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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
八爷见我俩这么一唱一和的,只得说:“既然老十溶儿反对,咱们倒不如行这个令,拿十来个纸团儿写上数字,令主随意取一个,拈到几,令主左侧第几人就需的做诗一首,曲终截止,长句短句不限,五言七律也不限。只限‘寒’韵,至于内容么……”
胤鋨忙说:“还限韵?我不做,不做!”胤祥笑道:“十哥溶儿就不限韵了,随意即可。”胤鋨这才点头,“这还差不多,不过还需做与美人相关的诗才行。” 胤禵大笑:“十哥这可说到我的心坎上了。”
那拉氏忙起身,笑道:“这令主便由我来当罢!”净了手,令人预备纸团。其余众人皆谈笑自如,我却焦急,好歹先凑合几句,省得过会出丑。偷偷起身,使了个眼色与胤鋨,他忙随后跟上。我装做不胜酒力的样子,在门口散散,低声问道:“十爷既然令做美人诗,想必是有了好的,快教我几句!”
胤鋨似是吃了一惊,“还有你不会的?”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他方才笑道:“你现在得了几句?”
我说道:“倒是听说有个‘红弗夜奔’,便得了这么几句。一舞倾天下,无心明月宫。终寻双比翼,红夜玉娇龙。”
他听了思忖了一下,诡笑道:“不如明月宫改为冷月辞,这玉娇龙改为玉娇梨就大好了。”
我再沉吟一下,“一舞倾天下,无心冷月辞。终寻双比翼,红夜玉娇梨。”感觉也没好到哪去,不过还是称谢不已。
胤禛几人早就看到水溶与胤鋨在门口窃窃私语,也不点破,只淡淡笑了,命人请他二人进来。酒令骤起,那拉氏先取了一个纸团,展开竟是五,数到胤禵,他起身大笑,“没成想竟让我拔了头筹。”曲还未奏到一半,他已念道:
“ 美人出云粙,锦绣笑珠丹。不见泪痕湿,却因谁展颜?”
胤鋨问道:“这说得是哪个美人?”十四故作神秘,“这美人儿么……就在席中。”我在一旁觉有些冷飕飕。
胤禵既已做出诗来,令主便需的饮上一杯。那拉氏爽快饮了,笑道:“水溶妹子可当的‘锦绣笑珠丹’”。又拈了一张,乃是个六。胤禩也不令人奏曲,略一沉吟,脱口便出:
“ 风揉翠缕秋薄至,雨伤残夏美玉栏。
潇湘有梦瑶琴意,公子欲求影飞鸾。
凝香水榭溶溶月,晓露闲弄淡淡寒。
谁怜痴柳因花瘦,孰为婵娟鼓瑟弹。”
那拉氏勉强一笑,“我也知道八爷所谓何人。”四爷目中寒光一闪,射向胤禩。
再一轮,竟转到四爷处,谁知他却盯着我,唇角勾起几丝轻浮,一句一句的似在挑逗我,又似通告所有人:
“ 软罗轻解随风舞,星眸回斜媚如檀。由是夜半寒衾冷,却与娇娥晓梦欢。”
那拉氏却是一丝丝笑也挤不出了,脸色变了数变。本以为四爷不过是贪些新鲜,这水溶虽生的极好,不过是个青楼艳妓,爷宠她数月几年的也就罢了。可没想到爷先是接连半月歇在她屋里,破了初一与十五均在正屋过夜的规矩,再为了她与疼爱的十三弟大闹一场,如今竟破天荒的做了这等艳诗!面前的四爷,不再是那个无情无爱的四爷,不再是那个杀伐决断的四爷,不再是那个统顾大局的四爷。仿似以前只是一副冰冷的皮囊,如今才装上一颗火热热的心脏,只是这心里却是将自己排除在外的。那拉氏饮尽杯中苦酒,和着一滴清泪。
风波暂歇
怔怔的望着四爷,脸荼荼的烧起来,像晚霞中盛开的木槿花,少年公子不动声色,徐徐采摘。八爷也愣了一下,不再平淡无波,反是带着促狭的笑意,又闪着些莫名的光彩,大笑道:“四哥竟然也是个懂得怜花惜玉的,真叫胤禩大吃一惊!”胤禵虽笑着,只是那眼里的冰寒一并窜了出来,咝咝的崩落在桌上,连那沸腾的火锅也不再冒泡。我微微一叹,不敢瞧众人或嫉妒,或憎恨,或爱慕,或幽怨的表情,啜下一口烈酒,咽下一股动情。
胤鋨却耐不住了,不屑道:“不就是首艳诗么?我早得了。”转向那拉氏,“四嫂就当这轮拈着我了,如何?”那拉氏忙笑道:“十爷快请吧。”
胤鋨清了清喉咙,一字一顿,“ 绣榻怜相伴,禅真肉蒲团。杏花入金瓶,飞燕驻春园。”
岂料还未念完,胤禵早已破口大笑,直喷的胤鋨一脸吐沫星子,我疑惑的望着胤祥,他也憋得满脸通红,直扶着桌子“哎吆!娘哎!”的叫唤,四爷、八爷也是一副怪样子,似在苦苦忍耐,死命的压着翘起的嘴角,怎么看都是忍俊不禁的样子。年氏李氏几个早拿了帕子遮住脸,钮钴禄氏连耳根子都烧红了。
环顾一番,只有我傻傻的不知所以,只觉得倒还通顺。胤鋨一脸得意的样子,朝我眨眨眼睛,还命人抄录下去,嘴里嘟囔着:“难得做的如此好诗,省得回头忘了。”胤禵见我还是懵懂,更笑得前仰后合,直嚷着:“十哥!我服了你了!”
胤祥笑道:“十哥这区区二十字里,竟含了八部艳情小说,想必是在这上下了番苦功的。” 胤禵更乐的眼角流泪:“这《绣榻野史》、《怜相伴》、《禅真后史》、《肉蒲团》、《杏花天》、《金瓶梅》、《飞燕外传》、《驻春园小史》……难为十哥怎么组合起来的!” 胤鋨大掌一挥,骄傲的说:“这有什么,《昭阳趣史》《痴婆子传》《灯草和尚》《桃花影》……我还未来得及用呢。现下只不过先镇镇你们!”
我脑中倏然想起他方才的那个诡笑,连忙问道:“那我诗里的那句‘红夜玉娇龙’,你硬给改成‘玉娇梨’……”眼角扫到胤禵竟乐的从椅子上翻滚下去,旁边忙有小厮捶背顺气,心下早已明白,恨恨的拧了胤鋨的耳朵,“好你个胤鋨,欺负到你姑奶奶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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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鋨疼的直哎吆,可也顾不上发火,忙抓住耳朵上的水葱玉指,往鼻前嗅了一嗅,一股甜香直勾的心肝儿痒痒,谄了脸笑道:“溶儿可别恼,不过是玩笑,我的皮厚,仔细好容易保养的指甲断了。你若还恼我,只管让小厮们打骂我几下,给你出出气可好?”
我还未答话,年氏也笑道:“早闻十爷是个‘呆霸王’,如今可有个‘俏霸王’制着了。”虽笑着,只是眼风不住的扫向十爷。
胤鋨也笑道:“若没有溶儿,嫂子也是制的了的。只是嫂子平日总是深宅大户的,不待见我们罢了。”年氏绣帕一扫,直直打在胤鋨脸上,勾眸一笑,扭着去了。
被胤鋨一搅,刚刚的气氛顿时又轻松许多,那拉氏又拈了两个,李氏并一个妾侍均做了,只是不甚出彩。再拈一个,竟又是八爷。只见八爷笑道:“刚刚佳句偶得,再没有了,不过认罚而已。”命人斟满,一饮而尽,眼似是无意的往我这扫了一眼。
再轮到我,我便说了想好的几句,那拉氏笑道:“尚可。”年氏却不依,连说那拉氏偏心,“这样的句子,五十首也是有的。”被她说的有点儿羞愧,也觉得自己做的一般,忙主动饮了。
最后一个是胤祥应令,众人皆说不准奏乐,直接报来,他也不慌不忙,慢慢踱了几步,“ 盈盈烛下舞,翦翦柳罗簪。不料风波起,遗恨问红颜。”
最后一句竟是落在我的眼里。我俩就这么脉脉望着,我解他的幽怨与愤懑,他解我的无奈与彷徨。眉飞轻扬的十三,与蟹奋斗的十三,伤心背叛的十三,每一样的他,慢慢在我面前闪过,只剩如今淡然无语的十三。我想,十三是懂我的,我并不是有意负他,只是我的心,也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也是辗转反侧的无眠,被硬生生的塞进两个人去,左手是情,右手是爱,实难抉择。
耳听得已将近三更,八爷几个辞去,胤祥却道:“我今儿有些醉了,就歇在四哥府上吧。”胤禵冷笑一声,与胤禩、胤鋨策马去了。
回到大厅,四爷方才取出一个锦盒,笑道:“刚刚被八弟几个一闹,也忘了拿出来,你看看中不中意?”展盒一瞧,是个八宝缠金的璎珞圈,嵌着一块通透的白色暖玉,虽夜里下了露水,攥着暖玉竟不觉凉意。四爷又说:“京城较济南更冷些,冬天你戴着护住心口。”我连连称谢。
胤祥笑着,向四爷一拱手:“四哥,闹了这阵子,我也乏了。今夜就歇在书房,溶儿的‘凝香院’离得不远,就由我送过去了。”说罢又向福晋几个拱拱手,拽着我便去了。
一路上穿花拂柳,竟到了秋波亭。胤祥背着我,望着银月如勾,我也静不作声,只拿几个小石子惹出几缕涟漪。半晌,胤祥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是一枚翠绿的戒子,映着冷冷月光,包裹的帕子色泽黯淡,也是上了年头的。胤祥低低的望着它,几分酸涩:“我额娘只给我留下这枚戒子,我曾发誓要把它送给我最爱的人,如今,你愿不愿收?”
大掌颤抖着,我的手也微微颤着。迟迟不敢去接,只因这要拿一生一世的承诺来换,我也苦涩的开口:“我对你与四爷均有情,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我自己。这样的我,水性杨花的我,你也愿要么?”
“多情岂不是一种无情?难道我们和四哥之间,还要继续受这种煎熬?”
我虽笑着,眼角却含泪,“我懵懂初识情爱,你与四爷均以真心对我,一个润物无声,一个惊涛骇浪,我被细水长流感动着,也被磅礴大海震撼着,你如今让我选择……试问,如是你,如何选?”仍是如泣如诉:“又或者我选了一个,那另外一个,该何去何从?我谁都不想伤害……”
还能说些什么?又或者我有权利做什么选择?我的初衷,不过是做个任人攀折的弱柳,随春入冬,以颜色换栖身。我从未想到过,动心,动情,也是伤心,伤情。中指仍被套上了戒指,青翠的色泽趁莹白的葱指,被含到胤祥火热的口中。“就算不选我,也不许你把它褪下,它陪着你,一生一世,我也陪着你,一生一世,我想他,也会陪着你,一生一世……”
被他搂在怀中,共同遥望银汉星辰,听清露绽放,夜,渐渐的深了。
竟是八爷
不料第二日,秋老虎又一番肆虐,我仍是“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不想招惹燥热的阳光。摇着淘来的五叶雕翎扇,竟比那些团扇、檀香扇凉爽许多,仔细瞧去,古拙的雕工,珍稀的雕翎,扇柄上题一“傅”字小楷,让我想起那傅玉寒的赠物之情。缘分一词,奇妙非常,我瞧这书生顺眼,他也对我有惜惜之意,虽只见那一面,却觉似故友般熟稔。
珠帘轻挑,霜儿拿来一个淡蓝云笺,展开满纸行云流水,原是约我黄昏一聚,再瞧那落款,竟是“禩”。清隽逸雅的文字,如八爷出尘的丰姿,在心里勾起一抹小小的涟漪。原本还在猜测,是谁先耐不住?四爷还是十四?结果倒出乎意料呢。
换了件轻紫低胸的纱衣,在眼梢挑起一抹风尘,映着镜中浪艳异常的颜色,我满意的笑了。让霜儿通知秦顺儿,我不在府中晚饭,理由么,“佳人有约”。
霜儿笑道:“姑娘打扮的如此娇艳,却不知是赴谁之约?姑娘昨儿买了几件纱衣,我还纳闷呢,这么露的衣服怕是在府里不好穿,谁知今儿就上身了。啧啧,端个勾人!”
我也笑道:“天机不可泄漏,只是霜儿丫头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