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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张狂-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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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那位,能够给张狂提供好消息的人,此刻,正站在白波谷的太平道据点门外。

    白波谷虽然地处司隶校尉部,也就是通常被称为“司州”的河东郡,当地的主人,却是一群分属并州太平道的黄巾余孽。从这一点上来说,可谓是典型的“山高皇帝远”之处。

    按照后世的说法,白波谷的位置,在今山西襄汾永固镇。此地处于汾河峡谷中的太原——河东战略大道要冲,在此处筑垒,可以使敌人南、北两方失去联系,首尾失顾。这样一来,己方可以任意南下或者北上,运筹战守,皆由己方。

    郭太的并州太平道,无疑对反抗汉室之事,筹谋已久。明显的,郭太的目光,也不局限于区区一个并州。河东郡虽然属于司隶,却在地势上,与并州连成一体。

    并州太平道选择白波谷建立营垒,除了战略地位重要以外,也是因为此处坐落于汾河西岸的一块巨大台地上,一面靠山,三面临沟【河】,可谓易守难攻。

    而且,此处水源充足,地域辽阔,足以供十万之众栖息休整。外加当地土壤肥沃,灌溉便利,向来是临汾地区重要的粮食产地。种种条件组合下,白波谷成为并州太平道未来起兵的最佳场所,也就不足为奇了。

    按照的记载,郭太率领的“白波军”,应当在今年【188年】的二月就揭竿而起,发动了起义。不过,也许是张狂穿越的影响,哪怕时间已经到了六月,目前的并州太平道,依然没有正式的竖起叛旗。

    并州太平道在白波谷,一共经营了五处重要的坞堡壁垒。作为首领的郭太,自然要呆在规模最大,位置最为关键的壁垒中。趁一名太平道道众进去通报的时候,负责保卫太行军使者的史阿,偷偷的打量了一番这处壁垒。

    但见这座壁垒,形状不圆不方,依托地形构建,周长大约五百丈,四周皆为流水冲蚀出来的沟谷。沟谷底部与壁垒墙体之间,是一面面高度在五、六十丈的悬崖。壁垒中人的出入,仅靠西部一座五丈余宽的土桥。

    如此地形,即使外面有十万大军围攻,也完全施展不开。论起易守难攻,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能够将地形运用到这种地步,设计者当真是煞费苦心了。看到这些,史阿对郭太这位太平道首脑,评价不由得又提高了几分。

    说起来,本来这次太行军出使白波谷,应当不关史阿什么事情的。无奈张狂心中一动,愣是将史阿塞进队伍里,让史阿不得不跟随队伍,一路长途跋涉了千多里路途。

    不过,史阿此人,极为热衷于仕途,对张狂的指派,倒没有心生不满。唯一让史阿牵挂的,便是他刚娶的妻室,前任“须卜骨都侯单于”的阏氏之一,呼衍氏。

    那位呼衍氏,在太行军奇袭匈奴王庭之前,是出了名迷恋汉家礼仪服饰的。不过,自从美稷城为太行军占据,这位呼衍氏,就将原本珍爱如性命的汉家服饰,尽皆焚烧抛弃,改而只穿匈奴人的故服。

    不但如此,原本满口大汉雒阳官话的呼衍氏,现在从来不讲汉话,只说匈奴语。这些小道消息,流传到了太行校尉张狂的耳中,还让张狂特地感慨了一番:

    “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1

    息夫人,又称桃花夫人,是春秋时期陈国国君的女儿,因嫁给息国国君为妻又称息妫,妫为陈国姓氏。

    息夫人的姐姐是蔡国国君蔡侯的夫人,息夫人回陈国探亲时路过蔡国,受到蔡侯的款待。不料蔡侯行为轻佻,息侯闻之大怒,设计报复。派使者往楚国,怂恿楚文王出兵假攻息国,息再向蔡国求救,诱其出兵。

    九月,楚兵于莘地【今汝南县境】战胜蔡国,俘虏蔡侯。蔡侯亦设计报复息侯,向楚王称赞息妫容貌极美。楚王思蔡侯之言,欲得息妫,假以巡方为名来至息国。息侯款待至朝堂,楚王见息妫美色果然天上徒闻,人间罕见而夜不能寐。

    次日,楚王设宴答谢息侯,乘机以武力俘虏息侯,息妫闻变欲投井而死。被斗丹抢前一步牵住衣裙曰:夫人不欲存息侯之命乎?何为夫妇俱死?息妫黯然。

    息妫入楚宫3年,生了两个儿子,即堵敖和楚成王。但不愿说话。楚王问她是什么缘故,她回答说:“我一个女人,伺候两个丈夫,即使不能死掉,又有什么话可说的?”楚王道:“这都是蔡侯的过错,我当为夫人报仇。”于是兴兵攻打蔡国。

    以一女子,而灭两国。虽然息夫人不过是因缘际会的引子罢了,却终究在历史上留下了大大的名声。而以呼衍阏氏来比拟息夫人,虽然不够准确,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张狂为呼衍阏氏所念的这半首诗,让史阿的眼皮子很是跳了一番。不过,在观察到张狂对此并无恶意之后,史阿这才放下了逃亡的心思,一心一意的做起太行军的官吏来。

    虽然张狂这个秩不过区区六百石的“太行校尉”,在识货的老吏眼里,不过是个笑话。可是,对那些出身起义军的太行军将士来说,秩六百石,与秩二千石,并没有什么不同。

    到目前为止,太行军依然沿用原本的十人长、五十人长、百人长、千人长的职位。只有文政系统,才有几个被张狂任命为秩二百石、四百石、六百石的大吏。而这些大吏的实际地位,未必能超过一个军中的百人长。

    史阿一入太行军,就被任命为“刺奸从事”,秩二百石,算是应承了张狂招揽他时给出的价码。不过,这个“刺奸从事”,却是个光杆职位,手下只有两个随从小吏。这种局面,虽然在史阿的预计之中,可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说白了,太行军中,本来并没有“刺奸从事”之类的职位。只是张狂一开口,才临时设定这么个位置。从好处想,体现了张狂对史阿的重视。可是从坏处想,却也看得出,张狂对史阿并不放心。

    可是,即使如此,史阿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个二百石的位置。要知道,以史阿的师傅,大侠王越的声望,在雒阳钻营了这么多年,依然没能弄到一个像样点的官位。

    而且,在史阿的观察里,张狂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就算此人出身黄巾,与朝廷明显不对付,现在依然混得风生水起。以后,只要机缘巧合,在边地多杀些胡人,以此人将来的成就,未必就不能够被朝廷封侯。

    ps:1词句出自康熙年间的诗人邓汉仪。全文为:

    楚宫慵扫眉黛新,只自无言对暮春。

    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第52节 白波现故人() 
就在史阿心里转动着自家的念头时,脚步声响起,一队精壮之士,簇拥着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人,来到了史阿等人的面前。

    当然,这些来人,并不是冲着史阿来的。为首的中年人,来到太行军使者的面前,极为隆重的行了一个大礼。而这次出使的正主儿,却连脸上的面巾都没有取下来,略略还了一礼便罢了。

    “地师,里面请!”

    “大贤,不必多礼。”

    中年人面色不佳,头发花白,看起来相当憔悴,而且苍老。史阿心里吃了一惊。眼前这位看起来一点儿威胁都没有的中年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并州太平道首领,大祭酒郭大贤?

    但是,容不得史阿细想,那位神秘的“地师”,与郭大贤寒暄了几句,便与郭大贤并排向壁垒内部走去。至于如史阿这些随行人员,是没有资格跟随地师,享受郭大贤的亲自迎接的。

    当然,并州太平道对史阿等人的接待,还是相当热情的。刚刚在堡中坐下,并州太平道便专门有人打来清凉的井水,给史阿等人洗了手和脸。又有人端上清凉的草药汤,给史阿等人降温消暑。

    一碗特别调制的草药汤灌下肚子,史阿只觉得路途中的暑气,一下子消散殆尽,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多了。

    ——却不知,这位鬼鬼祟祟的“地师”,到底是何方神圣?身份看起来,居然比郭大贤都要高上一些?

    史阿一边喝着草药汤,一边心中思量。

    至于这位被史阿惦记着的“地师”,与郭大贤并肩进入了一间密室,终于卸下了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

    如果当年曾经在张角身边呆过的人,看到这张苍老的面孔,一定会惊讶万分。因为,这张脸,赫然便是据说被皇甫嵩、郭典,率军斩杀于冀州曲阳城的“地公将军”张宝!

    “地将,别来无恙?”

    进入密室之后,郭大贤很客气的再次与“地师”见礼。显然,他早就知道“地师”的真实身份。

    原来,据说在四年前,被皇甫嵩、郭典斩杀的那个“张宝”,只是个西贝货。只要想一想,就能够理解,练成了之卷的张宝,保命的本事,也只有同样修炼过的“妖道”左慈,可以比拟。

    若是张宝一心想要逃,普天之下,有能力追击张宝的人,绝不超过三个。相较而言,以太平道的庞大势力,张宝找一个替身,哄骗一下汉军,那是一点儿难度也没有。

    黄巾大起义,不过是四年前的事情。然而,张宝的面孔,却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年。他慢慢的还了一礼,开口问道:

    “阿太,我的来意,你想必是了解的。”

    郭大贤当年是张角的弟子,从辈分上来说,比张宝要低一些。虽然今时今日,双方的地位明显有了大变化,但郭大贤依然持礼甚恭。

    “地将,额也没想到,韩升甫【韩暹的字】居然会做出这等事情。这些士人心里一个个都有主意的很。做出事来,大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

    “韩暹现在何在?”

    面对张宝的问话,郭大贤摊开双手,答道:

    “已经离开了。”

    张宝的声音,骤然变得冷下来:

    “你既然知道他所做的事情,为何还要放他走?”

    听到张宝的指责,郭大贤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地将,这话是什么意思?韩升甫不过是不想跟着无忌,不告而别罢了。难不成,他还做了什么错事?”

    张宝明显被噎着了。他先入为主,以为谈论的是韩暹勾连匈奴,袭杀太行军之事。却不料郭大贤轻轻一个推脱,将话题转到另一件小事上去了。

    “阿太,我张宝可能为了这点儿小事,就千里迢迢跑到你这里来告状吗?”

    被郭大贤阴了一下,张宝不得不重振旗鼓,正式发问。不过,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第一句话的落空,让张宝问话的气势,都不知不觉中低落了一些。

    暗中挫了挫张宝的气势,并没有让郭大贤心中轻松起来。他打起精神,用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

    “啥事?难道韩暹那厮,做了啥大逆不道的事情?”

    ——居然还在装……

    张宝心中冷笑,口中将韩暹勾连匈奴,谋害太行军的事情,简简单单的说了出来。当然,言辞之间,张宝必然要将本来推测的一些细节,说成是证据确凿。

    “不会吧?”

    郭太露出愕然的神情。

    “韩暹竟然有如此胆大妄为?”

    话语间,郭太的语气,极为怀疑。

    ——你就继续装吧!

    如果是个不知底细的人来了,对郭太的表情,绝不会起疑心。可惜,张宝与郭太相识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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