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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恒有点得意地笑了笑:“谢谢夸奖。”
萧忱提起笔道:“快写吧,母后可能就快来啦!”
萧恒和萧媛经他一语提醒,也忙拿起笔低头写起字来。
他们没写了多少字,忽闻有敲门声,都不由一惊,还道是吕雯梅回来了,却听外面传来一个宦官的声音:“皇子、公主,奴才送药来了,能否进来一下?”
三个孩子松了口气,知道是张尊,而非吕雯梅。
萧忱扬声道:“请进。”因张尊是萧怿身边的黄门,孩子们跟他说话也就客气些。
张尊轻轻推门进来,问过安好,将一只小瓷瓶递给萧媛:“公主,这是奴才刚从太医院拿来的伤药,您仔细收着,别掉地上。”
他正想告退,萧媛拿着小瓷瓶看了看,蹙眉道:“公公,你能帮我涂吗?”
张尊一迟疑,道:“好吧。”从萧媛手中接过瓷瓶,拔下瓶塞,小心翼翼地在萧媛伤手上涂了点药膏。
萧媛疼得忍不住叫了一声,缩回了手。
张尊惊慌道:“奴才弄痛公主了?”
萧媛语中略带怨意:“没事。”
张尊神情有所放松:“如果皇子公主没有别的事话,奴才就告退了。”
恰好吕雯梅推门而入,她乍见张尊在侧,不由一怔,问道:“张公公,你怎会在这里?”
张尊忙禀道:“奴才是来给公主送药的。”
吕雯梅大惑不解:“送药?送什么药?”
张尊嗫嚅道:“皇上见小公主伤了手,就吩咐奴才到太医院取伤药给小公主治伤。”
吕雯梅明白了几分,疑道:“你们三个是不是背着母后偷偷去找你们父皇了?”
三个孩子一时都不敢作声,知道定要挨罚,可情知瞒不过,只能实话实说。萧忱低低道:“是。”却不敢抬头看吕雯梅的脸色。
吕雯梅气道:“母后走时叫你们乖乖呆在这儿,谁叫你们跑出去了?”她嗔怪地看着萧忱,“忱儿,你不说管着弟妹点,却和他们一起跑了,你这个做兄长的是怎么当的?”
第七章 暗示()
萧忱自感惭愧,缓缓走到吕雯梅面前跪下道:“是儿臣不好,叫母后失望了,请母后责罚。”
吕雯梅很想打他几巴掌,但不知怎的,竟狠不下心来。她怨责地盯了萧忱一会,淡淡说了句:“你先起来。”一转脸,见张尊还站在当地,说道:“你走吧。”然后问三个孩子:“你们写完了没?”
三个孩子声音低怯:“还没有。”
吕雯梅不悦道:“快写。”
三个孩子忙又埋首写起字来,心里盼着父皇能早点来。
萧怿过去时,程光宫里静悄悄的,唯闻自己履底触到地面青砖时发出的轻微响声,只感有些沉闷。他轻轻推开偏殿的门,见孩子们在写字,吕雯梅则坐在一旁望着他们。他稍稍迟疑,低唤了一声:“雯梅。”
吕雯梅转过脸,才看到是萧怿来了,道声:“皇上。”
孩子们见父皇终于来了,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喜悦之情见于颜色。
萧怿朝他们眨眨眼睛,微微一笑,转即道:“雯梅,你出来一下。”
吕雯梅向孩子们看了一眼,迟疑着起身,跟着萧怿出去。
萧怿缓步走到一处离偏殿稍远的回廊边,停下脚步。
吕雯梅跟过去问:“皇上叫臣妾出来,有何要事?”
萧怿转身,注视着她道:“朕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他见周围的几个宫人都在远处,才道:“孩子们适才去找过朕,说你叫他们做的功课过多,他们担心完不成会受你责罚,所以就去见朕,希望朕能帮他们向你说情。”
吕雯梅猜出几分萧怿要自己出来的意思,闻言淡然道:“臣妾把他们管严一点,是想让他们好好读书别贪玩。皇上要是为他们好,就别多管了。”
萧怿语气沉闷:“但你可知道,在他们心目中,把你当作了什么?”
吕雯梅有点好奇地道:“什么?”
萧怿诡秘一笑,学老虎“敖呜”叫了一声。
吕雯梅一惊,生气地道:“你干啥呀?”
萧怿苦苦一笑,道:“母老虎啊!”
吕雯梅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什么母老虎?”
萧怿有点泄气地道:“还不明白?他们把你当做母老虎看待了。你说事情是不是很严重?”
吕雯梅几乎呆住了,半晌方喃喃道:“不会吧?我不过是平时把他们管严了点,至于吗?”
萧怿徐声道:“你管严点是没错,可过了头就不好了。朕知道你是怕他们会像朕小时候那样调皮淘气,但他们真的比朕小时候听话多了。记得朕年幼时,身边虽有好几个宫人跟着,也不能保证朕不惹事,所以你的担忧是不必要的。朕希望你对他们的管教能放宽一些,这样他们才会敬爱你,而不是惧怕你。”
吕雯梅沉思片刻,怅然道:“臣妾只是想让他们都能做个好孩子,没想到竟会”她没接下去,而是苦恼地道:“他们怎就不明白臣妾的苦心呢?”
“你是良母苦心,朕是知道的。但你想过没有,若换成你,你难道就不反感?你叫他们整日捧着书卷读啊读,背啊背的,朕想你也会感到枯燥乏味,对么?”
吕雯梅微微沉吟:“这”
萧怿继续道:“朕劝你改改教导方法,否则就是适得其反。你对他们的管教适当放松些,绝对只有好处没坏处。明白啦?”
吕雯梅踌躇不决,过了好一会才道:“臣妾听皇上的。”口吻有点不大乐意。
萧怿见说通了她,稍感安慰,道:“这就对了嘛!”他沉郁地望了她一眼,“朕现在还有一事挺忧心,就是孩子们很亲近小玉。虽然孩子们是你生养的,但在孩子们眼中,可能已把小玉当做了母亲对待。等他们长大后,如果只去孝敬他们的小玉姨娘,而对你不管不问,岂不可悲?”他语气一重:“你现在必须得有所改变,起码要改变你在孩子们心目中的形象。”
吕雯梅思虑着道:“臣妾知道了。谢谢皇上的提醒。”
萧怿露出笑容,道:“别说谢朕。”他向偏殿看了一眼,道:“你别把他们闷在殿里了,放他们出来玩会儿吧。毕竟他们还小,正是爱玩的时候,你别太约束他们。”
吕雯梅郁郁“嗯”了一声。
“那朕先走了,晚上会去看你。”他说完,举步欲行。
吕雯梅忙道:“皇上,臣妾有一事要对你说。”
萧怿转身问:“何事?”
吕雯梅怨恼道:“近几日静宜宫中有几名位分较低的太嫔,相继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头晕、目眩、恶心、呕吐等不适之症。虽经太医诊治,却不知病因。直到今日有一姓郑的太良人,无意中发现前些天御库房送与她们的药枕开线,装在里面的草药外露,才知是些以次充好的劣质草药,而她们所得病症,便是由那些不干净的草药所引起的。臣妾适才去盘问御库房的几个主事黄门,他们却不肯承认。臣妾无奈,杖责了他们。有两人挨了十几下受不住,这才招了。原是他们几个贪心,将购置贵重草药的钱大半中饱私囊,用劣质草药装入枕中,以为这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无人会知晓,才大胆干下这等亏良心的勾当糊弄她们,实在是不像话。臣妾因不知如何处置那几个黄门为好,所以想请示皇上。”
萧怿静静听完,说道:“你是皇后,执掌六宫事,你觉如何处置那几个犯错的黄门合适,就如何处置,只要宫中不再出现此类事情便是。”
吕雯梅见他不愿管这事,便道:“臣妾会妥善处置的。”
夜凉如水,花静风轻。
萧怿手持一卷书,叩响了萧恒所在寝殿的门,轻声问:“恒儿,你歇下了么?”
殿门很快被打开了,萧恒站在门槛内,见是萧怿,有些惊讶地道了声:“父皇。”
萧怿将手中的书递到他手上,道:“这是春秋。白天你在政务殿时,朕看你好像挺喜欢这卷书的。可能你这个年纪还不太适合看这种书,就当朕先借你的。”
萧恒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谢谢父皇。”
萧怿眼中含了几分期许:“朕知道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所以,朕更期望你。”
萧恒隐隐猜出萧怿言下之意,有可能会立自己为太子,心下狂喜,面上倒还平静如常:“儿臣多谢父皇褒奖。”
萧怿见他只穿着单衣,怕他会着凉,说道:“外面冷,快进去,别生了病。”然后离去。
萧恒得到他想看的书,还得到萧怿一个无比大的暗示,不由得兴奋异常,竟迫不及待地挑灯看起书来。
第八章 舞剑()
栖凤殿内,吕雯梅关怀地道:“皇上忙了一天,定很累吧?”
萧怿换了白绢寝衣,看向她:“是有点。不过雯梅你也挺辛苦的,既要主持后宫诸事,又要天天到慈景宫晨省,教导孩子们,只怕你比朕还要忙,还要累。”
吕雯梅谦和一笑,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就是再辛苦,也及不上皇上辛苦呀。”她微一沉吟,道:“臣妾给皇上按摩按摩,缓解一下疲劳如何?”
萧怿大感意外:“你还有这手啊?”
吕雯梅面上露出几分得色:“你若不信,可以试试。”她一拽他衣袖,“来啊。”让他俯身趴在榻上,然后为他轻轻按摩起来,“舒不舒服?”
萧怿只觉她手劲轻柔,按在背上的确挺舒服,喜道:“还真是舒服。朕以前怎未听你说过还会按摩啊?”
吕雯梅欣喜:“臣妾是刚学会的。不想初次小试身手,你就说好了。”
萧怿好奇地问:“你跟谁学的?”
吕雯梅手上一停,有点不悦道:“你舒服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啥?”
萧怿怕她就此中止,笑应道:“不问了。”
过了一会,吕雯梅停下手,拍拍萧怿背脊:“好了,起来啦!”
萧怿慢吞吞地翻身坐起,微眯了眼睛望着吕雯梅:“朕想在你腿上歇会儿。”
吕雯梅矍然变色,沉下脸打他一下:“怎么?把你伺候舒服了,你就使坏。早知这样,我就不殷勤服侍你了。”言罢,起身走开。
萧怿见她生气了,急忙下地拉住她手臂:“朕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别生气。”
吕雯梅恼他得寸进尺,甩开他的手,背过身去。
萧怿见她不理自己,思索了一下,伸出双手呵她痒。
吕雯梅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忙避开他嗔道:“讨厌!你居然想出这么一招来。”
萧怿愁眉苦脸地道:“你生气不理朕,只好出此下策,请求你原谅。”
吕雯梅板起脸道:“不原谅你!”上榻盖上锦衾背对着萧怿躺下。
萧怿跟着上榻,伸手隔被碰碰吕雯梅,软语相求:“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吕雯梅已许久未再听他自称“我”,似触动了心底柔软处,可不愿就这么轻易原谅他,扭动了几下身子:“不好,别碰我。”
萧怿这下无计可施,在她身旁歇下,刚拉半边锦衾盖在身上,就被吕雯梅伸手一拽,全盖在了她自己身上。萧怿无奈,只好另拿一床被子盖了,盼着她明天可以原谅自己。
翌日一早,萧怿醒后,见吕雯梅仍背己而卧,想还未醒,便悄悄起身,免惊动了她。他正要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