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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这个城市最贫穷拥挤的地方,她和母亲终年挤在不到30个平方的昏暗房间里,不见天日。
下了车,转过熟悉的陈旧门洞,斑驳的墙上贴满花花绿绿的小广告,那些办证的号码在她眼皮底下飞快的跳着,她越走,就越心慌,仿佛要抓住什么又抓不到的感觉。
她一步步上楼,楼梯上狭窄阴暗,声控灯几乎坏了一半,怎么用力踩也不亮。三楼左侧,看到熟悉的锈蚀了的铁门。她深吸了口气,把手伸进包里,拿出那枚差点烤化了的钥匙,颤颤巍巍插jin锁孔里。
有一点困难,毕竟锁孔里都锈上了,而钥匙也有一点弯曲变形,勉勉强强插jin去,她试了几次,扭不动,赌气般拽着铁栅胡乱的使蛮力转动,钥匙柄硌得她手心都红了,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门咔嚓一声开了。
她像傻掉一样站在那。
屋子里空空的,没几样家具,跟她离开时没多大差别。这是她家,所有家具的位置她都还记得,她跌跌撞撞走进去,眼眶湿润,望着窗子上挂得那块几乎分不出颜色的窗帘布,走过去,把窗帘一拉,果真见到石灰墙的拐角上,她用圆珠笔歪歪扭扭写的一行字:总有一天我要挣很多钱,给妈妈买大房子。
那时候总归是稚气吧,以为只要有一腔勇气,就没有什么做不成的。
第357章 苦尽甘来()
转过厨房,拉开壁柜,里头还是上次自己拿出来的一套表情杯子,她挨个用手指抚过去,仿佛看到旧时候,自己在这座房子里哭过,笑过,生气过。
桌上压着一张旧照片,是上次钟蓝拿给他们看过的女儿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看着镜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就是那种淡漠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和不可亲近,她用那双黑色的眼睛,从照片里直直的看着裴笑,仿佛挑衅一般。
裴笑感到一种坠楼般的失重感,她和照片里的女孩真的是一个人,可她竟像是窥视着一个陌生人一般。有一瞬间她为过去的自己而自惭形秽,曾经那个宁死也要坚持自尊的沈可仿佛已经死了,现在的裴笑心中一片空茫,更可悲的是她连那种梦想被从自己身上鲜血淋漓剥离的痛感都没有了,忘记了那曾经的侮辱,忘记了不甘的恨,忘记了血与泪,自尊与挣扎,也忘记了自己。
她不再是她。或者说,她已经变成了席向东想要的那个裴笑。
她抱着照片,坐在废弃的廉租屋中,嚎啕大哭,仿佛在哀悼那个已经死去的自己。
钟蓝下了班回来就看见自己家门敞着,还以为糟了小偷。可她家穷得还有什么值得偷的呢?
她放下包,蹑蹑进门,就看见坐在地上的裴笑,愣了一下:“姑娘?”
裴笑什么也没说,抬起头就扑到她怀里:“妈……”
钟蓝被扑了个踉跄,往后坐倒在地上,莫名其妙的揽着她。
还记得上回她把裴笑当成可可,席晚来和她还认认真真解释了一遍,这回这姑娘是怎么了?
钟蓝其实心里明白她的可可多半是不可能回来了,也许是移情作用,也许是裴笑上回给她那两千块钱,她在心里早已把裴笑当半个女儿,于是也没推开她,只当她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小心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好了,别哭了,啊。”
裴笑自泪眼中打量面前的妇人。五年不曾活生生打过照面的母女就这么近在咫尺的迎面相望,钟蓝的眼里除了错愕,并不是没有陌生。
连她的妈妈,都已经不认得她。
“妈。”裴笑又喊了一声,克制的哽咽。
钟蓝迟疑的看着她,问:“怎么啦,好好说,和晚来吵架了?”
自她上次和席晚来一同出现,钟蓝就认定他们是一对。
裴笑也不想过多解释,她和席晚来确确实实是分手了,五年前就分手了。
她点点头,钟蓝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晚来是好孩子,你也是好孩子,只是没缘分。”她说着就感慨起来,“当年要不是因为我,可可和晚来也不会分开……”
她说不下去,起身去屋里倒了杯茶,递给裴笑:“喝吧,我自己煮的苦丁茶,下下火。哭完了,苦尽甘来,还会有更好的男人等着你。”
裴笑受宠若惊的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太久没喝到母亲煮得苦丁茶,苦得超乎她的想象,却不敢皱眉头,硬着头皮咽了下去。转过厨房,拉开壁柜,里头还是上次自己拿出来的一套表情杯子,她挨个用手指抚过去,仿佛看到旧时候,自己在这座房子里哭过,笑过,生气过。
桌上压着一张旧照片,是上次钟蓝拿给他们看过的女儿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看着镜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就是那种淡漠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和不可亲近,她用那双黑色的眼睛,从照片里直直的看着裴笑,仿佛挑衅一般。
裴笑感到一种坠楼般的失重感,她和照片里的女孩真的是一个人,可她竟像是窥视着一个陌生人一般。有一瞬间她为过去的自己而自惭形秽,曾经那个宁死也要坚持自尊的沈可仿佛已经死了,现在的裴笑心中一片空茫,更可悲的是她连那种梦想被从自己身上鲜血淋漓剥离的痛感都没有了,忘记了那曾经的侮辱,忘记了不甘的恨,忘记了血与泪,自尊与挣扎,也忘记了自己。
她不再是她。或者说,她已经变成了席向东想要的那个裴笑。
她抱着照片,坐在废弃的廉租屋中,嚎啕大哭,仿佛在哀悼那个已经死去的自己。
钟蓝下了班回来就看见自己家门敞着,还以为糟了小偷。可她家穷得还有什么值得偷的呢?
她放下包,蹑蹑进门,就看见坐在地上的裴笑,愣了一下:“姑娘?”
裴笑什么也没说,抬起头就扑到她怀里:“妈……”
钟蓝被扑了个踉跄,往后坐倒在地上,莫名其妙的揽着她。
还记得上回她把裴笑当成可可,席晚来和她还认认真真解释了一遍,这回这姑娘是怎么了?
钟蓝其实心里明白她的可可多半是不可能回来了,也许是移情作用,也许是裴笑上回给她那两千块钱,她在心里早已把裴笑当半个女儿,于是也没推开她,只当她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小心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好了,别哭了,啊。”
裴笑自泪眼中打量面前的妇人。五年不曾活生生打过照面的母女就这么近在咫尺的迎面相望,钟蓝的眼里除了错愕,并不是没有陌生。
连她的妈妈,都已经不认得她。
“妈。”裴笑又喊了一声,克制的哽咽。
钟蓝迟疑的看着她,问:“怎么啦,好好说,和晚来吵架了?”
自她上次和席晚来一同出现,钟蓝就认定他们是一对。
裴笑也不想过多解释,她和席晚来确确实实是分手了,五年前就分手了。
她点点头,钟蓝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晚来是好孩子,你也是好孩子,只是没缘分。”她说着就感慨起来,“当年要不是因为我,可可和晚来也不会分开……”
她说不下去,起身去屋里倒了杯茶,递给裴笑:“喝吧,我自己煮的苦丁茶,下下火。哭完了,苦尽甘来,还会有更好的男人等着你。”
裴笑受宠若惊的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太久没喝到母亲煮得苦丁茶,苦得超乎她的想象,却不敢皱眉头,硬着头皮咽了下去。
第358章 她为什么不要孩子()
喝完,她就低着头用手指去拨弄杯子上画得咪咪眼的表情,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钟蓝拿的是一个笑脸杯子。
她问:“妈,上回那个讨债的还有来过吗?”
以前她在的时候,母女俩就过得青黄不接,她走了以后,钟蓝又没有谋生能力,她根本无法想象,这五年来,母亲是怎么熬过来的。
果然,钟蓝叹了口气:“能拖一时,是一时。你不是不知道那些高利贷的,利滚利,根本一辈子也还不清,我辛辛苦苦挣的,还不够还个利息,每次要不是晚来帮忙,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早被那帮人给拆了。”
裴笑这才知道,这几年席晚来一直都在暗中照顾钟蓝的生活,前前后后也贴不了不少钱。也许是觉得亏欠了她什么,想从她母亲的身上补偿回来。
她说:“你把那家讨债公司的负责人电话给我,我帮你想办法解决。”
钟蓝愣住了:“你想做什么?那些人都是不讲道理的,女儿,你一个人可别犯傻。”
这一声“女儿”叫得裴笑心肝都颤了,终于,她在世上还是有一个亲人的。就为这一点,她也不可能放着钟蓝不顾。
“妈我心里有数。我就是跟他们谈谈,看能不能一次性把债偿清。”
“这怎么行……这钱不是你借的……”
“这是我的责任。”她打断了钟蓝的话,“何况我拍戏也挣了不少钱。”
钟蓝脸色一僵,心说这丫头是不是病糊涂了。她白捡个孝顺女儿是高兴,可也不能把别人往火坑里拉啊。琢磨来琢磨去,走到里屋偷偷给席晚来打了个电话。
这边,医院里从上到下几乎被人翻了过来,就为了找一个病号。
席向东大发雷霆:“都给我找,找不着,我就把这里给拆了!”
不晓得娱乐圈的寰球席总,也总认得老在新闻联播上露面的席首长,绝对相信他有法子做得到。
医生护士们都吓得战战兢兢,连院长都亲自来了,详细问清楚情况,才走过来说:“下午给裴小姐做了个检查,证实……是怀孕了。”
席向东呼吸一滞,蓦的转头:“谁给她做的检查?”
那位中年妇科医生被推出来:“确实是怀孕一个月了,不过看那位小姐的意思,似乎不想要那个孩子……”
席向东面色一沉,目光像箭一样毒:“她说了什么?”
女医生也吓了一跳:“她……她就是问我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有没有什么办法……我当然劝她尽量还是留下孩子。而且看她的脸色那么差,身体也不太好,头一胎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那医生说完,席向东劈头就问那边正打电话的林向远:“人找到没?”
林向远无奈的摇头,他夺过电话就要报警。
“失踪不到24小时,警方恐怕不会受理……”
席向东狠狠摔下电话,手机在地上跳了一下,后壳掉了下来,弹到墙上。
整个走廊上鸦雀无声。
他像是走投无路似的,把手伸进粗短的发根,扯着,攥着。
裴笑,裴笑……他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找着她把她撕成碎片!
她敢不要孩子!她为什么不要孩子!喝完,她就低着头用手指去拨弄杯子上画得咪咪眼的表情,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钟蓝拿的是一个笑脸杯子。
她问:“妈,上回那个讨债的还有来过吗?”
以前她在的时候,母女俩就过得青黄不接,她走了以后,钟蓝又没有谋生能力,她根本无法想象,这五年来,母亲是怎么熬过来的。
果然,钟蓝叹了口气:“能拖一时,是一时。你不是不知道那些高利贷的,利滚利,根本一辈子也还不清,我辛辛苦苦挣的,还不够还个利息,每次要不是晚来帮忙,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早被那帮人给拆了。”
裴笑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