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岳阳道:“说吧,我们要怎么做?”胡杨队长道:“如今风势已经无法将我们吹离地面,趁这个时候,我们不要主绳,只需队员间的安全带连接,借助西风的推力全速前进。”
数秒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胡杨队长这个建议实在太过冒险。不拉紧安置了固定点的主绳,凭数人之力合体前进,要是再发生刚才那样的绳龙事件,那可是全军覆没的后果。而且,这个建议是建立在他们一定能找到山峰间凹谷的基础上的,如果找不到的话,就算他们拼死穿越了死亡西风带,又该如何回头?
胡杨队长急了,询问道:“你们倒是说话啊,我们或许只有这一两分钟的时间,一刻也耽误不得的!”吕竞男第一次咬住了下唇,这是关系着全队人性命的决定,她看了看亚拉法师。法师也
是眉头紧锁,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那是危急时的实力完全爆发,就连吕竞男也无法做到。岳阳将手按在了猎刀上,只要吕竞男一声命令,他马上拔刀砍断主绳,一群人将在西风的推动下朝没有方向的西风带全速冲刺过去。
仅是几秒时间,时空却如被冰冻结,他们要再次与死神赌猜硬币,生死各占百分之五十几率。终于,吕竞男在权衡利弊后,断然下令道:“砍绳!”
只听岳阳一声:“断绳。”众人顿时觉得那股抵御西风的巨大的拉力陡然一松,全在西风的吹送下不由自主地向前飞奔起来。
西风用它昀后一口气息,像赶着回笼的鸭子,将这群被连成一线的人抵得脚步虚滑,踉踉跄跄。他们就像参加合作运动的选手,全被拴在一条绳索上,其中任何一个人奔跑不能保持与大家同步的话,整队人就可能被拖倒。
若前面攀拉着主绳前进,可以比作在洪涛中驾帆航行,那么此刻,他们便是搭乘断了桅杆的木板,方向再不受控制,仅能听凭西风的摆弄。或许希望就在前方,或许是死亡,这时刻谁还去考虑那些呢,每个人都只知道奔跑,全力奔跑,只有跟上风的速度,身体才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雾气究竟浓厚到哪种程度,也无法判断,更糟糕的是,雪妖的身体终于消失在迷雾之中,再也寻不到了。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到后来几乎变成了本能的逃亡跑动,是风推着他们在跑,还是他们自己在跑也分不清楚了。脚下的冻土渐渐变成冰渍,冰渍堆积成雪毯,雪毯变雪袄,雪袄又渐变雪槽,深一脚浅一脚,跑得连滚带爬,扑腾滚落的声音此起彼伏。“扑”的一声,亚拉法师扑倒在雪地里,一个转身避开身后卓木强巴的下扑之势,手像美国的自由女神像般高举,嘶声道:“我们,出来了!”
卓木强巴从积雪里将脸抬起来,顾不得抹去脸上的雪花,只见眼前,那如蘑菇一般的积雪堆中,犹如一道裂纹,伞盖的中间出现了夹缝。他们这条雪路正可以通过夹缝,直抵峰顶。
身后的张立也大力一扑,扎向积雪,他知道,这次又赌赢了死神。至少在这里,感觉不到一丝西风,死亡西风带,对他们而言,已经成为一个过去式的名词。吕竞男向胡杨队长投去感谢的目光。胡杨队长站在没膝的积雪中,看着卓木强巴,用眼睛再次告诉他:“在我们这样的环境里,如果你想不到将会发生的情况,那么结局只有一个,就是以你的生命为代价。 ”
方新教授就坐在岳阳的旁边,略微有些喘息,虽然带着头套,依然可见他眼中的笑意。岳阳道:“雪妖应该是消失在这附近的,我们还真该感谢它为我们领路。 ”胡杨队长看着脚下,不住摇头。冻土!虽然在西风带中出现了裸露岩层,可如今接近峰顶
位置,脚下竟然又变成了冻土层。他攀登过无数雪山,从来没见过冻土层如此接近峰顶位置。要知道,雪山顶上常年的绝对低温加上可怕的暴风,任何冻土都会碎裂,被风吹走。雪山顶除了积雪便是坚硬的岩层,这冻土层出现在极高海拔,任何科学都无法解释,可它偏偏就出现了。
胡杨队长顺着裂口望去,唯有那积雪堆裂口上方,才露出黑色如钢铁的裸岩。 ‘吕竞男激励道:“嘿,小伙子们!大老爷儿们!别停下,一鼓作气,将这昀后的两百米冲过
去!我们马上就能登顶了厂胡杨队长也反应过来道:“快站起来!不想死的……”吕竞男稳稳地向峰顶一指,这群人又开始缓缓地、艰难地向顶峰攀去。这条雪裂缝下方
直为土层,两岸的夹缝好似悬崖高墙,又把风挡住了,原本登顶是昀困难昀危险的一段路程,在这女神斯必杰莫大雪山,反而成为昀安全昀轻松的一段路程。
爬到一半时,吕竞男耳机突然出现“毕剥”的杂音,这一微小细节没能逃过她的耳朵,
她马上询问道:“老胡,老胡,电子信号出现干扰,你那里有什么反应没有?”胡杨队长的声音杂乱地传回:“啊!你说什么?似乎有……你听……了吗?”吕竞男忙道:“大家……听到了吗?你们的通讯如何?”耳边一片杂音:“……官,我……”“干扰……”“……想 ……”吕竞男除掉头盔,拔掉吸氧器,微微地呼吸,雪顶的空气真冷啊。方新教授也早除掉了
头盔,道:“我知道这种情况,是强磁场反应。这峰顶或许蕴藏着巨大的磁场能量,一些天然的磁岩可以屏蔽所有的电子信号,就和我们在倒悬空寺里遇到的一样。 ”吕竞男眼中闪过深深的不安。如果这峰顶无法使用电子仪器的话,他们就好比失去了眼睛,那靠什么来寻找那处凹谷人口?
当他们攀登上雪山顶峰时,已经晚了一步,漫天的迷雾将整个山头遮得严严实实。举目四望,白蒙蒙一片,若非绳索相连,依稀还能看见几个人影,恐怕早就走散了。仪器拿出来,不管怎么摆弄,就是没有半点反应。而究其原因,自然是在下面耽误了太久时间。
胡杨队长探头望了一会儿,赶紧退下来吸氧,遗憾道:“所有的电子仪器都无法使用,这等于斩去了我们的五官四肢。这个情况确实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喜马拉雅山脉中竟然有一座磁峰,这……这确实是我们事先的疏忽啊。 ”
如今这群人在斜的雪面上连成一条线,两岸积雪高堆成一线天,中间裂缝只容两三人通
过。峰脊就在他们头顶上,西风在裂缝外肆虐。方新教授道:“这样不是办法,如果找不到坳口,我们可就被困死在这里了。 ”胡杨队长道:“不然这样,沿山脊横向搜索,实在找不到我们就从另一侧下山。 ” 张立道:“那不是就越过国境了吗?”巴桑冷冷道:“这里是无人区,哪里来什么国界。”他们以前就是总翻山脉越界的。亚拉法师担忧道:“峰脊的西风,比堆雪区下面只大不小吧,要想在峰脊作横向移动,难
度很大啊。如今脚下是厚厚的积雪层而不是冻土层,连固定点都无法安置。 ”张立道:“关键还是无法使用仪器造成的。哎,如果我们有不需要电和磁的探测仪器就好了。”不过,在现今社会,不需要用到电和磁这两种原理的探测仪器,似乎还没有。唐敏道:“可老是困守在这雪窝里也不是办法,我们的氧气坚持不了多久的。而且在这里,结营食宿都是问题,根本做不到。”胡杨队长道:“这还不是我所担心的问题。这积雪看起来结实,其实很容易塌裂,如果我们长时间在这里待下去,两边的雪塌下来,我们全都会被埋在下面。 ”
。亚拉法师道:“能见度太低了,风也很大,就算要在山脊侦察,全员行动也只会增加风险。
我建议,我、强巴少爷、巴桑和胡杨队长,就我们四人上去看看。 ”:岳阳道:“为什么我们去会增加风险?”张立道:“我想我能理解法师说的风险,但是为什么教官不能去?”唐敏道:“已经走到这里了,就这样退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几乎人人都在发言,狭小的通道内传声又好,听得卓木强巴头都大了,他不禁道:“别吵
了,大家安静一下!”声音并不大,但言语中一种威严油然而生。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人竟然都安静了下来,望着强巴少爷的方向,那如山的体型起到了镇定人心的作用。卓木强巴淡
淡道:“讨论不会有结果,我们听胡杨队长说。”胡杨队长道:“亚拉法师的建议值得尝试。现在贸然前进不是办法,毅然后退也非首选,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几个先上去勘察。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只能回撤了。 ”
亚拉法师向大家解释道:“我是这样考虑的:胡杨队长有极地经验,巴桑有类似经历,强巴少爷的体型在对抗狂风上有一定优势,而我嘛,我想自己在西风带里还是有一定活动能力的。我不是说你们其余的人不行,只是要把各方面的优势集中起来,达到昀好的效率。 ”
胡杨队长道:“而且,有你们几个人成为我们的固定点和回撤指向,我们的成功率将大大
提高。如果没有其他意见,就这样定了。把工具给我们,我们即刻出发。 ”唐敏握着卓木强巴的手道:“小心啊。”卓木强巴微微一笑道:“放心,胡杨队长是老而成精的人,没有他,我们哪里能抵达这里。有他罩着我,就算遇到雪妖,我们也能捉两头回来。 ”
四人带上钢钎、冰锥、绳索等器械,扔掉了部分电子仪器和摄像机一类无用的装备,开始在山脊顶峰探索。刚一探头,西风便如刮骨钢刀般袭来,在这狂暴的西风中,四人的探索范围实在不能很大,他们计划左右各行二百来米,那已经是包括积雪堆在内峰顶的全部范畴了。
可是,如今的能见度不足五米,在这茫茫的雾气当中,又能勘察到什么呢?四人沿山脊向西北向前进两百来米后,又向东南向走了两百来米,巴桑撤掉吸氧面罩道:“不行,已经是积雪堆边缘了,在这积雪堆伞盖上,除了我们上来那道裂缝,再不见其余裂缝,这上面根本没路。这积雪堆,是呈一个丁字的伞形顶峰,不管从哪个方向下去,都必须垂绳。还有,我现在怀疑,我们究竟是不是登上顶峰了?”
卓木强巴举目四望,一片白障。亚拉法师也露出了迷茫的目光,在这样的大雾中,没有
人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成功登顶。胡杨队长摇头道:“先不管它,我们垂绳试试再说。”卓木强巴道:“这里范围这么大,我们该从哪里垂绳呢?”胡杨队长道:“找几个固定点,都试一试。昀多高度一百米,这里西风太大,下滑距离太
远有主绳绷断的危险。”
在积雪堆,他们选择了七个试垂绳点,一一试探,但无一例外地无法触底。四周全是茫茫一片,上不沾天,下不着地,前后左右皆不见山壁。四人重回峰顶积雪堆,这时能见度更低了,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胡杨队长道:“根据卫星地图的比对,加上电脑分析,那地图的确指向这山头及其周边,而且雪妖也是在这附近消失的。只可惜,上山有门,下山无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卓木强巴道:“要不,我们再多试几次?”胡杨队长道:“不行,主绳磨损很厉害。而且你看,就目前这样的天气,试再多次也没有
用。”巴桑道:“会不会积雪堆太厚?我们换到山脊试试?”胡杨队长和其余二人对视,相互一点头,道:“可以试一试。走,我们回撤,去告诉他们。 ”离开积雪堆时,巴桑眼望迷雾,多么熟悉的感觉,被冰冷的雪雾笼罩,看不见前路,耳
边只有风,愤怒的风。突然一个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