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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到刘家见刘湘云的乃是阿彩，而刘湘云之所以能识破阿彩并非阿宁的主要原因就是，阿宁左手手臂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秦莞将那女子的手翻过来，果不其然，左手臂上有一条蜿蜒曲折丑陋的伤疤，看上去这伤疤有些年头。
她心底一沉，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虽说秦莞没有见过阿宁更没见过阿彩。但从刘湘云的只言片语中大约还是了解些。
至少阿宁是个好人。
秦莞觉着刘湘云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至于阿彩，阿宁的孪生姐姐。之前故意装作是阿宁，就已经让秦莞心生罅隙。
会不会抓错人了？
眼前这女子左手臂的伤疤让秦莞深信不疑——她就是阿宁。
“两姐妹长相一模一样，行风公子怎么知道她就是打晕我的人？”
行风道：“秦五娘子有所不知。那打晕秦五兼娘子之人被在下打伤了手臂。而这人是突厥人，左手正好有伤！”
“实不相瞒，我知道那位突厥的阿宁将军，她左手也是因为当年行军作战受过重伤。”
秦莞坦言道，“所以我觉着眼前这人可能是阿宁将军。”
“呵！”韩焉好整以暇，“你这意思是阿宁将军就不可能是打晕你的人？只有可能是阿彩将军？”
秦莞一时着急，偏袒之心暴露无遗。
她余光瞥见韩焉灼热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装傻道：
“韩相那里的话只是我听闻阿宁将军左手臂上也有伤，会不会认错了？”
“哦？”韩焉不急不慢道，“那秦五娘子应当和阿宁将军是很亲昵的关系了？”
“不然”韩焉有意无意看向跪着的那女子，
“为什么一口肯定这是阿宁将军？据本相所知，阿宁将军和阿彩将军长相可是一模一样？！”
“那，韩相为什么当时也一口肯定这是阿彩将军？”秦莞歪歪头，四两拨千斤道，
“秦五没别的意思，只是也希望韩相能秉公处理。”
第90章 分辨（）
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秦莞一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此事和刘湘云有关，她心里着急，一时间也就心直口快了些。
她担心眼前这人是阿彩，是害得刘湘云背负骂名故去的人。
但看她左手臂上的伤口，她确信这是阿宁。阿宁不会害刘湘云的。
她相信刘湘云的判断，至少阿宁是个好人。
秦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就已经站好边，坚信不疑打晕自己的是阿彩。
秦莞有些懊恼，后悔刚刚这样冲韩焉说话。
孟宪屏住呼吸瞄了韩焉一眼。要知道，若是放在以前有人这般顶撞韩焉，早就被行风给扔出去了。
秦莞动了动嘴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还没说完，韩焉却打断了她。
“行风。”韩焉嘴角略微上挑，面上夹带着寒意，“你是肯定那个打晕秦五娘的人是长这个模样吧？”
行风不知道韩焉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看了眼跪着的那女子，拱手抱拳答道，
“是。”
秦莞心有余悸，不知道韩焉是不是生气了才这样无视自己。但又不敢多话，是她失礼在先；而言多必失，此时只好静观其变。
“不论她是阿彩还是阿宁，我们只需要确定她是不是打晕秦五娘的人，或者她是不是勾结韩世子谋害本相的人。”
韩焉表情严肃认真，走到那女子面前，冷哼一声，“至于其他处置？那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应该是突厥人该考虑的事。”
那女子低下头，神情有些慌乱，似乎是被韩焉盛气凌人的态度吓到了。
“等等！”没等行风表态，那女子却已经按捺不住，
“你们你们凭什么认为我是打晕你们口中那个秦五娘的人！”那女子红着眼眶，咬着牙似乎是忍耐了很久，
“我们姐妹都来了泉州！你们又莫名其妙抓了我，就凭这位郎君说的话认定我是凶手？！可有什么证据，你们哪怕官大又如何！光天化日之下耍无赖？”
那女子一口气说了一箩筐，也不喘口气。
秦莞也懒得仔细去听，她看着韩焉自信的样子，知道他一定有法子能够处理。
果不其然，韩焉只是笑了下，“对。本相就是耍无赖。”
韩焉满不在乎，还眨了眨眼。
秦莞：“”
她看向韩焉，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这就是在耍无赖啊！！！
“你！！！”女子方才的滔滔不绝像是突然被堵住了一般，她没想到韩焉这么直接的就承认了自己的无赖，也顿时慌了——不知如何接话。
“我？”韩焉贱贱地笑了，作出一副无辜相，“我怎么了？你要是不爽，你不妨直接到长安，到官家面前去斥责我啊？呵，你试试看你能不能走出这个门！”
那女子哈哈大笑了许久，眼角噙满泪水，面上表情狰狞，很是无奈。
“想不到鼎鼎有名的韩相竟然是这种人！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那女子大吼大叫着，嘴角抽了抽。“反正我贱命一条，韩相若是不怕晚上我化作厉鬼来找你！要我这条命就拿去好了！”
“呵呵，本相不会杀你的。本相还嫌脏！”韩焉收敛住嘴角的笑颜，“虽然不知道你是用如何精湛的演技骗到他们的，不过阿彩将军——你这演技对本相来说未免太拙劣了些！”
韩焉特意拉长最后几个字的尾音，眼瞳深邃摸不透底，像是在故意警告那女子：“更何况，杀了你岂不是给了突厥人进攻大梁的机会？！到时候来一句我杀了突厥派往大梁的使臣。。。。。。”
韩焉歪着头，夸张道：“哎呀，本相好害怕啊！”
孟宪见状，扑哧笑出声。
然后成功接收到来自那女子，韩焉以及秦莞的不同白眼。
孟宪只好耸耸肩，故意逗着那女子：“你不妨求求我，我没准能帮你呢？”
说完，故意挽上韩焉的肩膀，拍拍胸脯道：“我和韩九关系可好了，你放心！要是你愿意，到时候我带你去长安，那可比泉州还好！”
那女子笑眯眯地看着孟宪凑过来，然后呸了一声，吼道：“我知道你和他是一丘之貉，你们几个没一个好东西！”
行风闻言，手里的剑开鞘。韩焉眼疾手快，按住行风的肩，冲他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太冲动。
“这样吧，行风！”韩焉道，“你派人把这位娘子送到东突厥那里，正好长公主也在那里。就交给她吧！”
那女子脸色惨白，听到韩焉口中提到了长公主更是一下子整个人瘫在地上。
韩焉只是冷笑了一声，连一眼都没有多给那女子，只是掀了掀眼皮：“拉走！”
那女子没有再吼叫了，她似乎猜到了韩焉是不会愿意多施舍一分怜悯给她。她就任由人这么拖着她，整个人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滑动声，难听至极。
行风孟宪等人走出去押送那名女子。
一时间整个屋子只剩秦莞韩焉两人。
秦莞本打算跟着一起出去。
“秦五娘？”
“嗯？”秦莞转过身，问道，“有什么事？”
“她真的是阿彩。”注意到秦莞迷离的眼神，又补充道，“我是指那位娘子是阿彩。”
“嗯。”
看秦莞如此满不在乎，韩焉莫名心里有一股无名火，“方才我提到长公主时，她的行为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韩相说这些是有什么用意吗？”秦莞烦躁地打断了韩焉，她心里乱糟糟的，甚至有可能她刚刚错过了害死刘湘云的凶手。
心底的悲愤，难过，委屈一涌而来。
“我，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秦莞郁郁道。
“等等，”韩焉伸出手，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急忙抓住秦莞的袖口。稍微松了口气，幸好没抓到她那如藕断一般白皙的手，“你。。。。。。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还有几分小委屈。
看到他这幅模样，莫名的气就消了一半。秦莞露出牙来哂笑道：“韩相你有行风公子孟八郎君的相信，缺我一个小娘子的信任吗？”
第91章 升迁（）
“你。。。。。。”韩焉迟疑了会，最后笑了笑，“算了！对了，你眼睛什么时候好的？”
秦莞避重就轻：“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就凭一身红衣服？”
“长相，还有说话的口气。”韩焉笑道，“你很聪明，至少比那个孟八聪明。”
“我连那个娘子是阿彩还是阿宁都分不清，谈何聪明？”秦莞像是在自嘲般，呢喃。
“你知道的。”韩焉盯着秦莞，“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吗？”
秦莞有些心虚，躲开韩焉的眼神：“我不知道。”
“你害怕那个人是阿彩，但又害怕那个人不是阿彩。你认为她是阿宁，除了可能是刘四娘子给你留下了什么，你自己也在自欺欺人不是？”
秦莞没说话。
她有些时候真的很讨厌韩焉，这个人总是能够猜到她在想什么。她觉着自己就像被看穿了一样，一览无遗。韩焉永远这幅从容的模样，那么坦然淡定；她很嫉妒。
几年前韩焉也是这样从容不迫，几年后也是。
“对。我知道。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位娘子到底是谁，阿彩也好阿宁也罢。”
韩焉比她高了一个半头，整个人像是居高临下般。
光线从窗外打进来，洒在韩焉脸上，刺得秦莞睁不开眼。她眯着眼，笑嘻嘻地看着韩焉：“不过，韩相既然都解决了，那就不用我这个小女子费心了！”
“随便。”
秦莞：“。。。。。。”这算是什么糟糕的回复。
“应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再见面了。”韩焉嘿然道，“听闻你五叔升迁了，应该会搬到长安吧。而且你大哥二哥他们听说明年下场？到长安去也正好让他们适合氛围。”
“你怎么知道？”
韩焉道：“这件事也是和这次皇宫护城河修葺有关。具体那个王泰恒比我清楚，我只是知道这件事而已。更何况这几天不在长安，还不知道他们折腾成什么样！”
怕秦莞不太清楚，又道：“王泰恒那个老匹夫就是枢密使，官家比较看重。”
“哦。”秦莞又道，“其实你不用告诉我这些。”
说完又后悔：“不过，还是谢谢你。”
笑得格外真挚。
韩焉面上的阴云一下子就散了，回敬了一个笑意：“不客气。”
“韩相，”秦莞临走前，有些不好意思嘱咐道，“麻烦你照顾一下疏郡王，他身子不好，您多担待。”
韩焉沉默良久，只是叹气：“你”
秦莞担心他多想，慌张地摆摆手：“别误会，就”
“我知道。”韩焉刻意违和地笑了下，“你走吧，在这儿待久了免得最后引起不好的闲言碎语。”
——
“看够了？”孟宪从屋外探了个头。
韩焉懒洋洋地撇了眼，没理。
“啧啧啧，我之前在长安就感觉你不对劲。”
“而且，那个小娘子就是之前我们在长安见过的那个吧？”
“当时都没想到她居然是秦家五娘子哩！”
“你话太多了！”韩焉觉着自己会选择和孟宪一起回长安就是个错误。
他忍着怒气，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