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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云紫璃,眸光清澈,眼底不再清冷,反倒多了几分对她的依恋,就好似一张白纸一般。
或许因过往的熟悉感犹在,她并不害怕阿媚的接触。
且,还因她方才的一声姐姐,将她视做最亲的亲人!
阿媚心下,暗暗一叹,轻轻抬手,满是怜惜的为她将额前的发丝掖到耳后,而后关切问道:“姐姐此刻,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就是头有些晕晕的!”
云紫璃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鬓角,满是疑惑的问道:“你叫阿媚是么?我是谁?为何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是阿媚的姐姐啊!姐姐名叫阿乐!”
阿媚苦笑着,拉过云紫璃的另外一只手,含笑劝慰着她:“以前的事情不记得没关系,重要的是,姐姐身子无恙,姐姐先好生歇着,日后等你身子好些……我定会将过去的事情,一一与姐姐说了。”
阿媚的话,虽是如此说着。
但她的心里,此刻却并不做如是想!
过去的事情,对云紫璃而言,打击太大,太过伤怀。
若是忘了,也未尝不是好事!
只是念及在吴国皇宫的那个孩子,她到底忍不住叹了口气。
人生自古,有舍才有得。
那个孩子说到底是赫连远的亲生儿子,跟着他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才是!
云紫璃听完阿媚的话,还想多问些什么,却到底轻应一声,点了点头。
此刻,她的脑海中,混混沌沌,总是不太清醒。
可是,她却又想不起,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些头疼的蹙了蹙眉头,她紧咬唇瓣,一脸的严肃与苦闷!
***
虽然,无澜与二文说的,是到外室相见。
但,出了内室,他并未在外室停留。
而是直接向外,一路行至车辇的外辕之上。
辇下,蓝毅稳坐马背之上。
见无澜出了车辇,他脸上立即堆满笑容:“爷!方才我们的车队,已然越过边界,此刻,我们已然身处新越境内……我们,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
无澜轻轻的,应了一声,心底不由满满的,都是感叹!
一别十余载。
今日,他终于回来了。
在这一刻,他的脸上,虽是十分平静的。
但唯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内心深处,可谓感慨良多。
新越的气候,比之大吴,要暖和一些。
此刻,立身车辕之上,感受着拂面而过的冷风,无澜凤眸微眯,语气低沉的问着身后之人:“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他不曾转身,却已然知晓,二文此刻便站在他的身后。
方才,见云紫璃什么都不记得。
他心中震惊,阿媚也是一脸讶然。
唯有二文,从始至终,面色如常!
由此,他便不难猜出,此事若问二文,必能得知事情原委。
他所认识的云紫璃。
从来都是倔强的,坚韧的。
即便面对灭门之痛,却仍旧顽强的活着。
她,绝对不会因为无法承受某些苦痛,而丧失以前的记忆。
打击固然有,却还不至于如此时这般。
是以,他想,此事定与二文有关。
来前,二文早知无澜要问什么。
此刻听无澜如此问道,他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下,对无澜道:“其实,就算我不说,想来,澜太子也已然猜出了事情大概!”
无澜双眸微眯,眸中光华灼灼地转身望向二文。
辇外,骤起的风,将他的衣袂,吹至半空,衬得他愈发飘逸。
二文在无澜的注视下,定了定神,朝着辇车后方望去,语气无奈而苦涩:“皇上将我留在宫中,是为了保皇后娘娘周全,可是到头来……我却辜负了皇命……”
无澜顺着二文的视线望去,目光停留在车队最后那辆同样宽敞的辇车之上,瞬间便紧皱了眉宇,然后飞身而去。
辇车外室,北堂凌一袭藏青色盘纹锦衣,一人独坐摇椅之上,正神态悠扬地垂眸看着手里的医书。
似是早已料到无澜会过来,他神色不变,连理都没理身边的大侄子。
“为什么?”
北堂凌,威名远播的新越摄政王,以一己之力富强新越,却始终不曾登顶,无怨无悔将皇位拱手于自己的兄弟,这样的他,无澜自小便格外敬重!
是以,此刻即便对他的所作所为,十分有意见,却仍旧不曾露出不敬之色。
听到他的问话后,北堂凌并未立即给他答案,而是在看完了正在看的那一页医书内容后,方才抬起头来,眺望着一望无垠的大好河山,温声说道:“那丫头的身子,在吴国宫中时,便已然到了强弩之末,如你所知,她的身子,再经不起一丝折腾,就像数日前,在她得知自己贴身之人罹难之后,便又因打击太大,而突发大出血……于她来说,此刻,保命为首要,但,若要保其性命,便定要稳其心神,倘若不然,则她性命必定不保!”
北堂凌说的,是对的。
但是……
无澜眸色一黯,不禁蹙眉:“所以,您未曾跟侄儿商量过,便对她用了药,残忍的让她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残忍?!”
北堂凌讪讪一笑,轻皱了眉宇,终于转头看向无澜。他俊美的容颜上,淡淡岁月的痕迹昭然,却让他一眼望去更加成熟稳重。
自医书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他将之递给了无澜:“在本王看来,让她记得过去的那一切,才是真正的残忍!”
“这是……”
无澜面露疑惑之色,却还是伸手将之接过,当他看清信上模糊可辨的内容时,先是一脸惊讶,但是随后却是十分震怒的将信纸攥紧于掌心:“赫连远这个混蛋!”
他以为,赫连远之所以能得到云紫璃,不过是较早认识她,却不想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
然,如此内情,却让他忍不住想要将那个卑鄙无耻的男人给撕了!
“这信,是那丫头被救出之后,仍旧攥在手心里的……依你之前所说,她跟赫连远感情甚笃,鹣鲽情深,以她的心性,得知这一切不过是有心所为的一场算计,如何能受得了?这也正好解释,她为何会忽然临盆!”北堂凌淡淡的对无澜解释着,素来冷情的他,言语中竟也带着几分疼意。似是应证了那句爱屋及乌,他对那小丫头,难得也上了几分心,“她在吴国宫中,拼死拼活生下来的孩子,被青萝抱了去,且青萝还欲要将之赶尽杀绝,其用心之毒辣,倒也当得一国太后,在加上贴身之人的替死……若她记得这些,再想到赫连远的算计,好与亲生骨肉的分离之痛……那才是真正的残忍!”
语气顿了顿,北堂凌轻抬眸华,对上无澜的双眸的同时,亦是悻悻叹道:“本王倒是觉得,让她忘却以前的那些痛苦过往,也未尝不是好事。”
经由上次云紫璃醒后,听闻杏儿之死一事,便险些丧命,北堂凌无法想像,若云紫神智清醒后,心中,会是如何的纷乱迭杂!
小丫头爱的飞蛾扑火,爱的不顾一切。
为了赫连家的那个小子,宁可不会北燕,不见自己的父母。
可是到头来,却发现那不顾一切的爱,不过是个笑话,那样的苦痛,比之病痛的折磨,要残忍千倍万倍!
是以,在三思之后,他选择以药物让她忘却一切。
虽然,如此一来,她忘却了错爱的人,和刚出生的孩子,但她……却获得了新生!
其实,他还是另有私心的。
在他看来,依儿的女儿,本该是他的儿媳妇,便是他没有儿子,那也还有侄儿,到头来却让赫连家那个心眼子贼多的小子给算计了去!
再加上那小子还是南宫素儿的儿子,他就更看不上了。
小丫头本该是万千宠爱的,可是过去这几年,那
小子让小丫头吃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不用他计较,自然有人会去计较,不过这小丫头如今既然被他的侄儿救了回来,那他自然没有再让她回去的道理。
现在,她的命保住了。
这,才是最重要的!
听了北堂凌的话,无澜久久无语。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轻叹一声,缓缓问道:“您与她用了什么药?”
北堂凌十分看重云紫璃的性命,他与云紫璃用药,也是为了她好。
他又岂能过分责备?又有什么立场去责备?
既然,一切已成事实。
那么,他此刻能做的,便是安排好云紫璃的以后。
“往生!”
不曾对无澜有任何隐瞒,北堂凌淡淡回道。
闻言,无澜眸华一敛!
这味药,十分霸道,乃是新越皇室秘药,与新越皇室的蛊毒一样霸道,却已失传许久。
往生的药效,会强制服药之人,忘却以前的所有,然后从头来过。
他以前曾有过耳闻。
却从未想过,他的王伯父竟会懂得配制此药。
将无澜的表情尽收眼底,北堂凌有些遗憾的轻声叹道:“此药,乃是北堂家家门秘传,过往的时候,因有人以此药,祸害他人,便不再外传,本王也是才得了秘方没多久。”
听闻北堂凌所言,再联想到他一生对沈后爱而不得,无澜大约能猜到他语气中的遗憾是为了什么,双眸之中,闪过一抹释然。
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他微微颔首,再次问道:“服过此药,可会半路恢复以往记忆?”
关于云紫璃的事情,事无巨细,他皆要问个清楚方可。
北堂凌轻轻一笑,剑眉微拢:“人之一生,奥妙无穷,据新越家传所记,有的人,服过此药,终身不记前事。但,亦有少数几人,因太过执着,亦或受某些事物刺激,重新恢复记忆。”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此刻,云紫璃服下往生散。
虽然,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却也保住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至于以后,她记起也好,不记得也罢。
那便,都是她的造化了。
听了北堂凌的话,无澜本就蹙着的眉心,不禁又蹙的更紧了些。抬眸之间,见阿媚不知何时,竟站在辇车外,他不由哂然一笑。
有些事情,关心则乱。
就如现在,一遇到云紫璃的问题,他便失去了平日灵敏的洞察力。
循着无澜的视线回头,似是一点都不意外看到阿媚,北堂凌对她点了点头,而后又对无澜摆了摆手道:“去!去!去!休要打扰本王看书!”
无澜见状,薄唇轻勾,转身离去。
一路无语,重回云紫璃所在的辇车之上,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阿媚。
阿媚抬眸仰望着无澜,直接出声问道:“如今,姐姐如此状况,侯爷打算怎么做?”
无澜微微一笑,无奈叹道:“王伯父先斩后奏,如今小璃儿已然失忆,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本宫能做的,只是将她照顾周全。”
“那……”阿媚眉心轻皱,追问道:“侯爷心中所想的,只是照顾姐姐周全么?”
闻言,无澜温文一笑,眸光微闪着,垂眸问着阿媚:“除此之外,你还打算让本候做些什么?”
“这个问题,侯爷大可问问自己的心!”阿媚说出此言,明显感觉到无澜神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