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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答道:“就是光禄大夫何屡。”
孟元昭诧异:“天就快黑了,他来作甚?”他微一沉吟,淡淡说了句:“叫他进来。”
谢公答应着出去。
须臾,何屡进来,恭恭敬敬施了一礼:“下官何屡拜见丞相大人。”
孟元昭挺直背脊,不冷不热地道:“呵,哪阵风把老弟你给吹来了?”
何屡满面堆笑道:“下官在家闲着无聊,便想过来陪大人您聊天解闷儿。”
孟元昭想他平素也不常来,今日过来定有事,说道:“老夫恰好也没事,你过来陪老夫喝杯酒。”
何屡喜眉笑眼地坐到下首席位上,讨好似的把孟元昭的半杯残酒倒掉再满上:“大人请。”然后才为自己斟了一杯。
孟元昭微眯的双目中透出疑惑的光:“你何以要对老夫这般殷勤?”
何屡微微正色道:“下官此来,是为大人的前途忧心那。”
孟元昭立时明白了他的来意,面上却装不明:“哦?老夫都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啦,还有什么可忧心的?”
何屡压低声音道:“下官觉得大人现在的处境越来越不妙了。您也知道的,每次上朝时,皇上不管有何事总是先问黄生,却极少问大人您。想当初令郎不幸英年早逝,令爱嫁了人又不算幸福,下官心里想想都不好受,何况是大人您啊!”
孟元昭拿起酒杯轻啜一口:“那依你的意思,老夫现下该咋办?”
何屡一脸恭顺地道:“下官是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大人的恩情下官没齿难忘。眼下下官尚无良计治黄生,不过机会总是会有的。只要大人有用的着下官处,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孟元昭自有交好的大臣,当然多一个何屡,就多一个帮手,他痛快地笑了一声,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你是个明白有良心的人,算老夫没白栽培你。”
何屡恳切道:“下官没有一天敢忘记大人的大恩大德。如果哪日朝堂上没了您,下官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下官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力,以图报答万一。”
孟元昭喜应:“好。老夫有用着你处,自会告你。”他举起酒杯,“来,让我们干了这杯。”
何屡举起酒杯,与孟元昭对饮。
这时,一个人脚步急促地走进来,在孟元昭耳边低语几句。
孟元昭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欢欣,小声问:“你真的打探清楚了?”
那人肯定地道:“消息绝对可靠。”
孟元昭这才露出喜色:“好啊,机会终于来了。”
何屡觑着孟元昭的脸色,心下有些明白,试着问道:“大人可是在说黄生?”
孟元昭点头而笑:“探子告诉老夫,适才有一辆马车停在黄生府门前,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往他府中搬箱子,看起来沉甸甸的,不知是何物。不过看他府上管家催促那几个人快点搬,说别叫人瞧见,又说什么这是黄生郑重吩咐下的。”
何屡惊讶道:“原来大人已派人监视黄生的一举一动了。”
孟元昭微微冷笑:“如果老夫不派人监视他,我们能有抓到他把柄的机会么?”
何屡赞道:“大人此举真是高明。”他稍一思索,“嘿嘿”冷笑两声,道:“下官猜想那箱中定是财宝无疑,否则那几人送东西还要偷偷儿的?这下黄生可是栽在我们手里了。下官建议大人明日早朝就把此事上奏皇上,看黄生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孟元昭无比期盼地道:“只要能把黄生排挤出朝廷,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何屡狠声道:“大人所言极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大人可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把黄生逐出朝廷。”
孟元昭干脆地道:“好。老夫明早就上奏皇上。”
次日,在义安殿内,萧怿精神不大好,恹声道:“有事启奏,无事就退朝吧。”
孟元昭立即道:“臣有事要奏。”
“奏来。”
“昨日傍晚臣听说有人赶着一辆马车,把多只大箱子偷偷搬到了御史大夫的府上,不明何物。”
何屡紧跟着道:“臣也听说了。那些箱中之物来历不明,望皇上明察。”
萧怿惊疑一瞬,转即半带讽刺地道:“你们的耳朵很灵敏啊,把别人送东西给谁家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孟元昭和何屡听了,觉得大无颜面,低下头去。
萧怿看向黄生,严肃问道:“黄爱卿,丞相和光禄大夫说昨日傍晚有人给你府上送去多只箱子,可有此事?”
黄生欠身答道:“确有此事。”
萧怿目中露出疑光:“那么箱子里装的都是何物?”
黄生平静答道:“都是治疗瘟疫的药材。最近都城里闹瘟疫,臣做为朝廷大臣,合该为皇上分忧,故拿出家中部分钱财托人到城外购置药材,准备发放给得了瘟疫的百姓。臣本不想张扬此事,谁知却被丞相和光禄大夫得知,实在惭愧。”
萧怿疑心尽去,舒畅道:“原来是这样。”他赞许地看了黄生一眼,朗声道:“诸位爱卿日后可要多向御史大夫学着点儿,要真正做一个能为朕分忧,替百姓着想的好官,那样我大齐才能更加繁荣昌盛。”
群臣躬身齐声道:“皇上万年,大齐万年!”
何屡心有不甘,说道:“皇上圣明。但御史大夫仅凭一面之辞,只怕难以服众,还望皇上查明此事,好使臣等信服。”
此言一出,一些大臣也纷纷奏请萧怿查明事情真相。
萧怿固然信任黄生,可有些大臣不能信服,便道:“好吧。朕就依诸位爱卿所言,查明此事。”他看向中尉郭让:“郭爱卿,你现在就到御史大夫府上查查,验明箱中之物是否都是药材。”
刘进领命而去。
第十六章 朝贺()
朝堂上鸦雀无声,群臣都在等待郭让的回禀。有些大臣相信黄生说的是真话,是清明的;有的大臣则认为黄生说的是假话,猜想箱中之物可能是财宝。
孟元昭和何屡更是在心中祈祷那些箱中是财宝,不是药材。否则他们告黄生这一状不但白告了,很可能还会失去皇上对他们的信任。
不久,郭让回来,躬身道:“皇上,臣已奉旨查明,御史大夫府上那些箱中之物,的确是治疗瘟疫的药材。臣为使朝臣们相信,已令人把所有箱子都搬来了,请皇上和诸位共同验证。”
孟元昭和何屡顿时面如死灰,心中唯一的一点幻想也破灭了。
萧怿很高兴,这证明他没有看错黄生,说道:“好。把箱子都搬进来。”
郭让朝殿外一招手,道声:“都搬进来。”
只见几名侍卫抬着五、六只黑漆大箱子步进殿来。
郭让吩咐道:“打开。”
箱盖开启,果见里面装的都是草药。
萧怿轻松一笑,道:“这下你们该相信御史大夫是清白的了吧?”
群臣齐声道:“臣等信服。”
萧怿向黄生道:“御史大夫忠君爱民,朕赐你锦缎、雪纱各十匹,白银二百两。”
黄生婉拒道:“臣只是尽责而已,不敢受赏。”
萧怿温和道:“你不必推辞,只要你以后能为朕多多分忧便是。”
黄生拜谢道:“臣定当尽职尽责,不敢有负皇恩。”
孟元昭和何屡本想借此机会扳倒黄生,不料反而助黄生更得萧怿赏识,还得到了御赐,大大讨了个没趣,均感面上无光。
话说黄生回到自己府上,对妻儿笑言:“他们还真向皇上告了老夫一状。可惜他们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寻不是。”
其妻郭夫人和儿子黄汐看着摆在几上的赏赐,都很高兴。
黄汐感到痛快:“他们是恶人先告状,可还不是栽在爹手里了。”
郭夫人怨恼道:“你与丞相素无瓜葛,偏丞相嫉妒贤能,一心想要抓到你的把柄,这下他也别想讨个好去。”她看看儿子,“也是汐儿有心,及早发现有丞相的人暗中监视咱们府上。”
黄汐谦笑道:“那还不是爹高明,故意叫人偷偷摸摸送来药材,才引他们上钩的。”他问:“爹,皇上说怎么责罚他们?”
黄生淡淡道:“皇上没有责罚他们。”
黄汐感到不解,又不甘心:“为什么呀?他们诬告爹,凭啥不受责罚?”
黄生不大在意,道:“警醒一下他们就是,不必非得把人拖下水。为人宽厚友善,少与人计较是非,官才能做得稳,做得久。”
黄汐不好再说,只得咽下了这口怨气。
入夜时分,吕雯梅刚刚用过晚膳,见惠儿进来,面色黯然,一言不发,觉得奇怪,问道:“看你面色不好,却是为何?”
惠儿近前道:“奴婢刚去看过皇子和公主,见他们都缠着小玉姑娘讲故事,奴婢心里很不舒服。”
吕雯梅故作无心道:“她给孩子们讲故事,你又有何不快?”
惠儿担虑道:“奴婢是为娘娘忧心。眼看着皇子公主都亲近小玉姑娘,而疏远娘娘,实在心中难平。”
吕雯梅自然也担忧孩子们日后会不亲自己,还是平和地道:“小玉心思细腻,我有时做事有疏忽之处,她都能帮我想到。有她照看着孩子们,我很放心。孩子们是对我有点冷淡,可亲情还是有的,你不要心存不满,全当孩子们多个疼爱他们的娘好了。”
惠儿忧愁道:“可是,娘娘就一点都不担心?”
吕雯梅心下烦乱,道:“别说了。”
农历十一月初一是诸侯王进宫朝贺之日。那一天萧怿早早忙完政务,便在嘉和殿内接见他们。大家嘘寒问暖了几句,谈了些这一年来发生在各封地的趣事,及生活方面的事。包括刺史在治理他们所属封邑的不道之处、他们的特权问题。萧怿对此类话题很反感,因为他要抑贬诸侯王地位,不愿看到他们利用手中权力惹出事端来,甚至再来一次谋反,所以他只是找话搪塞应付过去,并不多作回答,更不肯答应他们对朝廷不利的任何请求。诸侯王们对此很失望,筵席不欢而散。
萧怿待其他诸侯王离宫,独留下俊秀儒雅,锦袍翡带的濂王萧明揄,同他到章德殿私聊。
殿下十二名艳若桃李的紫衣讴者,随乐翩翩舞动,舞姿曼妙优美,富于变化。歌声清丽柔婉,隐隐含怨:“玉壶光转照清庭,桂殿户半开。寂寞胭脂思沉沉,静听梧桐雨。落红随风香溪去,绵绵无尽处。风露染霓裳,化作清泪点点。谁知相思苦?谁晓离别恨?欲到青天上,会同雀桥仙。”
萧明揄心情很好,目不转睛地看着道:“不愧是皇宫里的歌伎,不光长相标致,歌舞也很好。”
萧怿畅怀一笑:“揄儿是看上朕的歌伎了么?”
萧明揄尴尬中含着一丝慌乱:“不敢。”他稍一犹豫,从袖中取出一卷东西递向萧怿,“这是臣弟新作的赋和诗词,请皇兄御览。”
萧怿又惊又喜:“哦?揄儿又作赋和诗词了。”他接过打开来看,不禁点头夸道:“几年不见,你的文采愈加好了,只怕朕都及不上你啦。”
萧明揄心中欢喜,面上却谦恭:“皇兄过誉了。臣弟哪及得上皇兄才华横溢。不过是一时兴起,随便作几篇罢了。”
萧怿温和道:“揄儿何必过谦?在朕看来,你的赋和诗词写得的确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