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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静说:“谦虚,你不是南京财经学院的高材生嘛?”
我笑了,这家伙功课做的倒细,还知道我是哪里毕业的,肯定是从野田那里获得的信息,似乎今后也不用再拿这份假文凭去骗人应聘了,就实话实说:“不怕你笑话,我是为了应聘才从那里毕业的。”
蔡静有些惊讶,看着我说:“不会吧,假的?真是假的,哈哈,说什么为了应聘才从那里毕业的,幽默。”
我开玩笑说:“你不会去野田公司举报我吧?”
蔡静哈哈大笑,说:“举报,一定举报。”
我笑着说:“是不是有些失望,谈了半天,竟然是一个没进过大学校门的家伙在胡咧咧。”
蔡静说:“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好久没跟人说这么多话了。说实在的,你的很多观点很新颖,受益匪浅。”
我说:“能够受到美女的夸奖,怎么感觉有点晕乎乎的。”
蔡静说:“去你的。说起学历,让我想到了一宗禅宗公案,禅宗六祖慧能的‘诸佛妙理,非关文字’。”
我笑笑说:“不是吧,还有什么公案?”
这段公案,出之六祖的《坛经》:
无尽藏尼曾对六祖慧能说:“我读《涅槃经》多年,但仍有许多不明白之处,希望能达到你的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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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说:“我不识字,请你把经读给我听,也许我能帮你解释一下。”
无尽藏尼忍不住笑了,说:“你都不识字,怎么谈得上解释经典?”
六祖认真的说:“佛理与文字不是一回事。佛理有如天空的明月,文字是指月的手指。手指能够指示明月的所在,但手指并不是明月,看月也不一定非用手指不可。”
无尽藏尼觉得很有道理,就将经文念给六祖听,六祖一句一句的解释,使无尽藏尼很受启发。
蔡静讲完了这个故事,评论说:“大学是指月的指头,决不是月本身,只是我们老把大学当成知识本身而已。”
我说:“学历的问题,其实只是个人才评价的问题,应该想到,大学生还是比很多人优秀的,企业要招聘,如何评价一个刚见面的应聘者,自然是看学历和一些可考察的项目。我要是拿着一份高中文凭去应聘,人家可能连看都不看我。”
蔡静说:“也是,我现在真的感觉我伯父当初看人还是有眼光。”
看看时间已晚,我们已经谈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该散席了,我说:“我没你说的那么好,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库头而已。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很高兴你今天听我瞎白话了半天,怎么样,我送你回去?”
蔡静说:“我也很高兴,不用你送,我开车来的。有时间打电话给我,常出来聊聊。”
各自开车离开,自己的车子慢慢汇入车流,心情特别的轻松,倾诉是一剂心理的良药,尤其是跟能够理解你的人倾诉,真是很舒服。无怪乎看老外见心理医生,只是很舒服的躺着,七七八八的讲着自己的经历,然后听取医生的建议,就会付出一大笔诊金。
原来倾诉真是有疗效的。
收音机里传出孙燕姿最近很流行的一首歌《开始懂了》,我愉快的跟着哼唱:
我竟然没有调头
最残忍那一刻
静静看你走
一点都不像我
原来人会变得温柔
是透澈的懂了
爱情是流动的
不由人的
何必激动着要理由
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
不是骗我
很爱过谁
会舍得把我的梦摇醒了
宣布幸福不会来了
用心酸微笑去原谅了
也翻越了
有昨天还是好的
但明天是自己的
开始懂了
一百六十七、贷款
借着出来办事的机会,我溜到了王宇的办公室,买商场的事需要他的帮忙。
听完我说的经过,王宇沉吟了一会,问道:“那个地方真的会赚到钱?”
我说:“据说闪耀集团会搬过去,赚钱我不敢肯定,升值是一定的。”
王宇说:“这个风险太大了,几百万,不是小数目,你要考虑清楚。”
我说:“生意都是有风险的,我觉得这个险值得冒。”
王宇摇摇头,说:“这个地方不吉利,杨远前面那个业主不也是经营不善卖给了杨远吗?恐怕这个主意你要自己拿,我不看好。”
我说:“你不能这么看,别人经营不好,不一定我们就经营不好。”
王宇说:“那个地方太偏了,一旦有闪失,卖都不好卖,你再想想吧。”
我说:“我原来还想邀你一起买那,这么说,不用考虑你了。”
王宇说:“我手头的资金只能做一些短线投资,你这个是一个长期的投资,我不参入。”
我说:“你不参入可以,两件事你要帮忙。”
王宇说:“那两件事?说说看。”
我说:“第一件事,你要帮我找找你海州农行的同学胡风,角塘商场原来是野田公司从海州农行贷的款,我需要他们支持我,把这笔贷款转一下,转成我的就行。”
王宇说:“找胡风这问题不大,我一会就打电话,答不答应就难说了。”
我说:“你先给他电话,看他是怎么说。第二件事,你要调一笔资金给我来用,时间大约要四个月,你看看能够调多少给我。”
王宇考虑了一会,说:“二十万吧,只可以用四个月,四个月到了一定要还,不然你就害了我了。”
我考虑了一下,十万大约就可以应付前期要打点的费用,于是说:“那你这几天先打十万到我卡里,我有急用。”
王宇说:“不成问题,明天就打给你。”
我说:“那你打电话给胡风,我想听听他的说法。”
王宇看我急躁的样子,用免提拨通了胡风的电话,打着哈哈说:“风子,在干嘛?”
胡风说:“色鬼,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王宇说:“想你了,你这家伙,都不知道上来看看我?”
胡风说:“你就不能过来看看我,过来吧,带着你那小妹妹来洗温泉。”
王宇说:“瞎说什么,我有件事要问你,听说你们准备拍卖袁哥以前公司的角塘商场?”
胡风说:“你消息倒灵通,我们是要卖掉它,你感兴趣?”
王宇说:“我不感兴趣,那破商场还卖得掉?谁要?”
胡风说:“我们还没有发出拍卖的广告,目前还没有人来探讨。不过应该不会太难卖,据说闪耀集团要搬来,那地方也有所升值。不过总是麻烦,这是我当初上了杨远的当,搞了这么一摊乱事,自己什么都没得到不说,行里为此还批评了我,说我考察不严,盲目批贷。”
王宇说:“我帮你找一个买主如何?你要怎么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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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风说:“我说你打电话没这么简单,又有什么鬼主意?”
王宇说:“袁哥想把它买过来,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
胡风有些惊喜,说:“可以,可以,帮什么忙?能把这摊乱事甩掉,我求之不得,一定帮忙。”
王宇说:“袁哥是想把这个商场买下来以后,把你们银行这笔贷款转一下,转到他的名下,他继续把商场抵押给你们。”
胡风想了一会,说:“那还是没有利索的解决这件事,袁哥他不能付清这笔款买?”
王宇说:“能付清全款,还用找你?”
胡风说:“那倒也是,好吧,我跟行里汇报一下,看行里如何定夺。”
王宇说:“别呀,袁哥等着你回话才能决定买或不买,你不是分管批贷吗?袁哥这个人也不是信不过,放心,你该得的好处,不会少了你的。”
胡风说:“应该问题不大,可以定下来,你跟袁哥下来一趟,我们商量一下?”
王宇说:“别叫我们空跑一趟。”
胡风说:“不会,你们来吧。”
王宇关了电话,看看我,说:“决定买了?什么时间去一趟?”
我一看最大的资金问题解决了大半,心里一块石头放下,说:“决定了,一定要买,明天就去海州。”
一百六十八、霸王硬上弓
出了王宇的办公室,马上打电话给赵雷约他见面,我要敲定一些细节问题。
在陆羽茶室,见到了赵雷,这家伙早已不复原来意得自满的样子,野田失去了风光,他也浑身写满了颓废。
我讥讽地说:“想不到还有机会跟赵总这样见面。”
赵雷自嘲地笑笑,说:“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说:“角塘商场我决定买了,约你来就是看看该如何个买法?”
赵雷说:“买法简单,我们签个合同,交给法院执行庭,你把银行的贷款付清,剩下的款付给杨远。”
怎么还有法院什么事?我有些惊讶,问道:“法院,已经打官司了?”
赵雷说:“我忘了跟你说了,海州农行因为我们不能按期还款,起诉公司,公司败诉,进入执行程序,所以才要公开拍卖角塘商场。”
我说:“还这么麻烦,那就不是我们两家的事了,这里面牵涉到四家,出了问题怎么办?”
赵雷说:“说是四家,其实就是我们两家的事,你买,我卖,法院只不过是中介执行,银行也期望拿回它们的贷款,他们两家都不会太干预的。”
不知道杨远对我买这家商场怎么看,赵雷不知道告没告诉他,就问道:“杨总同意卖给我吗?”
赵雷说:“现在杨远还不知道,不过签合同时我会告诉他的,就说你是银行方面介绍来的,是银行逼着叫公司卖给你。”
这家伙为了得到那点好处,要对杨远搞霸王硬上弓,够黑的。我说:“如果杨总到时候不同意怎么办?你有办法应付?”
赵雷说:“你放心了,这样我们签合同了,你再把该给我的三万块给我好吗,省的你不放心。”
我想了一下说:“不行,到时候我只能先付你两万,所有法院这边的程序完了,我再付剩下的一万。”
赵雷说:“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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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公司现在什么状况?怎么搞成了这样?”
赵雷说:“公司早就发不出工资了,现在诺大的商场,除了积压卖不出去的货物,都没货可卖。杨兴瞎搞,跑到了海州进那些货都卖不动,还搞得最后商场没钱进货。”
我说:“公司在海门有几个商场,都这样?实在不行卖掉一个两个的,也可以解解燃眉之急。”
赵雷说:“那几个商场你也不是不知道,都因为贷款押给银行了,哪里还轮到公司去卖。”
我说:“诺大的商场就这样倒了?”
赵雷说:“不倒也没办法,现在银行都不敢放贷给野田,还有一批供货商等着要款,知机早的已经起诉了,你像奥尔通过打官司钱都拿回去了。下一步会有一群人等着起诉那。”
我说:“赵总以后打算怎么办?”
赵雷说:“我这么大年纪了,不想再去给人打工了,等野田公司的事情处理完毕,我凑点钱,自己做点什么。”
我说:“也只好这样了。对了,角塘商场那边欠银行多少贷款?”
赵雷说:“一百五十万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