇上放臣妾去吧。”
萧怿不依:“现在是非常之时,外面兵荒马乱的会很危险,何况你还有身孕,朕岂能叫你以身涉险?总之,朕绝不同意你离开皇宫。”他转身走向书案,“朕现在就给卫国皇帝修书一封,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说。卫国如能助齐国击退敌军,到时他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朕都可以答允他。”
吕雯梅想到卫国就算肯借兵给齐国,可如提出种种要求来,对齐国仍是不利。唯独自己亲去卫国言说,才是最好的办法。她嘴上答应萧怿不会去,心里则下了必去的决心。
吕雯梅回到宁和宫后,即秘密召集自己宫中侍卫至栖凤殿,肃然道:“本宫召大家过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讲。现今齐国的并将被敌国军队围困在幽州,如果不能及时援助,定会造成很多人伤亡。而国内人力有限,暂无兵可援,只有从卫国借兵解围。本宫的母国就在卫国,欲亲自走一趟,不知各位有谁愿随本宫同去?”
侍卫们都知道此去很危险,自然不会不惜命,均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吕雯梅见无人应答,大感失望,训导道:“国家有难,你们做为齐国人,难道甘愿眼睁睁看着齐国沦陷,成为他国奴仆?你们个个都是热血男儿,怕是无人没说过豪言壮语吧?怎么到国家危难之际就失了勇气,连本宫一介女子都不如?”
侍卫们听了皇后的训话,都感羞愧。
当下便有人道:“属下愿意随娘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