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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晶莹剔透的、不可名状的东西,以眼可见的速度溶化在水中,韩富虎做完了这一切,笑着对余罪道:“我不瞒你,就是这玩意儿,西药名称叫ghb,麻醉药物管制类处方药。”
余罪虽然忝列专案组成员,但从来没有见过实物,他异样地看了半天,蒙头蒙脑问道:“这算贩毒吗?”
“如果非要算进去,也算但它和冰毒、海洛因之类比,就差远了。”韩富虎道。
“这个,大哥,这事不敢干吧,你要整点家电、奢侈品什么的没问题,这毒品不敢干。”余罪摇摇头,回绝了。
有些事你不干,由不得你,既然找上你了,怕是没那么容易拒绝了。韩富虎劝也没劝,又掏出来一张照片,排到了余罪面前,轻声问道:“你一定忘不了他吧?”
啊?!余罪吓得倒吸凉气,照片上的人正是那晚上看到的接货人。左眼上的疤触目惊心,这家伙叫王白,早在通缉令上了,他周围这些黑社会的周边混子多多少少都能讲出点这疤鼠的事迹。
“看来是记得喽你已经帮别人运送一车了,还怕再多运点?运一次,运十次,其实没什么区别,甚至和你不运也没区别,有一天这位仁兄要是出了事,你说他会不会拿你出来立功赎罪?”韩富虎笑着问。
这一句句话如重锤捶心般,让余罪心胆俱裂,想拍案而起,却瞬间颓然而坐。
他气坏了,妈的,侮辱大爷智商的,原来是你狗日的。
不过韩富虎却是更笃定了,余罪的表情极度类似一个陷得还不够深的外围分子,那种似乎是一种担心和恐惧,带着又不敢不从的无奈,他笑了。
余罪想了半天,口气软了,说道:“韩大哥,您这是要命的事,何苦逼人太甚呢?再说了,就算我干,你出事也保不准他不咬我啊。我横竖都是个死路,干吗还要顺着你指的道走?”
第77章 正邪博弈(3)()
“因为我指的道上有钱啊。你这么折腾为什么,难道是为人民服务呀?”韩富虎嘲讽了句,又放缓了口气道,“其实不一定都是死路,如果你干得足够成功,或者挣够足够多的钱,可以有很多路走的,比如移民,比如换个身份这些都需要钱,就你现在这种挣法,去掉养车养人的费用,一年有个几十万不错了而我这一次,直接给你一百万怎么样?定金三十万对于你,一天就能挣够这么多。”
韩富虎又掏出一张银行卡来,带着开户的票据,往余罪面前推着,极尽蛊惑之能事。余罪目光闪烁不定,像动心了,又像怕烫手不敢拿,看得韩富虎暗笑了。他相信钱能使鬼推磨,打动这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这是就一回,还是常干?”余罪突然问,很白痴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韩富虎没明白,这怎么可能告诉他。
“我是说你要碰一回运气,我还能考虑考虑要是、要是常干,我那个绝对不干。”余罪摆摆手,手想去拿那卡,像怕烫手似的,又不好意思地缩回去了。
韩富虎笑了,把卡放到了余罪手里,笑着起身道:“听你的,就一回。明天把车开到港口,等我消息,接货的时间和地点我随后通知你。那合作愉快,尾款等货运到现付,没问题吧。”
余罪与之握了握手,仍然是一副不怎么情愿的样子。告辞下楼时,连车里等着的沈嘉文也发现了余罪老大不乐意的表情,就像受了点委屈似的。她以为合作又没谈成,等上车驶出几公里,韩富虎微微地笑着,评价了句:“搞定了,索仔一个,呵呵。”
索仔,生瓜、傻瓜的意思。沈嘉文听到了这个没有意外的谈判结果,她笑了。
对于这位索仔韩富虎并不看好,他问道:“嘉文,我觉得这个人有点可疑啊,郑潮刚运完货就做了郑潮,咱们刚想让渔仔探探底,结果渔仔也折了再说了,总不能有人运气能好到这个程度,接手运输,一点差错也没出过吧?”
问题出来了,连表现优秀也成了疑问,焦涛心里咯噔了一下,生怕自己受到怀疑,插了句嘴道:“对,那天我们明明看到他落荒而逃的,可不知道又从哪儿找来的人有这么大能量,还真是很可疑。”
“不会是”韩富虎狐疑地看着沈嘉文,轻声问着,“老傅做的手脚吧?他一直不同意走货,不会是想另立山头吧?要有这个想法,狱友可是铁杆。”
“你考虑得太多了。”沈嘉文笑了笑,纤手抚过他宽阔的肩膀,笑着道,“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的背后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参与进来,我们就多一道屏障,呵呵。”
这么微笑着的解释,似乎更有说服力一般,韩富虎和她相视而笑,不再谈论了。
车越来越远,离去的方向则有一道身影,余罪的脸上也在笑,还真是一副傻瓜似的笑容。他溜达着回到了新华厂区,另一位脸上也是傻瓜似的笑容,神秘道:“余儿,那妞胸器吓人,看样子很深啊。”
一下子被打断思路,余罪像是恍然大悟道:“对呀,如果藏,她说不定就是藏得最深的,不过没凶器呀?”
“我是说胸乳沟很深啊,绝对极品。”鼠标解释着,在自己的胸前以及下身比划着。余罪愣了,两人说岔了,他还以为鼠标有消息了呢,愣了下,他一抚鼠标脸蛋,兴奋地道:“标哥真是人才啊,隔着手能看牌,隔着衣服能看胸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两人所想的事不同,可所说的话却是很契合,而且表情如出一辙,都像傻瓜一般,呵呵相对而笑
本性非奸
车把杜立才和许平秋送至东江省公安厅大门口时,杜立才反倒紧张了,以他一个小小行动组长的身份要见一个厅长级别的人物,明显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十分慌张。
车停的时候,他不确定地回头道:“许处,要不,我别去了,我没给这么大领导汇报过工作。”
“你代表省禁毒局,不去可说不过去。”许平秋笑着道,出了个好办法,“你这样,就当面前领导是个白痴,你跟他讲情况就成。”
“啊?这哪成?”杜立才吓了一跳,把当司机的林宇婧逗笑了。许平秋却是笑着道:“我告诉你,我蒙咱们崔厅长的时候,都不确定侦查方向对不对。没关系,有大案领导都高兴,前提是,战果得有人家一半,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这一半,还是要给的,控制这么大盘面,咱们靠自己可不行。”
好不容易让杜立才找回点信心了,两人下了车,岗哨验过身份,门房已经有厅里的秘书在等了,带着两位外省同行直进了东江省最高公安机关,此番是寻求援助来了,而且是极度保密的状态下。
时间,十九日晚七时一刻。
机要秘书打开日志,听着杜立才的汇报,飞快地记录着摘要,会议室仅有四人,一头银发显得很有气质的李厅长不时地打断汇报,问着更进一步的细节,在听到东江省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大一个完备的贩毒网络时,他眉头皱起来了,似乎很不相信。
不过无法否认的是已经出现越来越多的证言、证人、证据。长达半年的侦查时间,心力交瘁的杜立才对于每个环节已经是了然于胸,对答如流,这个情况不得不引起重视了,以往类似的犯罪都是外省向本省贩运,甚至通过本省向海外贩运,东江离金三角本来就近,植物类毒品是个重灾区,而数年前又发生一起世界最大的冰毒案,那时候起,警方才认识到这里同样是化学类毒品的重灾区,可没想到通过这个侦查又升级了,还存在境外走私毒品的问题。
“很好,你们辛苦了,我代表东江警方和滨海市民,向你们的辛勤工作表示感谢。”李厅长拿着草案,翻看着拟定的计划,奇怪问道,“许处长、杜组长,贩毒嫌疑人通过普通商品这个走私渠道出货,我姑且相信,可这种内幕你们怎么可能知道?地下走私这个渠道我们打击了可不止一年了,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掌握更确切的消息,不过我知道这个货量是触目惊心的,要是真藏在不起眼的电子垃圾或者其他商品里,还真不好查。”
“我们”许平秋看了杜立才一眼,用不无得意的口吻说道,“有一个内线打进这里的走私渠道了。”
“呵呵,好,里应外合,犯罪分子不也喜欢用这一招嘛。”李厅长听罢,放声大笑了,在拟定的计划上签上了大名。
这个计划的详细商定还需要时间,包括警力的配置、行动的方式、指挥权属以及各警种的协调,可谓细节繁琐。大门外等待着的林宇婧不时地看着楼上,高耸的玻璃墙看不出在哪儿商议,不过她知道,最后一战的序幕已经悄无声息地拉开了。
这一天,距上一次失误整整一个月,距第一次线人被杀,已经过了整整五个月,每一次从艰难反复的过程走向终点都会给她带来一种紧张的情绪,但这一次,却多了一点别的感悟。她靠着椅背,微闭着眼,在回忆着初见那拨菜鸟的时光。谁能想象,这么短的时间,他们都已经独立执行任务了,谁又能想到,他们居然走到了所有人的前列
她不再想这些,她在想那个阳光炙热的天气,在想那个坏坏的小子附在她耳边说:你忍着,就当我们为了任务献身。
她笑了,那是一次无法拒绝的非礼,却也是这次枯燥任务中最让她回味的点缀。
为什么呢?那小子一点也不帅,有点坏,却坏得反倒让人挂怀
“焊条鼠标,快点。”
孙羿在吼着,鼠标抓了把递过来,孙羿换下了焊头,戴上了眼罩,又继续焊保险杠。
快成形了,外形是一辆老掉牙的城市猎人,不过加上狰狞的保险框显得就像怪兽了,如果懂行看看发动机恐怕会被惊得跳起来,那是国产勇士越野上拆下来的,光传动衔接就搞了一下午,就这还是在经费极度缺乏的情况下完成的。以孙羿的想法,应该开个天窗,加个射击口才叫过瘾。
车间是一个神秘人物帮忙联系的货真价实的地下改装场,你要什么走私配件他们都拿得出来。接到后方安排余罪才发现,许平秋布的眼线恐怕不止自己一个人,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不止对手,还有队友的。
对了,他也发现自己的经验还是不足了点,口头协议达成后,对于运输方几乎要失去自由了,吃饭、溜达甚至上厕所都有人跟着,人他不认识,不过是韩富虎派来的,要和他敲定详细的细节。
“大佬啊,这车太招摇了。”来人发着感慨,好是好,只是招摇得生怕别人不认识这车一样。
“要想万全,只能用这种车,否则万一碰上缉私拦截,你冲不过去怎么办?”余罪道。极力维护着自己的创意。鼠标凑上来说道:“三点六的排量,时速能飙到二百,不管他们拉不倒钉,用车截,还是想别的办法,只要有路,就能闯过来。”
“当然,没有碰到缉查更好。尽量拣一条好走的路。”余罪道。
“只要过了关卡,这辆车就会消失。孙子,这个换乘的时间有多少?”鼠标问道。
正焊接的孙羿回头道:“三到五分钟你们把接应点想好就行了。”
老办法,车里套车,避开缉私追查,这个办法不可谓不行,估计对方也闻听过这拨“走私”分子的手段。那位观摩的没有什么