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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房间，室内。白天。
而且，十六挤出时间，在工作之外，又写了一封长信；
准备发给公寓的上级公司。
写这封信前后花了一个月时间。
大约一万六千字。
十六把信分拆成四封较短的信，来龙去脉、服务提升、事情经过、协商解约。
除了提出改进服务的建议，十六也想尝试一下协商解除合同；
这样提前三个月搬走也可以拿回押金。
但是改进服务、拿回押金，十六都不抱大的希望。
他希望试试对方的反应。
搬家的时间定下了。
信件撰写也完成了。
十六选定时间，要在搬家前的三天时，发出信件。
这个时间离合同终止还有整整四个月，离约定的最后一季交租还有一个月。
这一个月就是十六计划的协商期。
如果到期协商成功，就提前终止合同；
如果失败，只有违约。
宁可违约，不愿再住在那样的内外环境、那样的店长提供服务的公寓里。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房间，室内。白天。
这一天要发出信件。
十六准备发给总经理助理，就是不久前上门续签合同的那个年轻的女经理。
没有她的电话号码和邮箱地址。
十六不想问新新店长，不想和她打交道。
所以也不好问她手下的员工，免得给人家添麻烦。
通过最早的两个前台销售女孩，也可以辗转问到。
但是没有这样做。
也是不想给她们添麻烦的心理，毕竟可能演变成具有火药味的事情。
所以十六通过网络查找。
搜索高手遇到麻烦。
查找公寓上级公司的邮箱时遇到点麻烦。
公司没有网站；
散布网上招聘信息网页上的工作邮箱看起来是免费的个人邮箱。
于是从先网页上找到座机电话，打过去索取总经理助理的邮箱。
总机接通，居然是一家酒店的前台总机。
大概是和公寓同级的单位，只是共同的总经理班子入驻那里办公。
十六说自己是公寓的租客，找总经理助理。
总机没敢转，说是先问一下。
让十六过会儿打来。
十六第二次打过去，总机说，某总助说不认识十六，不给转。
十六大致讲了公寓这边的情况。
说因为公寓服务质量下降，自己不愿意跟新新店长再打交道；
所以找某总助，是有封提建议的信件要交给她，请她转交总经理。
总机有点为难。
十六请她再去讲一下。
而且跟她说，如果今天提交不了，就直接向更上级的集团公司发出。
并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房间，室内。白天。
一段时间以来，广告、销售、诈骗电话很多；
所以十六的手机全天候静音，并设置了黑名单。
整个第二城市的区号座机都是黑名单。
因此十六把手机放在面前，一边工作，一边注意来电。
如果是总机那边打来的，十六会马上回拨。
（事后发现，如果临时设置白名单会更好。）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十六上趟卫生间。
出来一看，有两个拦截电话。是总机的。
十六马上回拨。
总机说总经理助理刚才联系不上十六，现在在开会。
正说着，总机旁边有一个人经过，接过电话跟十六说了两句。
她说公司正在和公寓“对接”，请十六耐心等候，会给十六再打电话。
放下电话后，十六想起：
路过并和自己通话的这个女经理，可能是原先在公寓里的一个女物管经理；
那天夜里十六楼上右手邻居打架喊救命，就是她在值班。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房间，室内。白天…晚上。
让他们公司内部先沟通一下吧，反应需要时间。
但是一直等到晚上，也没有电话打来。
除了显示外地的两个诈骗号码被拦截。
十六当然没有回这两个电话。
今天发出信件的计划失败了。
十六没有直接给集团公司发邮件。
还不想太唐突。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房间，室内。白天。
第二天下午，估计对方过了忙碌的时间，十六给总机又打了电话询问。
总机说总经理助理外出办事去了。
又说昨天后来又打了电话，十六没接。
十六想了想，只有两个诈骗电话，大概是手机过滤时搞错了号码显示。
十六道歉。
十六问总经理助理的手机和邮箱，总机不敢给。
十六重新考虑对策。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物管前台，室内。白天。
傍晚，十六到公寓大厅，想找一下有没有上级公司的工作电话和邮箱。
新新店长在。
“对接”过后好像变了一个人，柔和很多。
她也透出点不好意思。
十六没辙，试着问她总经理助理的电话或邮箱。
十六顺便解释了一句，自己不是喜欢投诉别人的人。
没有恶意，对事不对人。
新新店长旁边也有其他客服。
但是当着新新店长的面，不能问他们；问也白问，几方尴尬。
新新店长说她也没有，平时工作联络用即时通讯的社交软件。
新新店长说，如果十六不介意，可以发给她，她转发给总经理助理。
第45章 准五星级小区（二）（）
第二城市，准五星级小区，家门口、物管办，室内…室外。白天。
新家钥匙从中介那里拿到时，十六第一次独自去开门。
十六提了一盆花，先拿过来。
怕搬家时碰碎花盆。
还顺路先带来些“细软”和其他易碎的物品。
但是开了半天门，怎么也打不开。
十六一遍一遍地试。
又换左右手试。
休息一会儿再试。都打不开。
会不会钥匙给错了？
这是A钥匙，会不会已经启用B钥匙了？
十六给房东打电话。
房东让十六去物管看，还有没有其他钥匙留在那里。
如果有，就拿来试试。
十六背包、拎花，辛辛苦苦。
到了物管，说是钥匙全部拿走了。
又接到房东电话，说是家里的老人正在赶来的路上，请十六耐心等一下。
第二城市，准五星级小区，家门口，楼内…室外。白天。
十六又走回新家门口。
等了好大一晌，才看到老人骑着老年车来到楼下。
老人乘电梯上来后，拿出带来的新钥匙，轻轻转动，门开了。
十六请老人用自己的旧钥匙试试。
老人先锁好门，再接过十六的钥匙，轻轻转动，门又开了。
十六脑袋一懵，难道是自己搞错了？
十六要自己试一试。
钥匙旋转到头，还是开不了。
老人看出名堂，再旋转十六分之一圈，门锁打开。
十六这下知道原来是自己的错。
他让老人辅导自己学会使用这把钥匙。
这套门锁和钥匙，和一般的锁和钥匙略有不同；
加上十六将近两年都在使用电子门卡钥匙，对机械钥匙更加失去手感。
所以出现了这样的低级错误。
第二城市，准五星级小区，家，室内。白天。
十六连连道歉，让老人多跑一趟，让大家跟着担心。
老人没有芥蒂。
十六想了想，送老人一顶运动帽作为感谢和道歉。
老人很开心，说自己开荒时可以用得上。
第二城市，准五星级小区，园内小路，室外。白天。
十六整理思路和心情。
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其中有上帝的启示吗？
往回走的路上，十六豁然开朗——
原来上帝提醒他：
打破定式，再多努力一点点！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房间，室内。白天。
新新店长提出可以转交信件。
十六同意了。
只要能转到，其他都没什么。
十六写了封邮件，说明了原由，解释了发送过程中的细节。
同时说明，就事论事，目的是提高服务；不是投诉，希望不要处分员工。
傍晚时候十六把信件发给了新新店长。
新新店长很快回复说已经转交。
十六当天没有打电话给总经理助理确认。
这两天说得够多了，双方都要休息一下。
第二城市，准五星级小区，家，室内。白天。
十六预算了一个星期，给对方公司作出反应的时间。
满一星期的那天，十六打总机电话，请转总经理助理。
十六说明自己发送了一封信给公司，找总经理助理询问公司反应。
但不是开会，就是不在。
最后一次，总机转进去，接通。
总经理助理感谢十六给公司提了很好的建议。
她说总经理出差没回来，自己大致看了下，等总经理回来后再递交。
十六说建议的服务改进是长期的，但是协商解约时间性较强，希望先考虑。
“没有看到有协商解约的内容啊？”总经理助理有疑问。
十六心里咯噔一下：“是四封信都转给公司了吗？”
总经理助理含糊其辞，没有多说。只说再找找看。
十六直接问公司对解约的意见。
“我们的合同不能协商解约的。”总经理助理主张。
十六说：“合同里有协商解约的条款。”
“我们的合同里没有。”总经理助理说。
十六不同意：
“所有的合同都有协商解约的条款，那是合同的标配，你们的合同也一样。”
十六印象里第一年的合同是有这个条款。
续签的合同自己手里没有，就是这个总经理助理当时说“不需要第二份”。
“没有的，不行的。”总经理助理。
要拿到合同看一眼。
十六问她要合同文本，提醒她当时只签了一份。
总经理助理说合同存在公寓物管。
十六下午要去看一眼。
十六请总经理助理指定一个和十六联系的人。
总经理助理说和前台的销售客服女孩吧。
比较早就职的一个。
就是在物管办公室愉快地和十六打招呼、笑看十六不让物管女经理喊自己先生的那位。
十六请总经理助理也找找协商解约那封信，第二天再通一次话。
又因为打电话找她很不方便，就问请她第二天打来可不可以。
总经理助理答应了。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物管前台，室内。白天。
下午，十六从新家回到公寓。
十六要看一眼合同。
新新店长在前台。
她问十六：“你自己那份呢？”
十六说：“荒唐吧？
原先签的时候只签了一份，问总经理助理要第二份，她说一份就可以了。”
新新店长笑笑，给十六复印了一份，并用订书机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