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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初步判断,这个女人的植物神经,可能有一些间歇性紊乱。
丛苇拧一块湿毛巾,轻柔地握住那双又脏又皱的手,仔细地擦着。
“没用的,擦破了皮他也不喜欢了。他现在喜欢的是胡佳妮的脚。他要杀我。”
“你姓什么,记得吗?”
丛苇并没有放弃,依然轻柔地为她擦洗着那双干瘦的脏手。
“我姓江。黄河长江的江。”
“哦,你叫江小燕,是吗?”丛苇决定试探一下,“或者,江燕子?”
“姐姐你好厉害的,怎么知道我叫江小燕?他都不记得了,他叫我老乌鸦。”
“哦,除了他叫你老乌鸦,别人都知道你叫江小燕,比如我,还有我的好朋友们,大家都知道你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江小燕。”
“真的吗?这么说,大家都还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江小燕呆滞的目光中倏地蹦出一束光亮,脸上的肌肉不再那么紧张了。
“那是当然。大家都喜欢你的,我这就去叫我的朋友们,不信你可以自己问。”
丛苇说着,起身去了门外,掏出手机,快速给伊春和刘贝拉发了个短信:
我在帮一个姐妹进行心理重构。一会儿接我电话,就说我知道你叫江小燕,是个人人喜欢的好女人。
然后,丛苇若无其事地回到房间。
出轨俱乐部(9)
“小燕子,我的朋友们有事出去了,不过,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她们的。”
说着,从苇拨完号码,将手机递给江小燕。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老乌鸦。”
江小燕紧张地捏着手机,自卑地小声说。
伊春在那头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哦,我知道你叫江小燕,是个人人喜欢的好女人。”
江小燕黯淡的眼神猛然亮了起来,整个身体都哆嗦起来。她张大嘴巴,有些不相信地望望丛苇,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小心翼翼的笑容。
丛苇又拨过刘贝拉的电话。江小燕听过后,脸上的笑容浓厚起来,神智看上去清醒了许多。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丛苇拍了拍沙发,示意江小燕坐到身旁。她立刻很乖巧地坐过来,脸上依然保持着那份灿烂的笑容。
()
“说说看,他为什么要杀你?”
丛苇话一出口,江小燕猛然间泪流满面。
“姐姐,我没有搞同性恋,真的。他在外面有了女人,还要我给他生孩子,我没有听他的,把孩子打掉了,他就说我搞同性恋,要杀我。”
江小燕虽然有些语无伦次,但比起刚进来时,思维明显清晰起来,口齿也渐渐伶俐。
丛苇知道,此时此刻,她最好的选择就是倾听,让小燕把心里憋久了的话全部吐出来,然后,她们才可以正式对话。于是,丛苇换上一种比较舒服的姿势,往沙发深处坐了坐,面带微笑,神情专注地望着她。
“姐姐,你不知道,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感情可好了。可是,这才过去了不到两年,他就在外面找了女人!”
又是一个血泪故事!丛苇的内心深处风起云涌。
“我们是2006年上半年结婚的,当时因为年轻,都不想要孩子。可是,过了一年的两人生活之后,我们觉得还是要个孩子比较好,热闹。所以,2007年八月份,我怀孕了。医生嘱咐,在妊娠期间,夫妻生活不要太频繁,否则会对胎儿不好。可是,他是个*很强的男人,开始的时候还好,过了不久,我发现他行为异常。他经常说单位忙而不回家,在家时也常沉默不语,跟他说话好像反应不过来似的。我开始留意他的时间安排,终于,我发现他又有了一个女人!他说对方是个离异女人,几次对他表示好感。开始他是拒绝的,但很快就被那个女人给俘虏了。我很想和他大吵一架,离婚算了,可想起自己已经有了身孕,觉得这样就把自己未出生的孩子扼杀了。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我原谅了他,他也答应不再和那个女人联系,我们好好过日子。”
江小燕似乎恢复了平静,端起杯子,慢慢放在唇边,眼睛里没有了恐慌,变得迷离起来。看得出来,她已经陷入空茫的回忆中了。
“但是好景不长,我们过了两个月平静的日子,我发现,他又跟那个女人来往了。这时候,我的肚子越来越大,已经很少跟他同房了。当我指着隆起的肚子,问他打算怎么办的时候,他居然厚颜无耻地说,要我生下来,然后我们再离婚!因为那个女人离婚后身边带了个孩子,即使他们结了婚,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于是他就想了这么个办法,借我的肚子,给他们家传宗接代……”
丛苇看看江小燕已经平平的腹部,明白了。
“我当然不能就这么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三天前,我瞒着他,一个人去了医院……”
江小燕说到这里,猛地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向窗外,然后,动作敏捷地跳起身,一脚踢开更衣室的门,迅速钻了进去。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出轨俱乐部(10)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提着一把菜刀扑了进来!
“你……你要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突然出现的状况,把丛苇惊住了。她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整个身体缩成一团,向沙发后靠过去。
“老乌鸦,你给我出来!我看到你在里边的!你居然敢把老子的骨肉打掉!老子今天跟你拼命!”
男人提着菜刀,双眼*,像只瞎眼驴一样在俱乐部里转着圈子。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那间更衣室,提着刀直奔过去。
丛苇一下子明白了,这就是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一种由同病相怜牵拉出的仇恨,瞬间在心中激荡。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冷冷地说:
“你要干什么?你不能胡来!”
丛苇已经从最初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一边掏出手机打110求救,一边冲过去用身体挡住更衣室的小门。
“里面有女人在换衣服,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要打架请你到外面去,不要在我的店里胡来!”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挺直腰杆,威风凛凛地挡在男人和门之间,就像一只护雏的老母鸡。
男人愣住了,凶恶地盯着丛苇,眼睛里闪着怀疑的光芒。
丛苇知道,此时,她哪怕稍微露出一点胆怯,里面的女人,甚至还有她,都可能要付出血的代价。因为那个男人看上去已经失去了理智,而且似乎喝了不少酒,一股浓重的酒气熏得她都要呕吐了。
男人看了她足有五分钟,然后轻蔑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伸出肥大的手掌抓住丛苇细瘦的胳膊,往怀里一拉,再用力向后一推。
丛苇就像一个牵线木偶,脚步零乱地前后踉跄着,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旁边挂衣服的架子轰然倒地,一只挂衣服的铁勾嘶啦一声划破了什么,她只觉得左臀部一阵钻心的疼痛,伸手一摸,看到了沾满手指的鲜血!
“流氓无赖地痞混账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丛苇挣扎着爬起身,不顾伤口处疼痛难忍,也忘记了恐惧,挓挲着鲜血淋漓的手掌,一头向那浑蛋撞过去,嘴里乱七八糟地哭喊着。
男人举起手中的菜刀挥舞着,牛一样喘息着,混乱中他的刀砍在了丛苇的胳膊上,一股殷红的血奔涌而出。
男人似乎完全丧失了理智,举刀欲再砍的时候,警车呼啸着到来,几个警察立刻包围上来……
14
医院里。
丛苇手腕上吊着点滴,傻傻地看着几乎半年没见的许戈飞。
他终于还是出现了。
事情发生之后,许戈飞一直借口搞画展躲着她,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戈飞明显瘦了,满脸的络腮胡子长而浓密,被太阳晒得墨黑的脸上,清瘦,憔悴。那对稍稍洼进去的眼睛里,满是疲惫。他还是穿着春天离开时的衣服,右裤脚上有一个破洞,也没有缝,用一支别针别着。
丛苇感觉心里一阵疼痛,不禁皱起了眉头。
夏雪,那个看上去干净利索的女人,难道没有跟他在一起么?为什么他看上去像个孤魂野鬼一般?遭遇第二春的男人,怎么会是这样落魄的形象?他应该是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的啊……
也许是电视剧看多了,丛苇总觉得,离开后的许戈飞,不该是眼前这种倒霉相。重新获得了爱情滋润的人,怎么可能像他这样呢?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虽然说不上穿金带银,但干净总还是有的。他的衬衣领子,从来都是浆洗得整洁利索,熨烫得一丝不苟。而那些圈满整个面部的胡子,也在她的督促下,被修剪得一丝不乱。
可是现在,他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以一副落魄潦倒的面目。
出轨俱乐部(11)
除了疼痛,丛苇的心里,还充满了不解。
难道,这就是许戈飞想要的生活?如果是这样,那就只能说他自甘堕落。
丛苇闭上眼睛,将快要溢出的泪水,生硬地逼回去。再睁开的时候,她的眼睛又变成了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
是的,丛苇已经不再是那个趴在老公背上撒娇的“大女儿”,突然遭遇的磨折,终于使她成熟起来,她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情绪。
其实,丛苇一直是个简单的人,她的要求不高,也没有什么野心。尤其是结婚以后,她的生活,完全交给了许戈飞。生了澹澹,她把自己的心一分为二,一半给老公,一半给女儿,而她自己,则成了一个十足的幸福小妇人。
可是,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看来也已经枉然。
出事之后,丛苇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女人一生,只要一个爱她的男人就够了。男人在追求事业的同时,分一点点的认真来对待爱情,女人就会用一生的感情来回报。
可为什么那些男人会如此吝啬,付出了的都要收回?
许戈飞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地搓着双手,半天没有一句话。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丛苇不是个保守的女人,要果真如此,勉强还有什么意义?
丛苇牵强地拉拉嘴角,用小而白的上齿咬住下唇。看来,如果她不首先打破沉寂,许戈飞是决定沉默到底了。
“你的裤子,破了个洞。”
鬼使神差地,丛苇选择了这么一句话作为开场白。
许戈飞下意识地望向那条裤腿,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琢磨。
既然已经开始,那就把话说清楚吧,正如婆婆说的,这样冷战下去,对谁都不好。
()
丛苇用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支撑着,向上挺了挺虚弱的身体。许戈飞往前走了几步,要来帮忙的样子。丛苇已经很快找好了姿势,伸手摆了摆。许戈飞就又呆立在原地,不动了。
悲哀袭来,丛苇只觉胃部一阵痉挛,一股辛辣的液体翻涌上来,顺着食管爬进嘴巴。
苦。
丛苇端起杯子,借喝水的机会,悄悄把泪水抹掉了。她决定让谈话继续下去。勉强平复了一下情绪,她抬起头,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气,喃喃道:
“夏雪,没有跟你在一起么?该缝缝的。即使不要体面,脸……”
丛苇没有说下去。她本来想说“脸面还是要的”,但她发现这句话太具针对性,尽管她是指穿衣而言,还是怕许戈飞误会,就打住了。
许戈飞愣愣地望着妻子,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这些日子里,他心里也承受着难以说清的压力。如果说没有跟夏雪在一起,显然不符合事实,丛苇也未必相信。但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