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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宽的春秋大业-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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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苏宽此时性格融合了少年心性,甲胄上了身就不想脱下来了,新鲜劲没有过!

    接连这几天,苏宽都穿着锃光瓦亮的全身甲胄,带着带着两个跟班到处显摆。公孙司马见国中巨头全在城中,说什么也不让苏宽、黑夫驾战车出城。无奈,苏宽只好重启纨绔模式,顺便也让暴昭熟悉下环境情况。又去馆驿拜访暴公,老家伙看向苏宽的目光很得意、很猥琐。

    而田丹最近国事有些忙,交代没召唤不必去上课。

    今天,三个半大小子又到了匠作坊。

    见到了孟伯,孟伯却一脸惭愧地拿出几柄变形的锤子,说:“还是太硬。“

    孟伯虽是老工匠,铁却只听说过难炼,从没见过。

    他不可能知道,青铜800多摄氏度融化、生铁要到1100多摄氏度才能融化,这块陨铁是含镍不到5%的铁镍合金,融化它更需要到1500摄氏度,而且十分坚硬。想让它软到能用铜锤子打也需要超过1200多摄氏度才行。

    苏宽道:“保温和加强鼓风都用了?”

    “都用了,但我想来,保温不错,加强鼓风后火也旺些,只是现在秋寒,鼓的都是冷风,鼓的风越多,吹得炉子越冷。公子,我看最好还是等夏天再动工打造好了。”

    “等到夏天?那怎么等得。”苏宽很快就想到办法,说“既然嫌风冷,那鼓热风进去不就行了?”

    孟伯听了,顿时惊为天人。一叠声的“公子高明!”

    三人又祸害到弓弩作,见材料已经找齐,正在做工艺准备。

    刚出了匠作坊,就有黄门官来传宽儿:“苏宽公子,国君召见。”

    而且黄门还说了,国君交代了:叫黑夫和暴昭一起去。

    于是又一次,苏宽纳着闷带着俩人往宫里走去。

    作为次子,苏宽很少主动往爹爹跟前凑。虽然和苏明是亲哥俩,而且哥俩之间关系是真亲密,但是却得防着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来无事生非。对此,苏貉非常欣慰,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做事有章法,某些方面比成了年的苏明还要高明。

    苏貉刚和人议事,就等在主殿没走。三人到了承露殿,进了门之后按着规矩提着衣服下摆小碎步往前紧走,到陛前齐齐躬身施礼。

    苏貉开口问道:“暴昭,你爷孙在此避难,可曾安顿好了?”

    见问到自己,暴昭撩衣跪倒行叩首礼,说道:“谢国君收留,现在都安顿好了。”暴昭也是一肚子浆糊,不知道苏貉喊自己来问话是怎么个意思。

    “起来说话吧。你在暴邑时可曾习练过射御之艺?”

    “禀国君,那是从小的功课。”暴昭站起来,又行个揖礼。心想:“怎么单提射御?我的礼乐书数也都马马虎虎啊。”

    “黑夫,你呢?”苏貉又问了。

    黑夫也像模像样地作个揖道:“禀国君,公子会的我也就会了。”黑夫倒是不怵,有什么说什么。

    苏貉差点没憋住笑出来,心想“这黑小子从小跟着宽儿厮混,象个影子一样,可不宽儿会了他肯定就会了么!除了数数不清白,字也认了个差不离。”

    国君心术,喜怒不形于色。苏貉板着脸继续说:“今日有王命来!周王秋狝,命诸侯十五岁以上公子王孙八月十五日到洛阳随王伴驾。”

    “啊!”下面三人全都大吃一惊。

    苏宽问道:“旧例天子秋狝不是要诸侯带军队伴驾的吗?怎么这次只要公子王孙去?”

    苏貉抬头眼望南方,心想:“周王现在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喽。诸侯们都打着小算盘忙得很,喊了也不一定会来。如果架个大场最后没几个人来那不是打脸吗?齐桓公喊尊王攘夷,齐桓公的面子大家都会给点,也就那么一点。如果只招公子王孙们来就不要紧了。来了,大家都知道我周王的号令仍然有用,能长脸。不来,也无关痛痒。而且王孙公子过些年不就是又一任诸侯吗,提前结个善缘也不错。唔,这次的赏赐定然丰厚。”想到这,见下面三人正眼巴巴地等着呢,于是说道:“诏书上有写:榛藂刺虎豹者,知其勇也;攫犀搏兕者,知其劲有力也;罢田而分所得,知其仁也。因是道也,而得三士焉。”

    “周王这是要在打猎中选才?”苏宽听明白了。

    “唔。”苏貉不能说太明白,反正无关紧要,“你等三人做些准备,八月十三日晨出发。还有三天时间,找司马要车、找师傅们去问清楚礼仪,找太子要行程,再练练射御车战,勿在天子面前丢脸。”

    “喏!”三人齐齐回应。

第8章 昆吾寒月() 
勤奋的孟伯今天难得地坐在厚重的原木工作台前发愣。他有些失魂落魄,被吓着了。被他自己。

    自古以来,剑在华夏人眼中都带有神秘的灵性可以通神,故凡宝剑必有名字。人们相信名剑入水能变蛟,上天则化龙。所谓:斗间紫气分明后,擘地成川看化龙。

    面前的工作台上铺着张绢布,绢布上放着柄宝剑。银质的剑镗和剑镡并没有什么华丽的雕饰,但是打磨极其精细。剑镡只有个孔,还没装缰或者穗。剑柄缠绕黑色丝缑。

    乌木为鞘,剑鞘饰以银箍,同样是精细打磨,光可鉴人,纤毫毕现。

    剑长三尺,样式古朴,却没什么多余的装饰。修长纤细,仅仅两指宽。通体只有银、黑两色,却丝毫不显得简陋。要说和别的青铜剑有什么不同吧,也就是宽度稍小长度稍长了。

    这柄自己打造的宝剑,入鞘之后孟伯却再也没有拔出来了。

    他怕此剑会化龙腾空而去,再也不见踪迹。

    孟伯在匠作坊专事铸造已经三十多年了,铸造的青铜剑不知凡几,其中不乏传世名剑。唯独面前这一柄剑让他感觉是活的,生出了灵性,仿佛随时会飞腾而去。

    为了铸造这柄剑,他专门将炉子风道和烟道改进,以三个鼓风箱加强风量。在得到苏宽的建议后,他将三条鼓风箱的出口以一个活门联接。空气从三个鼓风箱出来后各通向一个热风炉。热风炉就是把废弃陶范破碎成小块,堆在炉子里烧红,然后用湿泥糊草鞋封住其他孔隙,只留鼓风的进出口。让风箱的风通过红热的陶范块进入熔炉。三个热风炉轮流烧红轮流过风,同一时间由两个风箱鼓风。果然使铁料更白热化,但仍然没有融化,却软得可以锤炼变形了。他觉得熔炼的时间可能不够久,于是在熔炉添加燃料时就将铁料置于炭火底层保温。经过几天几夜的不知道多少次加热、锤炼、折叠、渗碳、保温后,一尺多长的铁料已经被锤成了三尺多长的剑坯,这时他发现根本不必把铁料融化剑就要成了。青铜剑都是将铜汁浇注进陶范成型,现在则是铸造变成锻造了。最后一次将剑坯放在事先准备的铜剑模中锤炼成型之后,急着动手的孟伯灵机一动,把加热到红热的剑坯投在正巧在附近的润滑车轴的油槽中冷却,无意中达成了小截面合金钢最佳的淬火工艺。

    最难的部分完成了,在最后的研磨抛光之后,用绢布抹干净浮尘。孟伯这才脱离那种持续了几天几夜的癫狂状态,神魂似乎重新附体

    定睛看向手中宝剑。但见一泓秋水荡漾掌中,明明是固态的剑身,却仿佛不断在手掌中流动,并且绽放着毫光。试剑,则切金断玉丝毫无碍。试之以它剑,无不触之即断。众徒弟以崇敬的目光看着孟伯,知道师父必将名声大起。

    孟伯坐在那神游物外一个多时辰之后,苏宽带着俩跟班逛荡着来了。“孟伯,如何了?”

    “嗯?”没声音?

    黑夫上前欲拍孟伯肩膀,被苏宽止住。宽儿一眼就看见台子上的宝剑,上前几步,将宝剑抄在手中。转头看看孟伯,见他两眼通红,嘴里似在念叨什么。于是宽儿也不多问,拔剑出鞘。

    “吟——————”

    一声从未听过的剑鸣,随即“哇!”的一声,三个小子仿佛突然看见绝世美女,瞬间变猪哥相。

    宝剑一出鞘孟伯就活过来了,见苏宽公子在检视宝剑,忙帮着试剑。试过宝剑,苏宽赞叹道:“照人如照水,切玉如切泥。剑名‘寒月’!”黑夫听了翻了个白眼,心道:“酸!”

    晚上回到住处,正遇上姐姐姐夫过来探望。苏宽献宝一样展示新得的宝剑,说:“姐夫,没见过白色的宝剑吧?给您见识一下。”没想到虢丑撇撇嘴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柄短剑,剑柄用和田青玉制作成翠竹形状,抽剑出鞘,赫然也是口铁剑!不过长仅仅一尺,铁色稍暗。

    这个是人工冶炼的铁(注),虢丑说,此剑乃国中匠人从矿石中提炼出的精铁以木炭火炼,反复锻打而成。比美金所铸之兵更锋利数倍,且铁矿石极多极贱。如果不是难以冶炼,用以制兵、制甲、制车、制农具皆比当今铜制的效费比大增,将来必大行于世。

    铜料作为主要战略物资,西周王朝一半以上的征伐战争都是为着取得铜。所有征伐东夷南蛮的战争其实都有铜的影子。另外,一半以上的贸易也是围绕着铜进行的。如果能甩开对铜的依赖,以铁为战略物资,那——

    这正是自己的专业啊!心怀激荡之下,苏宽记在心上不提。

    苏明接过了司徒对宽儿等人的礼仪基础强化培训,苏明正在周王朝廷内任职,当然对此驾轻就熟。

    苏明是个有点理想主义情怀的好人。讲礼仪,讲道理,讲仁恕。放在现在,就是十大杰出青年。这样的人交往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各国国君对他交口称赞,除了田丹总是说他迂腐,朽木。

    西周时代有强力的周王室的情况下,体系内的贵族生活那是真正的田园牧歌,所以贵族国君们时不时找点刺激做点死。到了东周,周王室这根擎天巨柱已经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只有少数先觉的智者才看出来天地的巨变,并且已经开始了行动。郑庄公如此、姜小白管仲如此、楚武王如此,田丹也是其中一员。

    苏明对目前的生活是很满意的。

    自身是苏国太子,苏公百年之后,自己是当然的下一任苏公。苏国国内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南方楚国隔着周郑还有黄河,更有齐君小白保着,定当无事。北方邢侯抗戎狄,打得有声有色,前些年还有露布传来,斩首戎狄数千。作为邻国适当支持些粮草器械,目前当保无虞。东方卫国累世交好,西方晋国目前内乱不止,几家公子都想着怎么全灭其他叔伯兄弟。就算安定下来也要先和狄人死磕。更西边的秦国正在计划迁都雍城,以前的马倌目前终于有了点大国的气象。只不过周王光景越来越不好,寅吃卯粮不算,现在更是以王畿的土地拿去换钱粮,不知怎么个了局?

    鱼母离家几年,这次狠狠地慰藉了自己的思乡之情,这几天都是满脸笑意,显得心满意足。听虢丑说后天启程,而且宽儿也会陪伴一路到洛阳,自然大喜过望,央求丈夫回程到洛阳落下脚,停驻几日,虢丑痛快地答应。

    暴公经过几天的修养,脸上重新红润起来。直系血亲已经遣人去接了,嫡孙目前跟着名仕田丹学习,伴着那个极机灵的苏宽儿忙东忙西。很好!暴公毫不掩饰对宽儿的欣赏。暴公作为一个经历过巨变的前诸侯,而且深深了解周王室真实底细,对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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