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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轩闷哼一声捂着嘴巴站直,他眯着眼睛斜视着何兮,缓了半天,说,“你这个毁人不倦的小丫头”
何兮揉揉自己的脑袋,说,“你快说要我赔多少钱,赔得起我就赔,赔不起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先欠着。”她很没底气的说道。
他抱住双臂,眸光里满是算计,低声问道,“你觉得我的脑袋值多少钱?”
何兮为难的咧咧嘴,又吸吸鼻子,说,“五十吧。”
“你看见我头顶冒青烟了么?”他指了一下自己的头,示意她多注意一下,他现在不仅表皮受伤,内部也受伤,已经被她气冒烟了。
何兮很认真的看了看,又很认真的摇摇头,“没看见。”
她摸摸搜搜的从兜里翻出一把零钱,拼一拼凑一凑,一共72块钱,一股脑塞进靳轩的手里,“你看,多赔你22块钱,你喜欢吃什么就买点什么,五十块钱医药费,我看你这样子不用住院,住院可能是你个人喜好,靳叔叔您德高望重就别嫌弃我这微薄的赔偿金了,我赔您多少在你眼里都只是一个数,这都是我的血汗钱呢。”
这哪里是赔偿,这连一个盒饭钱都不够,不等他说话,何兮又接着说,“我姑姑尿毒症,要住院了,要花很多钱,我是姑姑养大的,我不能看着她死,我能赔你三五千三五万,对你来说就是一件衣服钱,对我来说,那是我姑姑的命,我给你道歉,是我对不起你,我太鲁莽,我长的太漂亮勾起你的歹念,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再也不给你添不必要的麻烦,你也好好保重吧,别老惦记我这阿猫阿狗似的小喽啰,多玷污你崇高伟大的脑子。”
她一口气说完,还像模像样的鞠了个90度的躬,“叔叔再见。”
“你”他只说出一个字,视线里就只剩何兮的后脑勺。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72块钱,不是一般的零散,连钢镚都有。
他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再慢慢吐出来,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睛,转身打开车门上车。
晚上,何年拎着一大推东西从外面回到医院,他在学校用饭卡刷了一点吃的,还有姑姑住院用的生活用品,姑姑已经躺在病g上睡着,三个人围在g边都轻手轻脚的。
何来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何兮捏捏他的脸蛋儿,说,“何来,姐姐要去丽水路,你先跟哥哥在这陪姑姑,一会哥哥回学校,你一个人陪姑姑,姐姐争取早一点回来。
何来乖乖的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包装艳丽的糖果,摊在手心里。
“你哪来的?”
“怪兽叔叔给的。”
“什么时候给你的?”
“刚才在走廊里。”
何兮开门出去瞅了一圈,除了两个小/护/士没看到任何男人,她回来拍拍何来的头,告诉他,“别一个人在走廊乱跑。”
何来点点头,把糖果塞进她口袋里。
从这里走路到丽水路要一个多小时,她出来的有些晚,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走路上,便去坐地铁,赶到丽水路的时候已经有些晚,其他人早就开档。
她今天晚上要把所有衣服全部甩掉,货物不能再放在mio店里,她也不可能半夜推着这些东西去医院。
内心已经大刀阔斧的操练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摊位被隔壁老板娘占了一半。
何兮站在摊位上冷笑一声,新仇旧恨一起了,正好她心里憋屈着呢!
她指着占着自己一半地方的货架说,“大婶,赶快把你东西推走,我要摆货了。”
隔壁老板娘一边嗑瓜子一边翻着白眼说,“摆你的呗,你有多少货可以摆,用得着那么大地方嘛,我这昨天刚拿的货,铺不开。”
“不好意思大婶,平时让让你倒是可以,今天我货也多,你还是赶快推走吧,你要不推,我帮忙。”
她说着话就去动手,隔壁老板娘哗啦一声,把瓜子都扔回盒子里,甩着一脸横肉站起来,“你给我放下!你今天敢动我家东西你试试!你个小婊/子反天了你!”
何兮冲进mio里面,拎出自己的货架,货架是几根铁管组合在一起,她拎起其中一段,彪悍的指着同样彪悍的老板娘问,“你推不推走?”
“我不推走你还想动手吗?”
“对!不推走我就跟你拼了!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野蛮!”她抬腿一脚踹翻面前的货架,一大排针织衫哗啦啦倒地,老板娘冲过来要掐她,何兮一棍子抽过去,疼的她当时就哎呀哎呀的喊杀人了。
夜市就是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每天因为挣摊位闹的不可开交的大有人在,谁都不爱管这个闲事。
老板娘见她躺在地上打滚都没人搭理她,只好一骨碌的爬起来,这回何兮再拿起棍子轮她的时候,她一把抓住,从何兮手里抢走铁管,反手在何兮的肩膀上轮了一下。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何兮没有她力气大,但是灵活,挨揍难免,把她打的也不轻。
靳轩站在mio的二楼,修长的身体靠在橱窗旁边的墙壁上,静静的看着楼下的血雨腥风。
他身边站着开车送他来的司机,刚才靳轩一直在跟他聊天,这会也看到楼下的场面,他说,“少爷,用不用我下去看一看?何小姐这么瘦小,怕会挨欺负。”
“她?”他轻笑,“她会挨谁欺负”
除了江南和江南的爸妈,她在谁面前低过头,那就是一个活力十足的小钢炮,打不打你,要看你点不点火。
司机默默站在一旁不说话,靳轩也沉默了一会,懒洋洋的开口,“我教书十年,比她还要油盐不进不识好歹的学生也不是没有,这种小孩儿,就得让她吃亏,不吃亏她永远学不会服软。”
就他跟司机说话这一会时间,楼下的战局已经分出胜负。
确切的说是老板娘家赶来帮手,他老公抱着孩子匆匆跑过来,紧忙把何兮跟自己老婆拉开。
他好一顿啧啧,然后把自己家的货搬回自己的摊位里。
何兮扯平衣服,重新扎好马尾,伸手摸了一把鼻子,发现出血了就掏出纸巾擦掉,然后重新回到mio里面搬自己的东西。
隔壁老板娘已经没有心思做生意,她有心思,她还要赚大把大把的钱。
她跟mio的店员借来一把仓库里的塑料凳,挂好衣服后就站在椅子上大声叫卖,五十一件五十一件。
靳轩说的对,她就是毁人不倦,她自己卖得出来钱就好,她才不管旁人能不能做生意。
饭都吃不上的时候谁还顾得上情面,情面当饭吃吗?
衣服卖的很好,她收钱都忙不过来,突然间,她听到了姜蓓的声音,她对姜蓓并不算很熟悉,但她声音甜的特别,让人过耳难忘,姜蓓在叫人,她说,“阿姨阿姨!我在这!你别走太快找不到你了!”
她转头,就看见姜蓓跟几个路人擦肩,挤到江南母亲身边挽住她的手臂。
何兮站在高处,两人一抬头就看见了。
目光交汇在一起时,何兮对江南妈妈笑了一下,“江婶。”
江南母亲冷着脸,半点回应都没给她,倒是姜蓓一直在盯着她看,走到近处时,她问,“你打架了?”
何兮没回答,恰逢还有人在让她收钱,她跳下塑料凳低头收钱找钱,又笑着抬头对江南母亲说,“江婶,我这也没什么高档东西,我给你找两件适合你的。”
她飞快的翻动衣架,好不容易扒拉出两件黑色毛衣,拎出来准备给江南母亲看看,身后却已经没有了她们两人。
何兮眼眶一阵阵发烫,把衣服又挂回去。
一直忙到11点半,丽水路上的行人已经慢慢变少,只有前面卖小吃的摊位上还围着一圈人。
她捶了捶腿,又捶了捶腰,一屁股坐在塑料椅子上,背对着人行道开始查钱。
手指冻的一点直觉都没有,她慢慢的一张张的查,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手指尖上。
抓了一晚上衣服和人民币的纤细指尖上覆着一层黑黑的灰,眼泪落下,在手指上蜿蜒出一条灰色的小河,她飞快的用手背蹭掉,湿润过的手指被风吹过,更冷了。
手肘疼的不敢碰,身上好多地方都生疼,隔壁老板娘毕竟不是她妈,打她的时候一点不手软。
脸颊也疼,被抽了耳光,头皮也疼,头发被扯来扯去。
想到江南妈妈和姜蓓亲切的手挽着手的模样,心里翻江倒海。
她也想做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想上名牌大学,想穿漂亮衣服,想被江南的妈妈喜欢,她想要一切可以想到的美好,想要可以撒娇,想要挥一挥手就有人为她送来一切,如果这些都没有,那么至少给她一双爱她的父母,不求吃一碗热饭,只求喝一碗热水。
亦是没有。
她看到江南妈妈眼里满满的嫌弃,她无力改变,当一个孩子,寻找不到半处依靠,就要想办法,把自己站成一座山。
她仰起头,望向夜空,却对上二楼一双深沉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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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念念不忘,你让我心疼时的模样9()
他就像星星。
可望不可及。
有一些人,天生好命,这和努力无关,只是投胎时择路的技巧。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仙德瑞拉,你要知道,灰姑娘她不是禹忘山来的野丫头,她是伯爵的女儿。
靳轩的出现是意外,而何兮只是对这意外唏嘘一场,他是童话世界里的国王,她是现实世界里的小丑,她还要过自己的生活。
她跟靳轩对望了一会,低头抹干眼泪,殊不知自己脏兮兮的小手蹭得脸颊跟花猫似的。
衣服还剩最后两件,她干脆穿在身上,把货架拆好,捆在小车上,准备收摊回医院了。
她离开后,靳轩便让司机开车跟在后面,何兮走的很慢,好像蜗牛一样,司机只好跟一段,停一段。
靳轩坐在后座,手肘杵在车窗上,纤长的手指微微蜷起,抵在太阳穴上。
他这样坐着是看不到何兮的,他一直在看路边的风景。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司机在前面开口说话了,语气十分恭敬,“少爷,何小姐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他收回手,放下车窗探头出去张望,发现何兮正在弯腰休息,休息够了又往前走了一段,这次干脆蹲下来。
蹲了一会,她又起来走,这次走了没几步,干脆跪坐到一旁的草坪里,整个人都缩成一小团。
他升上车窗,对司机说道,“开过去。”
白色宾利停在路灯下,靳轩跟司机一起下车,他身上穿着病号服,外面套着黑色羽绒,连脚上踩着的还是一双小羊皮的拖鞋,他走到何兮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何兮根本不搭理他。
她没被坏人拐走真是命好,他想,有陌生人靠近居然这样没有防备。
他扳开她肩膀,想看看她怎么了,就是这样一个小动作,何兮竟然顺着他的力道躺在草地上。
“何兮!”他紧张的叫了一声,何兮脸色惨白,大冷天里挂了一脑门汗珠,唇色都发白了。
他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就像抱一只小狗一样简单,大步朝宾利走去,司机动作麻利的帮他打开车门,随后又更加麻利上车启动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