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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泽睿沉默了几分钟,站起来,没再看莫天瀚,转身就往楼下走去。莫天瀚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痛苦地用手锤打起自己的脑袋来。
“爸,泽睿呢——你是不是不舒服,头痛吗?”
乔莫伊找了出来,见他正在敲打自己的脑袋,连忙走了过去,轻声问道。
“可能是昨天没睡好。”
莫天瀚抬起头来,挤出了一丝笑容。
“这些天你太辛苦了,从今晚起,还是让我来照顾妈妈吧。”
乔莫伊歉疚地说道,虽然是莫天瀚坚持,可是她也太不合格了,晚上陪护的事本来就应该是她来做才对。
“不用了。”
莫天瀚摇头,晚上白若兰根本没办法入睡,她浑身都痛,他只能随时给她轻抚按摩,陪她讲话让她分心,伊伊只要在这里过夜就会发现他们的秘密。
“您都守了这么久了,轮也该轮到我了。”
乔莫伊连忙说道。
“我想和你妈妈在一起,一刻也不想分开,你就成全我吧。”
莫天瀚深吸了口气,还能有多少日子呢?白若兰不想让女儿跟着痛苦,他能为她做的事,也仅仅是这一件了。
“可是——”
乔莫伊还想说,莫天瀚就打断了她的话,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说道:
“好啦,你的任务是早点给你妈妈生个孙儿出来,让她更有信心。”
乔莫伊尴尬地扭开了头,她也想生啊,可是前几回乱吃了事后药,现在例假都有些紊乱,上个月就推迟了好些天,她又想到了那个叫莫泽睿爸爸的小女孩,突然间,她就想抱抱那个小女孩了,会不会沾点儿灵气,怀上一个宝宝?
“其实你妈妈早就给孙子孙女取好名字了。”
莫天瀚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乔莫伊毫不惊讶,白若兰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她也笑起来,小声问道:
“是什么?”
“如果是女儿,就叫小兔,如果是儿子,就叫牛牛。”
“为什么?”
乔莫伊笑不出来,为什么她的女儿要叫小兔,儿子要叫牛牛,这么土气啊?莫小兔,莫牛牛?拜托,这是小名吧。
“她说,户口本上就要这样写。”
莫天瀚笑出了声,乔莫伊表情古怪,完全和白若兰形容的一样。
“切,你们自己去生个小兔子和牛牛。”
乔莫伊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说道,到时候老师一点名,她闺女儿子还不得被别人笑掉大牙?
“我去问我妈,好好讨教一下。”
她脚步轻快,不多会儿,病房里就响起了她气急败坏的声音:
“不行,我的孩子我作主,不能让你乱取名字!”
“你是我的,你的孩子也是我的,你们全是我的,当然是我作主。”
白若兰的声音虽然很小,可是很有气势,莫天瀚站在门外,从门上的小窗看过去,白若兰努力地笑着,虽然已经失去了光华,可是,看在他的眼中,还是那样的惹人怜爱,他的若兰,真的不能再留她在这个世界陪他了吗?
白若兰的目光看了过来,二人只隔着玻璃,却似隔了一个世界的光年,遥远得——就像看着三十年前的他和她。
莫天瀚决定了,决定白若兰的决定,停止化疗,带她出去走走,去看蓝的天,碧的水,去听柔的风,轻的歌,他要和她牵着手,在观海长廊上漫步,要陪她去看电影,陪她买菜,陪她买漂亮的衣服——
原来,还可以做这么多的事!
他微笑起来,推开了门,大步走了进去。
若兰,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最后一分一秒,我会紧拥着你,不会让你害怕孤单。
【二】吃掉甜甜的你
“出院?”
乔莫伊惊讶地看着在前的二人,莫泽睿开除了她,所以她这几天每天都来,从早上八点半到晚上十点半,这么长的时间里,为什么没人告诉她白若兰可以出院?她还没找到合适的中医,还有,莫泽睿把白若兰的资料传给美国的专家,还没有回话呢!
“开什么玩笑?谁做的决定?我不同意!”
莫天瀚和白若兰对望了一眼,手紧握在了一起,白若兰又拉住了乔莫伊的手,轻声说道:
“医生说我的病情好多了,而且化疗也太痛苦,我和你爸爸商量过了,决定还是选择保守治疗,所以继续呆在这里也没意思,背都睡痛了,不如回家住几天。”
“那怎么行?你现在都没有康复,我反对,不能出院!”
乔莫伊一口拒绝,又看着莫天瀚说道:
“爸,你不会真的同意吗?你没看到妈妈还很虚弱?这种情况出院了要有什么事怎么办?问过北京的金教授了吗?”
“我哪里有虚弱,我骨头里都很强壮!”
白若兰扶着莫天瀚的手,强撑着要下床走路给乔莫伊看。
“妈!”
乔莫伊连忙扶住了她,她实在不懂为什么白若兰突然说要出院,难道真的好得这么快?她认真地打量着白若兰的神色,精神倒是好了些,可是还是这样黄黄瘦瘦啊。
“其实也不是出院,就是回家住几天,我想给你妈妈转院到碧山疗养院去,那里的环境要好一些。”
莫天瀚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
乔莫伊轻拧起眉来,碧山疗养院她倒是听说过,那里依山傍水,空气清新,确实是休养身体的好地方,可是毕竟妈妈的身体情况不同,那里的医疗条件跟得上吗?
“你放心吧,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在这里呆得快发霉了,再不出去我的身上会长出绿豆芽来!”
白若兰一面说,一面示意莫天瀚扶自己起来,见她坚持要下床,乔莫伊连忙推了轮椅过来,和莫天瀚一起扶她坐下,不满地责备道:
“就算是出院,为什么昨天不告诉我?今天突然给我来个通知命令?”
“好啦,我也是昨晚才和你爸商量的,我实在在这里呆不下去了,你闻闻我的头发,都是药水味儿了,你就让我回去开心几天吧。”
白若兰的语气有些娇嗔,倒不像是妈妈对女儿说话,像是女儿在对妈妈撒娇。这语气让人很难再责怪她,乔莫伊只好去收拾东西,莫天瀚则用梳子给白若兰梳着掉了一半的头发,干枯、毫无光泽的发丝缠在梳子上,他悄悄地扯下来,攥在了手心,不让白若兰和乔莫伊看到。
白若兰享受着莫天瀚的温柔,抬头看向门外的阳光,一连几天天气都是这样的好,秋阳高照的,让人看了就心情舒畅。
这已经是她停止化疗第三天了,乔莫伊每天白天都来,晚上莫天瀚就借口要过二人世界,坚持一个人陪护,所以乔莫伊永远看不到白若兰晚上无法入眠的痛苦模样。这三天来,她尝试着强迫自己多喝点汤水清粥,白天强迫自己多睡一会儿,精神倒比前几日好了一些。或者,心里明确了自己要做的事,她反而精神变得清爽些了吧。
总之,去他妈的化疗——白若兰在心里骂了一句,唇角扬起了微笑,她要最后的日子里,每一天都和丈夫、女儿、女婿一起在笑声里度过。
“对了,小睿说今天公园有露天电影,订了票,我们四个人一起去,是什么博物馆什么夜,听说很不错。”
莫天瀚把毯子盖在她的腿上,掖紧了,再把大衣披在她的身上,温和地说道。
“露天?会冻死人的,他专爱干这种不讨好的事。”
乔莫伊却不领情,小声嘟囔着。
“哦,他说是汽车影院,我们自己开车去,你放心,到时候开暖气就好了。”
莫天瀚握住了白若兰的手,他们年轻的时候经常会跑去公园看露天电影,不管多冷多热,他们都乐此不疲,在人群里悄悄地握着手,或者,悄悄地接吻。
“哦,市长大人,市长夫人,你们两个可不可以这样肉麻?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看着他们二人深情款款,脉脉相望的样子,乔莫伊缩了缩脖子,摸着自己的手臂大声说道。
“呵呵,这孩子。”
莫天瀚笑起来,推着白若兰往外走去,让乔莫伊一个人大包小包地拎着走在后面。
“你们折磨童工,我要投诉,我要抗议。”
乔莫伊手臂上挂了几个,背上背了一个,叽叽喳喳地跟了上来。可是前面那两个人像是听不到一样,只顾着窃窃低语,根本不理她。
莫泽睿在底下等他们,见到乔莫伊挂着大小的包包,像鸵鸟一样模样,连忙过去接了过来,乔莫伊喘着气,靠在车门上,瞪着正抱白若兰上车的莫天瀚说道:
“果然世间只有老公好啊。”
白若兰的目光投过来,狠狠地骂道:
“死丫头,这么多话,皮痒了?”
“啧啧,白女士,请温柔一点,别吓跑了男人。”
乔莫伊看着白若兰,不客气地讥笑起她来,听着她母女两个斗嘴,莫天瀚只是低笑,这样多好,能听到若兰的笑声,而不是每天愁眉苦脸。
“谢谢你,小睿。”
他轻拍了下莫泽睿的肩,低声说道,莫泽睿看了他一眼,没出声,转身上了自己的车,父子两个各自载着自己的太太往医院外驶去。
在饭店吃了饭,又给白若兰买了新衣服和颜色鲜艳的帽子围巾,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一家人又往公园赶去看七点半的电影《博物馆奇妙夜》。公园里已经停了不少的车,硕大的荧屏立在前方,父子二人各自找好了位置停好车。
莫泽睿把座椅调到了舒适的角度,收音机调到了指定的频率,人往后一靠,便闭上了眼睛休息起来。
“喂,你是看电影还是来睡觉啊?”
乔莫伊推了推他,小声问道。
“睡觉。”
他回答干脆。
“那,你知不知道我妈要出院的事?”
乔莫伊俯过身去,伸手拉起了他的眼皮,不悦地问道,不会是大家全知道,只瞒着她一个人吧?还有没有瞒她其他的事?
“知道。”
果然,他回答得更干脆,这几天他又联络了几个这方面的专家,国内的国外的,得到的回复基本一致,康复不可能,离开只是早晚问题。
“你说实话,她的病到底怎么样?会不会好?”
乔莫伊急了,从知道白若兰要出院到现在为止,她一直在忍,她想不通为什么出院这种事要瞒着她。
“你看看那边。”
莫泽睿放下了车窗,指了指莫天瀚停车的位置,乔莫伊看了过去,只见白若兰依在莫天瀚的怀里,莫天瀚正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头发。
“医院好,还是现在好?”
莫泽睿沉声问道。
“我只要知道她身体好不好!”
乔莫伊却反问道。
莫泽睿拧起眉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会好。”
“真的?”
乔莫伊狐疑地反问道。
“有力气接吻,当然会好。”
莫泽睿瞟了一眼那边,淡淡地说道,乔莫伊下意识地扭头一看,两个人真的在接吻。
“少儿不宜,莫泽睿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啊,你偷看你爸亲嘴。”
乔莫伊立刻捂着眼睛小声指责道。
莫泽睿嗤笑了起来,他俯过身来,正从透过指缝继续盯着那边看的乔莫伊连忙回过头来,小声说道:
“你又冷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