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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琳说道:“和葡萄酒差不多。老叟,你去摆张小方桌,我们来个品酒会。”屋主老先生乐呵呵地去摆桌子了。
加了红曲米粉的天门冬酒,呈半透明的橙红色。以琳一边滤酒,一边对冯丽艳说道:“这酒粕有用,你把里面的酒汁挤出来,酒粕我要拿来做天门冬酒曲皂。”
冯丽艳问道:“就用手直接挤啊?”以琳促狭地说道:“是啊,让你的小手也喝口小酒,酒粕不是能美白吗?”
冯丽艳抓过以琳滤完酒的酒糟,慢慢地挤出里面残存的酒汁,然后把榨干的酒粕放在碟子里,红红的一小坨。
阿义摇头摆尾地在以琳脚边打转,趁二人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起一块酒粕就跑远了。
以琳哭笑不得地说道:“算了算了,它爱吃就让它吃,反正也吃不坏。”
不一会儿,屋主老先生已经将小方桌摆好了。老阿姨也端出了几碟子小菜,有茭白炒肉丝,小炒肉,还有一道马兰头炒五香干。
以琳将一大汤盘的酒端上桌,对老先生和老阿姨说道:“都来尝尝我酿的天门冬酒。”
老阿姨笑着说道:“这天门冬我知道,以前我们做姑娘的时候,经常在地里拔起来玩的。”
以琳给大家的碗里满上酒,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老阿姨泯了一口,品评道:“还挺甜,跟糯米酒味道挺像,就是颜色好看点。”
以琳回道:“可不就是?这也是糯米酒酿的粮食酒,喝了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您放宽心,多喝点没事。”
屋主老先生说道:“还真不错,这度数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估计大半碗下去也会上头。”
以琳笑道:“这不正好?李白斗酒诗百篇,说不定您喝了也会诗兴大发呢!”
老先生赧然地笑道:“嗨,净打趣我这个大老粗,来来来,喝酒喝酒。”
以琳看着慈祥的老先生和老阿姨,觉得心里无比熨帖。好像只要不在家里,自己的心情就能平复很多。
每次只要回家,她的胸中总是情绪翻涌。过去的不愉快,好像以某种方式还留存在家里。
而只有她一个人能感觉到,也许读书这些年耗神太多,神经衰弱了吧。
她心里想道:父母在外面对外人,也许也是这般温文有礼。那么屋主老先生对自己的子女也会格外严厉吗?
也许不会,看看大姑姑一家就知道,大姑姑是真的心疼表弟。当年表弟去广州读书,觉得吃不好住不好,读了一个学期就回来了。
而她在长春上大学也是不习惯,第一年很想退学。可是无论是父亲还是爷爷都是老党员,他们奉行的原则是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在他们的字典里绝对没有退缩这个词。
以琳把上大学,坐五十个小时绿皮火车的记忆,驱逐出大脑,不再想过去所受的苦。
以琳甩了甩头,说道:“这咏天门冬酒的诗呀,苏轼当年酿天门冬酒的时候就作过两首。我们呀,再怎么作也比不过他老人家的。”
屋主老先生笑道:“还多亏以琳,我们才有幸喝这天门冬酒,不然寻常人哪会有这雅兴来酿这天冬酒?顶多抓条蛇来浸个蛇酒,或者浸点人参酒。”
以琳促狭道:“我听说啊,有人把活蛇拿来浸酒。结果浸了一年都没死,然后主人某天打开盖子,蛇窜出来一口咬在他嘴上。”
冯丽艳气得捶了以琳一下,嗔道:“要死了你,明不知道我体弱胆小,还讲这吓死人的乡野杂谈,也不知道哪里听回来的。”
以琳摊手表示无辜:“这不是刚好说到酒吗?”冯丽艳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以琳说道:“家里把亲戚都请来了,让我回家里的新房去住。说是家里有房子,我还在外面租房影响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父母偏心,不让我住新房呢。”
冯丽艳有些难受地问道:“你不会真要搬走吧?”以琳回道:“怎么可能?你是不知道,当年我读研,家里为了装修房子,一个月只给我一千的生活费,在上海能干什么?饭都吃不饱,可以这么说,交朋友需要钱,没有钱出去吃饭看电影,哪来的机会?要是当年家里肯给我三千的生活费,我现在不会混成这样。”
冯丽艳说道:“一千可以了,我不还自己挣的学费生活费吗?父母挣钱也不容易。”
以琳回道:“可是他们给我弟买车买房啊!我什么都没有啊!要是家里真没钱,我也不争。可是家里明明有钱,只是不花在我身上,这就不一样啦!现在让我回去住?最难最苦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要我现在回去住断送了我前程的房子,这辈子不可能的。”
冯丽艳说道:“至少他们心里还想着你。”以琳回道:“想什么想,无非是为了他们自己的面子,怕亲戚说他们的闲话。再说,我们单位徐焕,人独生女,父母连婚房都给买好了,还要给她买车。她从小到大读书也不好,就知道打扮,父母不还是宠着她?我现在才知道,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的父母,明明对我差得要死,却偏偏还要给我洗脑,让我觉得自己欠他们的,我也真是傻,近30岁才看透他们的把戏。”
第50章 小说获奖()
冯丽艳没有说话若有所思,以琳问道:“你仔细想想,从小到大,你过过舒坦日子吗?读初中的时候,我晚上读书读到十一二点,我听说你读到凌晨一两点,第二天还要上学,六七点就要起床,身体怎么吃得消?你以为家家户户的孩子,都读书读到这么晚?当然不是!我们都被骗了,父母根本没有为我们考虑过,只在乎奖状,还有他们的面子。为了那些虚无缥缈,不能吃不能穿的东西,我们算是快要把命都搭进去了。”
冯丽艳想了想,说道:“还真是这样,我搬到蕉园后的日子,是我这辈子过得最自在最舒坦的日子了。以前读书的时候,那么用功那么努力,以为找份好工作就好了。谁知,根本不是这样,工作还是要一样拼命,而我的身体已经拼不动了。父母却总说我偷懒不够努力,亲戚们也帮着他们说我,对我很失望。可是除了你,没有人能体会我的辛苦,也没人帮我,那时候租在那个小破屋,我真以为我就要死了在那里了。”
以琳说道:“是啊。要说苦,你比我更苦,所以你的身体才这么不好。我看马斯洛的需求理论,原来爱也是一种能量。小时候没有得到足够的爱,就是会身体不好,爱是成长必须的养料。”
老先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把碗里的天冬酒全干了,说道:“都不容易,每个年代有每个年代的苦。你们俩都是好姑娘,往后好好过就成,前程往事如云烟,就放下吧,放下了才能自在。”冯丽艳微微点头道:“能不放下吗?不放下还能如何?”
突然,冯丽艳的手机响了,她走到一边接电话,老先生问以琳道:“这在这接电话不一样吗?何必走那么远?”
以琳笑道:“在上海养成的习惯。你知道上海竞争很大的,尤其是同事间,所以我们工作的时候,养成了离开工位,就将电脑设置成休眠模式。讲电话也到没人的地方讲,工作往来的邮件都要存档,保留证据。”
老先生说道:“这跟谍战一样啊,在这种地方待着,人都要变神经啊。一天到晚神经紧绷的,赚那点钱,操领导的心,要我说啊,还是我们江城好。”
冯丽艳接完电话,走回桌边,面若桃花,快乐得像只小鸟,要是有翅膀,她能飞起来。
她大声说道:“我接到征文大赛主办方的电话啦!我的小说不是得了二等奖吗?说是颁奖典礼在上海举办,要我去领奖呢!他们给包来回车马费和食宿,五万块就要到账了!而且据说他们看我的作品有出版的潜力,推荐给图书出版公司了。也就是说,我的处女作有可能会大卖!”
以琳也激动地站起身来,问道:“什么时候去?也不知道事业单位好不好请假?要是能请假我陪你去,顺便也见见编辑,出版社,影视制作公司的圈子,长长见识。”
冯丽艳说道:“我一个人还真不太敢去,你要是能陪我去那我就安心了。只是这工作单位你去了才不到一年,请两三天的假也不太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以琳又给大家满上了酒,提议道:“今天这么高兴,我们来作诗吧,就来咏月如何?”
冯丽艳兴致很高,第一个点头答应,屋主老先生虽诗才平平,却也跃跃欲试。
三人纷纷站起身,在月下踱步,一时抬头望月,一时抓耳挠腮。时值农历十五附近,天上的月亮倒是挺圆。以琳第一个叫道:“我得了一首。”
冯丽艳拿出手机,说道:“你且吟来,我把你的诗记在手机里。”
只听以琳吟道:
“一年只这十五夜,月圆无缺人团圆。
惟愿月满常无缺,奈何天不遂人愿。
诗名就叫月圆无缺。”
屋主老先生不禁点评道:“只这诗太悲了些。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多好。”
冯丽艳说道:“那我来一首。我这首叫作月夜闲话,你们且听好!
夏来香爮硕果累,桂花飘香枝头挂。
明月一轮天边镶,亲朋好友把酒话。”
以琳点评道:“倒是十分应景。老叟,你的诗想好了吗?”屋主老先生回道:“我也得了一首,我的诗题目叫月下对饮。
十里一片稻花香,蛙叫蝉鸣两相忘。
月下对饮星点点,期待来日好辰光。”
冯丽艳不禁拍起手来:“老叟,您这诗作得十分不错,甚至比我俩的还好些,我看您是深藏不露啊!”
以琳也说道:“很是很是。看来可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屋主老先生困了,要先去睡觉,留下以琳和冯丽艳姐妹二人。二人坐下,冯丽艳认真地说道:“以琳,我知道你心里有不痛快,我真的强烈建议你把心里的话写出来,很有疗愈作用,我不骗你。”
以琳也握起了拳头,说道:“我也不相信,我陈以琳这一辈子,就这样碌碌无为了!我不服!凭什么我付出的努力,因为父母的重男轻女,就要付诸东流!”
冯丽艳安慰道:“像我们这样,身体不是那么强健的,也轻易不能去大城市打拼了。再说我们的年龄,也快三十了,如果现在再不改变,以后怕是改变的机会越来越小了。”
以琳顾虑道:“可是一部小说,起码十几二十万字。我白天还要上班,就算我一天能写个五千字,一本小说也要写个两三个月左右。”
冯丽艳说道:“反正你前面几十万字,也就是练笔,没什么用。不如这样,我最近看到个编剧大赛,一个剧本只要三四万字,你先试试编剧。”
以琳握着冯丽艳的手,问道:“可是我一点经验都没有。”冯丽艳问道:“我就这么问你吧,现在殡仪馆的工作,你觉得满意吗?让你一辈子待在殡仪馆,你甘不甘心?”
以琳自然是不甘心的,冯丽艳干脆拉着以琳进了房间,拿出以琳的笔记本电脑,对以琳说道:“我看着你写。”
有时候,人真的需要逼自己一把,以琳问道:“那我写个什么好呢?”
“你的委屈,你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