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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本来就是擒贼先擒王，不如先派个小厮去打探一下韩相被关在什么地方？到时候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最后被人发现。”
孟宪觉着秦莞的主意在理，只不过韩浩既然抓到了韩焉自然也会防着行风他们，关着韩焉的地方估计更是戒备森严。混进去已然不易更别提救人了，弄不好最后他们几个都会被韩浩下的套给套住。
“主子。”一小厮小跑过来，拱手抱拳道，“方才小的们发现郊外有条河是直通世子庄子里的一个地窖的。”
“千真万确？”
孟宪很是激动，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从那条河潜入到韩浩的庄子里去，就算是救人逃跑也方便了不少。
那小厮更是感慨不已，语气里按耐不住的激动：“小的这就带主子去。”
泉州边界有一些散落的庄子大部分被有钱的乡绅给买下了，再往东走就是郊外了，有着一大片森林。茂密的树叶参差不齐的树枝，若不是熟悉的人很容易走丢。
秦莞他们跟在那小厮身后在林子里绕来绕去许久，愣是没找到路。随着时间的推移，孟宪愈加心急如焚。
在他们第无数次回到原地过后，孟宪再也忍不住这股无名火，提起小厮的衣领狠狠把他摔到地上。
“说，把我们骗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孟宪见那小厮挣扎着爬起来，一脚踩在他的手臂上，“你说不说！你是不是被韩浩给收买了？！把我们今晚的行动都告诉他了，好把我们困在这个地方是吧！”
小厮哀嚎着，用另外一只空手臂拖着孟宪的云头鞋，好让被踩到的那只手臂能够缓一缓。
“小的没有，小的没有。”夹杂着哭腔，“小的，小的是听一位娘子说的。”
“娘子？”孟宪寻思着，脚上的力也少了几分。
那小厮见状，立马把手给抽出来，一个劲地给孟宪磕头道歉，“求主子饶了小的！求主子饶了小的！”
孟宪见小厮这幅怂样，很是不耐烦：“有话快说！那娘子什么情况？”
小厮自然不会放过能够将功赎罪的机会，擤着鼻涕，磕磕巴巴回忆道：“当时，当时小的内急，便到这林子里来方便。方便完过后，小的看见一个娘子从一旁走过去。”
“那，那娘子生得貌美；小的，小的一时就起了歹心。。。跟在那娘子后面。”小厮说着说着，憋红了脸，难为情道，
“后来被那娘子发现了，那娘子问小的是不是孟八郎身边的人。小的点了头过后那娘子就告诉小的顺着林子往东走有一处小溪，那小溪便可直通韩世子庄子的地窖里。”
哪有这些邪乎的事？孟宪蹙紧眉，盯着小厮看了半天，一字一顿道：“你总得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吧？不然我怎么相信你。。。万一——是你和韩浩串通好的，故意这么说的呢？”
“这。。。”小厮慌了神，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后拿出一张手绢，“这个！这个！”
他用袖子揩了一把鼻涕，把手绢递到孟宪面前。孟宪有些嫌弃，捏着手绢的一角，接过时顺便抖了好几下。
“这是当时那位娘子不小心掉落的！这个总能证明小的的的确确看到那个女郎了吧？！”
第83章 故意（）
是一条淡粉色的手绢。
秦莞看着觉着眼熟，从孟宪手里拿了过来。手绢上绣的是一棵古树，蜿蜒曲折蔓延在整张手绢上，看上去很是狰狞可怕。针线手法很是仓促，虽说看得出来绣的人绣工不浅，但短时间内还是容易乱了针法。
手绢的右下角绣了一个字，湘。
难道这小厮口中的娘子是刘湘云？
秦莞又把手绢翻过来看了好几遍，这手绢上的图样一定不止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意义。她坚信这是刘湘云在暗地里想要帮他们，虽说不清楚为什么白日刘湘云不直接提出这件事。
她注意到针线里面最明显的一处错处，针线甚至打了一个结。难道说，这便是那条小溪！！！
秦莞觉着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像是有一万只小鹿乱撞。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激动。
在仔细看绣的那古树的轮廓，比对着这林子的路竟有几分相似？！毕竟所有树之间的距离不同，而如果把较宽距离之间代表为粗黑的绣线，而窄距离之间代表为灰褐色的绣线，这张手绢全然就是这片林子的地图！
秦莞想起下午阵用膳时，刘湘云白皙的手指上多了好几个针眼，想必就是为了绣这张手绢，担心时间会不够，心急之下出了不少差错。
秦莞心下感动不已，拿着手绢比对着如今他们处在的位置。孟宪注意到秦莞的奇怪动作，起先还抱着怀疑的态度，直到看到秦莞竟然边看着手绢边摸索着路。虽然中途也走了不少错路，但终归是比那小厮靠谱多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他们一行人成功找到了那条小溪。
与其说是小溪，不如确切来说就是一潭死水。甚至还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杂夹着血腥味。虽然有一条分支的溪流继续向东流逝着，但这小溪里的水却是丝毫未减也丝毫没有增添。
“这手绢上显示的地方就是这里。那小厮应该没有说谎，这小溪应该是可以到韩世子那庄子的。”
孟宪见秦莞这样说，鼻子里发出一声哼，挥手让把那小厮架着的侍卫松开了他。
小厮松了口气，咋咋呼呼地往秦莞身后躲，坚信着秦莞能救他一条小命。
“你们几个潜到这脏水里面去！”既然找到了办法，孟宪也是雷厉风行，急忙就开始安排部署。
秦莞嘱咐道：“你们要注意，无论如何都要往西走，不要潜到下面去过后看到有路是往东的就跟着往东走。就算西边没有路也要动动脑想想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为什么？”孟宪有些困惑。
秦莞倒也是有耐心，用脚尖点点地上那条不大不小的溪流分支，仔细给孟宪解释道：
“你看这里已经有裂缝了，水滴石穿的道理你应该明白的。说明这向东边流的水不仅有面上这么些更多的还有地下水。”
“我们一路走来，唯独这个地方腐烂味最重，也只有这个地方有血腥味。说明，这儿——”秦莞勾唇一笑，“死得人最多！”
孟宪恍然大悟，很是洋洋得意：“我明白了！水的冲击力惊人，以前发现这个地方的人一定也是没有想到地下水的原因，贸然往东走，最后被水卷走，而底下又有碎石之类的尖锐物。碰撞之下，失血过多，加上伤口没有注意包扎，这人也就简简单单被水给杀死了！”
“嗯。孟八郎很是聪明。”秦莞赞许地点点头，夸赞道。
孟宪也很得意于自己的发现，不过就是秦莞这溢美之词怎么有一种哄孩童的感觉。
“这样！我们分头行动，秦五娘有这手绢，你拿着原路带着一部分人回去。剩下的人跟着我，从小溪这直达韩浩那地窖！”
“你。。。。。。”秦莞有些不悦，孟宪这样的安排摆明就是不打算留活路了，若是他们最后到不了韩浩庄子的地窖里或者是出不去；他们很有可能就只能蹲在那儿等死。
“韩九乃是一国之相，更何况这件事不仅关乎和韩浩那小白眼狼的恩怨，更关乎到大梁的黎民百姓。所以，今天的计划只能成功，不可以失败！”
秦莞第一次看到孟宪如此认真，平日看似不靠谱不着边甚至有些吊儿郎当的一个人，专注起来真的很吓人。
“好。”
秦莞自知无法改变孟宪的决定，决定放手一搏。为了孟宪他们能平安活着，秦莞知道这次她和行风的顺利接头，和带着兵马闯入韩浩庄子的时机格外重要。
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韩焉，孟宪等人可能都要跟着陪葬。
大约是因为心里揣着事，肩上担负的责任更重了些，秦莞看着手绢带路比来的时候快了整整一刻钟。
行风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不少将士；看到秦莞一行人从远处走过来，想起孟宪在信里提到的事，连忙下马，对秦莞毕恭毕敬。
“娘子。”
看到行风这般隆重的拱手作揖，秦莞着实吓了一跳。
“多谢娘子冒着风险将此事通过孟八郎君告诉了行风，不然时间再拖就些，我家主子恐怕就更加危险了！”
秦莞摇头，不打算领这份功：“行风公子言重。都是孟八郎君想到办法出的主意，人也都是孟八郎君的，秦五不过是个传信的。”
“但还是多谢秦娘子传信。”
这是非要感谢她？
秦莞对这一系列的繁文缛节有些哭笑不得，受过行风隆重的行礼过后，不敢耽误一刻，把方才林子里发生的事情三言两语大概告诉了行风。
自然，关于这手绢是刘湘云的，她没有透露。
“也就是说孟八郎君如今正从郊外的林子那儿走暗道靠近这庄子的地窖？”行风微微颔首，以示自己明白了。
“那我们现在？”秦莞挪开眼看了看行风身后数不清的人头，咋舌道，“难道不会打草惊蛇？”
行风只是哼了一声，冷笑道：“他们竟然敢趁人之危，对主子不利。我们把他这庄子围起来，他若是想从地窖处逃掉，孟八郎君还在那儿守着。”
“除非他能飞，否则——他根本跑不掉！”
掷地有声。
第84章 人走（）
“女郎，女郎！”
秦莞觉着嗓子仿佛在冒火，撕裂般的痛。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秦莞掀了掀眼皮，勉强看到眼前有一道人影。
“水”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一个字，秦莞觉着自己的嗓子像是裂开了般，才发得出声音。
“水来了，水来了！”
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扶起来靠在床沿边，滚烫的嘴唇特别感受到一股清冽。
秦莞咽水时也觉得喉咙生疼，不敢喝太快，只能小口小口抿着。
顺便趁此机会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红枝，”秦莞的声音很沙哑，“我不是在刘家吗？怎么回来了？”
她看着四周的装横，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了弄玉小筑。
“女郎你差点没吓死婢子！”红枝带着哭腔，吸了吸鼻子，
“你当时去看刘四娘子，谁知第二天婢子伺候你起身的时候发现你发了高烧！整整烧了差不多是第五天了！”
“过去五天了”秦莞怅然若失，就静静靠在床沿边坐着，目光呆滞，一动也不动。
红枝担心秦莞烧糊涂了，急忙吩咐吓人去熬些鲫鱼汤来给秦莞。
“刘阿姐呢？对，刘阿姐呢？”刚刚还静得出奇的人，突然就大声叫唤起来。
“刘四娘子”红枝看了眼一边的红叶，用手肘戳了戳她。
红叶见红枝这是想让她去撞枪口，说什么也不答应，两人推推嚷嚷半天。
最后还是端着白米粥进来的轻杉看不下去，呵斥了两人：
“女郎这还生着病，你们就在这里嬉闹！是不是平日女郎对你们太好了，这么没有规矩！”
红枝红叶知道轻杉向来铁面无私，不敢再造次。但也不敢告诉秦莞真相，均是寻了个说辞，离开了屋子。
“轻杉姐姐。”
轻杉看着消瘦的秦莞心疼极了，拿起匙勺搅着白米粥，免得烫口。想着平日里秦莞也算是个嘴馋的，提醒道，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