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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怿蹙了蹙眉头,搁下书道:“让他进来。”
黄生很快进了殿,向萧怿行了一礼。
萧怿淡漠地问道:“你何事急着见朕?”
黄生一脸忧急,马上说道:“皇上,现在庞西、莫岩一带大旱,庄稼颗粒无收,都干死在地里了。百姓断水缺粮,已有不少人被渴死、饿死,灾情十分严重,请皇上尽快降旨赈灾。”
萧怿吃了一惊,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不满地问:“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早点上书朕呢?”
黄生疑惑:“臣前几日就给皇上上书过,但迟迟等不到皇上的旨意,只好冒昧来见驾,难道皇上没看到臣上的奏章?”
“没有啊?”萧怿疑窦丛生,看黄生不像在说谎,沉吟道:“莫非是丞相扣了你的奏章?”
他近日未上朝,朝政暂由孟元昭打理。
黄生也怀疑是孟元昭扣了自己的奏章,但不敢妄言,只道:“微臣不知。”
萧怿思量了一下,道:“你先回去。”向许宗源道:“传朕口谕,宣丞相速速进宫见朕。”
没过多时,孟元昭来了。
萧怿不待他行礼就问:“丞相,现在庞西、莫岩一带发生旱灾,死了很多百姓,可有这回事?”
孟元昭稍一惊怔,猜到定是黄生来过,不慌不忙地说道:“确有此事。不过灾情并不是皇上说得那么严重,只是小旱而已,没有百姓死亡。臣已派人去赈灾了,皇上无需忧虑。”
萧怿半信半疑地问:“此话当真?”
孟元昭看起来似乎挺诚实:“臣所言绝无半句虚假,请皇上明察。”
萧怿到底还是有些疑虑,说道:“可朕据御史大夫所言,庞西、莫岩发生的是大旱。”
孟元昭一听,心中更恨起黄生来,说道:“皇上,御史大夫乃是夸大事实,危言耸听,您可不能偏听偏信啊。”
萧怿疑心稍去,但还是关心这件事的,说道:“就算如你所言,你也不该隐瞒不报。”
孟元昭躬身道:“这确实是臣的过错。但臣想着这次灾情并不重,不想惊扰皇上,才斗胆替皇上处理,请皇上恕罪。”
萧怿稍一迟疑,问道:“你是否私下扣了御史大夫的奏章?”
孟元昭情知赖不掉,只得道:“是。”
萧怿微感不悦:“那你扣下他的奏章,也是为了不惊扰朕?”
孟元昭低首道:“是这样。”
萧怿冷下脸道:“朕知道你想为朕分忧,但你也不该私下扣留大臣的奏章。”
孟元昭忙谢罪道:“臣知罪。”
萧怿见他认错,口气也就和缓了点:“发生旱灾的事就交由你来办,希望你能把事情办妥。”
孟元昭见萧怿不再追究这件事,顿时松了口气,应道:“臣遵旨。”
他走出皇宫,即派人唤了何屡和王昌仁到自己府上。
何屡和王昌仁先后赶过来,见孟元昭脸上隐有怒色,问道:“大人这是又生谁的气呀?”
孟元昭坐在乌木榻上,气呼呼地道:“还能有谁,自然是黄生那个老匹夫。适才皇上传本相入宫,问起旱灾一事,便晓得是黄生钻空子私下见了皇上。幸好皇上不想细究,否则我们岂不会露馅。”
王昌仁“哎呦”一声,道:“御史大夫还真会钻空子呀。”
何屡恨意横生:“这黄生真是够可恶的,我们得尽早把他除去才是。”
孟元昭目视他俩问:“你们可有法子?”
何屡想了想,献上一计:“现在黄生不是在救济灾民嘛,不如我们”他压低了声音,在孟元昭耳畔低语几句。王昌仁忙凑上去听。
孟元昭微微颔首:“这个法子还行。”他问王昌仁,“你可愿意和光禄大夫一起办此事?”
由于前两次孟元昭跟何屡做的事皇上都信了,王昌仁的胆子就大了点,说道:“下官愿意。”
孟元昭满意一笑:“好。”他有所顾虑,对何屡道:“到时就由你去跟皇上讲。”
“我?”何屡惊讶,有些许畏惧,见丞相脸色不好看起来,无奈应道:“下官听大人的。”
过了几日,萧怿无所事事地站在庭院中,观赏着数株金灿灿的菊花,正感惬意,忽闻身后传来一个浑厚而严厉的声音:“你还有心情在这儿赏花?”
萧怿一惊,回头看去,竟是师父来了,不免有些高兴,又有点着慌,声音倒还平稳:“伯历你来了,正好可以陪朕一同赏花。”
伯历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怒之色,他迈着大步走上前,凝视萧怿一眼,突然大袖一挥,萧怿只感一股劲风袭来,身不由己地退开半步。他定定神,正要发问,却见伯历袖风到处,一丛菊花已经毁得花叶伶仃,花瓣散落一地,不禁又惊又怒:“伯历,你这是干什么?”
伯历怒气冲冲地道:“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百姓在忍饥挨饿?有多少贪官污吏在搜刮民脂民膏?而你还有心思赏花玩乐,还配做一国之君么?”
许宗源虽有点怕伯历,但见他出言不逊,还是仗胆骂道:“大胆狂徒,你竟敢在皇宫里撒野,是活腻了?”
他话未完,伯历已一把揪住他胸口衣襟,骂一声:“狗奴才!”将他用力掷出。
许宗源肥胖的身躯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墙上,又滑落于地。他趴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好半天也爬不起来。
萧怿不禁怒道:“你怎可随便打人?”
伯历转首,看着萧怿悻然道:“我伯历怎会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好徒弟’?你不是很英明吗?可为何站在你身边的不是忠良之士,而是奸佞小人?”
萧怿冷漠地道:“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伯历铁青着脸道:“你曾答应过我,励志不叫天下臣民失望,然而你现在当的是好皇帝吗?呸!简直就是个无道昏君!”
萧怿大怒,指着伯历道:“朕敬重你是朕的师父,已给足了你面子。如果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休怪朕不认你这个师父!”
这时,袁成凯领着一队侍卫闻讯赶来:“快保护皇上!”
众侍卫应声护在萧怿身前,并呈包围之势将伯历团团围住,拔剑出鞘。只要萧怿一声令下,就将伯历乱剑刺死。
第十二章 觉悟()
袁成凯上前几步,行礼道:“属下护驾来迟,皇上没伤着吧?”
萧怿轻轻摇摇头,没有说话。
袁成凯转头朝伯历怒瞪一眼,命令道:“把这个胆敢以下犯上的狂徒拿下!”
伯历对围在身周的那些用剑直指自己的侍卫轻蔑而视,浑不在乎,他仰天打了个哈哈道:“我伯历连玉皇老儿都不怕,难道还会怕你们区区几个侍卫不成?”他手一扬,“来吧,你们一起上。”说着就要跟那些侍卫动手。
萧怿忙喝道:“慢着!你们都退下!”
侍卫们迟疑着把剑慢慢垂下,退开几步,但都不敢走开,生怕伯历会伤着皇上。
袁成凯忧道:“皇上,他会伤着您的。”
萧怿不睬他,向伯历道:“师父”
伯历别过头去,冷冷道:“别叫我师父,我没有你这个徒弟。”
萧怿心中大不是滋味,说道:“伯历,朕不想为难你,你走吧。”
伯历面上稍一惊动,转即平淡道:“算你还有点良心。看在这份上,我就把话跟你讲清楚,你爱听不听。”他悲恸地道:“庞西、莫岩一带发生了大旱灾,有大片大片的土地都干得裂了大缝,很多人因找不到水源,又没有粮食可吃,都被渴死饿死了,甚至还出现了人吃人的惨象。只有少数人背井离乡,逃了出来,到别地乞食。这样的大事,难道你就不管不问?”
萧怿惊诧:“有这么严重?”
伯历怨恨地道:“你觉得我会骗你?”
萧怿想了想,道:“可丞相说只是小旱,并非你说的如此严重,而且他已派人去赈灾了。”
伯历仰天大笑了几声,气愤地道:“他已派人去赈灾?哼!庞西、莫岩一带的百姓叫苦连天,怨声载道,哪里瞧见半个朝廷派去赈灾的人?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袁成凯怒道:“你胆敢对皇上出言不敬?”欲上前捉拿伯历。
萧怿厉声喝止:“退下!”
袁成凯不敢抗旨,缓缓退开两步,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伯历,看他有何举动。
萧怿疑惑地看着伯历,说道:“丞相是朕的亲舅舅,他应该不会骗朕呀。”
伯历撇嘴嗤笑道:“你也太相信你舅舅了点吧?实话告诉你,你的‘好舅舅’在朝里栽害正直大臣,拉帮结派,与光禄大夫何屡、太常王昌仁等人狼狈为奸,卖官求荣,无所不为”
萧怿怒喝:“你休再胡言!朕的舅舅不会是那种人的!”
伯历冷笑两声,道:“你舅舅是不是奸佞之辈,你到宫外随便问个百姓便知。当然,我说的这几个不过是朝里出了名的奸臣,至于别的地方,还不知有多少贪官污吏呢。”他把头一昂,斜睨着萧怿道:“你要是觉着我这番话难听,生气想杀我,那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他语转悲愤:“只可惜啊,你才做了十来年的皇帝就骄傲自满起来,荒废了朝政。而我伯历年近八十,却还没有老糊涂呢,这骄兵必败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要是你还不知悔改的话,这大好江山迟早是要毁在你手上的!”他的声音激昂而下:“我伯历就是死,也不愿看到亡国的那一天。”
袁成凯越听越气,向萧怿道:“这个人实在太狂妄了,竟敢对您如此不敬重。依属下看,不如将他就地处斩!”
萧怿也很生气,但伯历毕竟是他师父,到底还是顾念师徒之情,不愿对伯历动手,说道:“你走吧,朕不会杀你的。”
伯历万没想到今日还能活着离开皇宫,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真要放我走?”
萧怿点一点头,向众侍卫道:“你们都退下,让他走。”
众侍卫应声向两旁缓缓退开,让出一条路来。
伯历忧怨地看了萧怿一眼,迈步向前走去。他走了几步,蓦地停住,从怀里摸出一件物什,狠命摔在地上:“从今往后,我伯历永不再踏进宫门半步!”言罢,疾步离去。
他所仍下的东西,正是萧怿给他的符节。只见那符节已被伯历摔成数块,散落在地,像是破碎的心。
萧怿看着摔碎的符节,不知是怨怼,还是失落。他再无心情赏玩,转身向章德殿走去,一瞥眼见许宗源已站起身,正揉肩捏背,苦着脸低声*着。萧怿蹙了蹙眉,问道:“你受伤了没?要不要传太医?”
许宗源笑得比哭还难看,躬着身体道:“不用不用,奴才没事。”见皇上进殿,忙跟了进去。
萧怿沉吟着问:“朕把朕的师父气走了,你说朕是不是有点对不住他?”
许宗源适才听伯历称呼皇上是他徒弟,还道是自己听错了。待听皇上叫伯历师父,才知他们真的是师徒。他嗫嚅道:“奴才不敢说。”
萧怿和声道:“你说好了,朕不责怪你就是。”
许宗源这才敢言:“皇上,您千万别自责。虽然他是您的师父,但他敢顶撞您,对您大是不敬,理应被处死的。而您宽宏大量赦免了他,已经很对得住他了。”
萧怿觉得心里好受了点,又问:“那他说的大旱灾,还有许多贪官污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