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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她跟皇上还是有过一段情的……那段情,若足以刻骨,只怕她这么闹下去,皇上脸上不好看,终究会心软也不一定!”阿媚面色凝重的一叹,抬眸见云紫璃面色冷然,她改拉着云紫璃的手,“不说这些了,奴婢来伺候王妃就寝!”
“不必了!”
云紫璃抽回被阿媚握着的手,作势欲要起身。
“王妃不睡么?!”
阿媚眉头微皱!
天色,真的很晚了。
“睡啊!”
微微一笑,自榻上起身,云紫璃的脸上,浮上沁人的笑:“我只是要去御书房,瞧瞧皇上在忙些什么!回来就睡!”
虽说赫连远对沈灵溪的感情,从来都是假的。
但是关键是,人家认为是真的啊!
若今夜沈灵溪闹的厉害,只怕赫连远也会丢了脸面。
有别的女人在外面觊觎她的男人,她睡的着才怪!
所以,既是睡不着。
此刻,她便要去看看。
依着沈灵溪的如此闹法,她男人会怎么做!
“奴婢扶您过去!”阿媚伸手,搀着云紫璃的手臂,会心一笑:“王妃不是说,要阿媚跟皇上请罪吗?眼下过去,也好有个由头!”
如今,她跟赫连堂,已然形同陌路。
她希冀着,她视作亲人的云紫璃,可以在感情上,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
只要看着云紫璃幸福,即便她背叛了赫连堂,而赫连堂自此恨她怨她。
在内心深处,她也是不悔的!
云紫璃侧目,看着阿媚脸上的笑容,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有大半夜去请罪的吗?”
***
因为皇上的寝宫,设在承乾宫。
是以,为方便皇上处理政务,御书房就设在承乾宫内。
从寝殿到御书房,要经过一道长长的甬道。
甬道两旁,每隔不远,便设有一座烛台。
烛台上,红烛高照,却无法将宽敞黑暗的甬道,照的亮如白昼。
空旷,晦暗。
这是云紫璃此刻的感觉。
也是过去她对这座宫闱的认知。
更是,她不喜欢这里的原因之一。
这里,永远都不会像她从小长大的那座皇庭,到处都充满家的感觉。
缓缓的,云紫璃与阿媚顺着甬道一直往前走。
她们的影子,投注在灯烛的光芒之下,随着她越行越远,被拉的的越来越长,更显冷寂。
过了没多久,她们二人,终于抵达御书房。
眼下,已是亥时,朗月正安排当值的太监,往御书房里奉茶。
“都这个时辰了,王妃怎么还没就寝?”
见云紫璃过来,朗月先是一怔,旋即眸光一闪,对当值太监摆了摆手,连忙迎上前来,对云紫璃恭敬的施了一礼。
云紫璃脸上挂着浅笑,道:“朗月总管大约不知道,这怀孕之人,腹中胎儿月份越大,睡觉的功夫儿,也就越短了。”
闻言,朗月模棱两可的笑笑。
这个,他还真的知道,不过有些事情距离的年头太过久远了,他已然很久不曾想起了。
云紫璃也跟着莞尔一笑,轻声问道:“眼下这时辰,皇上还在商议政事么?”
“是的!”
微微颔首,朗月回道:“今日才刚入住皇宫,按理说,明日主子便该早朝,在朝上,有很多问题,需要提前解决。”
这些,云紫璃当然知道。
“既是如此,那我就先回去好了。”端庄温和的一笑,她作势转身,视线却向里望去。
见状,朗月略一思忖,到底开口喊道:“王妃留步!”
云紫璃脚步微顿,转身望向朗月。
朗月微微一笑,道:“王妃稍等片刻,奴才这就进去与王皇上禀报。”
“嗯!”
云紫璃耸眉,轻笑,轻嗯一声。
片刻,朗月自御书房出来。
在云紫璃跟前躬身立定,他恭身禀道道:“皇上说还有些事情要议,若王妃不困,可到偏房暂等。”
“好!”
云紫璃微微颔首,对阿媚笑笑,两人一起随朗月前往偏房。
偏房,位于御书房内侧,与之只隔着一道雕花锦窗。
透过锦窗的镌格,可清晰的看到御书房内的情景。
自然,里面说话的声音,也可清晰传入。
与云紫璃搬来把椅子,又奉上一杯清茶,朗月便返回御书房外忙碌起来。
云紫璃与阿媚对视一眼,欣然起身,来到锦窗前,并透着薄薄的纱窗,向御书房内望去。
御书房内,赫连远一身月白色明亮锦袍,面色冷沉,似是正与下方的臣子争执着什么。
在御案下方,此刻,共立有五人。
他们之中,云紫璃只识得两个。
他们,一个是禁军统领王耐,另外一个,则是在樊城时,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萧腾。
他们之中,有个上了年纪的,与萧腾长的有几分相似。
想来,该是赫赫有名的安国侯——萧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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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吓死()
云紫璃虽然在拈花宫几年,但是多是出去执行任务,如今认出三人已然实属不易,至于其他两人……
她双眉微微皱起,仔细看了看,面生的很,确实不认得。
阿媚见云紫璃皱眉的样子,不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视线在扫过王耐的时候,阿媚眉心一皱,继而冷冷一笑褴。
原来,他也是端王的人。
可惜,他藏的太深。
赫连堂在位的时候,未曾发现他的反叛之心。
“禁军首领王耐身前那个年长些的,是安国侯萧敬,他身边的人王妃该是认识的,是骠骑大将军萧腾,至于后面这两位,一位是主管财政赋税的户部侍郎,另外一位,则是兴管水利的工部侍郎!鲎”
阿媚过去在赫连堂身边侍候。与在拈花宫总是出去执行任务的云紫璃不同,她更有机会接触到朝中重臣。
而且,以前,她的父亲,也曾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云紫璃听阿媚说出几人的身份,神情微微一怔,抬眸看了阿媚一眼。
而此刻,阿媚已然低垂下头。
大约猜到阿媚此刻在定是心怀感伤的。
云紫璃眉心几不可见的一颦,在心底轻轻一叹,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御书房里。
御案前,赫连远正襟危坐,睥睨下方五人,面色冷凝。
如今,天下大定。
他首先要做的,便是如何安抚灾民。
方才,他便是因此,与户部和工部两位侍郎动了怒!
新帝登基,让百姓安居乐业,是首要之举。
但,若要治理南方洪涝,便一定要在灾区兴修水利工程,可户部侍郎回他的,却只有两个字,那便是——没钱!
没钱,并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过去,在先皇治下,朝中国库充盈。
如今赫连堂才当了六年皇帝,何意将国库里的银两,通通的都给败光了?
面对赫连远动怒,户部侍郎忙掀起袍襟,跪落在地,一连委屈苦恼的禀道:“今年之后,为储备军资,皇……安王动用了国库大笔储银,此刻,国库之中,当真是拿不出银子的。”
闻言,云紫璃黛眉轻皱,若有所思的看向阿媚。
以前,她曾听阿媚说过,即便身为皇上,有的时候,也不能随便动用国库的储银。可眼下,户部侍郎却说,在两军对垒时,那些储银早已被用作军资。
这里面,明显该是有些猫腻的。
但他既是这么说了,那么,这笔储银,即便是追查到赫连堂身上,也只能不了了之。
毕竟,仗,已经打过了。
期间耗损的财力物力数不胜数,根本就无从查起。
阿媚轻抬臻首,对上云紫璃疑惑的眸子,苦笑了下。
她知道,云紫璃在疑惑什么。
双唇紧紧抿起,她无奈叹道:“如天下人共知的,先皇……并未将皇位传给他,而他,之所以能够登基称帝,其中,根本是提前将国库里的储银许了人,以此来换的朝中重臣的拥立。”
闻言,云紫璃微微释然。
为了登上皇位,赫连堂将国库里的银两,分给了拥立他的朝廷重臣。
而在他任内,朝廷若要用银子,除了每年赋税所得,便只能去跟商人们去借。
是以,才会有了堂堂一国之君,想要跟洪寿借钱的尴尬境遇。
想来,这皇上,虽是万人之上。
有的时候,却也是不好当的。
在云紫璃暗暗腹诽之际,御书房内,户部侍郎和工部侍郎双双告退。
随即,萧敬又打发走了进军首领王耐。
一时间,房内,便只有沈氏父子和赫连远三人。
云紫璃见状,唇角,轻轻一勾。
大约猜到,此刻他们三人要讨论的话题为何了!
如今,赫连远已然被人尊为皇上,而她,却仍旧是王妃之称啊!
“皇上……”
萧敬轻咳一声,打破沉寂,对赫连远躬了躬身,却久久不曾言语。
见他如此,赫连远也不着急,只轻轻端起茶盏,无比悠闲的浅啜一口,道:“折腾了整整一日,合着安国侯,如今该唤作安国公……你也该累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皇上……”
萧敬听了赫连远的话,老眉深皱,不禁再次开口:“如今天下大定,朝中之事今晚也商议的七七八八,只待过几日举行了登基大典,便可一切尘埃落定,不过登基大典之上,合该帝后同行,可是关于皇后之位……”
听萧敬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偏房内的云紫璃唇角轻翘,不禁莞尔。
安阳大长公主今日提醒过她,这皇后之外怕是要起争端的,所以方才萧敬父子留下之时,她便已然有了猜测。
如今看来,
果然让她猜对了,人家这是要仗着军功要推萧染儿上位啊!
不过……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赫连远的正妻,虽然她并不稀罕皇后之位,但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尚未出生便由嫡变庶,是以这皇后之位,还真的不能让萧染儿去坐。
而萧染儿,貌似也没有做皇后应该有的气度!
思绪至此,她不禁轻咳一声!
听到她的轻咳声,赫连远剑眉微拢,淡然的视线轻飘飘的扫过偏房方向。
回过头来,他再次看向萧敬:“皇后之位怎么了?”
萧敬脸色一肃,沉声道:“云氏,乃是太后赐给皇上的,加之云起明曾经是安王的人,云氏实在是不适合……”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此事,乃是后宫之事,需朕先跟太后议过,方可做出决定!”他抬头看向萧敬,模棱两可如此回了萧敬一句。
他,并非不知萧敬的意思。
只是,那皇后之位,他并没打算给萧染儿。
只因,他早已认定,在这世上,他的妻子,只能有一人,除了这个人,谁都不行!
听他所言,偏房里的云紫璃眉脚轻动,淡淡勾唇。
而萧敬的脸色,则瞬间发生了几分变化。朝着偏房方向微微侧目,他原本紧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眼底阴郁渐起。
再次垂首,他暗地里拉了一直静立于一侧的萧腾一把,低声说道:“立后之事,关乎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