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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张狂平时的压制,典韦等人并没有多少全力比试的机会。如今张狂在战场上立下规矩,可以让三人乘机比试一番,典韦、关羽、徐晃三人当然要摩拳擦掌,一争高下了。不管最后是谁胜出,张狂都可以得到满意的后果。
“咚咚咚……”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鼓声,攻城大作战终于开场了。
太行军首先出动的,是五十辆轒辒车。从太行军大营到平陶城下,有一道一丈多宽的护城河隔着。不先填平了这道护城河,攻城器械是靠不到平陶城的城墙的。
所谓的轒辒车,就是一个加上轮子的尖顶小木屋。由于头顶和两边都有木板遮掩,可以保护士兵安全到达敌人的射击范围以内,进行各种土木作业。为了防止敌人使用热油进行火攻,在冲出去的轒辒车木板上,沈富还特地让民夫涂上一层湿泥。
看到冲上来的轒辒车,坐镇城头的平陶县令杜枫,不由得眉头一皱。面对轒辒车上的厚厚木板防护,普通的弓弩根本就射不穿。要对付这种装甲厚实的小型推车,最好是使用十石以上力道的大黄弩,或者能够发射沉重石块的投石车。
可是,大黄弩是国之利器,更兼工艺复杂,制造困难,只有像晋阳这样的边郡重镇,才有资格安装。而投石车这种攻城利器,虽然早在几百年前的战国时期就已经出现,但自从大汉建立以来,敌人基本上以四方的蛮夷为主。对付那些不懂得如何筑城的蛮夷,根本不需要用上投石车这种攻城大杀器。
如此算起来,大汉已经有上百年的时光,没有大规模装备使用过投石车了。除了雒阳的武库中,还残留着少量百年以前制造的投石车,很难再找到它的存在痕迹。作为一名饱读诗书的士人,杜枫只是略通兵事,可不是军事专家。对于投石车这种军器,他是连听都没有听过。
“射!瞄准了敌人的缝隙去射!”
思来想去,杜枫只得让县兵们用弓弩瞄准射击,对轒辒车保持一定的压力。若是这些式样丑陋的推车敢于一直推到城墙下方来,杜枫就会用堆积在城头的檑木巨石,将这些看上去有几分像蛤蟆的东西统统砸扁!
轒辒车到了护城河边,立刻停下来。藏身在车内的士卒们,利用车体的遮蔽,将事先准备好的草袋投进护城河。每一个草袋里,都填充着四五十斤的干泥土。五十辆轒辒车分为六组,每五辆一组。同一组的轒辒车首尾相连,形成一道三十多步长的安全走廊。
这样一来,后方的民夫在一批持盾甲士的掩护下,可以相当安全的将草袋运送到距离敌城差不多五十步远的地方。然后,这些装着干土的草袋,在藏身车体内的士卒接力下,一个接一个的被扔进护城河中,慢慢的将护城河填满。
平陶的护城河原本年久失修,早就被淤平了不少。杜枫在战前几天里,虽然组织县中民夫进行了重新开挖,毕竟时间有限,只恢复了原有水面宽度的八成。如此一来,太行军填平护城河的工作量,可就减少了不少。
同时,为了掩护民夫在轒辒车阵后方的运输行动,足足有四十辆盾车,被太行军推到距离城头不过三、四十步距离的地方。这些盾车,其实就是在前部竖起大盾牌的小推车。虽然看似简陋,却有效的掩护了负责与城头敌军对射的弓弩手。虽然城头的敌军射手站在城墙上,有高度加成,但有了盾车的掩护,太行军射手在这场对射中,并不算吃亏。
而且,太行军射手的攻击,其实目的不在于杀伤多少敌人,只在于让城头的敌人,无法全力射击城下那些运送填土草袋的民夫。有了弓弩手的有效压制,当轒辒车中的士卒将护城河填平之时,太行军一共也只死伤了民夫六十余人。
至于双方弓弩手对射的战绩,大致保持在一比一的水准。如此战果,对攻城的太行军一方来说,自然是相当有利的。
第28节 攻城休怨累【下】()
在一段护城河被填平后,太行军一方还在草袋泥土堆积起来的过河点位置,铺上了一层木板。有了木板的铺垫,体型不小的攻城云梯的轮子,就不会被陷在湿漉漉的烂泥里,动弹不得。
完成这些任务后,轒辒车所组成的车阵很快解散,让出铺好的道路,并尽快移动到另一处地点,再次开始对护城河的填埋工作。
此时,张狂手中的令旗一挥,鼓声由低沉突然变得高昂起来。得到鼓声的提醒,二十架攻城云梯陆续被推动起来,来到被填平的过河点前方,排列好顺序。
见到太行军出动攻城云梯,杜枫也明显紧张起来。他下达命令,让城下的甲士登上城头,准备抵挡太行军的登城部队。城中的这些兵力调配行动,被太行军一方负责观望城内动静的巢车守卒,看得一清二楚。
当高度超过五丈的巢车,将敌人大规模登城的情报传递到张狂那儿,张狂令旗一变,军中响起一阵“呜呜呜”的牛角声。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只是随意保持着射击强度的太行军弓弩手,猛然拿出自己的最大射击速度,在短短的片刻当中,发动了三轮连射!
这是一次出乎意料的打击!
新登上城头的平陶守军,还没有找好避箭的位置,就被突如其来的密集箭雨打了个正着。当他们终于从敌军箭雨的袭击中镇定下来,想要对暴露在外的太行军射手进行报复的时候,敌军的攻击却已经结束。
在三轮总共上千支箭矢的洗礼下,城头的守军死十余人,受伤者高达六十余人。别小看这个数字,要知道,这个数字可发生在短短的半柱香时间里,是之前鏖战一个时辰,所造成守军伤亡的三倍以上!
吃了这么一个小亏。杜枫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好在太行军只能从一个方向发起进攻。杜枫自恃兵力还算充足,对刚才的伤亡数字并不太过于在意。只是,对于自己缺乏战场指挥经验的弱点,杜枫算是有了正面的教训。
小插曲结束了。但战斗依然在继续中。
太行军占了一个小便宜,并不满足。张狂一声令下,六架井欗被数十名民夫使劲的推向前方。这些井欗的高度都在四丈以上,已经超过了平陶县城的高度。井欗顶部的平台。足以容纳四到五名精锐射手进行射击。
六架井欗的数量虽然不多,但若将二、三十名精锐射手集中在一段城墙附近。已经足以对这段城墙进行覆盖性的杀伤了。
见到太行军的井欗步步逼近,杜枫一边将自己的指挥地点更换到安全区域,一边下令调集更多的弓弩手,对靠近过来的井欗发动箭矢洗礼。双方的弓箭手隔着区区三十步的距离,展开了拼消耗性质的对射,一时间,城墙箭楼与井欗之间箭如飞蝗,让双方的伤亡人数直线上升。
作为防御一方,平陶守军的射手数量占据了明显优势。然而,在经过一刻钟的对射之后。杜枫惊讶的发现,己方调集的一百名射手,居然没能压制住区区三十人不到的敌人?
——这是怎么回事?
原因只是一个人。
这位以一人之力,扭转了人数劣势局面的强者,正是太行军中射术第一的太史慈。
太史慈所在的井欗。射台上一共有六个人。不过,其余五人,都只在做一件事情,那便是给手中的蹶张弩上弦,然后将上好弦的弩机递给太史慈。如此一来,太史慈就不必虚耗力气,给弩机上弦了。专门负责射击的太史慈,充分的发挥了他那身可怕的射术,几乎每一支箭矢射出,都会有所收获。
就在过去的短短一刻钟里,太史慈射出了一百余箭,当场射杀十余人,杀伤六十余人,只凭一人之力,便将对面的敌人给打残了。如此辉煌的战果,代价只不过是太史慈身上钉上了三支箭头。就凭这些箭头所蕴藏的穿透力,甚至都无法刺穿太史慈所披挂的双重鱼鳞甲。
战果传到指挥台上,张狂极为满意的大笑起来,夸赞道:
“子义神射,正可谓是李广再世!”
时间,继续流逝着。
当日上中天,太行军已经将西面的护城河,铺平了十多处过河点。有了这么多的过河点,其实,太行军让云梯登城的时机,便已经成熟了。不过,张狂并没有立即发动全面总攻。他还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
太行军本阵的令旗一挥,在后方整备多时,饱餐完毕的一批生力军立刻上前,替换下在之前的激战中,伤亡不小的射手队伍。而杜枫见敌方开始轮换,感觉到己方的守军同样疲惫起来,也发布命令,让城墙根下的豪强私兵做好准备,开始上城防御,接替那些苦战半天,又累又饿的县兵们。
这个交接过程,立刻被巢车上的太行军观察哨看出来。观察哨急忙将这一情报,通告给指挥台。张狂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站起身来,远远的看上一眼。在发现了城头出现的小小混乱之后,张狂果断下令,云梯出击!
负责推动云梯的,都是经过挑选的沉稳老练民夫。这些大半感受过战场血腥的民夫,固然不能参与直接战斗,却也足以面对敌人的箭矢而不动摇,完成将云梯推到城下的任务。
这些民夫,在离城攻城战爆发处三百五十步的大后方,已经休整了一个上午。半个时辰前,他们还就着咸咸的干肉夹馍,美美的饱餐完毕。此刻,正是民夫们精神充足,士气高昂的时候。
于是,张狂一声令下,鼓声和牛角声同时激昂的响起。在出发的号令传来后,每架云梯都有二十名强壮民夫全力推动,让分量不轻的云梯,飞快的移动起来。在平陶守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这二十架云梯大半已经通过了护城河的缺口,来到城墙边上。
“推杆!推杆!推倒云梯!”
“火油呢?倒火油!烧死他们!”
面对这一波突然发动的攻势,杜枫声嘶力竭的叫嚷着,指挥着,意图让守军做好准备。不得不说,杜枫的组织能力还算不错。城头虽然略有混乱,却并不严重。整个防御体系总体还算完整。
不过,对于这一波进攻,太行军早有策划,岂会让守军如此轻易的就完成守备任务?
就在云梯发起冲刺的时候,太行军射手全力发动了第二次狂射,以掩护云梯的推进。
说起来,这一次狂射,其实颇为危险。要知道,箭矢的准头是有限制的。在攻城士卒已经接近城头的情况下,从后方射出的箭矢,很有可能由于准头或者力道不足,没有落在城头,反而会落在己方攻城士卒的身上。
虽然太行军的射手,事先已经经过严格的训练,不过,误伤的事件依然不可避免。足足有七、八名无甲的民夫和两、三名只穿着薄甲的士卒,成为己方箭雨的受害人。
当然,这些误伤,相对于射手们所造成的战果,还是划得来的。只是,这种事情对士气的挫伤不小。要是多出现个两三次,可就没人敢担任攻击的先头部队了。
当幸存的平陶守军们,躲避完漫天的箭雨后,面对着开始靠上城墙的云梯,自然不可避免的慌乱起来。好在并州向来是战乱频发之地,无论是县兵还是豪强私兵中,都有历经多年战斗的老兵作为骨干。即使一时不查,吃了个小亏,倒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但是,片刻的慌乱,便给了攻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