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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他·娘·的磨蹭!你骑术好,跑得快!”
“是啊!快走吧!记得以后给某家坟头上添一块土啊!”
其他士卒,也跳下马来,列阵在肖大嘴身边,顺便调侃贾立一句。
“还不快滚!想让咱们白死吗?”
平时脾气最好的一名士卒,大声的催促贾立。贾立这才拨转马头,向着大营狂奔而去。恍惚间,身后传来了同袍的呼喝嚎叫之声。贾立强忍着回头的**,只是一个劲的向前逃去。
——永别了,兄弟!
面对主帅张狂,贾立回报完敌袭的大致情形以后,一想起那些舍命阻敌的同袍兄弟,一双眼睛就变得通红。当着周围众将的注视,一条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就忍不住泣不成声。
“天师,呢……可要为兄弟们……报仇啊!”
在别人的眼中,张狂听到敌袭的消息,依然正定自若,端正的跪坐在主位上。然后,他语调平稳的问道:
“是谁?有多少人?”
贾立被主公问及,强忍着悲伤,在心中再次确认了一下,这才啜泣着回答道:
“大约……千人左右的骑兵,应当都是……匈奴子!”
“哈哈哈哈!区区千人的匈奴子,就妄想攻破我太行军?”
张狂无礼的摊开双腿,踞坐在草席上。然而,这种放在平时,会显得极为失礼的行为,在此刻的众人眼里,居然透露出无穷的霸气。
“诸位,披挂起来,集结士卒,准备迎战!既然那些丧家之犬还不识相,咱们就打到它识相!我张狂就坐在这里,等待大家的好消息!”
张狂一声令下,众人齐身应诺!
就连身为客军的吕布,都为张狂的行为所折服,不知不觉中,居然以下属之礼自居。可是,有谁知道,张狂摆出这样的姿势,实际上是因为刚才惊怒之下,脚上抽了筋,一时间站不起来呢?
而且,张狂的心中,有几个疑问,一直在心中纠缠。
——匈奴人的主力,已经被打垮。他们从哪里,能够不声不响的,又找出一千精锐骑兵?
——若来袭的骑兵,不是匈奴人,又会是什么人?
——是鲜卑人?或者是羌人?抑或干脆是杂胡们?
就在张狂沉思的当儿,军师程昱来到张狂的身边,轻轻的唤醒他。
“无忌,先披甲吧!”
“啊,是!”
刚才的作态,张狂也只是为了安定人心。如今亲卫将他的盔甲搬过来了,他自然不会傻得拒绝装备上。
毕竟,兵战凶危。也许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支冷箭,就足以要了你的性命。此时此刻,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就在张狂简单的披挂好盔甲之时,在混乱的宴会会场不远处,传出了尖锐的鸣镝之声。
袭击者,终于出现了!
——的确是匈奴……
借着西斜的日光,略一观察来袭者的战斗特点,张狂心中,就做出了确定的判断。这时期,可不是化妆术大规模普及的后世。没有哪一支军队,能够从发饰、武器、战术,以及指挥方式等项目上,全面的模仿匈奴人。
——奇怪……
——哪里来的奴子?
可是,现在并不是张狂追根究底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要鼓舞起己方的斗志!
匈奴骑兵的来到,就像油锅里进了一滴水,让本来只是有些小混乱的太行军营地,顷刻间炸了锅!
参加这次大飨三军活动的,除了太行军与并州的游骑兵们,还有不少美稷城中的百姓。这本来是张狂,意图拉近己方与当地势力关系的举措。但是,匈奴人的骤然出现,让那些缺乏训练的百姓,立刻变成了一群没头苍蝇,在人群中乱挤乱窜。
更加糟糕的局面是,由于参加劳军的人员,数目太多,来历太杂,太行军不得不将聚餐的地点,摆在军营之外。如今,突然遭袭,太行军士卒不但缺乏有效的武装,还丧失了可以据守的工事!
——该死!
张狂的牙齿,不小心咬破了嘴唇。然而,他却对此毫无察觉。若不是要在部下面前保持镇定的形象,张狂真想冲到那些乱跑乱窜的百姓当中,对他们破口大骂!
ps:陪老婆孩子去散了下步,所以有些晚,抱歉中……
第44节 大刀斩虏敌【上】()
张狂在惊怒,他此刻的对手,却更是惊怒万分!
——汉军,果然都是这样难缠的!
——王允,你个老兔子!这就是你说的太行盗匪?
一个身披精美的玄铁鱼鳞甲,头戴尖顶镶铁毡帽盔的胡人青年壮汉,骑在奔驰的骏马上,心中这样想着。不过,这个匈奴贵人也算是控制得住自己,虽然心里惊讶不小,依然面无表情的举起手中的三石弓,对着张狂的所在,猛地射出一支鸣镝!
“啾……”
拖着尖锐的声响,鸣镝一瞬间划破长空,直奔张狂。当然,相距二百四十步的距离,注定了这支箭不会有什么杀伤力,也不可能真的射中张狂。
但是,所有那些飞奔而来的匈奴人,但凡听到了鸣镝的声音,立刻拨转马头,调整了前进的方向。
因为,按照匈奴的传统,鸣镝所指示的方向,就是所有匈奴人的战刀所向。这条从“冒顿”单于手上流传下来的传统,规定:
鸣镝响起处,任何有所不从者,皆可杀!
伴随着鸣镝的呼啸,无数支羽箭跟踪而来,向着张狂所在之处,纷纷洒落。
由于缺乏准备,普通的太行军士卒,完全没有披甲。面对纷纷洒落的箭雨,反应快的,及时支起摆放酒肉的案几挡箭,可以逃得一劫。反应慢了一步的,多半就被密密麻麻的箭矢,射成了一个个血人!
万幸的是,对于“奔射”这种高技术的行为,即使是在以骑射而著称的匈奴人当中,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的。来袭的近千匈奴骑士中,大约也只有两三成的精锐武士,能够在匀速奔跑的马儿上,张弓搭箭,进行比较准确的射击。
所以,一轮箭雨洗礼下来,被射中的汉军,大约只有二十人左右。又由于匈奴人的骑弓,力道多不过在一、二石之间,有几个没有披甲的汉军,身上挂着数支长箭,依然能够踉跄逃离。
但是,这一轮箭射下来,匈奴人至少达成了一个基本目标。那就是:
通向张狂将旗所在的道路,已经被打通了一半!
张狂的脸色变得铁青。
敌人的目标,就是自己!
——斩首战术……
恐惧,紧张,兴奋……
好几种心情,在张狂的心中纠缠不休。张狂运起“太平真气”,强行将这些情绪压制下去。不知是为什么,此刻他的脑中,突然闪过这样一句话:
“你是要当一辈子的懦夫,还是三秒钟的英雄?”
说来也怪,当年在网上,看过一遍就忘的话,此刻居然如此清晰的显示在张狂的头脑中。面对着一个个将马头对准自己的匈奴人,张狂做出了一个,事后被程昱大骂,却深得全军将士尊崇的决定。
“升起将旗!死战不退!”
身边的亲卫,动作明显呆滞了一下。但是,下一刻,他们回应的声音,却差点儿吓了张狂一跳。
“诺!!!”
说完这个几乎是嚎叫出来的回答,几个亲卫猛然一动,把代表张狂所在的红色“张”字大旗,高高的举起,然后旗杆向前一倾,摆出一个与地面成约六十度的斜角。
这样一个小小的行为,此刻,却牵动了千百人的心。
由于肖大嘴的狙击,太行军得到了一点儿宝贵的预警时间。所以,虽然营地中的百姓在得到敌袭的消息后,立刻乱成一团。可那些跟随张狂多年,经历过诸多战事的太行军老兵,其实已经从最初的慌神中镇定下来。
要知道,张狂当年带兵,从豫州一路杀到兖州,再从兖州一路杀到冀州,途中那是不止一次的遭到敌军的突袭。事后反思,张狂除了大力加强斥候的谍报以外,在太行山练兵时,可是每年都会搞两次突然夜袭什么的。
即使在夜袭中,太行军由于慌乱的原因,颇死伤了好几个士卒,弄得全军腹诽不已,张狂依然坚持己见,不为所动。
现在,这种夜袭训练的效果,就真切的显示出来了。
当美稷的百姓们狼奔豸突的时候,当并州游骑兵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只有太行军的士卒们,已经自发的按照编制,一群一群的聚拢在一起,等待着上司的命令。
当然,若是长时间得不到有效的命令,或者发现主将溃逃了,这些只是依靠军人本能聚集起来的小队伍,也难免随大流崩溃。但是,张狂的将旗一升起,所有太行军老兵,身上立刻就有了主心骨。
“杀!”
廖化拔出随身的佩刀,大声的嘶吼着。
“杀!”
廖化身边聚拢的士卒们,不管是不是廖化的部下,也同时发出一声大喝,给自己,也给全军壮胆。
“杀!”
一声低沉的咆哮,传遍了整个营地。那是被称为“古之恶来”的典韦百人长,在披挂完毕之后,所发出的战嚎!
“杀!……”
那是被太行军所鼓舞带动,在惶恐中渐渐恢复过来的并州游骑兵,受到太行军勇气的感染,所发出的参差不齐的嚎叫。
——一群匹夫之勇!
程昱在心中,对这些敢战的勇士做出评价。然而,他明显也被此刻的情形给感染了,打消了让亲卫强行拖着张狂避让一下的念头。
——如此豪勇,怎可无歌咏?
心思一转,程昱立刻用培育多年的“春秋决狱之心”,大声的歌颂起来,以激励士气!
“胡无人,汉道昌!”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
“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
…………”
程昱的声音,充满了刑狱威慑之力。这种仿佛可以代表苍天审判罪人的威压,配合上“胡无人”的歌词,让周边的太行军将士,对来犯的匈奴子,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不屑一顾的念头。
所以,当数以百计的匈奴骑士,对着张狂大旗所在,发起猛烈冲锋的时候,营地中的太行军士卒,一边纷纷唱和着“胡无人”,一边自发的向匈奴骑兵的两侧,包夹过来!
“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
“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胡无人,汉道昌!”
一曲未毕,最前排的太行军士卒,已经与匈奴人的前锋,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啊!”
“啊!”
“救命啊!”
可惜的是,毫无准备的太行军士卒,几乎没有装备上铠甲,也缺乏足够的长兵器。光凭血肉之躯和随身的短刀,是难以挡住汹涌而来的匈奴骑士的。仅仅是一个照面,太行军就死十七人,伤十一人。这样的伤亡,换来的,不过是匈奴人的一死一伤。
——敌骑只有五十步!
张狂的心脏,仿佛被大锤狠狠的敲了一下。他那在太平真气的灌注下,变得明亮异常的眼神,已经可以看清带头冲锋的匈奴骑士,脸上的那两道伤疤了!
强忍住转身逃走的念头,张狂猛然拔剑出鞘,用尽全身力气,高喊道:
“胡无人!汉道昌!!”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