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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紫璃抬手提了水壶,替自己倒了杯白开水,端起茶杯,垂眸吹着,看着水面荡起层层涟漪,她抿了抿菱唇,抬头对上无澜含笑的双眼,无奈叹道:“不管是你无澜,还是云无澜,无论你如何费尽心思,你我之间,或许是师徒,或许做朋友,至于男女之情,却绝无可能!”
她开门见山的一句绝无可能,让无澜脸上的笑,瞬间便僵住了。
半晌儿,他直接把扇子丢在桌上,朝着云紫璃做捧心状,“我如此赤诚的一颗心,你当真要让它碎成一片一片的……”
“当真!”
云紫璃浅笑,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接着又叹:“如今,我已嫁人!”
“狠心的女人!”
凝着云紫璃脸上的浅笑,无澜无可奈何的放下双手,眸色深深的看着她,叹道:“你嫁人与否,那是你的事情,我对你如何,那是我的事情,你就当我自作多情,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不必管我,也不必有心理负担!”
“好!”
云紫璃太了解无澜了,深知眼下如何劝都不会有用,如此便也随他去,她相信终有一天,他自己会放下的。
无澜听云紫璃只说了一个好字,连唇舌都懒得废了,不禁苦笑了下,复又拾起桌上折扇轻摇慢舞的同时,端茶一饮,一改方才痴情模样,邪肆而随意的
转移话题:“今日太后不是传你和赫连远进宫吗?怎地你还在府里?”
说实话,经由云紫璃大婚前夜的那场变故,无澜此刻再见云紫璃,多少有些不自在。不过不自在,又放不下,他能做的,无非是让她的日子过的舒心一些。原本,那棵梨树,他打算偷偷栽在暖园就好,却不想她竟然不曾进宫。
如此,避无可避,他也只能厚着脸皮见她,好在她狠心依旧,却不再提起那日之事,他也就乐得轻松,心照不宣的将那日之事从脑海里自动剔除!
云紫璃淡笑,又替无澜斟了杯茶,垂眸轻语:“爷自入王府,便身子不适,王爷该是顾念我身体有恙,便独自进宫了!”
“是吗?”
无澜对云紫璃的话深表怀疑,眸光微闪着笑看着她:“爷还以为,你家王爷为了会情人,故意没带你进宫呢!”
“会情人?”
云紫璃狐疑重复着他的话,眉梢高高挑起。
无澜点头,抬手一抄,摊开手来,几朵梨花静落掌心,他微微一笑,将之丢在杯盏之中,端起轻轻嗅着:“爷听闻,今日太后会在宫中设宴,宴请新婚的端王夫妇,还有……未来的皇后娘娘!”
说罢,他轻笑着慢慢吃茶。
云紫璃闻言,抬眸对上无澜温柔的双眸:“沈灵溪也进宫了?”
“没错!”无澜柔和的五官轻舒开来,含笑点着头。“皇上立后的圣旨以下,大婚的日子已在近前,太后应该是想要提前培养下婆媳感情!”
听到这个消息,云紫璃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既是青萝太后召见,那此刻赫连远该已经见到沈灵溪了。
那可是他心爱的女子啊!
难怪他不等她,便独自进宫了。
想来,是不想在沈灵溪面前跟她出双入对,伤了美人心。不过,如今不只使君有妇,罗敷也即将有夫,就不知他和沈灵溪这对大伯哥跟弟媳妇,在青萝太后眼皮子底下见面,会不会觉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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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休了她,让她风光再嫁()
想着立后圣旨已下,赫连堂和沈灵溪大婚在即,赫连远和沈灵溪这对苦命鸳鸯若是见面,最尴尬的莫过于沈灵溪,云紫璃有些好奇的看着无澜:“侯爷,你说如果皇上和王爷同在,沈大小姐当如何自处?餐”
“这世上,没有如果!”无澜细细品着茶,挑眉叹道:“他们两个,一个是当今圣上,万万人之上,一位是青梅竹马,风光霁月的俊美王爷,真真不太好选啊!”说话之时,无澜的视线一直未曾离开过云紫璃:“小璃儿,无上皇权和儿女情长,如果是你,你当如何选?”
“这世上,没有如果,所以也轮不到我选!”
云紫璃看着无澜,对上无澜的关切的目光,嘴角噙笑,直接拿他的话,堵了他的嘴,然后意兴阑珊道:“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后悔没跟着进宫。”
想起早前沈灵溪到大长公主府见她时,鱼与熊掌想要兼得的模样,她忽然恶趣味的想要当着赫连远和赫连堂的面,让沈灵溪选上一选。
如此,也好让赫连远看清他心上人的真面目!
想到既要当婊~子,又想要立牌坊的沈灵溪紧咬着朱唇,一脸为难的样子,云紫璃忽然觉得,心情极好。
“小璃儿可是知道些什么?”
无澜凝着云紫璃嘴边的浅笑,眉梢微抬,手里茶杯见底,十分自然的把茶杯递回。
云紫璃敛了笑,悠悠起身接过茶杯,再次斟满茶水,没有再假以阿媚之手,亲自把新茶递给无澜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眼下,即便她知道沈灵溪的为人,也要说不知道斛。
她的动作轻柔优雅,与那精致如玉的眉眼相辅相成,给人一种极为美好的感觉。
无澜看着她,眸光闪了闪,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若有所思的接过她递来的新茶,他暗暗一笑,随即摇了摇头又浅啜一口,道:“你先别忙着后悔!若爷所料不差,不久之后,孙姑姑还会过来……接你入宫!”
云紫璃一愣,瞥了无澜一眼,呵呵笑着问道:“侯爷如此笃定,可是提前得了什么消息?”
无澜微微抿了唇瓣,声音却是沉了几分:“这阵子,你定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否则怎会不知拈花宫经历了一场大清洗,青萝太后在清理你的根基?”
闻言,云紫璃斜睨着无澜的眸光倏地转冷。
只片刻之后,便见她微扬下颔,敛去眼底冷冽,慢悠悠地道:“青萝太后为了更好的控制我,不惜在长生丸里做文章,如今自我嫁入端王府之后,便一直称病不出,摆明了不给她面子,她如此行事,倒也在意料之中。”
看来,她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过的委实太久了。
“看样子,你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无澜看了云紫璃一眼,见她脸上不见一丝紧张,不由调侃一声,但是很快他便正了脸色,压低了嗓子说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什么,如今拈花宫虽表面上归她掌控,只她却不知,自己徒为她人做了嫁衣裳。”
云紫璃又看了无澜一眼,见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笑,便也淡淡笑了起来。
无澜知她甚深,自然也知道,她这几年在拈花宫的根基如何,不过有些事情,她知,他知,却不可说。
时光流逝,一个时辰转眼而过,无澜跟云紫璃讲述着最近这阵子他在外面的见闻,也顺便问着她在王府里的生活如何。
茶,两壶饮尽!
云紫璃吩咐阿媚和杏儿去膳房取膳,掀起壶盖,又往里添了些茶叶,再次将茶壶置于小炉之上,云紫璃笑看着无澜,无事闲扯:“你明知今日太后召我入宫,为何偏偏选了今日过来……送树?”
远在现代,男人给女人送花,在这不太发达的古代,无澜倒是别具一格,竟然想着给她送……树!
“本候只是想着今日你便可赏到梨花美景,并未想过一定要见你。”无澜笑着说完话,想了想,从襟袋里取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推到云紫璃面前:“这是十万两,你留着傍身!”
云紫璃闻言,垂眸,定定的看着桌上的银票,却是不语。
若问,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是谁,唯无澜是也!
即便她没有跟无澜离开,无澜也知道,她的心并不在赫连远身上,也不在端王府,应该是另有所求。
所以,他不再强~迫她,而是仍旧由着她爱做什么便做什么,爱怎么过就怎么过。
这就是无澜!
表面上随性妄为,喜好美色,风~流不羁,骨子里却透着别人都没有的那股柔情和细心。
再抬头,看向他,她脸上浅笑辄止,声音淡淡:“王爷身份特殊,侯爷家财万贯,即便是我从兄,日后也最好不要经常踏足王府!”
“反正你也想方设法的要让我离你远点就是了!”无澜与云紫璃对视片刻,竟是嗫嚅道:“我这十万两银子只能当作打水漂了!”
语落,他竟笑了。
他的笑
,如春风,好似能够化开无数忧愁:“看你样子,你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哪怕我心甘情愿把一颗心都掏给你,却仍旧死活不肯让我作陪,当真是个狠心又薄情的臭丫头!”
“狠心和薄情,有时未尝不好。”
听无澜骂自己臭丫头,云紫璃嘴角微扬,也笑了。
别人都是一笑泯恩仇。
她和他这一笑,似是将大婚前夜的那场变故,悉数化解。
至此,两人之间,再无隔阂!
“一阵子不见,牙尖嘴利依旧不改!”满是调侃的对上云紫璃的笑靥,无澜轻点了点头,好看的唇形微抿着,半晌儿又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还是那句话,这里水深,莫要不小心被淹死,哪日你觉得辛苦,只要你开口,我随时可以帮你,不管你身在哪里。”
闻言,云紫璃嘴角的笑意更深几许。
微微思量片刻,她轻启红唇:“既是侯爷一心要帮我,那便帮我给清莲和清荷传个信儿吧!”
“哦?”
无澜挑眉,追问道:“什么信儿?”
“你只需跟她们说,时候到了,即可!”
“好!”
无澜颔首,视线一转,却是看向远门处。
云紫璃见状,微蹙着眉,顺着他的视线一路望去,却见有人已进了大门正向着她们走来。
“姑姑!”
云紫璃紧蹙的眉头微微一颦,暗道青萝太后这阵子见不着自己,果真沉不住气了,她抄手将桌上的银票收起,自桌前站起身。
来人正是青萝太后身边的红人孙姑姑,她早前刚来过,且杏儿说她已经回宫了。
孙姑姑笑吟吟的上前,礼仪周全的对云紫璃和无澜分别福了下身,温和的道:“老奴参见王妃,给侯爷行礼。”
“姑姑请起!”
云紫璃虚扶孙姑姑一把,微微弯唇,寻思着她去而复返的原因:“听杏儿说姑姑已经回宫了,怎么这会儿又……”
孙姑姑笑眯眯的看着云紫璃,回道:“老奴奉太后之命前来接王妃入宫!”
云紫璃眼睛一亮:“王爷不是已经入宫了?”
孙姑姑语带笑意,“王妃不是没一起过去么?”
云紫璃闻言,心道刚想进宫去瞧瞧,机会便来了,不由兴致不错的转头看向无澜:“那侯爷……”
在王府里,无澜毕竟是客。
“你放心入宫!”手摇折扇,无澜懒散的指着炭火和茶具说道:“这茶煮都煮了,不喝完岂不浪费?”
“那……请侯爷自便!”
云紫璃眉梢轻挑,对他的话心中讪讪然,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便随孙姑姑一起离开。
在进宫的路上,云紫璃从孙姑姑口中得知,沈灵溪早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