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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从此,退出他的世界。
莫泽睿,我真的错了呢,我放不开过往,我放不开你给的那如梦的爱,我不肯放过自己,我害你如此,我害你失去了光明,失去了孩子,我可以拿什么弥补?
“医生的办公室,还没到吗?”
他停了下来,掌心全是汗,她扭头看向了护士,露出求助的表情,护士连忙说道:
“到了,门就在你右手边。”
他又侧过脸来,看向了郑清歌,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地唤道:
“清歌。”
一声低唤,就像若干年前那初吻的夜晚,郑清歌松开了他的手,掩着嘴痛哭了起来。
看不到,也认得出呵!有的人就是深根在心底,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会以最初的姿态存在着,平静而且温和地陪着你度过一辈子,就像他那园粉玫瑰,爱不在了,曾经的情却还在,他不会铲掉它,一朵一朵的,都是曾经的美好。
“对不起,对不起。”
她摇着头,哽咽着说道。
“是我要说对起,对不起,清歌。”
莫泽睿探过手来,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光影模糊,记忆里只有当初站在阳光下怯生生看着他的郑清歌,没有那晚拿着枪指着他的郑清歌。
“我不是好男人,不值得为我这样,好好照顾自己吧。”
郑清歌死死地咬住了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莫泽睿放下了手,转过身慢慢摸住了门框,往里面走去。郑清歌掩着脸,无声的泪水从指缝里大朵地落下,滴在他刚刚站过的地方,模糊了他的脚印。
女警过来,给她戴上了手铐,接过了护士手里的吊瓶,带着她往回走去,她的枪伤只伤了肩膀,过几天就会引渡回新加坡,等待她的将会是无尽的牢狱生涯。
办办室里。
莫天瀚正在和医生商量着关于他眼睛的事情,门口传来的声音让他们停止了讨论。莫泽睿慢慢地走了进来,天蓝色的病号服显得有些大,挂在他削瘦一大圈的身体上,晃晃荡荡的。
莫天瀚向医生使了个眼色,默默地让出了座位,护士扶着他坐了下来。
“医生,请问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我感觉看不清东西,而且右眼前完全是黑的。”
莫泽睿坐定之后,低声问道。
“损伤了视觉神经,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不过可能恢复不到之前的视力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拿着检查结果,低声说道。
莫泽睿点点头,只要能看得见就可以,比想像中的情况要好太多了,就在刚刚,他还以为自己就要成为一个瞎子,他都不敢想像双眼失明之后的生活,暗无天日的,靠双手摸索的日子。
“谢谢。”
他起身,慢慢往外走去。
莫天瀚这才站了起来,走回了医生办公桌边,低声问道:
“我会尽快想办法去寻找眼角膜,请您多费心。”
医生起来,和他握了手送他出了办公室。
“有钱人也没什么不一样,生病了,说倒下就倒下,说瞎也会瞎,你看睿少以前多风光,现在呢,还不是得等别人捐献眼角膜,又不能抓着谁挖过来。”
一个护士叹了口气,整理着桌上的病历,轻声说道。
门口,莫泽睿慢慢地抬步往前走去,拳紧攥着,抵在腿侧,他刚才出门走错了方向,有护士扶他走过来时便听到了办公室里传来的声音。
“睿少,不要太担心,会好的。”
扶着他的护士同情地劝慰着他,一个人失去光明是很可怜的事,而且她听说睿少是为了保护太太才成了这样。
他的唇紧抿着,一言不发地跟着护士回到了病房。乔莫伊睡得很熟,从他醒过来开始,她一直忍着失去孩子的秘密,装着轻松逗他开心,陪他说话,今天把事实说了出来,整个人都放松了,全身虚脱,力气一丝丝被抽得干干净净。
莫泽睿凭着左眼的一丝光亮走到了她的身边,弯下腰,轻抚着她的脸。如果他瞎了,还能照顾她吗?还是要拖累她一辈子?
“你怎么下床了?”
他的大手覆在脸上,乔莫伊猛地惊醒了过来,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想明白自己和他的处境,她连忙爬了起来,扶着他的胳膊责备道。
“伊伊,我可能会成瞎子,你知不知道?”
莫泽睿看着窗户透进光亮的位置,低低地问道。
乔莫伊沉默了一会儿,抱住了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不会,你不会瞎,我就是你的眼睛,而且只要找到了眼角膜就好了。”
莫泽睿唇角苦涩地弯了弯,他一直没给她带来幸福,反而是无尽的伤痛和泪水,他开始有些痛恨自己。
“躺下吧,你现在还不能到处走。”
乔莫伊扶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想了想,也爬上了他的病床,侧身抱住了他的腰,小声说道:
“你别乱想,爸爸会想办法的,而且——你别生气,你也只是一只眼睛出了问题,大不了当独眼龙,我不会嫌弃你的,你看过加勒比海盗吗?杰克船长就很帅,你比他还帅,里面就有好多独眼龙海盗。”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莫泽睿侧过脸来,他本来很感伤,为什么听到她的语气,眼前突然闪过了一个眼睛上蒙着黑色黑罩的海盗,那海盗一手举着鱼叉,一手揽着性|感火|辣的女人,神气活现的眯着一只眼睛,嘴里还叼着烟斗!什么鬼模样!他恨恨地瞪着她。
“你也可以戴眼镜,戴帽子,反正我也不放心你顶着这双桃花眼到处拈花惹草,从此之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我再也不担心别人来抢了。”
乔莫伊轻叹着,就是因为他太招人爱,才会有女人爱得死去活来,才会报复他们夫妻两个,现在好了,不会再有人看上他这个独眼龙了。
“去自己的床上!”
莫泽睿黑了脸,伸手去推他,可是一用力,伤口就痛得让他紧皱起了眉。
“你推不动我,现在只有我可以欺负你。”
乔莫伊伸出手指,在他的伤口上用手指戳了戳,小声问道:
“痛不痛?”
“痛!快滚开!”
莫泽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身上的感觉,她居然用手指来戳自己的枪伤之处。
“莫泽睿啊,你就是我的,别以为快变瞎了就想逃跑,你欠我的事,一样一样都得给我做到。”
乔莫伊又搂紧了他,看着他的脸认真地说道。
正如他了解她一样,她也了解他,这样的默契,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臭美的他失去了一只眼睛的光明,当然会失落会伤心,甚至还会想到拖累她之类的鬼念头。
莫泽睿的唇角扬了起来,探过手来,紧紧的抓住了她的小手。
真好,独眼龙也有人爱。
真好,遇到的女人是乔莫伊,连伤心的机会都不给他。
作为一个被她深爱的独眼龙,他还能说什么呢?
★★★★★★★我是老公,太邪恶的分界线★★★★★★★
两个月零十七天之后。
噼哩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今天是大年三十。
“穿这件?驼色的,口袋上有两个大扣子的。”
乔莫伊转过身来,手里举着一件驼色的绒昵外套,莫泽睿跟个大爷似的躺在床上,只用眼角瞟了瞟她站的方向,摇了摇头。
“我叉你个独眼龙!”
乔莫伊恼怒地把衣服丢了过去,怒吼道:
“姑奶奶我不伺侯了!”
她已经拿过了十七件外套,并且殷勤地问了他十七次,形容着每件衣服的颜色特征,嘴巴都说痛了,可是他每次都是摇头,你又不是去相亲,不过是去吃个团年饭嘛,难不成还想抹点粉儿,戴朵花儿?
“我知道你就是这样不耐烦,我是个瞎子!”
他黑下了脸,猛地站了起来,快步往外走去,可是脚绊在了刚刚那件外套上,高大的身躯立刻往前扑去。
“喂喂——”
乔莫伊挫败地扑过去,用力拉住他的胳膊,可是他却顺势带着她一起跌到了地上。为了怕他碰伤,房间里除了那张床和衣柜,所有的家具都挪出去了,地毯也加了两层,他倒在地上,身体压在她的身上,一张俊颜满是怒气。
“你别生气了,那,我收回刚才的不耐烦,哦哦,乖,不要生气。”
乔莫伊捧着他的脸,哄着他。
“你说过不嫌弃我是瞎子,今天只让你帮我拿几件衣服,你就这么不耐烦!”
莫泽睿冷冷地说着,压在她身上,动也不肯动。
“可是——我不是不耐烦,你想想,你又不相亲,就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你有啥好挑的啊——挑挑好,过年嘛,当然要穿漂亮点!”
乔莫伊的话说到最后,又拐了弯,这丫丫的左眼视力很差了,只能模糊看到些光亮,右眼却是一片黑暗,只要身体稍稍在哪里碰到一下,她的心都要疼烂了,何况现在他摔到了地上呢?
“我要上厕所。”
他冷冷地说着,乔莫伊连忙从他身下爬出来,用尽力气把他扶了起来,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卫生间走去。
“小心,门槛,小心,滑。”
她低头盯着地面,没看到他唇角扬起的一丝笑意,待她抬头时,他脸上又回复了冷冰冰的样子。
把马桶盖掀起来,她转过身说道:
“我在门口等你哈,你小心点。”
“我手摔痛了!”
可是他立刻就拉住了她的胳膊,把手指给她看,修长白皙,看到一丝划痕,哪里痛?她狐疑地捧着他的手看着,轻声问道:
“摔哪儿了?”
“都摔了,都痛,伤口也痛,快帮我解皮带。”
他不耐烦地抽回了手,呶了呶嘴指挥道。
有没有搞错啊,这两个月来虽然她牵着他走路,把水杯饭碗递到他的手里,可也没哪一天像这样伺侯得彻底的啊,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可能是万家团圆了,他想着自己眼睛不好使,所以心情不好吧。有时候有钱也不是万能的,有一回明明有了机会,找到了可以移值的眼角膜,可是那个小孩子的母亲跑来找到了他,跪到他面前求他让一让,他便真的让了出去,自己继续等待。
经历了这一回的事,他的心也变得更柔软了,蝎子没有了尖锐的心,怎么能保护自己呢?还是她来保护他吧!
乔莫伊替他解开了皮带,解开了裤链,又准备转身时,又听他说:
“继续嘛。”
乔莫伊愕然,下意识地说道:
“喂,你不是耍我吧?”
他脸上的笑意顿时证实了她的猜测,这臭蝎子就是耍她!
“你丫的,我就知道有事瞒我!”
她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摇晃着,尖声说道:
“快说,啥事。”
“不告诉你,除非——”
莫泽睿眼前只有她一团模糊的影子在晃着,他揽住了她的耳畔,低低地说道:
“除非你让我开心。”
“我这么伺侯你,你还不开心啊?要不要我给你作个揖,叫声皇上吉祥?”
乔莫伊掐着他的胳膊,咬牙切齿地问他。
“爱妃免礼。”
不料,他一本正经地接过了她的话。
“你给我快说,快说!”
乔莫伊又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