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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东西,想活着就给老子闭嘴!不想活,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西天!”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粗嗓门的叫骂声。
刘大爷挨了骂,真的不敢管闲事儿了。刘大爷一声不吭地进了屋,西院里传来了吱呀吱呀的关门声。
邻居刘大爷说话的时候,玉英抱住宝栓和江娜奓着胆子也来到了院子里。刘大爷的声音,撵走了不少惊恐,她们在死一样的黑暗惊骇中个好像忽然看到了明灯和希望。
刘大爷关门的声音,就像是一条无形的魔鬼的锁链,眼睁睁地就要套在她们的头上,让她们感到了死亡的阴影和恐惧。
砸门还在继续,他们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砸门。他们越是不说话,玉英和江娜越发感到了危险,她们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她们感到心脏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要是这样下去,大门会被他们砸破的,她们会被这样的恐惧折磨得神经错乱的。
玉英终于经不住这恐惧的蹂躏,哆嗦着,问道:“谁?谁……啊?干啥……啊?”她越是想镇静,可越是难以镇静,声音反而抖得厉害。
“谁,谁,谁……你老子,娘的屄,这么久才搭理老子……给老子开门!”门外传来刚才骂刘大爷的那个粗暴男人的污言秽语。
“你们是谁?为什么砸我家的门?”玉英心惊胆战地问道。
“谁?你是谁?这不是那个死鬼电工江安的家吗?”那个声音野蛮地问道。
“是!不是!他死过了!”玉英忙乱地说道。
“死了!我说这么久咋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好了,你给老子开开门,今天爷给你好好唠唠了!”男人粗俗地说道。
“我们家没有男人,半夜开门不方便!再说我家男人也死了,你们也不用找他啦!”玉英声音还是抖得厉害。
“他死了,你不是还活着吗?”男人少有人性地说道,“你说说他死了,难道借老子的钱也死了吗?”
玉英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江安生前会借人家的钱,他怎么没有跟我说过啊!真的?假的啊?江安借了他的钱,江安没死的时候,他怎么不到家里讨要,而偏偏在江安死去两三年了,才来要账呢!玉英心中埋怨死去的丈夫,怀疑这个男人说的话。一时间,玉英就像傻子似的,呆呆地发起愣来。
“咋啦?想赖帐吗?还没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赖老子的帐呢!”男人狠狠地说道。
玉英忙说道:“这位大哥,江安借你的钱,他活着的时候,咋没跟我提起啊?咋没见你来要啊?”
“啥大哥?我是你大爷!你敢说我讹你吗?”男人声色俱厉地吓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玉英吓得激灵灵打了寒颤。
江娜拉着玉英的衣服的手汗涔涔的。
“你是啥意思啊?开门!开门!”一个公鸭嗓子的男人叫起来。
“他妈的,娘西比!自古也没有谁说过欠账不还的!老子没来要,一来老子外出不在家,要个屁啊!二来老子可怜江安是个病鬼,老子也有同情心!”粗嗓门的男人叫道。
公鸭腔说道:“老祖先都说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个臊寡妇,难道敢吃老子们的豆腐?”
“开门!开门!不愿意还钱也行!”粗嗓门低声嘿嘿地冷笑。
玉英牟着胆子,问道:“啥办法?”
“啥办法?简单!”公鸭腔嘿嘿地笑道。
“简单!”粗嗓门淫邪地笑道。
玉英隐隐感到这伙人的邪恶的心里,说道:“我们够可怜的了,你们就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们了,就算你们做做好事儿啦!”
“放过你们?放过你们,谁换老子们钱啊?”粗嗓门发起怒来大声骂道。
“放过你们?你们是老子的啥人啊?你说说!”公鸭腔嘎嘎地笑两,就像夜枭的怪鸣,刺得玉英和江娜耳鼓轰鸣。
“你们想咋样?”玉英惊恐地问道。
“想咋样?你说女人能用啥换钱!臭寡妇,明知故问啊!老子实话告诉你,只要你们娘们今晚陪老子们玩玩,一切都ok了!”粗嗓门终于恶毒地说道,他们野兽似的鬼祟终于暴露无疑了。
玉英害怕地身体抖个不住,她似乎明白了这伙人深夜前来家中闹事就是为了占他的便宜,她实在想不出啥办法能够度过眼前的危险。他想到了报警,于是她狐假虎威似的说道:“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嘎嘎嘎嘎嘎嘎……”门外传来了一阵肆无忌惮地狂笑。
“报警?真好笑!你拿啥报警啊!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啊?”粗嗓门一脚踹在门上,“臭婊子,你家连电话都没有,你拿啥报警啊?拿啥报警?”
“大哥,她能不是步行去报警吗?”公鸭腔笑嘻嘻地说道。
“哦,不错,不错!这样咱哥们就充愣当一回护花使者吧!”说罢,是一阵哈哈哈哈的大笑,无所顾忌的笑声让夜晚也不得安静。
“你们,你们——”玉英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她气得魂不附体,哆嗦不停。
“出来吧!老子护着你,看谁敢动动你!”一阵“啊呵——”的狂笑就像惊雷一般在玉英和江娜的耳边轰然响起。
“你们,你们——”玉英差点晕过去。
江娜比玉英的身体颤抖得都厉害,她的神经都被这种无法无天的卑鄙的行为刺激得麻木。她想喊什么,但什么也没有喊出来,她想骂人,可是什么也没有骂出来。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说或者怎样骂。她就像一个木偶,紧紧地站在惊恐失魂的妈妈的身边,双手紧紧地抓住妈妈的衣服。在她的脑海中,竟然幻化出令她惊魂落魄的险境。此时她就像置身于一个荒岛上,岛上高山险峻,密林丛生,怪兽横行,毒蛇四窜。她被一只凶猛的毒蛇追赶,终于落入毒蛇的腥红的嘴中,毒蛇却不把她吞咽进肮脏的肚腹,而是就这样把她衔在嘴中,它尖利的牙齿紧紧地扎进自己的肌肉,无边无际的恐惧伴随着无穷无尽的毒液汩汩地流入她的血管,正在蚕食着她渐渐的模糊的神经疲软的意志。她快要疯了,快要失去知觉了,她就要死了。她不愿意死,她她想求助,她拼进全力想喊叫:“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呵呵——呵呵——”淫邪的笑声隔着门缝钻进了院内,在江娜耳膜上狂跳。猛然惊醒的江娜,哭着,下意识地尖声地骂道:“你们,你们,这些毒蛇——猛兽——”
“娜娜,你咋了?”玉英心胆俱裂地喊道。
宝栓也被姐姐和妈妈的一反既往的神情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孩子的哭声在黑夜中传荡着,就像是在对这个世界倾诉着他难以理解的罪恶。
这注定是一个黯淡无光让人惊魂欲死的夜晚,一切不幸和罪恶都降临到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庭之中,无奈啊!悲哀啊!
“嘎嘎——嘎嘎——”狂荡的笑声无所顾忌地激荡在悲戚的天空,“没想到院内还有一个雏!两个,一人一个,好好享受!”
“咚啪——”一声剧烈的踹门声傲慢地想着,大门一阵的晃动,似乎经不住摧残要倒下来。
玉英紧紧地把江娜和宝栓搂在怀里,就像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母鸡伸开翅膀只想护住自己的小鸡一样,哪怕丢掉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恐怖,恐怖,恐怖,恐怖就要吞噬着玉英和江娜的灵魂!
屈辱,屈辱,屈辱,屈辱的锁链紧紧捆绑在热血充斥的血管!
死亡,死亡,死亡,死亡的魔爪就要夺取她们的生命!
“里面的人听着,今晚老子走了!不过两天后老子还会回来的!把死鬼借老子的二千块钱准备好,不然下次老子一定用你们娘们抵债!”粗嗓门喊道,“警告你们不许报警,要是敢报警,老子一定杀你全家!信不信由你们!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子的监视之内,明白吗?”
接着门外再也没有了声音,整个夜晚又被黑暗和冷寂所吞没。
夜晚的风依然凛冽地吹刮着,让沉浸在疲倦和麻木中的玉英和江娜,知道自己还活着。
她们终于意识到今夜的危险已经过去,母女二人心境放松,虚脱着瘫软在地上,她们都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她们先是咯咯地大笑,继而是呜呜地大哭,哭声搀和着笑声,在黑暗的夜里向着远处飘散……
第六十九章 摩托惊魂()
第六十九章摩托惊魂
江娜的哭诉把高志洁抛到了黑暗的深渊,他可以想到玉英母女昨夜经历的胆裂魄散的惊吓,江娜的哭诉让高志洁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老师,我怕!我们的院门差点被他们砸烂啦!”江娜哭得很伤心,以至语不成声。
高志洁拍着江娜的肩膀,安慰她:“江娜,老师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昨晚恐怖的时间你不是过来了吗?”
高志洁觉得没有什么语言可以驱逐江娜心中的阴影,她还是个孩子,在他的心目中世界是美好的,干净的,就像刚出深山的清泉,没有一点污染;就像一张白纸,没有任何污点,可是昨夜的惊恐的瞬间就颠覆了她幼小的心灵中固有的一切美好的存在,给她留下了永远难以愈合的伤口,而这种伤口是用邪恶的魔刀深深地刻在灵魂中的。
高志洁沉思,是什么人夜里前去闹事儿呢?难道真的是江安生前欠了人家的债吗?既然这样,为什么他生前从来没有向妻儿老小透过一点口风呢?莫非这些人真的因为外出顾不及向江安讨债?或是向他们说的动了恻隐之心?既然这样为什么在江安死后面对着陷入痛苦中的孤儿寡母大耍流氓行径呢?讨帐为什么要趁着夜晚呢?为什么不在白天光明正大地讨帐呢?……高志洁心中恰如大海翻波,激荡澎湃,难以遏止,但是高志洁实在理不清这像乱麻似的头绪。
江娜如惊弓之鸟,楚楚可怜,哭着说道:“老师,你说我们该怎样做啊?我害怕过了两天他们真的会再到我家闹事儿的!我怕他们会杀了我们!我们怎么办啊?”
“江娜,别担心!你先到教室安心上课,回头再想办法!”高志洁安慰江娜说道。
“老师有什么办法呢?”江娜望着高志洁,希望这时高志洁就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江娜,什么办法老师还得想,知道吗?”高志洁在盆内弄些温水,让江娜边洗脸边对她说道。
江娜心内稍安,告别高志洁,默默向教室走去。高志洁望着江娜孤单而萧瑟的背影,眼中涌出了泪水。
上午放学的时候,受了一上午煎熬的高志洁刚刚冷静下来,准备做午饭。江娜来到高志洁的办公室。
“江娜,怎么不回家啊?”
“老师,想出办法了吗?”
高志洁心中黯然,觉得不能满足这个孩子的心愿,很愧对她,说道:“没有!给老师点时间吧!”
江娜看到了老师的为难,苦笑着说道:“老师,你别上火!慢慢想吧!我回家了!”
高志洁看着江娜慢慢地向外走去,心内很不是滋味。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帮助他们度过难关。他喊住江娜,江娜转身望着高志洁,期待地问道:“老师怎么啦?”
“江娜,回家告诉你妈妈,这件事儿还是报警吧!”
“老师,妈妈说不能报警的!坏人走的时候告诉了我们要是报警就杀了我们全家的!不能报警,不能报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