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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没走多远,就听见房中的哭泣声,她一时惊讶,苏文清竟然哭了,一直无坚不摧的苏司令竟然哭了。
三太太知道苏延的死给他父亲带来了无法估量的打击,她默默擦了把眼泪,随后下了楼。
三太太下楼以后,众人还都待在客厅里,二太太嘴里不停念着“阿弥陀佛”,她伤心地说苏延去南京之前,她给他求过平安符,让他随身带着,他偏偏不听,如今出了事
三太太咳嗽,制止二太太再说下去。
二太太虽是惋惜苏延,可她的话总是不合时宜的,现在再说这些都是平添伤心。
二太太也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说什么都错,于是拿着佛珠手串起身离开了,反正苏延的后事要由三太太操办,也用不着她当家。
苏梨走到苏佑的面前问道:“二哥,曙光会他们为什么要暗杀大哥?”
“他们意在用大哥的死来拖垮父亲。”苏佑说。
苏梨抽着鼻子,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死的是大哥,她宁愿代大哥去死。
苏佑伸手扶住苏梨的胳膊,他说:“明天你同大嫂去南京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我会给你们多派一些保镖。”
苏梨点头,心中想的却是,如果她也被曙光会盯上了,那她也就死了得了,这样大哥黄泉路上就不会孤单了。
“你要好好照顾大嫂。”苏佑低声在苏梨耳边说:“她的状况不好,我怕她会想不开”
苏梨抬头,回首去看大嫂,大嫂正在上楼,她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背影并看不出任何情绪。
苏梨也怕大嫂和她想到一块去了––最爱的人不在了,不是想着好好活下去,而是想着与之一同离开
苏佑又说:“本来我应该亲自去南京将大哥接回来,可是两广地区战事吃紧,军政处的事情堆在了一起,我实在抽身乏术”
苏梨谅解二哥的身不由己,知道他“身已许国,再难许卿”。
苏佑说,待会儿他和崔副官还要一起再回军政处。
苏梨说:“二哥,你去忙吧,我会好好照顾大嫂的,也会将大哥从南京顺利地接回来。”
大哥不在了,二哥公务繁忙,三姐和父亲病倒了,苏梨这个平常最不懂事的四小姐,此时揽起了家中的责任。
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苏澄,此时哑着嗓子说:“四姐,我也去。”
苏佑却说:“你别去了,最近一段时间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好好待在家中陪着父亲。”
他也怕苏澄作为家中的男丁,而再出什么事。
忽而又想起苏澄留学日本的事情,苏佑又说:“等这段时间过去,你就按部就班的去日本吧,别再出什么是非就是给苏家省心。”
苏澄本不打算去日本了,可见如今这情形,他不好再乱上加乱,也就承应了下来。
苏佑又对苏盈说:“三妹,好好调养身体,不可再劳累伤心。”
苏佑拍了拍栗询的肩膀,说:“栗询,好好照顾她。”
栗询点头,苏盈握紧了他的手。
苏佑嘱咐完了众人,就要离开了,二嫂及时给他送来了换洗的衣物,她知道他今晚又要在军政处过夜了。
苏佑接过二嫂手中的衣物,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言,就离开了客厅。
苏佑的车开出苏家的时候,他瞥到了停在大门前面的一辆黑车,车里坐的女人他觉得眼熟。
随后想起来,他见过她,她是杨湫雨,苏澄就是为她而犯事的,如今去她同居了,又搬出了苏家。
苏佑对杨湫雨的印象并不好。
苏澄竟然把这个女人带来了苏家,苏佑隐约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迟早又会出乱子的感觉。
苏佑的预感总是准的,而且很快就应验了
苏佑离开苏家不久,苏盈就由栗询扶着上了楼,三太太也回了房间,四太太去找自己的两个孩子。
一时人做鸟散
苏家的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客厅里只剩下苏梨和苏澄,苏梨问:“今晚你要留在家里还是回小金洋楼?”
“我回去吧,湫雨还在外面等我。”苏澄说。
苏梨问:“杨小姐也来了怎么不带她进来?”
“这个时候,我就别再添乱了。”
“怎么能叫添乱呢?”苏梨说。
可苏澄显然不想再提这个话题,脸上些许不耐。
苏梨以为他等不及想离开,于是说:“你走吧,不过跟杨小姐在一起时,别说太多家里的事情别让她觉得咱们家复杂。”
苏澄说:“我知道。”
他知道,自己的家事确实复杂,说多了杨湫雨也消化不了。
他从来没跟杨湫雨说过太多关于家里的事情,杨湫雨也是,同样没有多提过她的家人。
苏澄离开苏家的时候,遇到了四太太,她正在花园旁的藤椅上坐着,拿着凉扇给自己悠然地扇着风。
她远远地看着苏扬和苏杭玩闹,两个孩子正在园灯下捉着蛐蛐。
苏家发生了如此难过的事情,梁雪晴还跟没事人一样置身事外,苏澄觉得她的确不像是苏家的人。
路过她身旁的时候,苏澄语气不善地问道:“你那两个孩子笑的这么大声,听着不觉得刺耳?”
第168章 168生离好不过死别()
这欢笑声,确实不合时宜。
可她并没有因为没教导好孩子而感到自责。
梁雪晴闲闲地抬眼说:“他们并不知道家中发生了什么事。”
“包括你偷人的事?”苏澄面无表情地说。
“苏澄,我劝你谨言慎行!”梁雪晴站了起来,一时羞愤交加。
“敢做不敢当?”
“你不也是吗?”
梁雪晴压低了声音,冷笑着说:“你若是敢当着司令的面承认你杀人犯罪的事实,我就敢承认我的事!”
“我现在不想和你斗嘴。”苏澄说。
梁雪晴抬手又摇起凉扇,说道:“那你就别来招惹我。”
“我怎么说也是苏家的四太太,是你的长辈,请你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苏澄看着她,一时无言。
“苏澄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可以相安无事。”梁雪晴坐回藤椅之上。
梁雪晴手里也有苏澄的把柄,她倒不怕苏澄去苏文清那里告发她和张老板的事情。
大不了鱼死网破啊。
反正苏家如今正乱,她不介意乱上加乱。
苏澄拿梁雪晴没有办法,索性也不再管她的事情,他神色冷峻地离开。
苏澄从苏家出来,他拉开车门的时候,发现副驾驶上的杨湫雨睡着了。
苏澄小心的上车之后,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轻轻地搭在了杨湫雨身上。
她在学校上了一天的班,这会儿确实是困了,可她睡觉轻,感受到发动车辆的声音,杨湫雨睁开了眼睛。
苏澄开着车,发现她醒了正看着自己,他说:“让你等久了,你继续睡吧。”
杨湫雨说不睡了,她问:“家里出什么事了?”
苏澄看着前面的路,并不说话。
杨湫雨说:“不方便说,就算了。”
“我大哥被人暗杀了。”苏澄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杨湫雨坐直了身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澄摇头,没有再细说。
杨湫雨知道苏澄的哥哥都在政府和经济部门做事,出行都有保镖跟着,理应很安全,怎么会被人暗杀呢?
她明白苏澄正伤心,也不再多问,说道:“节哀顺变。”
“大哥的死对父亲的打击很大,明天我得回家陪在他身边。”苏澄说:“最近一段日子,我可能没有太多时间跟你在一起。”
“没关系的,你回家吧,要好好照顾伯父。”杨湫雨善解人意地说。
苏澄点头,说:“等我回来。”
“我会的。”
两人如平常一样的告别,却没想到这一别,她再也等不到他回来了。
苏家大嫂在自己房里安静地坐着,合不上眼。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丈夫正孤独地躺在太平间里,就心如刀割。
只要周遭静下来,她眼前浮过的都是想象中苏延欲险的画面她现在就想追随他而去。
大嫂拿着床头她与苏延的结婚照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
夜色中,虫声寂寥,每一阵高低起伏的声音都好像在她耳边呼唤:跳下来啊,跳下来啊,来陪你的丈夫呀
大嫂像是魔怔了一般,她的手不自觉已经抚上了窗框,想着,只要自己站在上面然后纵身一跃,就能见到苏延了。
就在大嫂无比失魂落魄的时候,一阵急切地敲门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房门外,是苏梨再喊,她说,大嫂开门!我知道你还没有睡着!
苏梨用力的拍着房门,大嫂自言自语道:“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吵”
她不想让苏梨的喊声引来更多的人,如今苏家都是惊弓之鸟,再经不起什么锥心之事。
大嫂像是突然苏醒了一样,觉得刚才的自己很可怕,她差点就跳了下去。
她放下手中的相片,去给苏梨开了门。
门刚打开的一瞬间,苏梨就紧紧搂住了她,埋着头哭着。
大嫂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进来吧。”
苏梨随大嫂进了屋里,这屋里还留着往日苏延的气息。
当时大哥去南京整理行李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苏梨捂住嘴怕自己失声。
大嫂喃喃地说:“苏延他怕冷也怕孤独,如今却要一个人躺在那里,身边没个人陪着”
这些事情一旦想起,就心如刀绞。
“和苏延结婚以来,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去哪里我们都是一起的,除了这次南京”
“当日我应该和他一起去南京的,想不到,我们俩没历经过生离,如今却要接受死别。”大嫂再也说不下去,她坐了下来,需要一个支撑。
苏梨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大嫂,大哥他爱你,最见不得你难过落泪,为了大哥的寄托,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而且,我们明天就要接大哥回来了,你不能病倒了,苏家不能再没有了你。”
大嫂点头,道理她都懂,可是不能忍住不难过。
明天之后,她就要亲手操办丈夫的后事。
苏梨起身关上窗户,打算守着大嫂一夜,不能让她做傻事。
当夜,苏梨留宿在大嫂的房中,默默地陪着她,两人一夜无话,却都没有真的睡着。
第二天天没亮,苏梨和大嫂就动身离开了苏家,苏佑派来的好多个亲信卫兵一直跟在她们的周围。
坐上赶赴南京的火车时,天才蒙蒙亮,最早的一班蓝钢火车。
大嫂一直沉默着,她和苏梨今日都穿了一身的黑衣素服,虽然梳着整齐的发髻,可看上去仍是憔悴不少。
苏梨起初挽着大嫂的胳膊与她并排坐着,后来想起大嫂今早上没吃饭,她就出了包厢,命令守在门外的卫兵去端一份早餐过来。
门口的左右卫兵走了一个,还剩一个站在那里,苏梨看了看他,问道:“有烟吗?”
卫兵点头。
“给我一根。”苏梨说。
卫兵看着她认真的神色,于是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了她。
苏梨拿着方形的金属烟盒,冰凉地触感从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